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花的夢

失眠篇第3篇，時間在平安夜後情人節前

黑澤裝寶寶吃豆腐的故事（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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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達在快要下班時喝光了這天第三杯特濃咖啡，打算趁著黑澤還在開會靜悄悄把杯子丟掉不被他發現時，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就突然震動了一下。

「怎麼一整天都在喝咖啡？很累嗎？（熊熊貼圖）」

嚇了一大跳的安達立即回過頭看向黑澤的座位，卻沒看見戀人的蹤影。明明一大清早就去了跑業務，到黃昏才回來又立即被抓去開會的黑澤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沒事，你可以下班了嗎？」安達一邊打字一邊受驚地四處張望，彷彿尋找的不是男朋友而是看不見又一直守護著他的座敷童子。

「再等我五分鐘就好，我們今晚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座敷童子秒回，對於竟然開始習慣黑澤神出鬼沒的短訊這件事，安達覺得自己適應力還挺強的，不愧是當初用了一個星期就習慣了使用魔法的人。

於是在等著黑澤的空閒時間，安達拿出手帳剔除「自拍」這個選項，想著今晚要嘗試第二個方法幫助男朋友治好失眠。自從發現黑澤會過分興奮和對他的自拍照心懷不軌後，安達果斷地沒有再傳，黑澤更因此鬧了一點小脾氣。

「想要照片……」

「本人你都有了只不過是幾張自拍嘛……」

彷如吃自拍照的醋一般，安達無意識的發言讓黑澤心花怒放，那天的玉子燒做得比平常甜了兩倍，連同安達本人一起被座敷童子吃乾抹淨。

想起了那天自己的發言，安達拍了拍臉頰又搖了搖頭，但腦內纏綿的畫面卻總是揮之不去。

「安達？可以走……了……」黑澤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坐在位子上的安達抬起頭，緋紅從臉頰爬到耳朵再蔓延至眼角，帶點羞怯的眼眸像鋪上了一層霧水，讓黑澤不禁愣了愣，回過神來才調戲問道，又是那個有點狡黠卻非常魅惑的笑容：「安達是在想……」頓了一下，特地湊到耳邊再啞著嗓子輕聲接著說：「色色的事嗎？」

座敷童子被安達用背包用力攻擊了一下，但無礙他興高采烈地把人帶去買晚餐的材料，繼續從後方默默守護。

※

「所以說……咖啡是怎麼一回事？」黑澤沒忘記六角一臉憂心地傳訊息問他「安達前輩是不是太多工作了？」的時候，意外得知安達今天反常地喝了大量咖啡。戀人偶爾也會用咖啡因提神，但一天三杯，還要是大杯裝的特濃咖啡肯定有什麼問題。

「……」

「安達？」

「因為……」

「因為？」

「今晚不想比你早睡著……」

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安達有點不安又目光飄忽，緊張地拉了拉自己的手袖，聲音有點委屈嘟噥著。

「不行，我不可能容許你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幫我。」黑澤聽起來有點生氣。

「下次不會了……」安達伸手勾住了男朋友的小指，聲音顫顫巍巍。

「不可以有下次。」語氣難得地依舊強硬，不過黑澤卻把人擁入懷中，抱得緊緊。感到安達的手抓住自己的睡衣時，又心痛戀人好像被自己決絕的態度嚇到，趕緊用手輕掃他的後背，安撫受驚的小白兔。

說實話黑澤剛聽到那個原因時，心頭和眼眶一熱，差點沒控制好就哭了起來。

習慣了總是為別人做些什麼，成為迎合大家的那個人，黑澤學會利用自己的武器滿足他人的期待。

仲夏的繡球花變幻著自己的顏色。無論是天空和大海的月白、淡藤、群青，還是霞光和夕陽的薄櫻、真朱、撫子，繡球花根據土壤酸鹼值的不同為自己染上配合環境的情愫，飄渺的藍，浮誇的紅，純淨的白，優雅的紫－－我全為你一一實現，我為成就你的願望而生。

最後，他忘了自己原來的顏色。啊，還是他本來就沒有顏色？

但是，懷中的天使就好像在跟他說。

在我面前，你可以保留所有屬於你的顏色。

※

「音樂治療？聽音樂我已經試過一下……還是不同類型的音樂可以再試試看？」黑澤一臉不解，卻沒錯過安達提出音樂治療時，那個有點不好意思又怯懦的表情。

「其實就是……呃……搖籃曲？就像給寶寶唱的那種……網上說有研究指出搖籃曲有助小孩子入睡，雖然對成人有沒有效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可以試試啦……」安達抓了抓頭髮，覺得自己的提議有點羞人。

「那安達要唱給我聽嗎？」黑澤挑眉，嘴角跟著上揚開玩笑地問，卻沒想到戀人給予首肯：「我不會唱，只會哼旋律喔……」

於是黑澤立即拿出電話打算錄音，但被戀人一把搶過關掉。

「不、不行啦，又錄音……你要錄我就不給你唱了……」為了搶走電話而跨坐在男朋友身上，安達整個人靠在黑澤懷裡紅著臉反抗，卻沒發現姿勢有點危險。心思早已飄到別處的黑澤讓戀人拿走自己的電話，趁著對方沒留意時拿起安達的手，低沉又磁性的聲音說：「好的不錄了，那今天我就做一晚寶寶。安達啊，寶寶好像都喜歡……」

黑澤沒把話說完就拉過對方的手指，把食指和中指放進口中。舌尖輕輕掠過頂端，然後像是試探一般在根部和前方來回舐舔，留下濕潤的觸感。刻意用力吸吮而發出的水聲，偶爾觸碰到敏感的上顎，徘徊又逡巡的舌頭似是依依不捨地游離，帶來搔癢的躁動，唾液沿著嘴角流下，黏稠的體液留下的痕跡帶來情色的遐想。

那種刻意模仿某種纏綿時的動作，讓安達覺得心臟鼓譟不已。

噗通，噗通，噗通。心臟每一下的跳動，都聽得一清二楚，滋滋水聲更是猶如在耳。

終於放過安達的手，黑澤退出時還舔了舔早已濕漉漉的薄唇，性感又魅惑的神態帶著隱晦的奸狡。滿意地看著戀人咬著唇緊盯著自己，一副不知所措又羞赧軟糯的樣子，不懂該作出什麼反應。

被曖昧的氣氛燃燒而變得熾熱的空間，黑澤把頭靠在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安達胸前，聽著那過快的心跳聲，確定了自己的暗示有好好挑撥起戀人的情愫。

脫離處男身份沒多久的安達每次也經不起戀人的撩撥。30年來沒接觸過的領域於他如新世界無異，黑澤致力開發他的身體，探索他的喜好，發掘他的敏感帶，激起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反應。於是，無論是曖昧的暗示或是露骨的調戲，他卻每次都只能屈服在快感之下，就算多羞赧，也只可畏懼又沉溺沒體驗過的刺激，恐怕自己的改變。

黑澤一臉無辜地說：「安達，所以就說不能攝取太多咖啡因，你看你心悸多嚴重。然後……今晚我是安達的寶寶吧，安達要叫我－－」

「停！」想要說些什麼的安達打斷了黑澤不要臉的發言，更怕他會誘騙自己喊出亂七八糟的稱呼。或許被燒壞了腦袋，他惱羞成怒地想要堵住黑澤的嘴，鬼使神差地主動把自己誘人的唇送了上去，紅著臉還是容許戀人對自己為所欲為。

然後黑澤用與剛才無異的方式對待安達獻給他的唇舌。

※

「好了，你到底要不要睡啊……」安達嘟嘴埋怨，到兩人打算真的要去睡的時候都已經快到午夜。黑澤平躺在安達身邊，用小指伸手輕輕勾住戀人相同的部位，淺笑回答：「晚安。」

安達小聲哼起搖籃曲，簡單的旋律和柔軟的音韻非常普通，卻是黑澤這輩子裡聽過最動人的歌曲。每一音每一拍，在本來寂靜無聲的夜裡隨著心跳聲而躍動，成為心臟跳動的旋律，幻化成只屬於兩人的狂想曲。

伸手輕拍著黑澤的胸口，祈求那份不安總有哪天會煙消雲散。

就像七年前公園裡那個晚上一樣。

※

黑澤的失眠不僅僅是難以入睡，淺眠而且會在夜裡經常突然醒來讓他身心俱疲，連他自己也疑惑到底有沒有真的睡著。

這夜他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

惶恐地掀起被子又翻過床墊，冷汗從額上冒出，這究竟是惡夢還是現實，他已經分不清楚。

還是……剛剛的全都是妄想？

晃神翻下床，黑澤一打開門就被一個黑影撲個滿懷。「黑澤？」懷裡那個人影抬頭問，看起來跟安達清一模一樣。黑澤用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去碰他，怕一觸碰這個人就會落得人魚公主的下場，幻化成泡沫飄渺於天際，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達……？」半夢半醒的黑澤疑惑地問，安達執起男朋友的手把人牽回床邊，然後把頭埋在對方胸前蹭了蹭。

「就算我人不在，我也沒離開過喔。」安達像是幫受驚的小貓，不，這個應該是大老虎順毛，「我還沒睡著。不要緊的，我陪你。」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在錯誤的時間上廁所的安達慶幸自己今天有到黑澤家留宿，並非常感謝那三杯大杯裝特濃咖啡，不然比黑澤早睡著就不好了。

「對不起……」終於清醒過來的黑澤最先感到的是內疚和罪惡感，為了自己安達居然還醒著，卻突然被戀人發言打斷了思考。

「為什麼要道歉？」安達在昏暗的房間中歪了歪頭，乖巧地讓男朋友抱著自己時問。

「如果不是我失眠，安達就可以安心入睡，也不用顧慮著我……」黑澤伸手玩弄著安達的頭髮，背上的冷汗帶來的黏膩讓他稍感不適。

「沒關係喔，」天使如此說著，像是在聊著什麼理所當然的事一樣。溫柔地直接觸碰他的內心，然後黑澤聽到那句名為救贖的話語。

「你已經很努力了。」

繡球花窮盡一生變幻著別人想要的色彩，綻放的顏色不是燦爛而是淒美。在一片霧靄中迷失又茫然之際，安達是雨水，如甘露一樣滋潤他的土壤，溫婉地包裹著他。

連帶那樣虛弱又詭譎的我，從來沒奢望有誰可以接受我真實一面，現在卻被你寵得無理取鬧，任性地想要你連同這個部分喜歡我。

無論盛開的繡球花是什麼顏色，午後初雨總會如櫻吹雪般灑下，滋潤著、深愛著那殘破不堪的繡球花。

「快睡吧，不要怕閉上眼睛。」安達像哄小孩一樣耐心地哄他入睡，再次哼唱起搖籃曲，把人護在搖籃裡盼他安睡。

我會深愛著你所有的顏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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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備註1：繡球花會根據泥土的酸鹼值（pH值）改變顏色，這邊借用了這個特性。

小備註2：被黑澤誘騙去喊亂七八糟的稱呼那邊有想過是「鼻鼻/bb」或「黑澤醬」，最後沒想到用哪個就讓他親下去算了。

小備註3：因為時間在平安夜後情人節前，所以剛擺脫魔法師身份的安達還在探索自己的階段，面對黑澤的調戲會很害羞，但多過幾個月大概就能順利應對吧。

小備註4：本文曾提及或將提及的方法並不是專業醫療建議，而且每個人情況不一所以這些所謂的方法僅供參考，作為作者（及親身試過各種方法的人士）覺得有責任說一下。本篇說的搖籃曲是真的有研究證實對寶寶有效，但對成人有沒有效我沒試過。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