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計劃
你知道你的資料夾裡面有個不得了的東西嗎?
當他這麼向桃樂絲詢問的時候那女的用一種「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著自己,里曼真的有種想要把他就這麼扔出窗外的衝動,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向他重述了一遍自己在對方電腦裡發現的東西。
「我就知道你不是只想玩踩地雷,不過可惜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寄這封信給我,我也不曉得他是什麼意思。」
「這張地圖裡面畫有逃生路線!」他抓著自己的頭髮幾乎氣得要拔禿自己,朝那沒什麼表情的臉歇斯底里的大吼,桃樂絲被這樣對待也僅僅是瞇起眼睛忍受他的大聲咆哮,並沒有表現出害怕的表情。
「你是真的路痴還是有什麼障礙?明明你早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看不懂地圖,而且我也無法學習這方面的知識,更重要的是——我是聖骸倡議的家畜,是不可能逃得了的。」桃樂絲伸手按住他正要繼續責罵的嘴,讓他看了自己套在脖子上的東西——原來那並不是里曼以為的變態Play用的道具,是個貨真價實的項圈。
「這是什麼?」「定位用的項圈,我只要離開這裡十公尺他們就會發現,至今沒有人找到這裡也是因為這樣,我原本想跟約翰一起死在這裡,直到你出來攪局。」「你現在才說這個!」「你又沒有問我,我以為你對我並不好奇。」桃樂絲無所謂的聳肩,里曼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對這女孩伸出了中指。
「你有嘗試要打開他嗎?」桃樂絲向里曼搖頭,然後在他面前試著打開他項圈上的暗扣,一邊摸索的時候一面解釋:「我找不到能破壞這東西的方式,他纏著我的脖子纏得太緊了,我沒辦法摸到類似鑰匙孔的位置,只知道這裡有個像是觸控面板的東西,但我沒有鏡子能觀察這個項圈。」
他環視整個房子,才想起確實如桃樂絲所說——這裡沒有任何能充當鏡子用的東西。
「他為什麼不幫你擺個鏡子。」「那是會讓祂們有機可乘的媒介,雖然書籍也可能是,不過那對我並沒有用處,約翰在這裡只讀圖鑑之類的東西。」里曼想起了那本被他翻爛的汽車雜誌(還有在沙發底下的女高中生打扮的清涼東洋女性寫真,他真的有夠變態,里曼翻了兩頁之後發現都是些毛都沒長齊的人類便不感興趣的闔上,隨便塞進沙發歪掉的一角當作支撐),然後伸手幫桃樂絲解開他項圈上的暗扣,確實是個觸控板一樣的東西。
「如果我強行帶你走會發生什麼事?」「如果你能對抗外面的東西跟約翰,那你接下來會需要面對組織裡的其他人,我想你可能會死。」OK太棒了,人口販子邪惡垃圾組織,你們比那個什麼不可名狀的鬼東西還需要被驅魔,或是集體送去精神病院,因為你們都瘋了,他聽完翻了個白眼,把那個面板的蓋子蓋上。
「好吧,但是我不可能放棄這個資訊。」里曼讓桃樂絲看過他剛才花時間謄寫過的地圖,稍微說了一下自己從這張地圖上觀察到的訊息。
「你看到這個路線了吧?原來這條路可以通到鄰近的城鎮,不是鬼鎮的那種,這裡居然還有活人!早知道我就不走進這個鬼森林多走幾公里,你知道你得到這個資訊有多幸運嗎?」
桃樂絲偏頭看著那張地圖,然後對他搖頭。
「我真的看不懂,請你告訴我該怎麼看這個東西。」
他真的會被這個沒有任何地理概念的女人氣死,花了兩個晚上終於讓桃樂絲搞懂這張圖到底在畫些什麼。
不管桃樂絲願不願意,他從這天開始被迫學習了很多關於辨別方向跟時間的「常識」,被一個臭流浪漢鄙視的感覺或許讓他感覺屈辱,難得展現出不耐煩的情緒卻還是認真學了這些他其實不認為會派得上用場的知識。
半個月過去了,桃樂絲大約已經知道如何依靠窗外有限的視界找尋辨別方向的指標星,還有依靠這些確認時間的方式,他不曉得這個公路旅行經驗豐富的流浪漢知道這麼多知識,語氣相較剛見面的時候客氣許多,偶爾也會願意跟這個人多閒聊幾句。
「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出得去?」他在某天晚餐用湯匙撥著盤子裡的難吃鷹嘴豆泥,猶豫著要不要吃下肚時朝那個兩天沒洗澡的流浪漢詢問。
「你說你的世界糟糕至極沒有任何希望,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還不夠認識這個爛透了的世界。」
「你得從這裡出去,然後跟我一樣不幸才行。」
桃樂絲看著早已清空盤子正望著窗外若有所思的里曼,把湯匙裡最後的鷹嘴豆泥塞進嘴裡安靜的嚥下肚。
「那你有什麼計劃嗎?」
「我在等。」「什麼?」
「你說你的血可以『驅魔』是吧?」「我確實這麼說過。」
「距離你抽血的時間過了多久?我需要你的血。」「啊?大概兩個月多了,上次那是我存在冰箱裡要給約翰的血。」
「那你過兩天的時候抽血吧。」
桃樂絲張著嘴不解的盯著那個一直望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的男人。
「我有個計劃需要用到它。」
他轉過頭來看著桃樂絲困惑的表情,看上去很有把握的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