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傾訴出愛……

若傾訴出愛……


  「『我愛你……這不只是一句突如其來的表述,而是一句是誓約,我們乘船懸浮於沙洲中,追尋那星河般璀璨的愛』……這麼說怎麼樣?閾啟?」予結的聲音劃破他又一次倉促結束的夢境,「你還在聽嗎?」


  閾啟傾靠在牆上,近來,他已經不需要入睡就能在眼前再一次看到那副景象,可恨的是,他知道那並不是夢境或者幻象,而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一下。」閾啟說道,看著對方釘上唇環的嘴角微微下垂,他補充道:「不過我有聽見你說了些什麼,我認為這句台詞的情感不太對,他在對方臨死前的片刻應該沒有那麼多時間把這麼多比喻說出口。」


  「但這是劇本,也許……我能把語速稍微調快,或者是自行刪減台詞到只剩下——」


  閾啟下意識往後靠,因為對方突如其來的靠近,一字一句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闡述,他永遠習慣不了親自面對演員的臨場感。


  「我愛你。」演員說道,對著那個古怪的、無論自己去到哪間經紀公司都會想方設法來找到自己的經紀人。「像這樣?」


  予結並不喜歡被物化的表現,當某個經紀公司或者是粉絲群體執意將他塑造為某一個特定形象時,他會選擇逃離,倒不是無法達成他們的想法,而是心底的某處抗拒著。


  「叫編劇改吧。」閾啟推了推眼鏡,絲毫沒有奴役劇組人員的愧疚之意,勾起嘴角說道:「我覺得你說得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又麻煩他們了。」予結說道,臉上的表情是無奈的溫柔,他知道自己不會去向劇組人員提出修改的,反倒是閾啟總是在各種方面上試圖摒除所有對他來說不好的事物。他輕輕地傾靠在對方的肩膀上,低聲說了一句「借我」,而對方永遠不會拒絕他,這也使得他總懷疑自己的要求會不會過於得寸進尺,但閾啟總是搖頭。


  而閾啟所想的,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對方。


  如果他能如一個被寵溺皇子般學會任性,那該有多好。閾啟輕撫著對方的髮,自己束起的長髮則有一部分落到了對方的臉頰上,被對方用指頭捻起。


  沒關係,他這次可以縱容對方了。


  「你總會縱容我想做的事。」彷彿是心有靈犀,在他這麼想時,予結同時發出了聲音,那是他生前鮮少聽見的、對方的輕笑。知道嗎?他有時會覺得這樣的生活過於幸福,會不會下一秒就招致摧毀這一切的詛咒。


  他閉上眼睛,吻上了予結的唇,這麼畏首畏尾的並不是他的風格,他會珍惜如今。


  「在對你說愛的時候,我其實會感到忐忑……」懵懂的青年張闔著眼睛,彷彿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星河,而沙漠的苦難被他拋諸腦後。


  一瞬間,閾啟的心中閃過某種若有似無的痛楚,瞇起雙眼,他一向不是一個不懂得怎麼作樣子、讓他人信服或者不再擔心他的人。


  「沒關係,只要能聽見你的心還在跳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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