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侑】Your Soul is Oftentimes a Battlefield 02-下

【及侑】Your Soul is Oftentimes a Battlefield 02-下

MIO


☀ 此系列為安安摸糖的合作文,採交替更新。

☀ 哨兵嚮導paro,私設多,還有複雜的糾葛與關係。

☀ 副CP為佐久古,內文略雷但我們喜歡,只適合什麼都可以的人。

☀ 有屍體、髒亂環境描寫,介意者慎入!!

☀ 前回:第一章(上)第一章(下)by 安安。

    第二章(上)by 摸糖。



  一天後,宮家兄弟搭了早班的海線列車從兵庫出發,雖然車程不到一小時,不過在北信介良好的作息訓練下,兩人還是在天光熹微時就起床梳洗,提上前一晚就準備好的行李出門,恰好趕上公車。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宮侑還昏昏欲睡,手機在這時傳來提示音,是古森傳訊息說他們再一小時就會抵達大阪車站。


  「從東京過來起碼也要兩個半小時吧?」宮治打了個哈欠,乾脆把頭靠在手足肩膀上小憩,「這樣他們得五點、可能不到五點就要起床了。」


  「蠢豬,你很重。」宮侑意思意思地推推那顆灰色腦袋,哨兵自然紋風不動,他索性把自己的腦袋也靠上去。


  不出多久,他們便抵達集合車站,幸好大阪是終點站,否則他們恐怕會直接睡過頭。

  由於班次問題,當宮侑在稀疏的乘客中看見佐久早和古森的身影時,已經是十多分鐘後的事情了,多虧那兩人都長得很高,找起來一點都不費力。


  尤其是佐久早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連口罩都遮不住他的陰沉。


  「侑!」古森元也揚起那對極具喜感的麻呂眉從佐久早身後晃出來,他看起來永遠都是那樣有精神,「又見面了呢,治也是。」


  「唉,要是任務名單上只有我們倆多好,元也可是這趟任務最後的救贖。」

  「別說那種話嘛,這次任務滿棘手的,大家可要小心點。」

  「別丟人了,快去轉車。」

  「蠢治你說誰丟人啊?」


  見宮兄弟又開始互掐彼此的臉頰和腰肉,佐久早朝古森扔去幾個絕望的眼神,開始懷疑選擇和稻荷崎求援是不是個錯誤決定,而古森則給了他的表弟明燦燦的微笑。


  四人在大阪車站轉搭乘南海電車至貝塚站,通往水間觀音站的列車二十分鐘才有一班,他們抵達時上一班車剛走,他們在尋找月台時發現一間模樣古樸的小屋,便走進去打算消磨時間。


  那是貝塚站的觀光案內所,一隻黃澄澄、留著八字鬍的吉祥物坐在收銀檯上。

  「哇!這是這裡的吉祥物嗎?」古森好奇地湊上前,宮治則跑去買了補給的零食,宮侑在他兄弟旁邊吵吵鬧鬧,所以這句話當然是對佐久早說的。


  「超可愛的耶!」

  佐久早嫌棄地看著他的表親把手指彎成和吉祥物一樣的八字鬍,宮侑看到了,哈哈笑著說要幫忙拍照,那兩人彷彿不是在出任務,而是女高中生的畢業旅行。


  櫃台的工作人員是個有點年紀的老奶奶,或許這裡本來就冷清,好不容易有幾個年輕人來,她和藹地分了糖果給四人——但實際能享用的只有在場唯一的嚮導,宮治嚐了一口就被甜到皺眉。


  宮侑喜孜孜地拍了照傳給及川,回頭看見佐久早眉頭緊皺,「幹嘛啊?沒吃到糖你不高興嗎?」


  佐久早好心地展示他的眼白給對方,才對古森說了一句:「走了。」


  開往終點站『水間觀音站』的電車緩緩從鐵道另一頭駛來,列車僅有兩節車廂,佐久早和古森刷了Suica,宮兄弟則是ICOCA,此時他們發現,這幾乎可以說一輛無人車,除了他們以外的乘客只有三個,分布在兩節車廂的老舊座椅兩側,儘管佐久早知道這條鐵路原先是為了香客開闢,因此沿線都是無人車站,但這麼少的乘客還是不免讓這裡散發出一股詭譎的氛圍。


  他謹慎地伸出手,一條長相可愛的雪白伶鼬從他的衣袖間鑽出。

  那是佐久早的精神體。


  「我每次看的時候都覺得,你其實超可愛的耶臣臣?」

  「別那樣叫我。」

  「哼哼,就算你像個海膽一樣渾身帶刺,也掩蓋不了你就是隻可愛小動物啦!」


  宮侑說完,便故作想逗弄精神體的樣子,當然他沒有直接把手放上去,卻也惹得那隻長相可愛的小動物露出尖銳的牙齒,衝著他哈氣,宮治輕笑著說了一聲「白癡」。


  精神體之於哨嚮,那可以說是靈魂的具現化,物種各有不同,大部分是動物型態,也有像及川徹那樣變體植物(不過數量非常稀少,宮侑只在及川身上看過)。牠們會誠實反映哨嚮的精神及身體狀態,也是哨嚮身上最脆弱的部分之一。有這麼一說,當精神體被觸摸,就猶如被攫獲靈魂。所以除了任務需要或少數特例,如宮家兄弟,大多數人不會隨意讓別人觸碰自己的精神體。


  就像現在,伶鼬對著宮侑張牙舞爪,然而下一秒就靈活地跳上古森的肩膀,古森似乎很習慣,伸出手指輕輕搔著鼬鼠的脖子。


  「為什麼只有元也可以摸!真不公平啊臣臣。」

  「畢竟我們生活在一起很久了嘛。」

  「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沒節操,蠢豬。」

  「誰沒節操?會翻肚討食的狐狸才沒資格說!」


  古森技術良好地將鼬鼠摸得四腳仰天,佐久早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一把奪過,讓精神體幫忙探查這輛列車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


  「不舒服?」


  佐久早迴避了古森笑吟吟的目光,決定保持沉默。

  伶鼬在列車上搜索一番,半點收穫都沒有,宮侑也說他什麼都沒感覺到,要佐久早放輕鬆點。


  但當他們到站後,幾乎是踏下列車的瞬間,走在前頭的宮侑忽地佇足停下,掌心不由自主地摸到手臂兩側,就好像感到有陣冷風吹來,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怎麼了?」宮治很快注意到兄弟的異狀。

  宮侑比了個『噓』的手勢,故作鎮定地走到角落去,「你們幫我聽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古森問。

  「像風吹過縫隙那種雜音,還是隨便什麼不尋常的聲音都可以。」


  三名哨兵摸不著頭緒,卻仍然照著宮侑的指示豎起耳朵,專心聆聽周遭是不是有哪裡奇怪,良久,佐久早說靠近剪票口的地方確實有點古怪。


  宮侑點點頭,金色細絲從衣服底下小心翼翼地探出,「這裡有一層很精密的精神屏障,會自動把人排除在外面,讓人無法察覺這裡有什麼,如果這是那個X的傑作,肯定是個能力很好的嚮導。」


  「他曾經參加過嚮導大會。」佐久早說。

  「怪不得,這麼細緻縝密的精神屏障,換作是一般嚮導恐怕感應不到。」這不是變相在賣弄自己的才能,而是相當客觀的評價。


  「幸好,大範圍的精神屏障不管怎樣都會有幾個破口。」宮侑盡可能保持不動聲色,僅用其中一條精神觸手鑽過縫隙,去偵查精神屏障的另一側。


  宮治看見手足的臉色倏地刷白,停頓片刻,瞳孔像是終於接上神經般猛地縮小,在他的印象裡,侑接收到龐大而混亂的情緒波動時總是那個樣子。


  「侑,如果不好探查就先停下來。」宮治出聲,換來兄弟要他閉嘴的手勢。


  宮侑不是故意要找治的碴,他現在的確難以分神去溝通,精神屏障另一側資訊混亂得簡直像煉獄,若不是他及時給自己設下防護,說不定在深入敵營前大腦就會負荷過載。他嘗試著分辨那些密集的訊息代表什麼,誰知道當他的精神觸手才連上其中一條就像觸電似地縮回來。


  倘若那些都是哨兵暴走的意識,顯然X根本沒有要隱藏那些失蹤的哨兵,只要塔派出能力足夠優秀的嚮導很快就會破案,可是為什麼拖到現在?宮侑甩甩腦袋,那些悲觀的猜測可以先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是讓他對付十人以內的狂化哨兵或許還應付得來,然而這裡感受上去少說有二十位,有些還奄奄一息,更糟的是資訊太過混亂讓他難以精確定位。


  他決定再更深入些,把自己藏得更仔細,意味著要更專注去感受那些糟糕的情緒波動,宮侑的瞳孔漸漸擴散,汗水密密麻麻地佈滿額面,站姿也不再平衡。


  「侑……」古森伸手要扶,不過在那之前宮侑就先一步撤掉精神觸手,若不看他發白的嘴唇,或許會因為他如常的語氣而感覺剛才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還催促著大家別堵在出入口。


  待四人都刷了票卡出站,嚮導抹了把臉,壓低著聲音說:「這裡,起碼有二十個狂化哨兵,而且都在地面下。」


  「等我們靠近點再梳他們,別打草驚蛇。」佐久早下了冷靜的判斷。

  「這還要你說?」宮侑毫不客氣地翻了白眼,「總之要先搞清楚這附近有哪裡可以放這麼多人,車站應該有地圖吧?」

  「我去看看!」古森很快自告奮勇。


  宮治別開臉,像在注意周遭動靜,手卻往後伸去捏了捏宮侑的掌心,宮侑看了雙胞胎兄弟一眼,沒有甩開。

  而這期間佐久早去詢問站務員近期是否有人頻繁出入這裡,站務員搖頭,神情茫然。宮侑說那個人被下過暗示,問他不準。


  「幹嘛不早說?」

  「我剛剛才注意到嘛!」


  「我找到一些觀光手冊。」古森拿著幾張色彩繽紛的三折頁回來,打斷兩人即將引爆的口角,他攤開其中一份,上頭除了附近的觀光景點介紹,還有簡略的地圖。


  水間觀音站,顧名思義,這裡有座香火鼎盛的水間觀音寺,那還是座相當傳統的三重塔,正好位在兩條河中間,故為此名。位在旁邊、稍微小一點的祠堂則叫做愛染堂,是個著名的戀愛神社。


  兩座建築佔據那張簡筆地圖大部分的面積,沒辦法,畢竟是張觀光用的地圖。

  古森在這時冷不防地問:「如果是你們要藏這些哨兵,會選觀音寺還是愛染堂?」


  三人面面相覷,思考片刻後佐久早率先回答:「我選愛染堂。」

  「臣臣你不要搶我答案!」宮侑很快接上。

  佐久早對宮侑發出哼笑,逕自補充:「愛染堂相對隱密一點——」


  「我覺得應該都不行吧?」古森面不改色地打斷他,彷彿剛才不過是個假設性的提問,「倒是旁邊這裡有間學校……你們知道有些學校底下會有避難空間嗎?」


  褐髮哨兵攤開地圖,「這裡是愛染堂,如果往這個方向走……」隨著古森手指往下,象徵學校的圖標停在指尖處。


  宮治很快反應過來:「防空洞?」

  「對,我是那樣想的。」古森點頭,「如果X是那麼厲害的嚮導,會刻意留下身影讓我們追查嗎?所以我覺得那應該是誤導,因為這裡只有觀光地圖,自然不會把周邊設施的標示畫得很明顯。」


  「去一趟就知道了。」宮治點點頭,兩人還擊了個掌,留下一副受騙的宮侑和佐久早。



  一行人沿著避難指示來到附近的高中,正逢假日,校園裡沒什麼學生,就和來時的列車一樣,冷清得不得了。


  古森與當地的警方聯絡,取得許可後,四人進入校園。

  偌大的學校裡,ㄇ字型建築前後都有操場,還有體育館,樹林一帶便是防空洞的所在位置,也是精神屏障最濃密的地方。


  依樣畫葫蘆地讓三名哨兵尋找精神屏障的裂口,宮侑很快做出對策:「等一下我會把精神屏障撕開,用最快的速度探測底下的狀況,掩護就交給你們了。」


  「狂化哨兵會攻擊人,但你們別把人打死,半死就好。」

  嚮導在任務中通常握有主導權,因此另外三人沒什麼意見,相當配合地點頭。


  宮侑豎起手指,做出倒數的樣子,當所有手指收攏於掌心,他猛吸一口氣,無數金色細絲像攀緊某樣物品的邊緣,往同個方向用力撕開,哨兵們聽見彷彿是布帛撕裂的聲音,緊接著一股沉重的威壓迎面襲來,第一時間鎮住他們的感官。


  那是比較好的狀況了,因為宮侑同時分神給他們施加一層屏障,多餘的觸手鑽過防空洞的縫隙往下深入,他忽然間感覺到被拉扯,就像有誰要把他的精神觸手從身上剝離那般使勁,宮侑往前踉蹌幾步,心一橫隨便抓了一個人開始疏導。


  來自陌生哨兵的記憶尖銳地往他腦門上一拍,但他沒有停止,「要上來了。」宮侑提醒,然後迅速後退到安全範圍,防空洞厚重的金屬門開始震動,不出多久就應聲碎裂,濃厚的血味和難以言喻的腥羶氣味撲面而來。


  是狂化的哨兵,數量比宮侑說的要少一些,顯然有些人已經死在地下,或者奄奄一息,長期沒有梳理的哨兵不是情緒崩潰就是異常暴力,眼眶填滿刺目的鮮紅色,見人就攻擊。


  站在最前方的佐久早最先擺出備戰姿勢,在第一名狂化哨兵撲上來前飛快地掏出手槍,將宮侑大聲質問『我們有射擊許可嗎?』掩蓋在槍聲之下,子彈正中哨兵的小腿,短暫奪走對方的行走能力後,一個迅速轉位把踢擊一併帶到敵人的腹部,直直把人甩到樹上。


  宮治也不惶多讓地捏住第二人的頸椎,拳頭猛力往腹部毆了幾拳,同時他閃過另一名哨兵的背後偷襲,將那兩人的頭撞在一起,並用怪力甩飛敵人後迎上一名不知何時湊近的哨兵,那是個女孩子,但敵人不分性別,於是他抬高腳,往女性的背狠狠把人種進地面。


  「哇喔……」古森滑下冷汗,深深體認到絕對不要和那兩人為敵,然而就宮侑的視角來說他們沒什麼差別,褐髮哨兵的指尖竄著藍色電流,連帶眼睛都是淺淺亮亮的藍,只要碰上就會立刻被電暈,不夠幸運可能還得承受一陣痙攣,再被補上第二擊。


  趁著這個間隙,宮侑迅速給在場的哨兵進行初次疏導,不過那樣並不足夠,這些人實在太混亂了,精神圖景內破碎得像經過地震海嘯,他來來回回地穿梭在不同人的腦袋中,差點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


  第一輪哨兵都清理過後,佐久早和宮治說要下去看看還有沒有人,古森則是陪在宮侑身旁,以免有哨兵突然醒來攻擊他,二來是怕宮侑忽然昏倒,幾輪疏導下來他的臉色糟得不行,明明四肢和嘴唇很蒼白,臉色卻異常的紅潤。


  「侑,還可以嗎?」


  宮侑比了個停的手勢,「先不要和我說話。」他說完便從腰包裡翻出一瓶嚮導素,裡頭所剩不多,他沒有多想就仰頭全灌下去。


  而古森注意到上頭的標籤似乎不是宮侑的編號,卻來不及詢問,嚮導又斷開與外界的連結,鑽入另一個哨兵的精神圖景。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佐久早和宮治把底下所有人都給帶上來,橫躺在地上的人中,若是不算上屍體,總共有十七名哨兵從長夜邊緣被拉回來,多虧了宮侑疏導及時,有些人甚至稍微恢復意識,能夠交談。


  除了原先待命的警車,救護車很快就到了,由宮治負責傷患交接工作,而佐久早在和警方釐清防空洞底下的狀況和哨兵的狀態,逃犯X還下落不明,估計是逃跑了,晚點還得下去搜索一次。


  古森拿了水給宮侑。


  「我在外面吧?」

  「嗯,你坐在草地上喔。」


  宮侑眨了眨眼,試著在難以辨清的邊界確認自己身在現實還是哪個混亂的精神圖景,接著他又伸出精神觸手,「元也。」


  「怎麼了嗎?」古森正在回頭找塑膠袋,金髮嚮導看起來隨時都要吐了。

  「下面好像還有人,跟剛才那些哨兵的位置不一樣,更下面一點。」宮侑偏過腦袋,狀似在傾聽什麼,「我要下去,有點奇怪。」


  「我跟你一起。」古森立刻說,「聖臣他們還在忙,有事我也比較好幫忙。」

  「那走吧。」


  兩人繞過宮治他們剛才下去的出入口,更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另一個門,宮侑推估底下應該是相通的,因為當他的精神觸手打開門,一股刺鼻的氣味,混雜著血、汗水、排泄物,或許還有精液什麼的(畢竟哨兵的發狂中包含性衝動),讓宮侑連忙把古森身上的屏障加固,否則接下來要吐的可能就不是自己。


  下面是個相當潮溼的地方,那些哨兵似乎被綁回來後就被扔著自生自滅,酸臭的食物殘骸浸泡在成分不明的汁水裡,還有某些不待見的小動物在亂竄,牆面上留有疑似是攻擊的痕跡,兩人沿著牆上的痕跡逛了一圈,卻毫無收穫。


  「到底在哪?」宮侑敲了敲牆,頭隱隱作痛,說不清是環境太糟還是剛經歷了一場地獄疏導。

  而古森在這時按住宮侑的肩膀,「等一下,這邊聽起來好像不對勁。」


  他又敲了幾次牆,一邊敲一邊往前走,其中一面牆特別慘烈,上頭飽受哨兵的摧殘而顯得怵目驚心,「你聽,這面牆的聲音特別不一樣。」


  「有嗎?」宮侑不是哨兵,當然沒有麼敏銳的聽力,但他還是照著古森的話用精神觸手去探測。


  咯登。

  伴隨著奇妙的音效,整面牆開始震動,幅度不大,只有少少的塵土落下——是暗門。


  「裡面有人。」宮侑篤定地說。

  兩人走下漆黑的樓梯,古森的電流在這時派上用場,藉著微明的光才不至於摔倒。

更下面的空間反而沒有上面那麼令人作嘔,宮侑原先還以為會是屍體收藏室或是行刑的房間,結果這裡就像個普通倉庫,還堆放了棄置的課桌椅跟紙箱。


  「這所學校拿防空洞當倉庫嗎?」

  「因為現在沒有戰爭嘛……等一下,下面那是人嗎?」


  古森的視力很快讓他捕捉到黑暗中的人影,那人虛弱地趴在地上,在古森走進時還能看見她額角上流了血,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瘦小的身軀就壓在成堆的桌椅底下,奄奄一息。


  為了救人,他暫時熄滅身上的電流,走上前準備把受困者拉出來,先是撐開壓在少女身上的桌子,再推開一旁礙事的椅子。


  奇怪?

  古森的手在接觸到對方的肩膀時,發覺少女身上除了頭部的細小撕裂之外,身上居然沒什麼外傷,更令他感到違和的地方是那孩子還穿著這所學校的制服,照理來說,哨兵通常在年幼時就被徵招進塔,最多就上過國中,因此哨兵不應該會有高中的學校制服,一般學生又不可能跑進關滿狂化哨兵的地下室還近乎毫髮無傷,難道是脫離塔的——


  「元也!」宮侑還來不及阻止,不屬於他的精神觸手猛然竄出,轉瞬間就把哨兵擊暈。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宮侑警戒地後退,只見那名少女慢條斯理地從桌椅堆下爬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還細心將精神觸手收好,接著他們對上眼。


  「……就是你吧?背叛塔的母豬。」宮侑不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算得上好,何況古森還躺在那,他把手摸上匕首。


  少女偏過頭,露出詭譎的微笑,然後極具禮儀地拉開校服裙襬。


  「你好。」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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