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KuroTsuki In Paris】02. 巴黎聖母院

黑月【KuroTsuki In Paris】02. 巴黎聖母院


*黑尾鐵朗x月島螢


***


  結束晨跑,黑尾讓月島先去沖澡,他則隨意拿條毛巾將汗擦乾,到他們半開放式的小廚房,哼著歌,簡單準備用來開啟一天行程的早餐。

  把兩個在街角麵包店買的剛出爐可頌麵包、幾塊起司、幾片火腿放到白色瓷盤上,再煎一顆太陽蛋,蘋果、西洋梨、草莓、奇異果切塊,加上無糖優格最後灑上麥片,手沖一杯黑咖啡、一杯拿鐵加糖,將這些看起來營養又美味的食物端到陽台圓桌上時,月島正好換洗完畢,「月!快來吃!」


  「嗯,看起來有模有樣嘛,黑尾前輩也一起吃吧,吃飽再去洗澡。」黑尾替月島拉開椅子,還鞠了個躬,做出「請」的手勢,紳士地請他入座。


  月島坐定位後,黑尾在他頸側偷親了一口,是昨天超市買的檸檬草本沐浴乳香味,「這是我們在巴黎的第一頓早餐,當然要豐盛一點。」


  「黑尾前輩⋯⋯」


  「快吃快吃,不然煎蛋要冷掉了。」月島正想開口對這個偷襲的動作抗議幾句,卻被黑尾搶話,只能給他一個瞪視,邊咬一口盤子裡的可頌麵包。

  一入口,發出酥脆的「喀哧」聲響,咀嚼幾口後柔軟的口感帶出小麥單純的香氣,讓稍微有點挑嘴的月島也不禁說出「好吃⋯⋯」。


  「好吃吧!雖然日本也有好吃的可頌,但這種最簡單的原味也很棒,又不會太油膩。」


  「嗯。」


  四月底的巴黎雖然已經入春,但是晨風微涼,不算得上溫暖,不過今天晴空萬里,和煦陽光照得彼此的髮絲都有些發亮,他們沐浴在暖陽中享用豐盛早餐,一邊討論、確認行程。

  今天的安排是先去位在塞納河中央西堤島上的巴黎聖母院,再一路走到右岸的瑪黑區參觀龐畢度中心,接著慢慢散步折返回家,他們一天沒有安排太多個大景點,這樣才能更加悠閒地遊覽。


  結束很有度假感的早餐時光,可以充滿活力地迎接這座城市即將帶給他們的體驗,拎起手機、錢包、剛剛換黑尾沖澡時月島準備好當作午餐的法棍三明治、可以外帶蛋糕回家的小保鮮盒,裝進一個側背包就輕裝出門,希望不要顯得那麼像觀光客,減少被扒手當成肥羊的風險。


***

  

  在歷經都市規劃,那些中世紀車輪難行的石子路或磚頭路部份都已鋪上柏油,商店換上自動門、加裝電梯,路邊甚至有近年來新增的城市共享單車,雖然現代化蹤跡無所不在,但建築外觀因為政府規範不能隨意改動,依舊保留古典風貌,才維持近百年傳統和現代和諧交融的城市景象。

  黑尾和月島肩並肩散步前往巴黎聖母院,邊東看西看,一邊讚嘆與亞洲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剛才晨跑快速掠過的,剛好可以再次欣賞,大扇百葉窗、窗臺上的小花盆、古典雕花陽臺欄杆、爬滿綠藤的公寓外牆,經過樓下正準備要營業的餐廳、綠意盎然的學校、教堂,穿越一條窄巷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排綠樹和連接巴黎左岸與西堤島的大主教橋。橋的外觀雖然簡樸,一眼望去只會感受到橋樑原本的功能,然而其實原本有個浪漫的傳說——到此地的戀人在橋的兩側圍欄掛上刻有彼此名字的鎖,再將鑰匙丟進塞納河裡,便能將愛情鎖到永遠。但後來也許因為媒體渲染,越來越多遊客慕名而來,造成過多的鎖掛在圍欄上,重量太重,破壞橋樑本身的結構與美觀,所以政府已經下令拆除,替換成新欄杆並禁止再掛上任何一種鎖,讓大主教橋不必再承擔那麼多的愛情重量。


  「如果現在還能掛愛情鎖就好了,真可惜。」黑尾和月島講完這座橋的小故事,下了這麼一個結論,在找旅遊攻略的時候,他總是特別留意這種有浪漫傳說的地方。


  「本來就不該在公共區域掛私人的東西吧,黑尾前輩是那種會在公車椅背上用油性筆留下『到此一遊』的小學生嗎?」月島瞥了他一眼,嘲諷他幾句。


  「欸⋯⋯是有做過啦,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會這麼沒公德心了!」


  「還真的有啊。」


  「但是月不覺得這種有故事的地方特別浪漫嗎?啊!」黑尾想到什麼,掏出手機查看地圖,「等等回程再帶你去另外一座也有浪漫故事的橋。」把手機放進側背包後,以一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牽起月島的手,「走吧!好像可以看到聖母院的後面了。」


  「等、等一下,手⋯⋯!」


  「放心,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的,這裡也沒有人認識我們。」黑尾給月島一個微笑,捏捏他的手心,試圖讓他放鬆,月島內心掙扎了下,最後放棄,似乎有種破釜沈舟的感覺,黑尾說的沒錯,他們這趟旅行,也多少帶著點想掙脫那些社會施予他們的壓力和枷鎖的心情,好好和彼此相處。


  踏上西堤島,穿越若望二十三世廣場的草坪,左轉進一條小巷,右手邊是整排擁有室外座位的咖啡廳、餐廳、冰淇淋店還有紀念品店,左邊可以看到聖母院的外牆還有大面彩繪玻璃窗,再往前走一點就是要排隊登上聖母院側邊塔頂的人龍,看起來不長,他們先去領了預約時段登頂的票券,才繼續往前走。


  「月,我們等走到前面廣場中間的時候再一起回頭看聖母院喔!」


  「可是我想要仔細看門口的浮雕。」


  「先看看全景再靠近看嘛!還要先拍照!不然等等參觀完出來會聚集更多人,而且這是我們第一次參觀歐洲教堂,要有一點驚喜的感覺!」


  「好麻煩⋯⋯不過,好吧。」


  「嘿嘿。」黑尾拉著月島的手走在他前面,雖然黑尾沒有丟臉地興奮大叫,但月島看他連背影都透出雀躍,覺得平常這個工作能幹、人前體面的有為青年此刻就只是個難得出門遠足的小學生,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只要黑尾回頭看,他可以馬上收回的笑容。


  走到一處綠色花圃,黑尾停下腳步,對旁邊的月島說:「月,數到三一起轉身喔!」


  「嗯。」


  「一、二、三!」


  「哇!」


  「好厲害⋯⋯」映入眼簾的雖是照片中看了好多遍的教堂,卻不及親眼所見來得驚嘆,兩側塔樓下方正中間的圓形玫瑰花窗、嵌在外牆排列慎重的雕像、三扇尖拱門各自有繁複華麗的聖經浮雕,中間最大,兩側較小作為出入口,不同於街道上的房屋,是一眼望去便會讚嘆不已的建築。


  黑尾去請旁邊一位胸前掛著單眼相機的青年幫他們拍合照,青年一口答應,甚至親切地指示他們拍照角度,其中包含一些令月島難為情的姿勢,不過對方熱情地用有著不知道是哪裡的濃厚口音英文指導他們,黑尾也用等下買冰淇淋給月島,現在先配合一下這種月島口中的拐小孩方式哄他,最後覺得也不好辜負別人的一番心意,只好不情不願、勉強擠出笑容任人宰割。

  經過兩分鐘,本來表情跟肢體都頗為僵硬的月島也似乎越拍越上手,從街拍模特兒照到探戈下腰,最後檢查照片時發現這位青年真的很擅長拍照,黑尾忍不住好奇地和他閒聊,才發現這位「攝影師」是西班牙留學生,在法國讀藝術學院,剛到法國不久,而攝影是他的興趣,又很少有幫亞洲人拍照的機會,才會對他們那麼熱切,最後他問他們能否讓他用自己的相機幫他們拍一張法式深吻的照片,是他最近正在做的企劃,想要拍攝一百張接吻的照片作為之後開辦攝影展的作品。

  黑尾和月島聽見這個請求都有些驚訝,因為他們並沒有表明他們是情侶關係,對方露出神秘的笑容,說他可以透過鏡頭知道人們之間的羈絆。


  知道月島有些排斥在大庭廣眾之下做親密的事情,黑尾悄聲問他,「月,你覺得呢?」


  「⋯⋯好吧,」月島有些難為情地別過臉,「畢竟人家剛剛也真的很認真幫我們拍照,就當作答謝。」


  黑尾笑著拍拍他的頭,不愧是他的好徒弟,總是無法真心拒絕那些主動對他釋出善意的人。


  他們照著攝影師的指示就定位,要求他們不要在意周圍來來去去的遊客,只專注在彼此身上,他需要一個綿長的親吻,好讓他多拍攝各種角度和畫面。

  黑尾拉著月島的手站上沒有椅背的石製長凳,兩人相擁著,黑尾感覺到月島有些緊張,在嘴唇快要貼上之前,黑尾用低啞的聲音道,「會緊張的話就閉上眼睛。」,月島照做了,接著唇上便感受到他熟悉的柔軟,本來只是雙唇緊貼,這個動作維持幾秒後黑尾卻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以唇舌撬開月島依舊緊閉的唇,邊輕撫他的背讓他放鬆,等到攝影師喊出「OK! 很完美!」時,月島彷彿瀕臨極限般猛地推開黑尾,兩人都面色潮紅。


  攝影師過來讓他們確認一下照片,並且交換了聯絡方式,之後可以把剛剛的照片傳給他們,在巴黎期間有時間的話也可以約喝咖啡。

  「那個⋯⋯月,離我們登塔的時間還有一些空擋,我們先去買冰淇淋吧?」和攝影師道別後,黑尾不好意思地撓撓後頸,剛剛吻的太忘情,如果攝影師沒有在那時喊住,實在不太妙。為了讓身體降溫,還有履行剛剛答應他買冰淇淋的承諾,他向月島提議。


  「好⋯⋯旁邊有一間我想吃的。」月島也別過視線,推著黑尾往前走。



  這間有小天使招牌的冰淇淋店,主打花瓣形冰淇淋,口味多樣,選擇幾種都可以,不同於平常圓圓一球一球的冰淇淋,店員會把客人選擇的口味挖成一瓣一瓣的花瓣形狀,托在甜筒上,好吃好看又好拍,深受大眾歡迎。

  雖然有琳瑯滿目的冰淇淋口味,月島最後還是選了他鍾愛的草莓、覆盆莓與跟這兩種莓果很搭的優格、香草,黑尾則是選了相對比較不甜的開心果、苦甜巧克力、香草。兩人新奇地盯著店員用冰淇淋鏟把一片一片的冰淇淋「黏」成一朵花,他們接過冰淇淋花束,拍了幾張照,一起舔下第一口。


  「好吃!開心果的好特別,月要吃一口嗎?」


  「好啊,那我們交換吃吃看。」


  走到橋上,他們倚著欄杆,邊吃手上的冰淇淋,邊觀察來來往往的人群,現在陽光正好,不過風吹過來還是有些涼意。


  「對了!我們還沒找到聖母院前面的原點!」黑尾吃掉最後一口甜筒,開口道。


  「誰叫黑尾前輩剛剛只顧著拍照。」


  「不是、剛剛也沒辦法嘛⋯⋯現在走吧。」


  「嗯,看完原點應該差不多可以登塔了。」


  很多城市都會有個嵌在地磚上的「原點」,是城市的中心點,古時用來丈量從這個點開始的各個里程數,而巴黎的原點擁有特別的歷史意義,因為古羅馬時期便是在這座西堤島構築第一個城市,幾乎可以說現在的法國便是從這裡開始孕育的。


  黑尾和月島踩在這個原點周圍,拍下所有觀光客都會拍的鞋子合影。


  「這裡是我們的第一個觀光行程,所以也可以說是這趟旅行的起點呢!」


  「黑尾前輩還真是很喜歡這種假文藝青年的說法。」


  「嘛、都知道了就不要吐槽我了啦!從正中心出發,不覺得特別有意義嗎?」


  「確實從這邊到哪裡都蠻近的,」拍完照,月島和黑尾走向依然在排隊的登塔隊伍,「這大概是第一次和黑尾前輩站在一樣的起點吧⋯⋯」


  「嗯?月你說什麼?」旁邊傳來大嗓門的大媽叫喚,讓黑尾漏聽後面那句。


  「⋯⋯我說黑尾前輩的衣領沾到冰淇淋了。」


  「咦咦!月你發現的話就早點告訴我啊!好丟臉⋯⋯」


  「來,濕紙巾給你。」


  「噢,謝啦!」掏出紙巾遞給黑尾,月島越來越懂得轉移話題的方式。


  爬上窄小的旋轉樓梯,登上聖母院中間層,主要是為了欣賞作為雨漏的怪物雕像,每個怪物都不一樣,黑尾模仿其中一隻兩手托腮眺望遠方的怪獸,逗得月島撲哧一笑。

  再爬上更高的頂層,眺望聖母院前廣場熙來攘往的人群、塞納河、前方的警察局、右手邊的醫院、再往左前方一望便是艾非爾鐵塔,今天天氣好,能見度也高,目光往遠一點可以隱約看到充滿未來感的新凱旋門,眼前的景象彷彿電影中的空拍場景,以往電視裡看的巴黎風景呈現在眼前,兩人邊按下快門邊發出「好美、好厲害」的驚呼。

  最後來到一樓的禮拜堂,先看到的是挑高的尖拱頂、排列整齊的石柱,石柱間有昏黃的吊燈,營造出莊嚴肅穆的氣氛,讓遊客都不敢大聲喧嘩,祈福的燭光和著薰香帶領他們走進歷史,大片彩繪玻璃透出璀璨繽紛的光芒,彷彿上面的聖經故事也透著神聖光輝。


  從聖母院出來後因為室內光線比較昏暗,正午的陽光對他們來說有些刺眼,「肚子餓了!月,要吃午餐了嗎?」


  「好,不過等等經過河邊會有舊書攤,我想先逛一下。」


  「好啊。」


TBC


***


後續會收在本子裡!

(繼續趕稿了


江楓

2021.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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