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錆義】原來是這種意義上的陪睡啊

【錆義】原來是這種意義上的陪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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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長這麼大了還需要人陪著睡嗎〉。也可獨立閱讀。


他原本是想獎勵一下錆兔的。


對方值得褒獎的原因有二:一是毫髮無傷地完成任務,平安歸來、二則是充當合格的遮蔭處,讓自己睡了個好覺。因此,當富岡義勇一覺睡到了傍晚,悠悠從錆兔的懷抱中醒轉的當下,他首先浮出的念頭便是——要不來做吧。


眼下是這麼一副景象。於穹頂運行了半圈的太陽再次朝地平線靠近,趁著隱沒前的片刻,放出與晨間相似,又略有不同的橙色光輝。帶著粉調的夕陽餘暉輕柔地灑在他與錆兔身上,由於光線不強(也許還加上幾日來的疲倦所致),被微光籠罩著的錆兔仍睡得相當安穩,他的眉間舒展,同為暖色調的長髮與暮色相映成輝。


好一幕安逸的光景,安逸得幾乎難以勾起性方面的念想。饒是平時清心寡慾的富岡義勇,一瞬間也不禁覺得此刻飽暖思淫慾的自己似乎太過下流。可恥的是,在意識模糊間萌生的想法一旦成形便揮之不去,他思量再三,果然還是難以打消這個念頭。


誠然,利用肉體上的歡愉作為犒賞一事,從字面上來看實在是色情過了頭,但義勇的推導思路其實相當單純。拜對方所賜,他相當明瞭與人交合所能帶來的快樂,尤其在情事的對象是自己的愛人時,更能達到相當程度的加乘作用——儘管受天性低落的自我肯定感影響,他偶爾會質疑自身究竟能回報給錆兔多少正面的情緒,好在生理反應騙不了人,在一次次的、刻骨銘心的身心靈交流後,富岡義勇至少能肯定,和自己做愛對錆兔來說大概算是獎賞的一種。


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但首先得確認錆兔的情況才行。縱然乍看之下沒有異狀,不過,錆兔曾有過偷偷包紮傷口,再用隊服遮擋傷處、隱瞞傷勢的前科。太過激烈的運動容易撕扯到傷口,為了預防萬一,還是得親眼檢查一次為妙。義勇動了動身子,盡量不動聲色地從錆兔的懷中退開,接著伸手去解對方的腰帶。他拉開本就微微敞開的衣襟,以相當健全的檢視目光(至少目前還是)打量著內部,卻冷不防地被抓住了手腕。


「義勇?」


自頭頂上方傳來聲音。


像是偷吃糕點被逮個正著的孩子般,義勇渾身一僵,做賊心虛地想收回手,一面不由得感嘆了下對方感知氣息的能力真不是蓋的。感受到掙扎的力道,錆兔並沒有如他所願那般鬆開指節,反而稍稍收緊了些,無奈之下,他只好維持著被圈住腕骨的姿勢,抬眼對上錆兔的視線。


對方臉上正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包括詫異、不解、害臊和忍俊不禁,確實是一覺醒來發現正被扒開衣服時可能展現的正常反應。事到如今再多的辯解也只顯得蒼白,何況不論過程如何,自己原先的目的本就沒有多麼高尚,於是富岡義勇的腦袋徒勞地轉了幾轉,最後吐出的依舊是那句:


「要不來做吧。」


*


他並沒有忘記「獎勵」這個宗旨。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錆兔沒有半點要否決這個提案的意思。在因為突如其來的邀約而愣了半晌後,他很快便從善如流地應下,拉起義勇的手,輕輕地、卻不乏暗示意味地吻起他的指節。連這種時候的判斷也相當迅速啊,義勇想,只可惜他不打算順著對方的意——他抽開了手,把錆兔壓回了還有些凌亂的被褥間,接著跨坐於錆兔的腰腹之上,居高臨下地凝望他被晚霞染紅的臉。


「我自己來。」


言下之意是他不想讓遠道歸來的錆兔耗費力氣在自己身上的意思。至於錆兔有沒有理解他的意圖,義勇眼下沒有餘力去關心——他伸長了手,從附近的醫藥箱中翻出勉強堪用的軟膏,然後寬衣解帶,在單衣滑下的同時,將沾上了潤滑用膏體的指尖探向入口。他們有段時間沒做了,久未經情事的穴口得花費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才能擴張完畢,義勇皺著眉,在感受到久違的異物感時,不禁思量起由一人完成前置作業的決定是否太過草率。


臨時起意又臨時反悔大概會被錆兔嗤之以鼻的吧。這麼想著的義勇努力放鬆著身體,試圖讓臀部一帶的肌肉不再緊繃,好在之後納入比手指更為粗大之物。和室裡,只聽得見他紊亂的呼吸聲、布料細微的摩擦聲,以及潤滑膏和些微體液混雜後,因手指進出而發出的黏滑聲響。


反倒是錆兔安靜得反常。


正當意識到異狀的義勇終於撥出心神,留意身下人的狀況時,忽然聽見「啪」的一聲:錆兔往他自己的臉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然後是一句夢囈般的「不是夢啊⋯⋯」。


「錆、兔⋯⋯?」


驚愕之下,富岡義勇只能吐出斷斷續續的呼喚。臉上還殘留著掌印的錆兔欲言又止了會兒,不太好意思地撇開視線,但似乎又覺得棄眼前之景不看有些可惜,短暫的掙扎後,他還是放任目光遊走,誠實地落回了義勇一片潮紅的面龐上。


嘛、嗯。他難得地結巴起來,窘迫地說道,我以為我累過頭了,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夢⋯⋯


過分嗎?富岡義勇有些困惑。可他旋即同意了對方的想法——稍稍受到驚嚇的身體再度進入了戒備狀態,連帶著讓腸壁收緊,絞緊了尚在裡頭開拓的手指。疑惑被解開,遲來的刺激感自尾椎向上蔓延,激起一陣戰慄。他的呼吸又亂了,便暫時停下擴張的動作,抿著嘴朝錆兔投去一個眼神,大意是「確實很過分,都是錆兔的錯」;在罪惡感和生理、心理上的興奮等多重夾擊下,錆兔討好地摩挲著義勇線條緊實的腰腹一帶,笨拙卻不乏雀躍地這麼說了。


「⋯⋯來接吻吧?」


*


綿長的吻於是延續到了插入的那刻都沒有中斷。


無論前置準備做得再怎麼周全,在性器貫入內裡當下帶來的疼痛感似乎仍無法解消,更甭論因為先前的插曲,這次的擴張本就有些草率——因此,錆兔感覺到義勇在艱難地吞進自己時,如受驚的貓那般弓起了背脊。還被含著、吮著的那兩瓣唇內,發出說不清是享受還是抗拒的低鳴,伴隨著細碎的水聲迴盪在臥室裡。他們維持著一人傾身、一人支起身子的姿勢,讓臉能夠湊到一塊,而下半身同樣也嚴絲合縫地緊貼著,磨蹭著找尋彼此的敏感帶。


上次像這樣接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並不是說他們不偏愛深吻,而是情勢所逼:長期以來,兩人都習慣了突發性的任務,以及隨時可能中斷的閒暇時光,就連這類挑起對方情慾的行為都必須小心翼翼地把控,以免點燃了火,卻沒有餘力去滅。正因如此,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實屬難得。


いい子、忍耐一下。錆兔趁著換氣的片刻呢喃。儘管姿勢上顯得被動,他倒沒有為此而放慢接吻的節奏。溫熱的舌尖輕車熟路,探尋著同樣溫暖的義勇的口腔,再繞出來,濡濕微張的嘴唇。義勇的唇比他來得薄,不過唇珠意外地明顯,總被錆兔像品嚐什麼果實般叼著,直至發腫才善罷甘休。


與此同時,他們除了嘴以外的部位自然也沒有閒著。為了不讓錆兔一次性地進到最深處,義勇起先靠著足夠穩定的下盤,一點一點地往下坐,只可惜現狀由不得他那麼慢條斯理。他被吻得缺了氧(要他堂堂水柱承認這件事多少有些羞恥),在錆兔的腰部兩側屈起的雙腿一軟,失去了支撐力,所造成的結果,便是讓最碰不得的那塊地帶接受了一次難以招架的深頂。


哈、啊⋯⋯。過於強烈的快感襲來,富岡義勇幾乎要被弄得魂飛魄散,腦中清醒的那小部分不由得為因性愛而失神的自己感到荒謬。他還捧著錆兔的臉,汗濕、發麻的十指微微顫抖,失去掌控的力道捏得錆兔的雙頰被擠出略顯滑稽的弧度。他試圖讓雙眼對焦,接著看見錆兔同樣凝望著他——到底是出於年輕氣盛,錆兔的神情見不著前戲時的尷尬,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用筆墨形容的饜足。他見義勇似是在發愣,只是輕笑,埋首在他的頸間蹭了蹭,少見地展現出了不那麼男子漢的、繾綣的留戀。


義勇。也許是錯覺,錆兔的呼喚中聽起來格外有種撒嬌的味道(要是被他本人知道,大概會極力否認的吧),蘊藏著幾日來積累而成的想念。


⋯⋯啊,對了。義勇這才恍惚地憶起,自己之所以會如此主動,並選擇了這個體位,全是為了要獎賞對方的緣故。老實說他有瞬間已經警鐘大響,自覺基於求生的目的,似乎要適時地逃開才會保險一點。然而錆兔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只消一個眼神,便能讓他心甘情願地進行將他們同時推至極限的交合行為。


好吧,富岡義勇想。


兩人絕佳的默契在此時起到了別樣的作用:以義勇用手指推了下錆兔的胸口為信號,錆兔配合地仰倒了下去,交出主導權,讓義勇扶著他的腹部,開始緩慢地擺腰。若說錆兔無時無刻不看起來游刃有餘的話,義勇則是有著能與之相匹敵的學習速度。藉著過人的身體素質,以及對錆兔的了解,他得以邊觀察著對方的神情,邊調整自己挪動上半身的頻率、深度和位置,甚至學會了如何有意識地收縮內壁,把錆兔夾得失去掌控。


這下感受到危機的人反而換成了錆兔。他向來把忍耐二字奉為圭臬,即使在床笫之事上,也多少會顧及義勇的感受,但頭一次地,這名兼具了衝勁和克制的青年,被絞得浮現了卑劣的衝動——他看著義勇堪稱投入的神情,不由得思索:如果能射在裡面的話?


此等不負責任的行為絕非從前的他會允許自己產生的想法,在強烈得近乎眩暈的快意下,錆兔甚至開始懷疑自已是否中了什麼偏門的血鬼術,才會湧現如此不尋常的念頭。他口中終於迸出了難耐的低喘,推搡著義勇與他緊緊貼合的下身,做出最後的掙扎。


義勇、抱歉,你是不是該,先退開一下⋯⋯?


嗯?同樣也瀕臨高潮邊緣的義勇垂下眼看他。承受著多方刺激的大腦理解錆兔的意思後,他終於用手支著上半身,慢慢抬起了臀部。可就在錆兔鬆口氣,一方面為自己可恥的妄想破滅而感到安心,一方面又覺得惋惜的當下,義勇似乎微微揚起了嘴角——他再次沉下腰來。


沒事的,錆兔。他努力維持著聲線的平穩,認認真真地如此說道。


這是獎勵。所以,做所有你想做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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