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品味》

「歐塔維奧？你還好嗎？」往常總是連領帶也不繫好的德雷茨·華森，今日竟一反常態地盛裝出場，走路大步有風的模樣使其如同葛萊分多的雄獅。

葛萊分多六年級的德雷茨·華森，從兩年前，歐塔維奧五年級開始成為他的「徒弟」。在那之前，德雷茨花了一年共17次鍥而不捨的詢問，才在歐塔維奧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而答應——這樣奇怪的「師徒關係」起因說來奇怪，是歐塔維奧給雷文克勞低年級生的筆記：不知何時被複製流傳，直至到了葛萊分多的德雷茨手裡。在歐塔維奧不知情時，兩人在圖書館的幾回巧遇也剛好讓德雷茨收穫了歐塔維奧對低年級生難得的耐心幫助——即便那些幫助對歐塔維奧而言只不過是「學弟太傻看不下去」的出言干預罷了。

歐塔維奧一身看上去質感極好並且溫暖的蒼白袍服，施加在少年身上的魔法讓他看上去就像個學院裡的幽靈，視線能從他的身軀和長髮末梢穿透出去，如果往近處細看，甚至能在少年透明的指尖裡看見血管。銀髮少年的臉色看上去也蒼白得令人心驚，脂粉不施便已毫無血色的模樣完美地契合了幽靈這個主題的打扮。

少年神色自若地坐在晚宴場地邊緣的長椅上休息，室友們各自有伴、或在餐桌前大快朵頤；與他不約而同選擇同一個主題的琥珀今天似乎因為這個默契相當放鬆愉快（或是因為他被單方面開始的冷戰終於結束），見歐塔維奧身體有恙，才殷切地讓他坐在人群不算擁擠的場邊，竄進狂歡會場裡替他張羅一些容易入口又不會讓身體太過難受的食物。「嗯。」

歐塔維奧抬頭看了一眼德雷茨，這個發育良好、才16歲就已經幾乎擁有成年人體格的少年將自己的披肩——國王的披肩，鋪滿絨毛並綴著寶石徽章的奢華大氅——解開，搭在看上去就身體不適還勉強自己出席晚宴的師父肩上。雖然他不知道看起來就生病了的師父為什麼不乾脆在寢室休息，也許歐塔維奧很喜歡這種場合吧？

德雷茨又走到歐塔維奧身前端詳了好一會兒歐塔維奧的裝扮，茅塞頓開地虛握拳敲另一手的掌心，胸有成足地說：「——我知道了！是《幽靈海盜吟遊詩人手札》的自殺王子對吧！」

歐塔維奧平靜地點頭。「家族準備的。」

他在日前收到包裹時對此沒有什麼異議，即使他當下幾乎聽見教父優雅的訕笑聲、也同樣明白這套服裝背後諷刺一樣的隱喻，卻也從善如流地接受並穿上——至少這名王子的羊絨長袍非常溫暖，恰好彌補了他開始畏寒的身體。他是受到詛咒的貴族。

「那，你的——」你的船長呢？

德雷茨的話還沒問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人高馬大的琥珀——帶著藍色火燄，收割亡魂的海盜船長——端著兩盤餐食穿越人海。他再回頭，看見腰桿不再那麼僵硬挺直的歐塔維奧慢慢鬆懈下來，神色可以說是變得柔軟。

噢？原來如此，哇哦！德雷茨暗暗感嘆一聲。

「我的船長。」歐塔維奧偏頭看了琥珀一眼，又轉頭看向德雷茨。在他未竟的疑問後頭接上肯定的答案。

受到詛咒的貴族展開微小的笑弧。

#德雷茨：?_? 冷冷的狗糧灑滿我的臉

註：《幽靈海盜吟遊詩人手札》故事出自琥珀中的萬聖節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