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安價好讀版09

吾命安價好讀版09


看他心情轉好,我鬆了口大氣,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好好享用我的藍莓派,順便跟審判抱怨貴族麻煩教皇摳門紅詩又亂來。審判邊改公文邊聽,時不時點評幾句。

點心吃完後,我告別審判,決定回去休息睡覺。今天連做了兩場,好累啊……

我慢行在聖殿的走廊上,只覺得身心俱疲,想要回去泡在浴桶裡敷著面膜打盹。

在我暢想美好夜晚的時候,一個沒注意,我腳下一軟,差點沒跪倒在地。幸好我反應很快,立刻優雅地靠在牆上,才免去不優雅跌在走廊上的慘事發生。

都怪孤月,用那什麼姿勢,搞到我現在腿使不上力!

這時,從走廊拐角走來的人出聲喊我:「太、太陽,你剛剛是不是差點跌、跌倒?」

幹!碰到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被大地看到?

我優雅地對他露出死亡微笑,大地則結巴著,用非常不老實的表情揶揄我:「你是太、太累了嗎?我會告、告訴大家,不要讓你累、累到。」

幹!

「親愛的大地兄弟,光明神耀眼奪目的仁心沒有穿過你的雙眼照亮你的心靈,太陽為此感到十分痛心。」

你怎麼沒瞎掉?

大地呵呵笑。「我覺得現在這樣正、正好,太亮我怕來不及救、救你。」

我忍住對他比中指的衝動,在確認不會再次跌倒後悶頭往房間沖,大地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地跟著,一路尾隨我到十二聖騎的住處。

到這裡我就懶得廢話了,直截了當問:「你幹嘛一直跟著我?」

大地滿臉不屑。「拜託,我房間也在這裡。」

我想起來還有事情想要問他,可是他一臉看我笑話的表情又讓我很不爽。於是我雙手抱胸,冷哼一聲:「你敢發誓沒起色心嗎?」

「當然不敢。」大地十分誠懇地說。見我瞪他,他聳聳肩。「天菜在眼前,大概只有光明神下凡才能不起色心。」

……你對光明神的代言人說這話,小心被雷劈。

靈光一閃,我突然有一個主意。

看好撤退的位置,我對大地招招手。他雖然一臉提防,還是乖乖走過來。藉著錯位擋住可能的來人會看到的角度,我伸手摸他的襠部。不知道該說正如我所料還是該罵他變態,總之我才隨便摸幾下他馬上就硬起來了。

「怪不得你扯那些有的沒的,自己想要了是吧?放心,我——」

在他壞笑的時候,我冷不防地抽手,矯健地鑽進剛剛特意開了一道縫隙的房門,隨後碰的一聲,差點沒把門甩在大地臉上。

「幹!格里西亞.太陽!你有本事撩,有本事負責啊!」

聽到外面大地氣急敗壞地敲門,我心情很好地用太陽騎士的口吻對外面喊:「大地兄弟長年口吃的毛病治好了,太陽感到萬分欣慰。」

「幹!」

我也沒打算真的惹他生氣,見好就收,開門放他進來。大地在用腳把門踢上的同時把我逼到牆邊,冷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跟你姓!」

再姓你也不會變成太陽騎士啦!

我輕罵:「別鬧,你又不是今天輪值的那個。」

我並不覺得這句話可以阻止他,本來已經做好接下來的打算,卻發現大地沒有動靜。他的表情非常奇怪,彷彿整個人空白了一瞬。我還沒想清楚這句話到底哪裡不對,他就已經恢復正常,無所謂地說:「又沒人說黑暗屬性一天只能消耗一次。」

我心中警鈴大作,雖然想跑,但要在前有大地後有牆的狀況下逃跑談何容易。大地的手搭在我的腰帶上,語氣曖昧:「哥哥給你口一次,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爽。」

大地渾身都散發出一股男人間的攀比心態。我欲言又止,很想說比起什麼都不會的寒冰和八成沒跟男人搞過的伊力亞,不管怎麼想都是他贏,真的不需要這樣。在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委婉表達前,大地已經解開我的褲頭,單膝著地跪下去把玩我的陰莖。

弱點被人針對,我頓時不敢掙扎,只好任他對我又摸又親。

大地淺淺含住我的龜頭,舌頭在冠狀溝繞了一圈,滑過莖身,舔弄我的陰囊。最近做的太頻繁,我心理上覺得疲憊,身體卻違背我的意願被調動起來。反正也阻止不了,我乾脆收回大部分感知,專心爽一爽。

大地真的不是在吹,技術好得沒話說。他有時含著我的前端,用彷彿要吸射我的方式吸著我的陰莖;有時用手指箍住我的陰莖根部,讓快感隨著充血程度增加;有時又用嘴唇輕輕磨著我的陰囊,舔我的會陰。忽而放鬆,忽而加快速度,多層次的刺激一波又一波衝擊著我的腦袋,讓我在顛峰徘迴。

換作普通消耗黑暗屬性的時候我就不會堅持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現在並沒有失控吧,在大地面前我硬是挺著,不願意現在就射。

像是跟我作對似的,大地改變了策略。他張大嘴,我的陰莖進到了更深的地方,比腸道還要狹窄緊緻的感覺讓一直把聲音控制在低喘程度的我也忍不住發出聲:「嗯……」

大地得意地笑起來,口腔的震動又是一種不同的感覺。現在增加了深喉的玩法,他的手也沒停過,幾番來回後,我終於放棄跟他硬扛到底的打算。

「要、要射了……」

我預告是為了讓他有點心理準備,沒想到他的準備居然是深深嗦了一口,把我嚇到連黑暗屬性的份量都差點沒把握好。

在高潮與屬性填滿的雙重快感中,我似乎瞄到他在抵銷黑暗屬性後沒把作為載體的精液吐出來,反倒是吞下去了。

大地站起來理理領口,趁我還有點恍惚,突然親了我一口。

我反射性推開他,「髒。」

大地哼笑:「我都沒嫌棄了你嫌棄什麼?」

我沒答,又推了推他的臉。他嘖了一聲,倒也沒試圖再湊過來。

等我緩過來,看到沒打算進一步但也沒走的大地,這才想起我原本要找他是為什麼。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潤滑油是哪裡買的?」

大地沒直接答,用很欠扁的方式指著自己的嘴唇說:「親一個就告訴你。」

幹,好想打他。

咚咚。

就在我們僵持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我跟大地的臉色都沉下來。時間掐得那麼剛好,八成把我們的事情都聽完了。    

我深呼吸幾次,平復心跳後問:「請問外面是哪位聖騎士兄弟前來和太陽一起讚美光明神的仁慈?」

「隊長,是我。」來人用完全聽不出異常的聲音回答,彷彿此時敲門真的是湊巧而已。

噢,是亞戴爾,那沒事了,反正我沒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又或者說,我不准他記得的事他絕對不會記得所以沒關係。

雖然我放下心,但大地臉更黑了。他失去調戲我的興致,匆匆交代購入潤滑油的地點後就拉開門,期間只夠我拉上褲子。

一打開門,大地馬上變臉,老實地呵呵笑:「亞、亞戴爾,既然你來找太陽談公、公事,我就不繼續跟他聊、聊天了。」

「謝謝您的體諒。您慢走,大地騎士長。」亞戴爾雙手捧著文件,只能對大地點頭致意。

大地走後,我讓亞戴爾進來說話。

他關上門後開始報告:「隊長,月蘭使館的情況已經調查清楚了,堅石騎士長也已經跟使者見過面,他們應該很快會回傳消息,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雖然綠葉和安這件事非當事人的我們雙方都只能徐徐圖之,但早點行動就意味著早點爭到主動權。我想了想,告訴亞戴爾:「你把情報交給白雲騎士長,讓他盡快去一趟,把最近兩封信抄回來。如果可以的話多抄幾封,追溯到兩年半前的資料我都要。」

兩年半,差不多是月蘭國皇室開始偷偷跟渾沌神殿聯絡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麥凱打敗上任戰神之子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

他就像以往所有時候一樣答道:「是,隊長。」

「很好。」我頷首。「還有其他事嗎?」

亞戴爾搖搖頭,沒多久又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他示意著手上的公文堆。「這裡是還沒跟暴風騎士長交接完的工作。」

我面無表情地看他。難不成你還指望我改嗎?

亞戴爾,我的好副隊長,當然沒這麼天真。

「暴風騎士長正在靜養,這些工作移交後暴風小隊應該做什麼?」

「一切任務照舊,他們本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亞戴爾幫我處理事情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該怎麼做。「讓暴風小隊副隊長把本來該向他們隊長報告的事都報到你那裡。」

亞戴爾苦笑:「隊長……」

我當然知道他在為難什麼,理論上暴風的副隊長跟他平級,就算事實上全聖殿都服他,代理暴風騎士這種事他還是不能做。

「暴風休假,副隊長就是代理。讓他跟你報告不是暴風小隊副隊長報告給太陽小隊副隊長,是代理暴風騎士報告給太陽騎士的副手,明白嗎?」

「明白。」亞戴爾點頭。他當然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可是這話不可能由他自己說出口,唯有作為聖殿之首的我可以如此下令。

我想了想,又說:「你要是擔心壓不住,我就寫份公文給你。」

雖然我不認為光明神殿有誰會有異議,不過國王還在收復政權,這種會被攻訐的事當然能避就避,我還想去動月蘭國呢!

亞戴爾笑著搖頭:「有您這句話就夠了。」

很好,不愧是我選出來的副隊長。

「還要去交接,我就先告退了。」亞戴爾說完就要離開。

「亞戴爾。」我叫住他,「有什麼事你跟暴風的副隊長商量著辦,實在無法處理再來找我。」

亞戴爾中氣十足地回答:「知道了,隊長!」


*


反正也沒什麼事,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又做了整套保養流程後才出門。才開門就聽到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刃金用一點都不毒的毒舌嘲諷我:「我們最愛光明神的太陽騎士長一定要等到太陽高掛天上才願意出門嗎?」

對喔,他們最近每天都要找人跟著我。

反正沒說真心話的刃金一點殺傷力也沒有,我直接當耳邊風,微笑招呼:「刃金兄弟早上好,願光明神的慈愛照耀你。」

說完彼此打招呼的廢話後,我領著刃金,穿過光明殿去踹,啊不是,去敲教皇的門。

「誰?」

教皇反常地沒有直接叫我們進去,我挑挑眉,用悲天憫人的口吻說:「今日又是光輝燦爛的一天,光明神在天上微笑俯視著我們,太陽見到如此美好的景色,彷彿聽到光明神在祂卑微的騎士旁耳語,催促著太陽要同教皇陛下一起分享祂的仁慈。」

刃金在旁邊小聲吐槽:「你今天根本還沒站到太陽底下過吧?」

就說你真心話比毒話殺傷力強!

我正準備再接再厲,繼續我的光明神長篇大論時,門開了,黑暗精靈陰柔的嗓音催促我們:「快進來。」

我早就感知到屋裡坐著艾崔斯特與紅詩兩名黑暗物種,教皇不敢隨便讓人進去也是因為這樣。要是讓人知道光明神殿的龍頭跟這些邪惡生物有染,就輪到審判頭痛了。

我一踏進屋子裡,教皇就沒好氣地說:「你終於想起來要來了啊?」

如果換成其他人為我的事忙前忙後我……好像也不會愧疚,更不要說是根本樂在其中的教皇了。

想到這裡,我理直氣壯地說:「我來聽你們的研究結論,還有,我好餓,有沒有東西可以吃?」

「你到底把我這裡當成什麼了?」本來就在開櫃子拿茶杯的教皇抱怨歸抱怨,又從裡面拿了盤點心出來。

一旁的刃金看傻了眼。就像我直到不久前才知道他的真實個性,刃金對我和教皇間關係的認知可能還停留在「神殿兩位龍頭明爭暗鬥」的階段,對我毫不客氣拿吃拿喝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招呼還有些遲疑的刃金坐下,順便伸手拿糖罐。「你要多少糖?」

刃金回過神來說:「謝謝,我自己加。」

我加完五顆方糖後,邊吃點心邊隨口問:「所以,你們研究出什麼了?」

艾崔斯特說:「資料有限,我們並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不過根據紅詩給的數據,黑暗之地這段時間擴張了百分之——」

有預感會聽到睡著,我連忙打斷他:「我不要聽魔法理論,直接告訴我結論。」

在場三位職業和業餘魔法師齊齊朝我翻白眼。

幹嘛,魔法能用就好,知道這麼多做什麼?

紅詩不以為然地說:「結論?結論就是好好使用你的聖騎士。這麼得天獨厚的身份,不用就是浪費。哼,那個可惡的太陽騎士總算做了件有用的事。」

使用個頭!我就是不想這樣使用他們才在尋找替代辦法啊!還有就是——

「不准罵我老師!」

被我用叉子指著的水晶小人在空中翻一圈,不說話了。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黑暗屬性失控的問題?」吃一口點心後,我問,並且強調:「麻煩用連刃金都聽得懂的方式說明。」

教皇瞄一眼縮在角落滿臉無辜的刃金,聳肩說:「如果一定要簡單說,那就是不知道。」

很好,一點用都沒有,下一個。

我轉向偉大的魔法師艾崔斯特,他果然不負我的期望,略略思索便說:「畢竟是第一次嘗試封印魔王,要用什麼屬性多少比例都還在摸索中,所以格里西亞,需要麻煩你配合實驗了。」

艾崔斯特越說越興奮,讓其他人看到黑暗精靈還會有閃亮亮的表情大概會嚇掉他們的眼睛。

誰要配合瘋狂魔法師做實驗啊?下一個!

我面無表情地抬頭,紅詩接受到我的想法,終於開始正經講解:「你應該很清楚黑暗之地的形成原因。就像月盈月缺一樣,魔王誕生於黑暗屬性最盛之時,終結在黑暗屬性消耗完的時候。在黑暗屬性再度充盈的這段期間內,黑暗之地同時也在慢慢擴張。渾沌神殿正是透過擴張的速度來計算魔王現世的時間。

「一直以來的做法都是引導魔王大量使用黑暗屬性,以不間斷的消耗屬性來遏止擴張乃至減少黑暗之地的面積。但是在現在這種全新模式下,黑暗屬性仍然滯留在世上,黑暗之地的擴張速度卻與和平時期差不多,這代表封印是有效的。」

我皺著眉問:「可是在我身上卻發生了屬性失控的問題。」

「既然渾沌神殿說黑暗之地並沒有發生異常,那麼問題一定是出在你身上。」

我想起第一次屬性失控前和伊力亞一起喝的那瓶酒。「跟那隻酒有關係?」

紅詩搖頭。「黑萄就是我說過的那種,可以幫助凝聚黑暗屬性,本身卻沒有多少屬性的材料。在一些需要大量黑暗屬性的法術中,魔法師和渾沌祭司常常會使用它來輔助。

「同樣的道理,黑萄釀製的黑暗祝福在你身上也只是產生輔助作用。就算沒有使用這種材料,在黑暗屬性消耗頻率這麼低的現在,從作為容器的魔王身上溢出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感到焦躁。「可是教皇不讓我增加消耗屬性的頻率。」

「那是我不讓嗎?那是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教皇沒好氣地說。

我還想據理力爭,這時,安靜許久到我幾乎都忘記他還在的刃金突然開口:「你覺得讓魔王提前掛掉對事情有什麼幫助嗎?」

他看著我,聲音尖銳到幾乎有點偏執:「或是更槽,讓我們再次失去太陽騎士。」

我不自覺跟著他提高聲調,駁斥:「我才不會自己尋死。」

雖然這應該不是老師會把我復活再重死的不優雅死法,卻是審判會氣得要命把我復活再讓大家輪流戳我一劍的死法,我才不想當史上第一個被自己的十二聖騎忍無可忍幹掉的太陽騎士。

「而且,不論如何我都想繼續當太陽騎士。」

「真的嗎?」刃金懷疑地問,「你最好不要又騙人,你上次在影神殿騙完我們又把我們趕走後,暴風差點沒在路上愧疚死。」

那個時候沒有有效制止魔王作亂的方法,我當然不可能把他們留在身邊承受魔王喜怒無常下的生命威脅。更何況聖殿已經沒了太陽騎士,怎麼能再一口氣少掉四名十二聖騎?

我想開口辯解,可是現在解釋這個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刃金根本沒管我想說什麼,自顧自地強調:「總之,那些亂來的事你想都別想,我們會輪流盯著你的。」

我就這麼不可信嗎?

我有點賭氣地說:「既然這麼不相信我,那你們乾脆把我關起來,每天照三餐搞好了。」

這話一出,刃金有些被嚇到了。他手足無措了一會兒,然後重重點頭:「我會告訴審判長的。」

幹,你還把氣話當真嗎?再說審判才不想管這種事呢!

我氣到不想再跟他扯下去,轉頭問紅詩:「哪裡能製作這些酒?」

紅詩有點困惑我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答道:「雖然黑萄因其用途是種高價的材料,黑暗祝福卻沒什麼特別的,誰都可以釀製。除了渾沌神殿會大量釀造外,辛基格幾大酒商也會製作出來販賣,許多冒險者都會去購買。」

跟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巫妖不同,浸淫在陰謀詭計中多年教皇馬上理解我問這句話的意思,嚴肅地問:「你認為是有人故意流通這種酒?」

我其實也還沒想清楚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但秉持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宗旨,我向教皇點頭:「值得查一查。」

見教皇他們沒研究出什麼,艾崔斯特那個瘋狂魔法師還想叫我去當實驗品,在說好會找人去查黑暗祝福的銷售通路後,我趕緊找了個理由跑路。

拉著刃金左拐右彎找到一個沒人的祈禱室,先稍稍放大感知的範圍,確認絕對不會有人聽到我們的聲音後,我開始跟刃金商量:「剛剛的事別跟審判說,作為交換你想要我怎麼打你都可以。」

刃金看著我,到我幾乎感到頭皮發麻的時候,他用一種充滿警惕的糾結語氣說:「如果你只是心情鬱悶想打人我隨時可以給你打,可是你特地帶我來偏間的祈禱室,還感知過附近沒有人再來說這些,我強烈懷疑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麼會讓大家生氣的事。」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我檢查過的,但我現在關注的不是這個。要知道,刃金可不會聽我的,要是我現在沒辦法說服他,他可是一定會去找審判告狀的!

沒想好要怎麼說,我試探性地抬手,準備先電一發試試。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先給刃金一點好處,再想辦法說服他別跟審判亂講應該會比較容易。

刃金似乎看穿我的打算。他先是把門打開,半個身體都站在外面後,才朝我說:「你不用想收買我!反正不論如何我都會告訴審判長你剛剛的提議的!」

要不要一副貞潔婦女寧死不屈的樣子!

我好氣又好笑,半是威脅半是調侃:「你下次就不要跟我說想被電。」

刃金掙扎半天,壯士斷腕般喊道:「我不能辜負審判長的期望!」

辜負我的就可以嗎?

我看刃金完全偏移了重點,好像真的把剛剛的氣話當什麼好方法的樣子,聳聳肩,決定隨他去。反正審判一聽就知道是隨便講的,才不會當真,最多唸我幾句不要亂說話。

比起現在在這邊跟刃金糾纏,還不如想想等一下怎麼把審判的注意力轉移到這句氣話上,他才不會抓著我想要走捷徑解決失控問題中可能遇到的風險不放。

不過作戲作全套,要瞞過審判,就要從刃金先開始騙。

我故意賭氣說:「好,那你現在就把我丟到禁閉室,然後去告訴審判要把我關起來照三餐搞的事情。」

刃金陷入兩難。一方面,他的確很想去找審判告狀;另一方面,他今天的工作就是我走到哪就要跟到哪,不能擅離職守。

我在心裡數著呼吸,在刃金即將做出決定前轉身,走前拋下一句話:「我要去散心了。」

不管刃金想做什麼,看到我的動作也只能放棄原先的打算跟上來。

說是要散心,以我現在的狀態也只敢在光明神殿裡四處晃晃。不過,降臨日快到了,到時候總不能以這種隨時會失控的樣子去出席年度遊行,我還得想想該怎麼辦才好。

我漫無目的地閒逛,直到聽到小孩子的笑鬧聲才發現自己晃到了見習騎士和祭司上課的大教室外面。

聽這群小孩子在玩,讓我想起自己的小時候,不是被老師奴役就是承受老師的磨難……還是算了,越想越辛酸……

他們可能是玩瘋了,沒有像往常一樣先來對十二聖騎士行禮,倒是其中一個小孩手上練習用劍止不住勁往我砍過來。就算是我也不至於被學劍不到一年的小孩打到,就在我要閃避的時候,艾洛拿著劍衝出來大喊:「我來保護你,太陽騎士長!」

喊的是很熱血,不過對面的孩子還沒接到他的劍就自己摔了劍滾出去,捂著根本沒人碰到的腹部咳出不存在的血啞聲道:「你好強,艾洛……不愧是太陽騎士長的首席護衛……」

這是怎樣?

我和刃金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該作何反應。在我們愣怔的時候,後面另一個小騎士趁機打算偷襲,同時還有小祭司頌唱起神術。

小孩子的圍攻當然是沒什麼好怕的,我現在猶豫的是該不該配合一下,讓他們打到然後躺下去裝昏?

沒讓我猶豫多久,艾洛大喝一聲,噠噠噠從我身前又跑到後面,剛剛的場面又再次上演,不管有沒有參與進攻的小孩都隨著艾洛一個橫斬被不存在的劍氣震倒在地,紛紛用要死不活的聲音讚美艾洛的劍術和勇氣。

你們的演技假死了!

終於,這邊的動靜引起老師的注意,他匆匆趕過來要小孩行禮,還不住跟我道歉。

毒舌的刃金騎士這才想到要罵小孩:「好棒的劍術喔!憑這種劍術都能打敗太陽騎士長了!」

刃金,雖然我知道你是在罵這幾個小孩,但我怎麼覺得被毒到的是我呢?

在老師要壓小朋友們道歉時,我抬手制止,燦爛笑道:「無妨,看到孩子們在師長的照拂下成長茁壯,如同燦爛的光明神般揮灑耀眼的活力,太陽很是欣慰。」

沒有被罵反被稱讚的孩子們頭也不垂了,全興奮起來,嚷嚷:「太陽騎士長最帥了!」、「最喜歡太陽騎士長了!」

完美的太陽騎士如我對這些駕輕就熟,笑著跟他們道謝。這時,其中一個孩子大叫:「上吧艾洛!」

頂著所有人的視線,艾洛靦腆地拉拉我的衣角:「我可以跟您說句話嗎,太陽騎士長?」

我好奇地點點頭,任艾洛牽著我的手到角落的大樹後。

我們才走,教劍的聖騎士開始罵:「作為騎士,劍就是生命!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把劍摔出去!」

……我什麼都沒聽到,神色自若地問艾洛:「你們剛剛玩什麼呢?」

他選定位後,謹慎地看了看刃金,沒有說話。

這小子還有什麼不能讓大人聽的?我有點好笑,告訴他:「沒關係,刃金騎士不會說出去的。」

刃金配合地用雙手按住嘴,艾洛這才放心了。他抬頭看我,不答反問:「老師,我英雄救美成功了嗎?」

美你個頭!

反正旁邊只有刃金,不用優雅的我直接敲他腦袋。

「嗚!」

艾洛抱著被敲的頭,嘴裡還不停追問:「老師,你有沒有心動?要不要跟我結婚?」

刃金用譴責的目光看我,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我才不是那種會對小孩出手的變態!

我壓下抽蓄的嘴角,循循善誘地問:「你為什麼想跟老師結婚?」

艾洛非常認真地說:「因為結婚了就可以跟老師做愛!幫老師消耗黑暗屬性!」

現在刃金真的是用看變態的表情看我了。

審判,這不是我的錯,你不要把我當戀童癖抓到審判所!

當然,我心中的吶喊遠在天邊的審判聽不見,近在咫尺的刃金也聽不見,只有艾洛的一張小臉殷殷期盼仰頭望著我。

在心裡痛罵紅詩無數遍,我壓下這口氣,矮下身,讓眼睛平行他的視線,用哄小孩的腔調說:「你的聖光量還不夠,努力修煉早點長大再想這個好嗎?」

「喔……」

艾洛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朝我伸出小指:「約定好了?」

誰跟你約定這個啊!

雖然如此腹誹,我還是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約定好了。」

艾洛露出燦爛的笑容,用力晃了三下手:「那我去修煉了!」

小孩子還真有活力啊……

目送艾洛蹦蹦跳跳遠去,我立刻跟刃金澄清:「這不是我說的,是在影神殿時紅詩告訴他的。」

我本以為按照巫妖沒有信用的信用刃金會馬上相信我,結果他還是那副懷疑表情,很勉強地說:「失控或許是紅詩告訴他的,但那種約定可是你自己做的。」

我不以為意地說:「他長大就忘了啦。」

刃金很受不了地翻白眼:「拜託,你對自己招蜂引蝶的能力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我愕然,脫口而出:「我哪有?我很兢兢業業在當我的殿男欸!」

要是我有招蜂引蝶這種能力,早就找到大美女當我老婆了啦!

刃金斬釘截鐵地說:「你當聖女時吸引的那些先不提,沉默之鷹看你的眼神絕對不對勁!」

我才沒有當過聖女!再說一次,不要再說真心話了!

「你想多了吧,他都結婚了。」還拋下一切責任私奔,害我被迫優雅地野外求生。

「這是孤月、暴風和我一致同意的。」刃金邊說邊點頭,「就連魔獄都說沉默之鷹看你跟看他的方式完全不一樣。」

那是因為等陽不想要一個死人當魔王吧!

不想在等陽身上繼續糾纏,我硬生生把話題轉回來:「總之,別再在艾洛面前提起這件事了。小孩子嘛,越提越惦記,不提醒他過一段時間就忘了 。」

刃金雖然答應了,卻小聲嘀咕:「我可不這麼認為。」

離開教室區域前往午餐的路上,一名聖騎士攔住我,報告:「日安,太陽騎士長,暴風騎士長請您去一趟會客室。」

暴風?他不是在靜養嗎?去會客室幹嘛?

「我的聖騎士兄弟,太陽十分感謝你傳達來自暴風騎士長的光輝,願光明神的溫煦也同樣能傳遞到你身上。」

我用完美的笑容打發他後,立刻怒氣騰騰衝到會客室,也沒管感知到的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另一個熟人,踢開門就朝暴風怒吼:「暴風!我不是說你現在正在休假,什麼都不准做嗎?」

罵完暴風,我才沒好氣地對等陽說:「你來幹嘛?」

等陽不愧是被訓練來應付魔王的沉默之鷹,雖然被嚇到了,仍可以用表面上完美無缺的恭敬態度說:「聽說您正在尋找消耗黑暗屬性的方法。」

渾沌神殿能有什麼好辦法嗎?我很懷疑。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多一種方法是多一種方法。我朝他頷首:「說來聽聽。」

等陽彙報:「做愛可以幫助消耗屬性,多人性愛和雙龍是目前我們找到消耗黑暗屬性最快速安全的做法。」

你一本正經的在說什麼啊!

我露出燦爛笑容,一字一字問:「你告訴我,有哪任魔王是這樣消耗屬性的,嗯?」

旁邊的暴風和刃金偷偷摸摸往角落退,跟我不算太熟的等陽一無所覺地回答:「開派對的魔王有很多,只不過那些對象……」等陽苦笑,「總之,暗騎士和渾沌祭司都受過訓練,輪換著來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跟麥凱比起來,等陽是更稱職的一殿之首,該有的心機半分沒少。面對我這個魔王,他採取的策略就是誠懇再誠懇。他和我都清楚,他越是把自己的苦衷全盤托出,我越是不會為難他。

等陽或許也在打自己的算盤,不過目前為止我對他的期待也只有說實話,作為一頭被豢養的惡龍,要求太多不切實際。

跟等陽生氣只是浪費精力,我擺擺手說:「只有這樣嗎?那你可以走了。」

等陽躊躇著,似乎有話不知該不該說。這引起了我的好奇,他連剛剛那個爛主意都敢直接說出來,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

這麼想著,我也直接問了。

等陽用一種我從感知沒辦法分辨意圖的眼神看我,恭敬道:「請讓我展示我們的訓練成果。」

我瞪大眼睛,低吼:「幹,我才不要!」

刃金,我現在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了,這傢伙絕對居心不良!

俗話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當然不是我的風格。

我直接抬手從等陽的天靈蓋巴下去,「這種爛主意以後不准再提!」

對魔王逆來順受的沉默之鷹一臉沒事承受了這一掌,讓我覺得牙根更癢了。

我對暴風朝手,在他不情不願挪著小碎步到我面前後,我也從他頭上敲下去。

「還有你!叫你休假就給我去休假!接待什麼客人!」

刃金羨慕地左看看右看看,大概是因為還有外人在,他沒開口叫我也打他幾下。

等陽也一副有點羨慕的樣子說:「光明神殿竟然會強制休假嗎?」

羨慕什麼,小心我開除你讓你一輩子休假!

「你要是知道在這之前他加了多少年班就不會羨慕了。」刃金環著手,笑得既同情又幸災樂禍。

暴風拍拍等陽的肩說:「歡迎加入加班到死俱樂部。」

到底是誰休假還來工作?

我燦爛微笑,反駁:「胡說,我才不會讓你加班到死,不然接下來十五年的公文誰處理?」

這下,連等陽露出兔死狐悲的表情。

像他這種自己送上門加班的部下,不用白不用。我隨口吩咐等陽:「你來都來了,那幫我調查調查黑色祝福,從製造到銷售中間經過誰的手我都要知道。」

等陽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立即答應:「是的。」

「回去告訴渾沌神殿,這種莫名其妙的人祭不准再搞了!」

等陽依舊很恭敬地回答:「是的。」

「還有,叫愛麗絲修封家書,說想家了,問可不可以回月蘭國省親。」

聽到這個無厘頭的要求,暴風低下頭,若有所思,刃金直接放棄思考。

而等陽,提到他老婆,他終於不再是那一號表情。儘管不知道我為何要提這個要求,他還是苦笑應和:「是的,太陽騎士。」

我滿意地點頭。「都知道了就去工作吧。」

交代完等陽,我轉向暴風:「至於你,現在就給我回去睡覺!」

不等暴風回應,我指揮刃金:「去,把他綁起來,拖回房間。」

暴風在刃金羨慕的神情中面無表情地說:「謝謝,我自己可以走。」

他一馬當先走出去,我慢悠悠地尾隨在後,刃金又遠遠吊在更後面,形成一個有點有點奇怪的情況,至少一路上遇到的聖騎士要連停三次行禮,都一副摸不著頭緒的樣子。

到了房間門口,暴風沒有進去,而是轉過來問我:「你叫愛麗絲公主寫信……」

「暴風。」我面無表情打斷他的話,「這不歸你管,你在休假。」

暴風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放棄了。

我警告他:「我就在我房間不定時感知,要是被我發現不在床上你就完了。」

暴風一臉無語地回去躺床了,倒是刃金在跟著我進我房間時候忍不住吐槽:「你根本只是回來偷懶的吧。」

「才不是,我當然是有事情要忙。」我嚴肅地說,「去去,我都在宿舍裡了,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刃金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說:「等到大家都下班回來,你大叫一聲起碼有三個人能立刻踹開你房門的時候吧?」

誰會大叫啊,又不是喊救命的公主。

我不再理他,拿出我的面膜原料坐到桌子前面,邊調製面膜,邊翻動綠葉替我拿來的暴風的醫療紀錄。

他的症狀包括過度疲勞、夢魘、入睡困難、睡眠中斷,治療方案也從溫和的藥茶和聖歌漸漸變成劑量越來越重的藥物。

不過暴風也不是多聽話的病人,根據他副隊長的註記,大多時候沒有隊員壓著他根本想不起要吃藥回診。

還敢說我!暴風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嘛!

我做自己的事時,刃金坐在角落,百無聊賴地把玩小刀。在令人應接不暇的快速旋轉間,銳利的刀刃數次滑過他的皮膚,卻又沒有對他造成一絲傷害。

突然,他的手一抖,差點沒接住拋起的小刀。

「太陽!」刃金驚得大叫。

我沉穩地對他點頭,「嗯。」

老實說我都快習慣這種生活了……

「我去找人來!」

刃金奪門而出,我甚至來不及阻止他,速度快得跟暴風有得比。

遇失控就跑,要你何用!

我大翻白眼。才剛擴展感知範圍想看刃金到底找了誰,就發現被刃金跳過的暴風開門左看右看,然後朝我這邊走來。

他一進來,我就沒好氣地說:「不是跟你說過下床就完了嗎?」

暴風沒接我這句話,支支吾吾地喊我:「太、太陽……」

作為聖騎士,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從聽到刃金急匆匆衝出去他就應該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明明躺在床上裝睡就好,暴風卻還是決定過來看看狀況,這反而讓我為難了,刃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領人回來啊……

前兩次都是因為他的睡眠障礙我主動去睡他,這次換成是我需要做愛,暴風整張臉都紅透了,既說不出「我們來做吧」,又不知道為什麼不肯離開。

我們面面相覷的時間沒有多久,刃金就帶人回來了。他甚至帶的不只一個,孤月、狄倫、等陽……為什麼你還在?

暴風嘴角抽搐,顯然跟我一樣覺得這個配置似曾相識。

這算什麼?魔王誕生儀式重現嗎?再來一個羅蘭就全齊了!

……說起來紅詩好像沒跟羅蘭提過如何消耗黑暗屬性的事,那他的副隊長狄倫知道的可能性也很低,我決定趁其他人開口說奇怪的話前先趕緊把他踢出去。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踹狄倫,等陽先一步站出來說話:「雖然黑暗屬性目前已獲得控制,但這仍然是種前所未有的封印方式,即使是渾沌神殿也無法預測後果。為了葉芽城以及您自己的安危著想,請您務必嘗試我剛剛推薦的方法多多消耗黑暗屬性。」

等陽說完葉芽城後,所有人都嚴肅起來,就連我也在想是不是應該不計手段,盡快消耗黑暗屬性……不對,他提的那是什麼淫穢的方法啊!

幹!等陽你就只是不懷好意吧!

我微笑說:「光明神教導我們包容,胡言亂語的貴客更需要我們的體諒,只是貴客事務繁忙,太陽不敢失禮請求貴客的餘暉。倘若貴客仍願意為為光明駐留腳步,太陽將感到十分榮幸。不過包容之下,應收取的代價仍不可少,否則如何能叫其它人信服?」

等陽滿頭問號,孤月很好心地翻譯給他聽:「太陽說,想繼續待下去要交房租。」

聽到要收錢,等陽不太意外的樣子。也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光明神殿收房租,倒是這次他名義上是來服侍魔王的,花的錢都可以報銷吧,好羨慕啊!

似乎很容易被說服的刃金轉過來看我:「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沉默之鷹說的沒錯。保險起見,黑暗屬性能消耗多少就消耗多少。」

我惡狠狠地瞪他。你又不是沒聽到等陽的餿主意是什麼,說這什麼鬼話啊!

狄倫糊里糊塗,不過不妨礙他發揮副隊長精神,朗聲說:「太陽騎士長,請下令。」

不知不覺間,他們幾個把我團團包圍,每個人都緊緊盯著我。暴風拍著我的肩,笑著說:「太陽,你就從了吧。」

幹,還敢說!你剛剛主動一點就沒這些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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