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而燈

雨歇而燈

┆洛時雨 限定交流with宋枋馨


  ──這南方來的普洱,要著了溼氣,可就不好了。

  成了他佇足於此一因。



  「若不,便來壺妳覺著好的,還有幾碟妳覺著好的。」




  而那成了她聽聞那淺潤一嗓,今兒的第一道話。




  油紙素傘過了雨,浸著深,擱著方案淨几一隅,孤而靜,訴下長安無盡一時雨。

  花櫺框落雨洗長安大街,薄了片景灰濛悽悽,茶館臨櫺而伏座一人,淺衫淡然如外雨景薄墨,卻是於燈,暖下一髮薄褐散肩,恍若便若那櫺分了內外冷暖,清清煦煦。


  他落於櫺前,伴於長安煙景雨細。


  案上添著紫砂潤了外頭雨濛薄光和了室裡暖火,一壺單盞,墨碟巧置成雙,對坐無人,半晌,徒留著一嗓悠悠:「好食麼?好食,我下回再給你帶點兒。」

  「就不挑雨時,免著濕了。」

  人言細娓,便若那點點攤灑於案上的小尖堆。

  穀米點點黃白,由碟壺而繞成阡陌小途,穀飼排佈成勁由著一團白毛子,點點而啄,躍動於間,爾後恍若聽悉他所言,文鳥兒捎來一圓黝墨相顧,擺扭小首撲翅而躍走。

  躍去一隅,雙碟相置小點兒側。

  碟圓兩相佐,一來銀耳渾飽拌枸杞點紅於間,二來干餅薄鹽辛料拌香,搭來壺茶熱氳,於午,於此連雨難歇的天,適來,祛溼閒嗑,和得宜宜。

  那淺袖間長指隨文鳥白團渾脫一躍一撲翅而往而逗弄於間,洛時雨垂首髮傾三千,不時半拈來箸,半擱來盞,淅瀝雨連,他便如此蹉跎了半午,直至向晚而燈。

  而茶館欲於夜前,掩戶稍熄之時。




  「老七,枋館主呢?」


  分明他倆換過了名兒,她名宋枋馨,卻給他如此喚著。


  那時茶客盡散,惟那淺衫素履於步至櫃檯一前。

  而如是相問。

  王七早是閒來啣著草根兒,撐撫著首也沒著事,便待客淨了好理餘案歇去,那七大個兒見是這先生趕著緊是應去:「馨姐去後頭裏房內也不知咋什的,洛先生可找找,咱給您喚去。」

  「不了,就問問而已。」

  淺潤幾言,幾字,續著人末尾而言,恍若不曾躊躇而佇足。

  爾後是淺袖間拈來錦囊,而他自中揀著錢子噹啷響兒,明可見地是他懷襟揣著茶餅紙裹兒,緩語訴言:

  「今兒的帳。」

  長指付罄銀錢於案,揣好著他個兒惟二不多的行囊──茶餅與錢囊。

  素履當起,而嗓當落。

  「便替我同枋館主言,下回再請教她銀耳涼拌絲如何。」



  「還有,下回也想品些大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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