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偶爾

偶爾會有這樣的時候。

月島螢在將杯子放到茶几上的同時聽見玄關處大門開啟，接著是鑰匙放入鑰匙盤中，金屬和陶瓷碰撞的清脆聲響，再來是鞋櫃開啟又關上的聲音。

穿著襪子的情況下，腳步聲多少會減輕一些，月島看著眼前電視正播放的晚間新聞，數秒後發覺沒有腳步聲逐漸靠近，也沒有那句熟悉的「我回來了」。

取而代之是踏上階梯的聲音，規律地隨著步伐一步一步響起，又逐漸往二樓消失。

晚間新聞正在播報昨日某個地方發生的搶劫案，民眾一臉擔心地向采訪記者訴說著現在上街都非常害怕等之類的發言。

月島將背部離開沙發，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馬克杯，喝了一口甜膩的草莓牛奶，他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墻上時鐘後站起身。

廚房冰箱裡除了月島喜歡的草莓蛋糕之外，另外常備的是牛奶和草莓牛奶各一瓶，月島將乳白色的牛奶倒入鍋子裡，看著鍋子中液體溫度增加，冉冉升起蒸汽白煙。

身後只有客廳裡電視發出的聲音，和淹沒在其中的指針走動聲。

月島摘下染上霧氣的眼鏡放到一旁，關火將溫熱的牛奶倒入有著黑貓圖案的馬克杯裡，與此同時聽見了下樓的腳步聲。

踩在地板上，帶著一點遲疑、一點不確定性，慢慢靠近。

月島轉過身和一雙深褐色眸子四目相對。

黑尾鐵朗顯然剛洗完澡，身上還散發著熱水沐浴過的溫熱氣息，那頭總是桀驁不馴的黑髮此刻特別乖巧地披垂下來，帶著疲憊的深褐色眼睛藏在瀏海之後。

握住馬克杯把手的手適時地放開，沒有閃躲，月島任由黑尾將自己抱住，把臉埋進自己的頸窩裡，肌膚感受到黑髮略微的濕潤感。

「……抱歉，剛才沒有跟你說我回來了。」

吐出的聲音有些沙啞，擁抱感受著熟悉的體溫和令人安心的味道，黑尾像是抓緊海上的浮木般緊緊抓著屬於他的救贖。

偶爾會有那麼些時候，在生活中或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小差錯、與人意見衝突、抑或某事沒有如預期中順利發展，累積下來的種種狀況，即便是再樂觀的人也會有心情低落的時候。

月島抬起手，輕撫那帶著濕潤的黑髮，他知道黑尾回家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只是為了避開在心情不好連帶臉色語氣都很差的狀況下見面。

黑尾討厭以極差的情緒狀態面對月島，選擇第一時間避開，避免可能會有的衝突，獨自調整自己的狀態。

而月島也如同往常一般安靜等待黑貓過來尋求安慰，為他遞上一杯溫熱的熱牛奶。

「頭髮不吹乾會感冒的，黑尾前輩。」

摘下的眼鏡還放在桌上，月島垂下眼，模糊的視線看著旁邊桌上的牛奶，他伸手回以擁抱，張開雙臂接住黑尾無聲傳遞過來的脆弱。

月島不會過問太多，他會等待黑尾主動開口，他現在要做的只是讓黑尾好好充個電，等待那個樂觀向上，又有點吵的人回來就好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