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話、黑暗痛恨躲藏 #花組

第一百四十七話、黑暗痛恨躲藏 #花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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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人的帶領下,紫晶走入主屋的會客室。

會客室小巧精緻,十人座的沙發正好拉近了眾人的距離。

屋內擺設以沉穩的深色為主,綴以暗紅色,高貴的玫瑰金色雕出代表滄雨王室曼德沙家族的魔劍、盾與鮮血徽飾,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做工精緻繁複,低調不失奢華的裝飾就是典型滄雨風格。

紫晶感覺自己闖入了魔王的皇宮,不禁感到有些緊張。她注意到,暗色為主的宮殿中卻搭上了米白色鑲金邊的各式家具,甚至有一些是聖法提加的精品。

衝突的色彩搭起來意外的適合,猶如神族與魔族相愛。不是誰引誘誰,只是受到光明祝福的人與受到夜晚祝福的人正好相遇而已。

——魔族是敵人。父親的聲音說。

——魔族是同伴。亞德的聲音在耳畔低語。

這樣的聲音一直在紫晶的腦中對質。

而今,屬於父親的聲音漸漸消失了,亞德的聲音也漸漸消失,融入了背景。

她必須用自己的眼睛看清這一切。看看滄雨的魔族是什麼樣子,也看看這個男人是否能夠保護母親。

縱然有萬般思緒,還是得暫時擱在一邊。

出乎意料的是,用餐過程非常愉快。龍不愧是原文職的社交人員,談話幽默又不失禮儀,開的玩笑、偶爾的調情很能把握分寸,令人嘆為觀止。

用過了甜點,伊芙蕾希雅隨口邀請他們暫住。紫晶答應了。

晚餐過後,紫晶想起了遠在聖法提加的神王陛下,悄悄寫了封短箋送過去。沒多久,就收到了聖法提的回信。

紫晶看了信之後,還在猶豫不決,在沙的鼓勵下才去跟亞德商量。

沒多久,亞德敲開了龍的書房。沒多久,書房內傳來龍的允諾。

「進來吧。」

溫柔的燭光下,龍正坐在沙發上讀書。母親伊芙蕾希雅趴在龍的膝,半瞇著眼睛。聽見關門聲,她才稍微抬起頭,「是誰啊?」

「是亞德跟斐斯特蕾雅。妳想睡的話可以繼續睡,我猜他們是來找我的。」龍說著比了個「請坐」的手勢。

亞德態度自然地落座,紫晶忍住錯愕的表情坐在哥哥身邊。被威尼爾形容成強勢又專制的伊芙蕾希雅,像慵懶的金絲貓般窩在龍的身邊。

龍輕撫著伊芙蕾希雅的頭髮,慵懶的口吻染上了點夜色。

「神王陛下什麼時候過來?」

兩兄妹對看一眼,將信遞過去。

他們看龍飛快讀過信,神情變得嚴肅。

也難怪他們表情這麼緊張,這封寫給紫晶的信上難得沒有多餘的贅字,只寫道:「請妳做好繼承王位的準備。」

這意味著神王陛下的身體狀況惡化的程度超乎想像。

——到了必須立刻做出決策的時候。

看著孩子們期待的視線,龍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點壓力。只不過,斐斯特蕾雅似乎也對他有期待……這是個好現象。

龍安撫道:「我會跟她談談,如果有好消息的話再告訴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兩人雖然擔憂,也只能稱是。

紫晶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在龍困惑的眼神中對他站定,深深鞠躬。龍笑道:「怎麼了,突然這麼禮貌?」

「非常抱歉,過去對您如此失禮。很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了,接下來就交給我。」

龍笑著擺擺手,示意紫晶站起來。

「妳可別誤會了,我所做的每一件情都是為了自己。我想成為伊芙蕾希雅的後盾,想為她達成所有的願望。不論是想成為好母親、想要與父親和解、甚至是希望能夠逃離聖法提加……這些願望我都會為她達成。」

逃離這個字似乎傷到了紫晶,她稍微皺起眉頭。但是這偏偏是事實,也只能接受。本以為紫晶會鬧彆扭,可她卻說:「母親,如果有一天您不再討厭聖法提加的話,隨時可以回來。我會在聖法提加等著您。」

語畢,行禮離開。

伊芙蕾希雅也醒了,若有所思地看著紫晶離去的背影。

「直到現在,妳還覺得她跟威尼爾很像嗎?」

「……」

「我知道妳不想原諒他。但是,見面跟原諒是兩件事。妳可以見父親最後一面,但這不代表妳一定要原諒他所做的一切。」龍說道,「不要把我當成藉口。」

被戳中心事,伊芙蕾希雅抿著嘴唇不說話了。看表情,她似乎還在生氣。龍只有動之以情:「我聽希尼斯陛下說,他寫了很多封信給妳,但妳一直沒有回應。所以,他才拜託徹將信件轉給我。」

「你跟父親通信,居然沒告訴我?」

「我現在說了。來,這是妳的信。」

龍把信湊到伊芙蕾希雅面前。

伊芙蕾希雅不從,龍開始給她搔癢。起初她還能忍住,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想逃,卻被禁錮在龍的懷裡。後來她也有些生氣了,「你可真專制!如果你愛我,又為什麼要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

龍的答案有點出乎意料:「因為我想帶妳去滄雨。如果妳把靈魂留在聖法提加那就毫無意義了。」

「什麼意思?」

「倘若妳跟女兒反目、與父親交惡,即便到了西方大陸,也只能活在回憶中,甚至後悔跟我一起走。」龍握住她的手,口吻實在太溫柔:「妳可以做了之後再後悔,也可以責怪我。但我不希望妳的餘生活在懊悔當中。」

這情話聽起來實在太順耳,感覺伊芙蕾希雅會這樣答應。可她卻危險地瞇起眼睛。「說得是頭頭是道,但如果立場反過來,是我要介入你跟徹.曼德沙的事情,你難道會聽我的話嗎?」

「現在會。」

意思是以前不會。伊芙蕾希雅稍微挑眉:「這有什麼不一樣?」

「完全不同。以前我只是喜歡妳,現在卻是打算跟妳共度一生。」龍俯身吻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過去的我已經死了,新的龍.曼德沙是為妳而生。」

「真的是為了我嗎?」伊芙蕾希雅垂首看他。

此刻,龍由下而上仰望著她,那是信徒一般、彷彿仰望著神明的注視。

「是的。」

「以前我說過,要是你成為我的戀人,我會想在你身上掛上鎖鏈,讓你離不開我。可是,我不但無法完全相信你,卻也捨不得傷害你……我只是想要讓你屬於我。」

「我一直屬於妳。妳陪在我身邊,我們眼中只有彼此,無名指上掛著成對著戒指,這樣還不夠嗎?」

甜膩的情話再也無法掩飾不安,伊芙蕾希雅抬起龍的下巴。「永遠不夠。」

「妳希望我怎麼做?」

伊芙蕾希雅思考片刻。「讓我知道更多你的事情。好比說,談談你讓我復活的方法、我們的未來,還有你打算怎麼公開我們的關係。」

龍眼神閃爍:「也許我不會公開?」

「你討厭躲藏。即使在徹.曼德沙的身邊,仍舊很高調。」

龍無聲地笑了。「是這樣沒錯。告訴妳也無妨,但我不覺得妳會相信。」

「不如試著說說看?」

兩人僵持了數秒,最後龍嘆了口氣。

「如果不相信也無所謂,就把我的魔法當成一種黑魔法就好……事情要從神代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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