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情
@m_blanc紅絲絨蛋糕餅乾 x 石榴餅乾
關於日常與花的故事
聽石榴餅乾又一次抓著蛋糕怪物們叨叨念念著什麼,紅絲絨蛋糕餅乾也再一次地站起身,一手撈起在地上滾動的奶油蛋糕犬、另一手揉了揉巧克力奶油狼獸垂下的鬃毛,並一一應上女巫餅乾絮絮的話語。她說牠們太懶散了,說愛亂跑的蛋糕犬不可在散步時間外奔出蛋糕塔,說奶油狼獸們得放輕腳步、別碰壞了剛出爐軟趴趴的海綿糕體。
「都知道了、知道了。別總是抓著這些孩子唸。」
「那也要牠們準確且確實做到才算是『知道了』,紅絲絨蛋糕餅乾。」
在紅絲絨蛋糕餅乾看來,石榴餅乾是個不懂疼惜的餅乾。
這說來也是如此,畢竟那餅乾小小身板裡的麵團,大概也是容不下那般柔軟的心緒。「你們這些餅乾們就是不知變通。」紅絲絨蛋糕餅乾也不乏有發牢騷的時候,石榴餅乾是他除了暗黑魔女餅乾以外首次接觸的餅乾,同時也是他至今以來遇過最為極端的餅乾。
都說放涼的麵團會越發堅硬,紅絲絨蛋糕餅乾總自詡自身蛋糕的部分給了他延展良好的柔軟,他見石榴餅乾行事上的狠勁便有了不一樣的解釋。如他們過去一次衝突裡,紅絲絨蛋糕餅乾一下地擒住了對方的下顎,而閃映蛋糕塔焰色的那雙赤紅沒有一絲分神,直視他眼底的挑釁,輕聲道:既然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那麼您趕不了我的——只要是能幫助到那位的任何事、任何事都,我都不會讓步的。
赤紅稍稍瞇起,紅唇勾起紅絲絨蛋糕餅乾停滯的一瞬——那麼,為了那位偉大的共業,您也有想要我做的事情嗎?
那餅乾老說,女巫需為了更大的使命而活,而慾望和散漫則是早該捨棄之物。紅絲絨蛋糕餅乾當下望著那餅乾眉間閃爍的火紅,想起的是幼時圍繞於四周的光火,瘮得透徹。
「軍團長,如此的縱容可不是個好選擇。」
「逼得太緊對目前的進度來說也不是件好事。」
現在來看這般鬥嘴也已顯得無趣,然而捎上一杯香草茶,清香暖和起距離,於黏膩混濁的空氣染上清新,紅絲絨蛋糕餅乾便在石榴餅乾的一聲「你可真有閒情逸致」笑著回了「我確實是」,並在對方投來的眼刀裡從容地吃下一口馬芬。
石榴餅乾的視線其實意外地直率,輕抿茶水時斂下漣漪、嚐起甜品時節制地闔上品味,或在回應時直直地望來,皆是石榴餅乾的毫不迂迴。是的,紅絲絨蛋糕餅乾輕笑出聲,那小小身板的麵團能容下多少心緒呢?他即使是煩女巫餅乾執著的嚴格與自律,也不可否認對方專一而不息的奉獻、赤誠地捧著晶瑩飽滿的血紅果實,只為豐滿她所期望的暗夜。
笑什麼呢。石榴餅乾的聲音傳來,紅絲絨蛋糕餅乾則如預期般地迎上對方的視線。「沒什麼。」如果說幼年充斥周遭的火光是悚然,那麼被石榴餅乾的赤紅包裹其中則是釋然,「只是想說,妳多少也該承認現在這樣的小憩也很重要。」
在紅絲絨蛋糕餅乾看來,石榴餅乾是個不懂疼惜的餅乾。那些情與愛對那小小身板來說太多了,總會滿溢出來、顯眼得很;至於放涼的麵團會越發堅硬,日夜灼燒的蛋糕高塔便是燒暖、暖出了餅乾的軟綿。
石榴餅乾哼哼道:「可別得意忘形了。」
他則給對方多拎了一顆方糖,「好的。」
講起來也可笑的對話是他們往來的一抹糖霜,綴在近夜近闇的征途中,待日時更迭、待光明終被吞噬、待糕甜平等地奔於麵團大陸之上,待他們到末日仍伴在身側的話——那罷,比對石榴餅乾向那位獻上的飽滿果實,紅絲絨蛋糕餅乾或許會拔下一叢盛開的石榴花,給予女巫餅乾相襯的赤紅。
這是怎麼了?也許那餅乾會這樣問起。
我的慾望之一。他則會這樣回應。
他的慾望。一如石榴餅乾視線的率然,紅絲絨蛋糕餅乾對自己的想法也從不遮掩,所以他咧開嘴、朝著女巫餅乾一笑,也換來了對方瞇起眸子的調侃。
「你最好收收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蛋糕軍團的首領可不能被那些迂腐的餅乾們看笑話了。」
紅絲絨蛋糕餅乾則話鋒一轉:「妳喝完就走了嗎?」
「怎麼說呢,」似是暖意烘托了柔軟,石榴餅乾幾不可見地勾起嘴角,「你想用這涼掉的茶打發我嗎?」
聞言,紅絲絨蛋糕餅乾眨眨眼,便噗哧笑著說知道了。重新倒上一壺燒起的茶水,而終有一日,他會拔下枝梢的紅瓣,完整散於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眸之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