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伊連的新娘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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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所謂護衛

以太陽神信仰化解危機之後，拉米亞能清楚地感覺對話的氛圍有所好轉。

雖然敵意與質疑仍在，卻也有人對她抱持同情。

有個完美的婚禮是許多女性畢生的夢想，如果不是狀況特殊，誰又想遠嫁他鄉，又可憐兮兮地舉辦一個人的婚禮？

以此為契機，劍拔弩張的氛圍消退不少，也不再有人想以此說事，婚禮的事情暫且揭過。

拉米亞下意識望向伍迪加尼，他並沒出言反駁，似乎默認她的做法。

一名侍者突然上前打斷對話，對伍迪加尼說了什麼。聽見伍迪加尼點點頭：「我們馬上過去。」說著走向拉米亞，對她伸出了左臂——這事讓他搭著自己的手嗎？明明那麼不情願。

伍迪加尼說道：「走吧，父王要見妳。」

短暫遲疑，拉米亞搭住伍迪加尼的手臂，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低聲說道：「非常抱歉。」

伍迪加尼冷冷地看著她，繃緊的神情很突兀地轉成笑容。

「父王跟王后一直很想見妳。我擔心妳的身體狀況代為拒絕了幾次，妳可要給王后陛下留下好印象。」

這麼明顯的提示，拉米亞自然看懂，故作天真道：「殿下可以教教我嗎？」

侍者看不見的地方，伍迪加尼的眉頭皺得像是能夠夾死蚊子。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仍舊故作溫和：「王后陛下喜歡開朗善良的人，我想她肯定會喜歡妳。」

——言下之意就是，妳繼續裝傻吧！

從他的話來判斷，這位海利的王后似乎是需要加強注意的對象。

……

……

侍者的帶領下他們走過華麗的長廊，來到國王的休息室。

侍者敲了敲門，朗聲道：「陛下，伍迪加尼殿下來了。」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傳來：「讓他進來。」

推開雕飾華麗的門扉，坐上那位頭戴王冠、身穿紅色披風的那個眼眶凹陷、形容憔悴的男子就是海利的國王雷伊凱亞．海利。

「伍迪加尼，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父王、王后陛下，請容我向兩位介紹費南伊連的薇薇安娜．費南伊連公主殿下。」

拉米亞行了個完美的屈膝禮，「見過國王陛下、王后陛下。」

進入房間的瞬間，能感覺到來自國王與王后赤裸裸的品評視線，其中以王后更甚。

視線從她搭著伍迪加尼的那隻手臂、兩人成對的禮服看到行禮的姿態，似乎正在品評她作為王子妃的資格。

「真是完美的儀態，不愧是費南伊連的公主。」國王對拉米亞微微笑，「我是海利的國王，雷伊凱亞．海利，我身邊的這位是王后莉露菲姆。抱歉，這麼久才跟妳見面。伍迪加尼這孩子對宴會沒有興趣，我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出現。看見你們的樣子，我稍微放心了……咳咳咳。」

拉米亞刻意往伍迪加尼的方向看去，掩著嘴笑，就好像她真的是個天真爛漫的公主。

「謝陛下。」伍迪加尼的回答依舊冷漠。

「我的身體還在療養，能出席宴會的時間也很有限。這次宴會是我送給妳的禮物，希望妳能在我國的社交圈立足。如果有什麼困難，歡迎親自來找我或者王后，我們很樂意提供幫助。最後，歡迎妳來到海利。」國王雷伊凱亞轉向伍迪加尼，「伍迪加尼，你也是。既然已經結婚了，就不能只關注在政務上，要像經營國家那樣經營自己的婚姻。」

「是，父王。」伍迪加尼臉色僵硬，很快便轉移：「不說我的事了。父王，這是我給您的禮物，是安德魯海森太陽書的殘卷。」

雷伊凱亞眼神一亮：「……是真品嗎？快，快送上來。」

在伍迪加尼的指示下，侍者將伍迪加尼的禮物送上，國王陛下迫不及待地拆開禮物。

金邊紅色絲絨的箱中，躺著一本古舊的書本，書本上放著繪製太陽神話的書籤。雷伊凱亞一愣：「這是……太陽書的書籤？」他拿起書籤，細細地觀看，「這看起來應該是精良的仿造品，跟其他殘卷裡形容的一模一樣。你有心了。」

伍迪加尼表情有些古怪，他飛快地看向拉米亞，用眼神詢問：是妳做的？

拉米亞點點頭。

有關國王生日禮物一事，自然是總管皮爾吉斯負責打理。

拉米亞在採購禮服的時候意外得知此事，建議皮爾吉斯可以按照古畫中繪製的書籤匠人打造仿品，一併送上。這系列的太陽書除卻內容更以華麗的外觀與裝飾聞名，每本書都有藝術家量身打造的書籤，可惜與這殘卷搭配的書籤早在戰爭中遺失。

雷伊凱亞珍惜地打開書卷，放下書籤。「謝謝你，這會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禮物。」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始終在旁微笑的王后莉露菲姆表情有瞬間扭曲，不過眨眼時間又恢復成笑。

又聊了一陣子，心情愉快的國王陛下這才結束話題，領著這對新婚夫妻前往宴會會場。

……

……

「國王陛下、王后陛下駕到——」

嘈雜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海利的國王雷伊凱亞．海利國王陛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即便身穿披風、頭戴冠冕，仍然看得出國王陛下身體略顯虛弱，鬆開王后的攙扶，拄著拐杖站在眾人面前。

「自從我身體狀況變差之後，已經好久沒參加過這樣的宴會。」

雷伊凱亞這麼說，格外眼神炯炯。他清了清喉嚨，才繼續說下去：「這段時間，多虧伍迪加尼以及各位的輔佐，政務都才能順利進行。這次宴會是為了感謝諸位為海利王國的貢獻，同時也是為歡迎我國的王子妃薇薇安娜。f」

說著，舉起手上的酒杯。

「請各位不受拘束地享受這次宴會。願海利的榮光永存！」

「願海利的榮光永存！」

震耳欲聾的呼聲，震動著整個宴會廳，緊接著，就是生日宴會上的送禮環節。

早已提前贈禮的伍迪加尼與拉米亞得以休息，暫時離開宴會廳。

離開宴會的喧囂，伍迪加尼抿了口紅酒，漠然地站在陽台旁。

夜晚的微風習習，帶走些許宴會的煩悶。拉米亞閉上眼睛，感受迎面而來的晚風。

再次睜眼時，伍迪加尼仍維持雙手抱胸的姿勢，神情複雜地注視著她。

此刻，拉米亞臉上仍保持「薇薇安娜」式的笑容，與冷漠的聲音形成鮮明的反差。

「殿下想說什麼嗎？」

「等到送禮結束之後，我們會代替父王跟王后跳第一支舞。記得，千萬不能出差錯。」

拉米亞傾身行禮，「是，殿下。」

她維持行禮的姿勢半晌，注意到伍迪加尼還有話要說。

伍迪加尼維持招牌的皺眉表情，緩緩開口：「妳真的是護衛嗎？」

拉米亞一瞬間沒聽懂對方的意思。這是質疑她的戰鬥能力嗎？

她不解道：「是的，我能夠騎馬，也對軍略有一些了解。只不過現在的職務沒有機會表現，如果殿下希望確認的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伍迪加尼擺擺手，又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妳在宴會上的表現很好。但我很好奇……妳想像中的公主就是那個樣子嗎？」

「我見過的公主不多，大致參考薇薇安娜公主殿下的性格。」拉米亞窺看著伍迪加尼的神情，卻看不出異樣，「我注意到您似乎很對勾手這件事反感，我對沒有事先徵求您的同意這件事感到非常抱歉。很遺憾的是，如果現在立刻做出調整恐怕會受人非議，我建議……」

「這件事就算了，有必要時就照妳的意思做。」伍迪加尼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接下來王后可能會私下跟妳會面，妳就按照今天的方法回應。見面後，儘可能把細節告訴我。」

「是，殿下。」

「走吧，去完成第一支舞。」伍迪加尼皺著眉對她伸出手。

兩人維持親近的假象回到舞池，以毫無挑剔的華爾滋代替國王陛下完成了第一支舞。

以國王的生日宴會為契機，王子妃的消息逐漸傳開。

從海利王國開始，逐漸傳播到鄰近的瓦倫希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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