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錆義】備課就跟打手槍一樣要記得鎖門
*r18
*義勇有前世記憶
他居然有這樣做賊心虛並百口莫辯的時候。
富岡義勇手上拿著一根假陽具,就這麼和推門而入的年下青梅竹馬四目相接,面面相覷。假陽具是吸盤式的,做工並不細緻,由於入手價錢也並不高昂,懶得珍惜教具(是的,它是教具)的義勇原本只打算草草將它連著保險套塞進不透明的袋子裡,能想個方法帶去學校就完事了。想來把寄貨地址設定在家裡確實是他的疏忽,老老實實地選擇了搜尋後跳出來的首幾個頁面、在情趣用品網站上下訂只是作為示範使用的假陽具更是下策,但富岡義勇可以保證,他真的對此沒有任何其他心思,就算有,也被假陽具粗糙的紋理抹滅得一點不剩。
然而縱然他在心裡如何為自己辯駁,雙眼緊盯著那根柱狀物不放的鱗瀧錆兔大概還是誤會了什麼。他的動作定格在了打開門的那一刻,手指甚至還僵硬地黏在門把上,沒有移動分毫。錆兔就這麼重重地倒吸了一口氣,耳尖與雙頰飛快地染上與頭髮相似的桃粉色——單論畫面而言其實還挺有趣的。
「錆兔。」
富岡義勇出聲叫他,姑且喚回了對方在衝擊下已然遠去的神智。他停頓片刻,努力思考該如何措辭才不致讓情況惡化,最後只是語帶無奈地吐出了句:「就說了要記得敲門。」
反倒有種做賊的先喊捉賊的味道。
啊,抱歉。錆兔下意識地回。他順手把門帶上,於是富岡義勇的最後一點退路就這麼被輕輕巧巧地封死了。由於標的物實在太過顯眼,話題果然還是免不了地繞了回來——他問:義勇,那是做什麼的?
明天要用的。
明天?
在神情恬淡的師長兼兒時玩伴手上看見如此淫穢之物的視覺衝擊,顯然讓錆兔完全遺忘了隔天還有由富岡任教的健康教育課,而這根假陽具理論上應該只是個普通的示範物的此一事實。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想像力總是特別豐富,也不知道他腦內究竟擅自進行了多少的浮想聯翩,總而言之,在展現一連串精彩的神情變化後,錆兔最後問出的是這樣的句子。
「之前已經用過了嗎?」
「沒有。」本能比理智更快地給出答案。義勇用餘光瞥了眼假陽具實在有些抹消人性慾的輪廓,忍不住又補上一句:「要也會用別的。」
這下是不打自招。
他聽見錆兔又倒抽了一口氣。
富岡義勇有時會為自己過於耿直的性格感到困擾。他大可義正辭嚴地否認錆兔此時正構築出的可能情境,更可以動用身為師長的權利,乾脆地要他別管那麼多,就算是多年老友,未成年人就是不該涉足這些話題。問題在於,錆兔很可能歪打正著地猜對了一些事,而厭惡謊言的義勇並不想冒著撒謊的風險,全盤推翻錆兔此刻的猜想。
雖說在眼下的場面唐突回溯起過往實在有些滑稽,不過,富岡義勇其實保有前世的大部分記憶。可以想見,這樣的背景給他帶來了些或正面或負面的影響,其中之一,便是關於性取向與相關癖好的探索——他在前一世啟蒙得晚,又因為公務繁忙、生活緊繃,一直到了人生的後期,才有餘裕思考情愛、乃至於性慾的問題;這一世倒是吃了餘下的老本,從青少年時期起,便坦然地選擇面對自己的慾望。比較尷尬的是,作為他慾望投射對象的錆兔在他腦中留下的殘影始終是少年模樣,就算到了現在,也與自己有著不小的年齡差距。基於道德問題,義勇自然克制著這份踰矩的情思,但也一度懷疑起自己的胃口該不會就此定型在十幾歲的男性身上——目前還有待商榷。
也正因為他與錆兔的歲數差,身為一名健全的、進行過自我開發的成年人,老實說他是有些欲求不滿的。經過長期壓抑的渴求在開了葷後一發不可收拾,光是靠著薄弱的幻想和雙手帶來的生理愉悅,在空虛感的對比下顯得不值一提。所以——好吧,錆兔的幻想泡泡中,很可能參雜著一、兩件事實,他的心虛也確實其來有自,但嚴格上來說,錆兔似乎需要負上一半的責任。
誰叫他年紀比自己小。不僅如此,還沒有留下任何跟前世有關的記憶,連稍微作個弊、假裝錆兔的心智年齡已經成年也沒有辦法。
於公於私,現在的富岡義勇應該做的,都是嚴肅地澄清手上這跟假陽具的用途,暫時性斬斷錆兔所有的念想,然後把它包好、收起,好帶去隔天的課堂上使用。
只可惜行百里者半九十。義勇想,他實在是累過頭了:連日來的比賽籌備、趕不完的教案和學校評鑑衍生出的行政報告擠壓在一塊,把他的最後一點理性也消磨得幾近蒸發,以致當他瞧見對方的棉褲底下可疑的隆起時,只覺得有什麼死守已久的防線,發出清脆的啪嚓聲,應聲斷裂。
富岡義勇面無表情地放下了假陽具,拽著錆兔的領口,把他拉向自己。理所當然般前來借住的少年身上,能嗅到與自己相同的沐浴乳香氣。
「錆兔,你還要多久成年?」
「突然問這麼做什麼⋯⋯?還剩幾天⋯⋯」
「那就當做是有時差吧。」
自暴自棄地如此說完,他半跪下來,拉開了錆兔的褲頭。
*
但我沒想到你光是靠胡思亂想也能硬。富岡義勇在脫下錆兔的底褲,被勃起的前端蹭過臉頰時感嘆了這麼一句。此話不帶任何調侃的意味,硬要說的話,更像是義勇對年輕活力發出的讚嘆,可在年幼的聽者耳裡,倒是多了幾分調情的意味。
義勇也太熟練了吧。錆兔咕噥,右手遲疑地壓在了義勇的肩上。
嗯,畢竟我負責的範圍包含健康教育?義勇氣息飄忽地說。
義勇總是會在一些時候意識到,上輩子他用盡後半生仰望、追趕的那個身影,如今確實只是個孩子。錆兔依然是溫暖的,如光暈般耀眼而強大的,與此同時,作為教師的職業病仍讓他在錆兔身上發現了些青少年獨有的特質:執拗、彆扭、容易被撩撥。這沒什麼不好,因為三言兩語就被撩得滿面通紅的錆兔在他看來也青澀得可愛,不過有些時候,糅雜了落寞與欣慰的複雜情緒,還是會自心底油然而生。
他不打算把過往的記憶強加到現在這個錆兔頭上,有段時間,也不斷問自己是否出於一己之私,把對初戀的情感投注到了恰巧與他擁有相同姓名、面貌的少年身上——義勇所畏懼的是,也許他自始至終,都僅是透過這張熟悉的臉孔,凝視著自己已然逝去的遺憾過往。好在鱗瀧錆兔很快地讓他明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做為普通男孩誕生的錆兔,一樣帶有與那人相同的靈魂底色,且具有十足的魅力,能夠牽動他的思緒⋯⋯當然,也包含情慾。
富岡義勇向來是個能迅速做出判斷的人。他起先是想跪下身子替對方口交的,卻立刻在張開嘴、估量起此行為可能帶來的負擔時萌生悔意。他看著錆兔長大,對他的大致身形、以及身上各部位大約是什麼尺寸或多或少都有個底,但所謂「臨場感」的概念也許也能套用在眼下的情況上:光是看向那正昂揚著的柱狀物,義勇便覺得下顎一陣酸痛。
所以他當機立斷,決定來個機會教育。
教學用的全新保險套還被他收在塑膠袋裡,義勇伸手一撈,掏出其中一片,拿到錆兔眼前晃了晃。
「聽好了。在拆開保險套以前,要先檢查是否已經過期。」
他用指腹捏住鋸齒狀的邊緣,慢條斯理地撕開,從缺口中擠出半透明的薄膜,再輕輕把儲精囊內的空氣排出。
「撕開的時候,不能用指甲捏著,更不可以用牙齒咬開。那是色情漫畫的呈現手法,我當然也不會做。有些人會因為心急而直接用手去撈內容物,但那樣容易造成破損,必須多加留意。用之前得先把內部的氣體清空,否則容易在射精時破掉。」
保險套被他用食指與中指夾著,內含的少許潤滑液裹著他的指尖,在桌燈照射下泛著晶瑩的光。義勇稍微俯下身去,將套子對準了錆兔的頂部,一手捏住前端,另一手一點一點地向下捲,直到整根陰莖被完整地包覆。
至此,細長的眼略略瞇起,由下而上地凝望著錆兔。他問:鱗瀧同學,你學會了嗎?
房間內於是清楚地響起了錆兔嚥下唾液的聲音。
此時錆兔已經硬得有些難受,凡是義勇指尖的所到之處,彷彿都將血液引了過去,使得充血的程度更甚,連呼吸也連帶地變得粗重起來。義勇那些蜻蜓點水的觸碰對他而言無疑是催情劑,就連制式化的警告詞,亦顯得煽情不少。像是在配合對方似地,他示弱地喊他老師,又問下一步是什麼。沒料到錆兔會如此從善如流的富岡義勇因為罪惡感而僵了下,接著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從同一個袋子裡翻出了潤滑劑(他該慶幸自己準備萬全嗎),坐上了床。
柔軟的床鋪隨著他的動作而下陷,義勇用兩手支著上身,呈半仰躺的姿勢,微微曲起的兩條腿朝外張開,讓出足以容納一個人的空間。擺著這樣邀請般的姿勢,他前言不對後語地告訴錆兔:我不會接吻。
在先前一連串的舉措後,突然冒出這樣的聲明也許聽著像是謊言,但錆兔沒有多加過問,不假思索便信了他。應該說,他也沒有太多的餘力提出質疑——本能驅使著他跟著爬上床,按住義勇的後頸,不甚嫻熟地把唇貼了上去。
以初吻而言,這個吻似乎太急躁了些。
誠如義勇所言,這一次他擔當不了引導的角色,不曾親吻過的少年與青年只好一邊摸索著接吻的要領,一邊又因為越燃越旺的情慾而焦急不已。他們起先還試探性地去舔、去吮對方的唇瓣,但很快地演變成舌頭交纏,最後,甚至參雜了調情似的輕咬。並不銳利的痛覺反而讓氣氛變得更加旖旎,義勇被吻得有些支撐不穩,遂抓住了錆兔的肩,打開的雙腿有意無意地夾著少年的腰,像是在催促。
經過義勇的默許,錆兔褪去了義勇的睡褲與內褲,並接過他遞來的潤滑液。具有黏滑質地的液體被他倒在掌心、沾取,義勇握著他的腕骨,讓他將手指擠入毫無防備的穴口之內。
——阻力絕對還是存在的,然而比想像中來得小得多。並非首次被開拓的後穴被手指撐開,在液體的潤滑下,順理成章地接納了外部的入侵。錆兔忍不住又看了義勇一眼,眼底的情緒不言自明,義勇無法再辯駁些什麼,便撇開視線,家居針織外套的袖口在一陣折騰後滑到了指節末端,正好能給他拿來遮住自己不願被看見的臉。
色情教師。他聽見錆兔咬著牙發出的評論。
伴隨著這話而來的,還有不輕不重的啃咬。於腸道內進行擴張的同時,錆兔的左手張開,以虎口卡在義勇的下頷,就這麼半掐半捏地舔吻著義勇的脖頸。富岡義勇微微皺眉,喉間傳出了細微的抽氣聲。自慰畢竟是可控的,能夠摸清自己的敏感帶,有意識地去觸碰或避開會帶來快感的部位;可與錆兔的交合充滿了未知——他無法知曉下一刻會如何被親吻、又會從對方口中聽見什麼樣的句子。
義勇對處於這種情況下的自己感到陌生。證據是,他又主動用腿夾了錆兔一下,對他說,夠了,可以進來了。
方才還被初體驗沖昏腦的錆兔聞言一愣,反而把持住了最後的界線。他皺著眉,撥開黏在頰側的碎髮,艱難地守住僅剩的一點理智。
義勇,其實不必做到插入也⋯⋯
但套子都幫你戴上了吧。義勇說,邏輯無懈可擊。他嘆口氣,用曾經失去的那隻右手攬住了錆兔的後頸。
「錆兔,用不著你來擔心我。」
*
話說得好像太早了點。
誠實地講,義勇起先是抱著點自我犧牲的心理準備的。他曉得順利的第一次是可遇而不可求,與沒有經驗的對象進行插入式的性行為,也難保能否顧及雙方的快感,更遑論還有體質之類的問題。說是想要,有一半其實是出於心理上的渴求,就算實際感覺到的只有痛楚,若是錆兔願意欣然接下這份不怎麼道德的成年禮,那他也甘之如飴。
正因因此,他預想過了各種情況,卻獨獨沒有涵蓋到眼下的這一種。
也就是他會舒服到頭皮發麻的情境。
顯然傳聞中在身體上契合的說法是其來有自,已經在潤滑下變得一片泥濘的後穴沒有對錆兔的到來產生太多排斥反應,相反地,還在他甫一進入的瞬間便爭先恐後地纏附了上去。充實感、溫熱的體溫,以及被所愛之人填滿帶來的喜悅,每項都成為了增強快意的因子,交織成強烈的感官衝擊,送往了富岡義勇的大腦。
啊、唔⋯⋯他努力把呻吟封死在喉頭,想著至少要維持一點成年人的尊嚴。錆兔湊在他的肩窩邊,用比平常還略低些的聲線問他還好嗎,會痛嗎,而義勇都勉強頂著快在低啞嗓音下融化的腦子,一一用點頭或搖頭應了。
那我繼續了。錆兔宣布。驀地感到一陣恐懼的義勇還來不及把「等等」說出口,馬上用身體理解到了錆兔行動之迅速。深處被硬生生地頂了開來,不久前才由他親手套上薄膜的性器長驅直入,就這麼撞上了敏感的那個點。
「⋯⋯!」
富岡義勇睜大了眼。
過於龐大的快感讓他一瞬間失了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溢出了窩囊的叫喊。他還有些茫然,反射性地攀緊了錆兔的背,一面轉動眼球,去瞟對方的表情——那是張同樣被慾望所支配的臉,但除了不加矯飾的渴求外,同時還混雜了愉悅、得意和驚喜。他伸手去握義勇蜷起的手,修長而覆著薄繭的手指鑽入指縫,然後扣住,因為汗濕,而產生了掌心、指頭皆緊緊相黏的錯覺。他說,義勇很舒服嗎,發出了很好聽的聲音喔,真不愧是你。義勇想,不愧是什麼意思,在這方面特別有才能又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卻很快被頂得無法繼續正常思考。
不好,糟糕了。這樣的念頭會浮現腦海,往往是在真的情況危急的時刻:比如失血過多、五感麻痺,換作是這一世的話,也許是在劍道場上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吧。可幾乎堪稱諷刺地,此時的他竟然在床上湧現了相同的危機感。錆兔亂無章法地吻他,接吻時帶出的涎液讓兩人的嘴唇都變得亮晶晶的,襯得紅腫的唇瓣更加醒目。義勇想要換氣,卻馬上得接下一個吻,同一時間,錆兔似乎掌握了操弄的訣竅,抓準了能讓他心癢,又不至於立刻高潮的節奏,一下一下地抽出,再頂入。
錆、錆兔⋯⋯,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叫對方的名字,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所求為何。是希望他慢一些嗎?還是想乾脆地被送上頂峰呢?而錆兔大概也管不了那麼多,只管把這當成義勇意亂情迷下的愛語,於是瞇起眼睛,朝他笑了。
「我做的對嗎,富岡老師?」
鱗瀧錆兔其實很少叫他老師。在年齡與身份差距之前,他們首先看重的還是多年來一同長大的情誼,更多時候,還得由義勇提醒他兩人在校內明面上的關係。換句話說,他會如此稱呼義勇絕非習慣使然,而是出於惡趣味的嘗試。
至於嘗試的結果,只能說是十分成功。被義勇用盡全力忽視,又在此時一湧而上的悖德感使得他一陣緊繃,陰錯陽差地帶動內壁絞緊了錆兔的性器。錆兔被夾得低喘了聲,一閃而逝的狡黠神情已然不復存在,他暫時鬆開了義勇的手,掐著他的腰連連深頂,直至精液灌入了保險套內,而義勇也在痙攣中隨之高潮。
⋯⋯果然自己的癖好已經沒救了吧。放任意識緩慢回流的富岡義勇虛脫地喘著氣,將臉埋入了堪堪掛在身上的針織衫之內。不只是他,首次在交媾中射精的錆兔也花了好一陣子才重新開始動作:他摸了摸義勇的臉,接著按著他的小腹,慢慢從義勇體內退了出來。聽見保險套被扯動的磨擦聲響時,富岡義勇默默從外套後探出了一隻眼睛,果不其然,看見了預料內的景象。
「保險套要記得打過結才能丟。」
「⋯⋯這是第一次做完該講的話嗎?」
錆兔忍俊不禁,但還是誠實地紅著臉,將乳膠套子打了個結實的結,才扔進垃圾桶中。嗯,好棒,義勇像鼓勵孩子般說——儘管幾分鐘前,他才剛在這名孩子的作弄下顫抖著來到頂峰——任由錆兔重新爬上床,把他抱入懷裡。
他靠著錆兔的胸口,輕聲說:對不起。
啊?義勇為什麼要道歉。
富岡義勇靜默了下。然後,他捧起錆兔的臉,吻了下他的鼻尖。
因為我明天要強迫你上台示範。你現在應該很會戴保險套了吧。
⋯⋯饒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