關於我和鬼遇上月老的那件事 ~ 01

    《01. 月老》

    昏暗的客廳裡，小毛正窩在自己的窩裡睡覺，地上散落著一盒被咬爛的衛生紙，顯然是它忙了一整個下午的傑作。

    突然間，它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驚醒，隨後飛奔到門口搖著尾巴興奮地等待著。

    「小毛～我回來囉～有沒有想哥哥啊？」

    在大門被打開的同時，吳明翰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只見他提著一盒環保餐具裝著滷味走了進來，手上除了有一瓶梅子綠，同時還有一手新買的啤酒，這是他週五下班後的日常標配，反正明天不用去分局工作，喝點酒也沒差。

    距離毛邦羽離開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吳明翰也早就習慣沒有鬼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生活了，只是有些習慣還是沒改掉，像是毛邦羽的牌位前依舊固定點著一炷香，遺照旁邊也依然會特地擺著一小份滷味與一瓶開過的啤酒，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接連看了好幾部影集之後，吳明翰不知不覺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在夢中，他彷彿又回到了那間病房裡、回到了那個眼睜睜看著毛邦羽消失的時刻......

    「毛...毛邦羽......毛邦羽你在哪裡......」

    「毛邦羽...你不要嚇我......」

    「...你快出來啊......」

    他雙眼緊閉、眉頭深鎖，不停地夢囈著。

   恍惚之間，他彷彿聽到夢中有個陌生的聲音在問他：

    『下輩子...你想成為怎樣的人？』

   『上輩子...有什麼是你留戀的？』

    『有什麼...是你希望一定會發生的？』

    隨著夢境的持續，過往的各個記憶片段開始一個個重現在他腦海，以恐怖片的形式不斷交錯播映，而他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碼頭槍戰、冥婚儀式、中彈後血流如注、下著雨的告別式、空蕩蕩黑漆漆的房間、魂飛魄散的靈魂、最後是毛邦羽被車撞飛的瞬間......

    「毛邦羽！！！」吳明翰突然大喊一聲，瞬間就從惡夢中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下意識環顧四周，整個黑漆漆的客廳除了電視的亮光，就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作這個惡夢了......

    吳明翰無奈地用手掌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不再喘氣，同時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這個夢、不要再去回想當時的場景、毛邦羽沒事、他已經好好去投胎了......

    接著，他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接近凌晨，於是他從沙發上坐起，伸了個懶腰便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準備拿去廚房，不過在經過毛邦羽的遺照旁邊時，他還是駐足停留了一下。

    「這我收掉囉。」他神情落寞地微微一笑，對著照片喃喃自語，隨後便拿起原本留給毛邦羽的那份一起走向廚房。

    浴室裡，吳明翰放任著水流沖洗掉自己工作一整天的疲憊，突然他一個手滑，手上的肥皂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如果是以前的他，鐵定會後背緊貼著牆壁，戰戰兢兢地慢慢半蹲下去用腳撿，但他現在知道毛邦羽已經去投胎了，不會有人來鬧他，於是他想都沒想就直接彎下腰去撿。

然而就在撿起來的瞬間，毛邦羽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嗨老公！想我嗎？」

「幹拎娘雞掰咧！」吳明翰瞬間被嚇到一個踉蹌直接滑倒。

毛邦羽沒有繼續理會被嚇傻的吳明翰，他從地板裡浮起來後就徑直飄向洗衣籃檢查換下來的內褲：「哎呦～不錯嘛！品味有進步哦！」

「你...你怎麼在這？」吳明翰狼狽地撐起身子試圖坐起來，同時一隻手艱難地去勾毛巾，另一隻手不忘遮住自己的重點部位。

「不敢相信吧？我又回來啦～」毛邦羽一臉笑嘻嘻地飄到吳明翰的面前：「遮屁遮啊？又不是沒看過。」

才剛從驚嚇中恢復的吳明翰根本無暇思考這些，他只是本能地快速用毛巾圍住下半身，一邊問道：「幹不是啊！你那時候消失不就是去投胎了嗎？騙我眼淚啊？」

「我當時也以為自己發光就是要去投胎了啊...」只見毛邦羽拉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戴在手腕上的念珠，一臉無奈地說：「...結果那只是念珠的傳送功能而已，它感應到我完成所有遺願之後就把我送去陰間的投胎部門了，而且...後來準備要投胎的時候又出了一點問題......」

～～（毛邦羽的回憶）～～

毛邦羽緩緩地睜開雙眼，疑惑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發現上一秒還在醫院的自己，似乎被傳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先生，請問是來投胎的嗎？」一位服務員注意到不知所措的毛邦羽便上來詢問，見毛邦羽點頭，她便指了一個方向：「投胎的話先去那邊換衣服，然後隊伍排隊就可以囉～」

於是他依照指示，換上一身全白類似於手術服的寬鬆連身裝，跟在隊伍末端排隊。

不知排了多久，終於輪到毛邦羽了，他依照指示將手腕上的念珠放到一台像是圓盤的儀器上，另一隻手則是掀起瀏海，讓服務員掃額頭上的永恆編碼。

「永恆編碼9895762306712287，遺願清單已全數完成，陰德數量二十顆白珠，確認符合人類投胎資格，即將註銷神職職位......」

服務員例行性唸到一半，卻突然注意到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欸？等一下，你沒當過任何神職喔？」

「呃......」毛邦羽不是很確定對方的意思。

服務員看了一下電腦螢幕：「上面寫說......你念珠的陰德數量從一開始就是二十顆白珠，從來沒變過欸！生前做很多好事齁？常去淨灘？做環保？照顧流浪動物？」

毛邦羽稍微回想了一下，當初剛死掉被死神帶到陰間時，拿到的念珠的確本來就是全白的了，於是他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哇～我做這麼久也沒看過幾個像你這麼厲害的鬼欸！像我一開始只有八顆白珠，累積了幾十年才變成現在十八顆...」服務員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念珠，佩服地說道。

然而這時，服務員的電腦螢幕上跳出了一則更新通知：「嗯？等一下，你這幾天是不是有在陽間做什麼事啊？我這邊顯示有幾則業障跟陰德要更新.....」

（螢幕上顯示）

新增業障：* 未經他人允許進行附身

* 連續附身多人造成車禍

* * 擦槍走火，意外殺人

與此同時，毛邦羽手上原本全白的二十顆念珠瞬間有四顆轉成了黑色。

這種尷尬的感覺就好像原本一百分的考卷，卻突然被抓到有地方改錯一樣，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不敢相信！這樣就黑四顆？」

不過這時螢幕上又出現了新的更新。

（螢幕上顯示）

新增陰德：* * * 不惜犧牲自我拯救他人性命

於是又有三顆念珠由黑轉回了白色。

服務員見狀說道：「那...這樣總共就是十九白加一黑哦！你有確定要直接投胎嗎？還是要考慮當個臨時神職累積一下陰德，把最後一顆也補成白色呢？」

毛邦羽想了一下：「如果現在就直接投胎...會怎樣嗎？」

「如果是十九白一黑的話...」服務員打開手冊翻了一下：「...只能投胎成狗哦！」

一聽到這裡，毛邦羽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自己變成狗，結果被吳明翰領養，只能跟小毛吃一樣的狗食睡一樣的狗窩，甚至還被帶去結紮，然後被吳明翰以囂張的嘴臉嘲笑蛋蛋不見了，還被他瘋狂ㄅㄧㄤˋㄅㄧㄤˋ 報復的惡夢。

「不！敢！相！信！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絕不能投胎成狗！」毛邦羽激動地拍桌大喊。

「那這樣的話...我來給你推薦幾個臨時神職好了。」服務員忍著笑意，拿出了一本神職圖鑑翻給毛邦羽看。

圖鑑上列了各式各樣的神職，有死神、土地公、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而服務員直接略過了那些選項，徑直翻到了月老的那頁。

「我個人首推的神職是月老，這個職位累積陰德的速度相對較快，由於你的狀況比較特殊，念珠只差一顆而已，所以不用再進行資格考，只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基本培訓就可以了，而且我認識的一位月老學姐剛好少一個partner，她最近正在完成遺願準備要投胎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請她幫個忙，臨時過來帶一下你。」

服務員一下子劈哩啪啦講那麼多，毛邦羽其實有聽沒有懂，但他稍微翻了翻圖鑑，似乎也沒看到其他更想做的神職工作，於是他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毛邦羽回憶結束）～～

「所以...你就這樣跑去當月老了？」吳明翰穿著內褲擦著頭髮，邊問邊走回房間。

聽完這段故事，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毛邦羽穿的不是粉紅色上衣外加卡其褲，而是類似於日本那種灰色高中制服的打扮。

「對啊，今天才剛培訓完，就想說回來找你一下...」毛邦羽笑著邊說邊飄到吳明翰身邊，戳了他臉頰：「...怕我老公太想我。」

「屁啦！誰他媽會想你啊？我看是我太帥，你自己想我不敢說吧？」吳明翰當然不會承認，但不得不說，少了毛邦羽確實讓他的內心有點不太習慣。

聽到這樣的回答，毛邦羽皺了皺眉，帶著些許遺憾的口吻說道：「哎呀那還真是可惜呢！本來還想說這次回來找個漂亮的女孩，順便幫你跟她牽條紅線的，畢竟我現在也算是個月老了，但既然你一點都不想我，那我看還是算了唄！」

「我...我沒有說完全不想你啊......」吳明翰停下了擦頭髮的動作，顯然是心動了：「所以...那個紅線不管綁誰都一定有效嗎？」

「當然啊～一旦成功牽上，命運一定會讓你們開～花～結～果～」毛邦羽嫵媚地說：「你上次載那部片的女優...叫什麼來著？......哦對！明日晴子！聽說她的手...現在還沒被綁上紅線哦～」

下個瞬間，吳明翰立刻朝毛邦羽衝了過去，以一個極度誇張的語氣討好他：「老公我好想你哦！你不在我快想死你了！」

「唉呀走開走開！噁心死了你這精蟲衝腦的臭直男！」毛邦羽本能性地往後飄，但不知是太緊張還是怎樣，他一時之間忘了自己其實可以穿牆逃走，於是他就這麼被逼到牆角，就像是被壁咚一樣。

由於身高差，毛邦羽這時注意到吳明翰左胸口處有道不小的疤痕，而吳明翰也發現了他眼神所在的位置，於是便停下原本開玩笑的態度，笑著炫耀：「怎樣？很帥吧？這之前那次中槍留下來的。」

毛邦羽聽了忍不住失笑：「哪裡帥啊？醜死了好不好，真的是搞不懂你們這些直男的審美觀，這疤痕差點害你掛掉欸！」

「拜託～就是歷經生死關頭的戰績才特別帥啊！」吳明翰一邊說一邊看向毛邦羽：「對了，那天救護車的事，一直沒機會好好跟你道謝......謝謝你。」

此刻，吳明翰的表情簡直就跟當初在酒吧的樣子一樣真摯，再加上當下類似於壁咚的姿勢，這讓毛邦羽內心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才終於克制住想親上去的衝動，於是他故作鎮定地開玩笑：「知...知道感恩就好！話說回來，才一個多月不見你是不是變胖了啊？」

「幹明明就是變壯！」吳明翰反駁。

「宵夜吃滷味還配了兩罐啤酒，鬼才相信你變壯勒！」毛邦羽也反駁回去。

「屁勒你自己看！手臂明明就有變粗！」他一邊說，一邊用各種姿勢擠壓著自己的手臂。

這讓毛邦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敢相信......過了這麼久還是幼稚得一點長進都沒有......好啦好啦你最壯！趕快把衣服穿上啦！那個帶我當月老的學姐等等會來找你，你最好不要耍白目丟我的臉！」

吳明翰停下了動作：「你學姐找我幹嘛？」

「她想請你幫忙找一個人，這張符咒你等等貼身上，這樣就能看到她了。」毛邦羽邊說邊掏出一張符咒：「而且你等一下看到她一定會嚇到。」

「拜託我誰？最好那麼容易被嚇到啦！」吳明翰不屑地回應。

不久後的客廳裡，吳明翰果然嚇到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林子晴？？？妳...妳已經死了？？？」

眼前的這位學姐有著跟林子晴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只差在她是一頭粉紅色短髮，身上的穿著則是類似於毛邦羽的那種同款灰色制服裙。

「我不是林子晴，林子晴是我雙胞胎姐姐，我的本名叫黃文姿。」學姐一臉無奈地解釋：「但你可以叫我 Pinky 就好。」

吳明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他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盒真的 Pinky 在手上搖了搖，然後下一秒就被毛邦羽瞪了。

Pinky 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繼續說：「我們的爸媽在我們小時候就離婚了，之後我就跟著我爸生活，子晴跟著我媽，兩邊都沒在聯絡，所以才需要請你幫忙找她，因為我的遺願清單上有一條跟她有關......」

「等一下，遺願清單？」吳明翰皺了皺眉，嗅到了些許的不對勁：「你怎麼確定妳的遺願有哪些？」

「念珠的功能啊！它會幫你自動列出來，這樣就不用花時間慢慢找了，你們不知道嗎？」她一邊說，一邊像是在操作智慧型手錶一樣，在念珠上點了幾下，隨後便投影出一張列得清清楚楚的遺願清單。

吳明翰直接傻眼，並以一副『你這傢伙之前害我忙那麼久到底是在幹嘛？』的譴責表情看向毛邦羽。

毛邦羽也心虛地摸了摸脖子：「哎呦...就......誰會沒事去看使用說明書啊？那麼厚一本......所以我才不知道它有那麼多功能啊......不敢相信...」

「總而言之！」 Pinky 繼續說道：「下輩子想要投胎成人有兩個必要條件：第一，是二十顆念珠必須全白；第二，就是必須完成遺願清單上的所有遺願。這表示如果沒找到子晴，我就沒辦法完成遺願去投胎。我聽毛毛說子晴在一個多月前就潛逃到澳門了，之後的狀況他也不清楚，所以才想請你利用你們警局的資源幫忙找。」

吳明翰聽完，若有所思地看了毛邦羽一眼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啦！我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幫妳找啦！反正幫鬼完成遺願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們分局這段時間一直都有在追查林子晴的下落，最近得到的情報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又逃回台灣了，詳細的資料我記得我有存起來，你們等一下。」說完他便走到電腦前開始找資料。

Pinky 見吳明翰離自己有一段距離，於是便悄悄湊到毛邦羽耳邊：「感覺他跟我以前的那個partner蠻像的，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雞掰又幼稚的那種臭直男，難怪你會暈他。」

「嘖！妳小聲一點啦！」毛邦羽急忙把 Pinky 拉到更遠的位置。

Pinky 看了一眼吳明翰，見他還在專心找資料，便繼續說：「我前一個partner的事你應該多少也有聽說過吧？那件事傳遍了整個陰間，一堆神職人員罷工抗議說都是因為人鬼戀不合法，才會導致他跟牛頭馬面犧牲掉，所以最近剛修法通過了一個 847 號施行法什麼的...」

毛邦羽點點頭：「我有聽說過，不過妳跟我講個這幹嘛？」

「我要說的是！施行法通過之後現在人鬼之間也可以牽紅線了！」Pinky 敲了敲毛邦羽的腦袋：「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其實可以偷偷跟他牽紅線，這樣你們的關係就不會只有儀式上的冥婚而已，他也會發自內心喜歡你！」

毛邦羽聽懂了，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這我有想過，但...就算真的牽了又有什麼用？累積完最後一顆念珠之後我就要去投胎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要跟他分開...」

「而且我想應該也牽不上去吧？我是 gay ，他是直男；他是人，我是鬼；這樣子的感情是不會有結果的，『只要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紅線一牽上去就會直接斷掉』，這不就是學姐妳告訴我的嗎？」

「我自己也很清楚異男忘的危險，所以與其執著於這段不會有結果的感情，不如幫他找個好對象，在我離開之後能代替我好好陪著他吧？」毛邦羽笑著回應。

毛邦羽的這段話直接讓 Pinky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能理解毛邦羽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她當初也做過類似的事，為了幫小咪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代替石孝綸，於是拼命地牽紅線，結果因為沒顧慮到當事人小咪的想法而失敗了。

現在毛邦羽想重複他們早就試過的方法，她實在不確定這是不是個好主意。

想到這裡，她決定去試探一下當事人，於是她雙手抱胸飄到了吳明翰旁邊：「欸！臭直男！找到了沒？」

「好了會跟妳講啦！幹嘛？」吳明翰不耐煩地回應。

「就...」 Pinky 稍微思考一下該怎麼試探比較好：「...毛毛跟我說他這次回來想要順便幫你牽紅線，你有想好對象了嗎？」

吳明翰稍微撇了 Pinky 一眼，隨後又把眼神轉回螢幕上，冷冷地回應：「沒有。」

「沒有？」 Pinky 有些意外：「有這麼難想？你都沒有喜歡哪個女藝人還是女明星什麼的...」

「是沒有想要讓他牽，不是沒有對象。」

吳明翰直接打斷 Pinky 說到一半的話，但這反而讓 Pinky 更加意外了：「為什麼？他還特地指定說當上月老的第一條紅線要幫你牽欸！」

聽到她這樣講，吳明翰便朝電腦後方撇了一眼，只見毛邦羽正在專心地逗小毛玩，於是他又把眼神轉回螢幕上，微微一笑，不屑地說：「哼...這你們就不懂了，這叫直男的浪漫 ok ？喜歡的人當然要靠自己的實力去追啊！只靠一條小小的紅線就把到多無聊啊？」

這回答倒是讓 Pinky 有些刮目想看：「哎呦～不錯嘛！那你打算追哪個女生？哪種類型的？偷偷跟我講一下嘛！」

「干妳屁事啊？妳阿嬤那種類型可以嗎？」

吳明翰想都沒想，直接就習慣性地以垃圾話回應，於是下一秒 Pinky 直接一把擰住他的耳朵：「信不信拎祖嬤現在直接把你下面跟汽車排氣管用紅線綁在一起？」

「哎哎哎呦！」吳明翰痛到直接叫了出來，直到 Pinky 放手才能好好講話：「幹！妳們姐妹個性真的是一樣恰欸！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怎麼？他又耍白目喔？」毛邦羽一臉淡定地飄了過來。

見毛邦羽過來， Pinky 便不打算繼續試探下去了，於是便含糊帶過：「沒什麼啦，就跟學弟你說的一樣，這臭直男欠！揍！啦！」

「好了找到了啦！」吳明翰摀著吃痛的耳朵，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地圖上這幾個紅點就是林子晴曾經待過的地方，綠點就是情報推測她接下來可能會去的地點，下禮拜我會跟老大去這幾個位置找線索，你們到時候再一起跟過來。」

這時， Pinky 的其中一顆念珠開始閃紅燈，吸引了她的注意，然而另外的一人一鬼並沒有注意到，依舊在繼續討論這張地圖：「位置還蠻多的欸，一個禮拜找得完嗎？」

「就分頭行動吧？你那張符咒再給我一張，讓你學姐跟著老大找。」吳明翰回答。

「啊我勒？」毛邦羽明知故問。

「跟我啊廢話！」

「我們可能沒時間慢慢找囉！」 Pinky 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點了幾下念珠，把剛剛收到的訊息拖曳到吳明翰的電腦上，隨後螢幕便出現了一張陰間的通緝令，而上面的那張臉正是林孝遠。

吳明翰跟毛邦羽有些驚訝， Pinky 則繼續解釋：「這傢伙生前殺太多人，死後念珠全黑直接被關到了陰間的十八層地獄，結果就在剛剛，他跟幾個生前的手下全都越獄逃出來了。聽說他因為被子晴背叛所以對她抱有很深的怨念，如果他比我們先找到子晴的話......」

「我現在立刻聯絡老大！」吳明翰馬上起身撥打張永康的電話，同時抱怨：「幹！你們陰間的監獄也太爛了吧？這麼輕鬆就被他逃獄？還一次好幾個人？」

Pinky 也想不明白：「真的有點奇怪，明明鬼頭成事件之後加派更多的警力安保，還臨時調用其他神職人員去值班，他們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一聽到這裡，吳明翰跟毛邦羽不約而同看向了彼此，他們都想起了上次一起辦案的經驗：「該不會那些神職人員裡面，有他的手下在當內鬼吧？」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廢墟裡，林孝遠與幾個手下正在那裡等待著接應他們的同伴，跟之前活著的時候相比，他們身上現在多了不少的邪氣與怨念，表情也變得更加恐怖，不久後，那位接應的同伴穿著神職制服出現了，他正是之前導致吳明翰撿到毛邦羽紅包的藥頭———阿狗，同時，他也是跟石孝綸還有 Pinky 同期結訓的月老之一......

To Be Continued......《02. 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