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舌蘭〉

〈龍舌蘭〉


⠀⠀⠀很快,她就知道不該刺激喝多了的雄性。 他們破壞力極強,不知道會做什麼。


⠀⠀⠀她強忍著將費迪南推開的衝動,後背抵在門板上。男人全身都是濃重的酒氣,腳邊橫七豎八倒著空掉的酒瓶,手裡還拿著半瓶龍舌蘭。

⠀⠀⠀「我要先離開了。」她只得耐下心,再強調一遍:「我會換個時間再跟你談談。」


⠀⠀⠀「談談。」

⠀⠀⠀費迪南將手肘抵在她的頭頂上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似的,鸚鵡學舌般重複:「談談?」


⠀⠀⠀他壓下一個幾欲湧出的酒嗝,空著的左手撫上貝芙莉的臉龐。 他的手指關節粗大、皮膚粗糙,虎口結滿厚繭,這是一雙和主人一樣飽經風霜且偏激機警的手掌。

⠀⠀⠀當貝芙莉下意識閉上眼睛,費迪南朝她伸手時,她幾乎以為對方下定決心要掐死自己了——她有幾度在午睡假寐時,感受到費迪南的眼光在自己身上陰沉地掃來掃去。

⠀⠀⠀可是沒有。烈酒味的吐息噴灑在臉上。她的眼球在薄薄的眼皮底下不安地轉來轉去。費迪南心想:這是什麼?他刻意甚至是惡意地用拇指壓在她的左眼一按。他希望她的眼球也可以像盤子裡的波蘭水餃,嫩薄得僅憑湯匙一戳即破。

⠀⠀⠀那雙漂亮得惑人,直叫人心軟的綠眼睛。他故意用掌心的繭去磨蹭她嬌嫩的肌膚,從臉龐到纖秀的頸項。他一掌就能捏斷這脆弱的脖頸,讓她的生命終結在自己手中。


⠀⠀⠀他在她的耳邊用咕噥似的沙啞嗓音說,「談什麼?書店的萬事通小姐。」

⠀⠀⠀下一秒,他一把抱起貝芙莉丟向床鋪。

⠀⠀⠀少女驚慌的尖叫響徹整個拖車空間。她仰面摔在床被上,像是被丟上岸的魚。費迪南踹上門的巨大聲響驚醒了她。貝芙莉立刻朝著床邊爬去。

⠀⠀⠀以她遲鈍的反應和遲緩的速度而言,她已經夠快了。可是男人粗大的手掌還是先一步抓住她的腳腕,硬生生將她拖了回來。她的裙子掀起一半,拖行間雙膝在洗得脫絨的床單上摩擦而過,皮膚一陣刺痛,膝蓋以下磨出一片淺紅。

⠀⠀⠀費迪南單用一隻手就攥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他把它們疊在一起、拉高,讓她不得不舉起雙臂,像個犯人似的接受他的審視。


⠀⠀⠀在黯淡的光線下,她的頭髮呈現淺淺的白色,朦朧模糊的髮絲光澤像是蒙了一層純白聖母紗。 她翠綠的雙眼盈滿了淚水。

⠀⠀⠀貝芙莉落入他的手中受盡桎梏。費迪南反倒不急著處置她了,他竟有閒心細細打量已經長開的小姑娘。她這片處女地實在蒙受造物主諸多恩惠,許是聖母曾許下要這片膏腴之地流遍牛奶與蜂蜜,哺育新生命。那纖細的枝條上卻能結著豐碩沉甸的果實。


⠀⠀⠀此刻貝芙莉不安地喘息著,雪嫩的胸口也隨之劇烈地起伏。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龐漸漸往下,漸漸凝固,釘死在那處。

⠀⠀⠀貝芙莉條件反射掙扎,卻未能掙脫,她只能盡可能蜷縮起來,扭過身體用背部對抗他如有實質的灼熱視線。

⠀⠀⠀殊不知這番防範反倒適得其反。她的襯衫紐扣已有兩顆不知所蹤,敞開的衣領鬆垮得剛好將最旖旎的山峰秀色展現出來。他想起馬戲團曾經過的那片山谷。當地人管那座山峰叫做印地安公主——公主有著層巒起伏的山脈輪廓,恰如一位豐腴富美的美人側躺在地。


⠀⠀⠀費南迪的喉結一滾。醉意把他的雙眼都染上一片紅,酒精又麻痺了某些需要精妙操控的神經。他想露出個笑容,以柔和點的口吻勸說:小妞,嘿。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但這些措施無疑都失敗了。他的笑聲經過臉部肌肉的解讀變成某種更扭曲的神態。烈酒把他的臉頰燒出一片艷麗的赤霞色。

⠀⠀⠀貝芙莉半跪於床上,雙臂被拉高在頭頂,她只能無助地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本來就高大健碩的身形此刻如月影中的群山,巍峨不可撼動。


⠀⠀⠀恐懼逐漸爬上她瓷白的臉龐,滲進湖水般清澈的綠眸。她的雙唇顫抖,她想用有力的聲音斥責費迪南,勒令他趕快停下糟糕的行為。可唇間發出的聲音如此微弱而輕柔,像是將一朵嬌嫩的鮮花放在焦躁的公牛角上,還請求它停下狂躁的衝撞。

⠀⠀⠀結果當然是無濟於事了。

⠀⠀⠀她幼年時做過無數關於山林間野獸的惡夢,一聲遙遠的狼嚎能令她墜入荒原上無盡奔跑卻無法逃離巨狼追捕的夢境。她曾夢見自己赤腳在碎石灘上狂奔,呼喚聲無人應答,狼群在身後的圓月下仰頸長嘯。領頭的狼王龐大如一座小山,森森的眼眸盯著她的背影。

⠀⠀⠀隨後她朝前摔去,巨大的灰狼一躍而起,利齒穿透脖頸的前一刻她猛然從惡夢驚醒,穿梭回現實的世界,椋鳥正在窗外鳴叫。


⠀⠀⠀費迪南掐著她秀氣的頸子,將她壓在床上。他身體的重量慢慢迫降下來,像是一座山倒了下來,她喘不過氣來。貝芙莉發出難受的哭叫,雙腿踢踹著但無濟於事,費迪南那一身深色皮膚的身軀就像是銅牆鐵壁般堅固沉重。

⠀⠀⠀她滿含淚水的碧眸瞪視他,裡面藏著燃燒的火焰。費迪南皺起眉,他用寬大的手掌覆上少女的眼眸。醉酒的男人用混合著西語的英語警告她:不准用那種眼神看著他。

⠀⠀⠀他會把她撕碎,會把她弄壞。他不會讓她完整地走出這間房門。他一會賭咒發誓他是她那種乖乖女不該招惹的「下等人」,一會又陰森地威脅要使出她想像不到的手段折磨她的堅貞、玷污她的純潔。 


⠀⠀⠀酒精鬆開了他平常用來拴理性的那根皮帶,又撬開了另外些區域的管制。

⠀⠀⠀情話般的低語間,他不斷親吻她柔嫩的肌膚,直到遭到貝芙莉重重咬了一口。

⠀⠀⠀貝芙莉發出一聲冷笑。女孩清脆甜美的聲音頭一回聽起來這麼冰冷。 她說:「聽起來你想當梅菲斯托斯,但看看你現在的行為,充其量不過是個強姦犯。」

⠀⠀⠀費迪南似乎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掐住她脆弱的脖頸,她很快連叫聲都發不出來,瓷白的臉龐漲得通紅,腳趾在床單留下一道道碾壓的痕跡。

⠀⠀⠀在她徹底昏死之前,費迪南鬆開了力道。她如蒙大赦,瘋狂地吞吐空氣,癱在床上。 窒息導致的腦缺氧和短暫的瀕死體驗讓貝芙莉暫時喪失了逃脫的力量。


⠀⠀⠀她臉上殘餘淚痕,想蜷縮起來。可費迪南不樂意放她躲進貝殼裡逃避,他用手掌插進她的雙腿縫隙,沿著她的腿根摩挲。

⠀⠀⠀在輕車熟路地解開殘存的襪吊帶後,他告訴她,像她這樣忠誠又貞潔的清教徒社區姑娘最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欺騙身心。只要一個年輕男人,隨便是誰,聲淚俱下地傾訴自己的靈魂就要墮入地獄,除非有你這麼一個虔誠善良的好姑娘的愛。

⠀⠀⠀「你就會像個被騙昏頭的傻瓜一樣把自己的處女交出去。因為你以為你的貞潔能拯救一個活該下地獄的賤種。」

⠀⠀⠀他在她耳邊咬牙切齒般低語,食指卻已經靈活地挑開內褲邊緣,探進了最幽深深處。


⠀⠀⠀貝芙莉的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低聲啜泣。那條狡猾的鰻魚竄進隱密水域時,她一個激靈,雙腿夾得死緊。但不能妨礙生龍活虎的鰻魚上躥下跳,沒一會只用單手將她的內褲扯下來,卡在恥骨邊緣。

⠀⠀⠀貝芙莉看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死。她只能閉上眼,自欺欺人這一切不存在,等待幻覺裡的椋鳥叫醒她。她會發現自己還躺在閨房的床上,客廳裡裝備了早餐。

⠀⠀⠀透明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淌,打濕枕頭。費迪南發出一聲沉悶渾濁的嘆息,他湊過來用近似憐愛的姿態吻去她的淚水,但緊接著的話語依舊冷酷,且無法動搖。

⠀⠀⠀「好姑娘,我得給你好好上一課預防。」他義正言辭地咬文嚼字,前所未有的道貌岸然在酒精的作用下催化發酵。

⠀⠀⠀隨後又軟化了口吻,半哄半騙道,「不用害怕,這很舒服。」


⠀⠀⠀他的手指已經鑽進了小小的、瑟縮的花苞裡。 這朵花太過幼嫩嬌小,反應青澀得不可思議。 但幼葉已發育成熟,完全足以採擷享用。

⠀⠀⠀如果換了別的女人,他絕對沒有這番耐心去誘哄。但現在被他攥在掌心的是貝芙莉,光是想這一點,就已經令他渾身躁動不已。他耐下性子,也許帶點惡意的期待,指尖溫柔地輕拂那蜷縮的花瓣。他粗糙的指腹沿著細嫩的花肉邊緣輕輕滑動,然後,緩緩推向花蕊中心。

⠀⠀⠀這一切都是輕柔的、緩步推進的、模糊了寵溺與欺騙的界線。他支起身體,貝芙莉只覺得身上一輕,但她沒有睜開眼。

⠀⠀⠀費迪南滑下了床,他半跪在床邊,像頭守在餐桌邊的狼犬。他分開貝芙莉的雙腿時並沒有遭受抵抗,也許她已經接受了謊言,也許她只是放棄了最後一絲希望。


⠀⠀⠀少女寬大的裙擺落下來,輕輕地蓋住他的上半身。他恍神時突然想到這是否算聖母為他圍上她的輕紗,為他遮風擋雨。但他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他的手指已經輕扒開兩片戰慄的花瓣,他俯下身用舌尖舔舐上去,就像在吮吻一枚被撬開的肥美貝肉。

⠀⠀⠀他的口舌帶著致命的熱度,宛如融化的熱可可。瑟縮的花蕊很快就被捲入濃情的漩渦,無法自拔。它一點一滴地沁出晶瑩的蜜露來,很快在身下都打濕了一小塊布料,費迪南連這點露水也不肯放過。他靈巧的舌尖一卷,然後吞嚥下去。

⠀⠀⠀貝芙莉很久沒有動靜了,也許她已經如自己所願那般靈魂代替肉體死去了,但她偶爾壓抑不住流瀉出來的輕吟和啜泣仍提醒了費迪南——他心情頓時飛揚不少。

⠀⠀⠀費迪南終於肯放過那朵已經被折磨得艷紅欲滴血的花朵。他最後親吻了下花瓣,直起身從她的裙擺裡鑽出來,聲音洪亮地問貝芙莉:「你想來點龍舌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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