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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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下午好啊兩位小哥。」雷米推了推眼鏡,笑得自信而從容,「我可不會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就放水喔。」

 

「里歐!加油!跟本大爺單挑之前不准先輸給其他人啊!」

 

被點名的少年先確認自己穩穩地被安全帶固定在駕駛座上,之後揚起下巴,無視加洛拋過來的飛吻,抬手對他勾了勾手指。

 

挑釁歸挑釁,里歐可沒忘記青年能像擺動四肢那樣靈活地操作機甲,即使所有人此時都平等地乘著沒有特殊配備的教練機也絕對不能輕忽,測驗開始的槍聲一響起,他和兩位前幹部就依照事先擬定好的作戰計畫,迅速地竄入建築群中。雖然被推為隊長,但考慮到里歐本身就是過於醒目的目標,因此重要的物件就交給其他組員保管,他們三人兵分多路故意洩露蹤跡引開對手注意,好讓遞送員能趁機前往目的地。

 

「等等!真是不虛心求教的菜鳥!」共通的通訊頻道並未被關閉,加洛的大嗓門透過耳機傳送過來,成員頭像也跟著投影在眼前。

 

照片裡的青年心不在焉地看著鏡頭以外的其他地方,表情有點滑稽,令人難以分辨他究竟是找不到鏡頭在哪,還是拍攝前一秒突然被什麼更重要的事物吸引目光。

 

「……」

 

「……喂里歐,你剛剛笑了吧?」

 

「沒有啊。」他回應的同時根本懶得掩飾語氣中的笑意。

 

「可惡!給我等著。」

 

哇塞,是不是做了比挑釁更危險的舉動。靈巧地甩開所屬小隊前輩的追擊,順手挪來大塊雜物當作路障,他快速繞過轉角時與隔壁棟樓的坎羅打個平安的手勢,隨即又彎進走廊隱蔽行蹤,螢幕上只會顯示己方隊員的方位,光點少了兩個,代表有成員已經被攔截,好在負責運送標的物的人還在後方不遠處以穩定的速度迂迴前進。里歐思索接下來應該採取的行動,後方有兩架機甲在追蹤他,暫時是躲開了,但他們之中沒有加洛,要是被夾擊的狀態下和加洛硬碰硬,那絕對沒有勝算,因此可以的話愈早擺脫那兩個對手愈好。

 

他盡可能減少在樓層間移動的次數,一方面機甲行走樓梯會發出較大的噪音,另一方面由於結構的特色,從外側就能看到樓梯,暴露行蹤的機會增加許多,觀察平面圖後在腦中描繪適合的前進路線,並擬好遇上突發狀況時能使用的備案,最危險的地點莫過於連接到隔壁棟建築的天橋,如果能順利通過,就可以和坎羅他們在樓底端的穿堂會合,下方一層的運送員快要前進到平行的位置了,必須要有人先超前去確保他的安全。

 

小心翼翼地通過天橋後里歐鬆了口氣,呼叫兩位同伴也獲得等等碰面的回應,追兵似乎沒跟上來,機甲引擎運轉的聲音無法隱藏,不過這點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停留原地聚精會神細聽四周,除了自己本身,其他都在一段距離外。接近正午氣溫開始炎熱起來,加上一直緊繃著神經,汗水沿著臉頰滑到下巴,他反手抹掉,推動操縱桿緩緩滑行過走廊,到此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不料幾乎要抵達穿堂前,代表梅斯和坎羅的光點接近到不遠處,卻在相隔不到十秒內的時間裡先後熄滅了。

 

里歐心頭一驚,但仍然冷靜應對沒慌了陣腳,演練中攔截成功便是壓下對手機體上特別設置的停止鈕,動力停止後通訊當然被切斷,不能直接向兩人詢問究竟遇到什麼棘手的狀況,只能獨自步步為營地行動了。他在走廊盡頭停下,穿堂空蕩蕩的,通過此處便是雜草叢生的操場,盡頭那座半傾圮的司令台就是終點,快速轉動的腦袋閃過許多念頭,等運送員抵達後一起衝過去,或是乾脆由自己接手剩下的路程。

 

正分析哪個選項成功率比較高,眼角餘光一個黑影閃過,螢幕上沒有任何標示,所以是敵方了,飛快作出判斷後他後退閃避,迴旋機身朝目標掃腿,照理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反應該要把對方踢翻,沒想到像被看透一般,連分毫都沒有碰到,里歐低低嘖了一聲,將操縱桿推到近底,打算拉開距離好看清楚來者是誰,結果那人在他確認前就先開口證實他的猜測。

 

「好險好險……第一次見面時你也是這樣踢呢。」行動和嘴上的語氣互不相符,加洛餘裕地轉動肩頸,充滿幹勁地加速追上去,「我要上囉!」

 

里歐自然不會甘願只被追著跑,抓住每個機會奮力反擊,想先發制人讓加洛的機甲停止運作,他的體術基礎相當好,平常赤手空拳的對打不一定是比較強壯有力的加洛佔上風,但乘著相對不熟悉的機甲無法發揮正常水準,時間與經驗累積下來的實力立見高下。他靠近穿堂側邊巨大的梁柱,臨時起意決定佯裝繞過去,再冷不防掉頭把加洛撞倒,里歐煞住轉身的瞬間,加洛卻繼續往柱子另一側跑,機械手掌抓住柱體,水泥被強大力道捏出裂痕,他順著這股離心力連人帶機甩到里歐後方,少年驚呼一聲,明白自己即使能取回平衡也沒有勝算了,過去的火焰鎧甲能直接連結意識,行動完全與想法同步,如今他總算充分了解加洛究竟多麼擅長駕馭機甲。

 

里歐握住兩側安全框承受碰撞帶來的衝擊,機甲被從側面擒抱住恰好礙於角度按不到停止鈕,他無視尚未退去的暈眩感,掀開透明安全罩,半個人爬出駕駛座外直接出拳攻擊對方。

 

「啊!你犯規了吧!」

 

「你當初可是直接對我開槍喔。」

 

「那種狀況不開槍我會死掉吧!」加洛也跟著掀開安全罩,接下里歐動真格的拳頭。

 

因此里歐的左右護法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是一幅詭異的畫面,兩台機甲打結般地纏在一起,而駕駛員們離開座位在中間的空隙扭打。

 

「你最好馬上放開老大喔滅火小哥。」梅斯露在外頭的左眼凶狠得堪比前司政官的巨型打樁機。

 

「剛被雷米那傢伙慘電一頓,我們現在可是非常不爽喔。」坎羅把手指折得劈啪作響,氣勢完全不輸搭檔。

 

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被響亮的拍手聲打斷,眾人回頭看到雷米站在後方,機甲手中拎著標的物,勝負已定。「好了,下課囉。還有你們,要卿卿我我請忍到回家好嗎?」

 

兩人危險的脫稿演出已經是不良示範的等級,檢討會上當然被嚴厲訓斥一番,但他們根本左耳進右耳出,半小時前的針鋒相對像假的一樣,教官才剛轉身調整投影機,加洛就忙著和里歐咬耳朵,結果不曉得被回了什麼,立刻皺著臉小聲哀嚎,後排的雷米看得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

 

「就說不要再提了!那是意外留下的黑歷史啦!」

 

「你的意外事故也太多了吧加洛提莫斯。」

 

「我回去之後一定要重拍。」

 

至於里歐私下向露琪亞拷貝檔案,以及加洛經過很久才發現自己的來電顯示變成那張看起來傻楞傻楞的照片,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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