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

「對了汪醬，你本來不是在日本生活的吧？」

那是在某個發現自己珍藏的酒又被通通掉包成茶或是水，菸草不知道被藏到哪裡的午後，紅彌坐在自己房間裡面表情看起來有些鬱悶，接著望向那個罪魁禍首，一臉無所謂的在旁邊幫忙摺剛曬好的衣服。想著用來打發時間也好，如果有辦法挑起有趣的話題的話，正好可以讓他解解菸癮和酒癮，於是丟出了那麼一個問句。

「是的，本來在其他地方生活。」

雖然不理解紅彌突然問這件事情的意義何在，但是既然都被問了，就該回答。敖秋笙放下手邊的工作，原本面向門外的他也轉過身體面向紅彌，挺直腰桿的跪在地上等待下一個問題，雖然是這般正經的做法，也藏不住身後因為紅彌搭話而開心到左右搖晃的尾巴，而他自己似乎也沒有那個自覺。

真的是狗啊。

看到那個率直的反應，紅彌不知道第幾次的在心中感嘆了那麼一句。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橫躺在地上，單手托著自己的臉頰看著那隻開心的大型犬，思考了一下之後才繼續開口：「所以你會說日文以外的語言？」

「請問狗的語言算嗎？」

「人類可以理解的。」

「那是的。」

「那隨便說一句話吧。」

「隨便說一句嗎？」

對於這個奇怪的要求，敖秋笙眨了眨眼，開始認真思考要說些什麼。也是這時候他瞄到了掛在牆上的月曆，看到這個月的月份。在他的記憶當中，曾經聽說這個月的某一天念起來諧音會與某一句話相似。敖秋笙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開口：

「我愛您。」

這下子換成紅彌愣在原地。他看著好像有點不安的敖秋笙，大概猜到了對方是什麼心思，反而是大笑了幾聲，甚至是在地上滾了一圈。

「汪醬，那是什麼意思啊？」

「那、那是⋯⋯我仰慕著您的意思。」

看起來就很心虛的回應紅彌的話，敖秋笙並不擅長說謊，也沒有想過會有那麼一天需要對紅彌說謊。看著這樣的他，紅彌只是沈默了一下後招手把那名犬妖叫過來。

「請問怎麼了嗎？」

「我說汪醬⋯⋯意外的膽小？」紅彌邊說邊坐起身，讓自己可以跟面前犬妖平視，接著伸手捏住對方的臉頰，硬是固定住敖秋笙的頭之後吻了上去。「如果沒有辦法用說的就用行動來表示也可以啊。」

「不、那個、我⋯⋯」

「這麼說來，其實聽到名字就差不多知道了，只是還是想確認一下。說不定我很多年前去旅行的時候有跟汪醬擦身而過呢⋯⋯你說有沒有可能呢？秋笙。」

「老大、您——」不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敖秋笙看到紅彌笑得燦爛的表情就知道了。雖然他可以把紅彌的酒調包，可以把紅彌的菸草藏起來，但有時候卻永遠沒有辦法說贏紅彌。「您說的是，那請容許我失禮了。」

這一次換敖秋笙靠近紅彌，與小心翼翼的語氣不同，動作卻是意外的大膽。吻著對方的同時不斷壓上去，空出一隻手把紅彌放在旁邊的枕頭拉過來，擺到對方被推倒時頭會靠著的地方。他單手撐在紅彌的頭旁邊，讓自己不至於會整個壓到老大身上。自己的影子覆蓋著紅彌的臉，卻一點也不會影響他看到對方的表情。

那是代表著滿意的燦爛笑容。

「我愛您。」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