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真心
「德蕾希姊姊。」男童暈紅著臉，笑得靦腆，乖巧地喊了聲她的名字。精緻的臉蛋惹人喜愛，年紀也尚小的少女也跟著揚起笑意，蹲在對方面前，牽起柔嫩的小手。
「生日快樂，可愛的喬書亞。」
那是他們的初次見面。
荏苒光陰，自從德蕾希開始工作後就鮮少見到對方，直至收到最近上了大學的孩子邀請，她才久違地見到喬書亞。
「喬現在也已經長大了呀。」
夜晚的城市燈景閃爍明亮，如同漫天星河在腳下鋪開，華麗地迷人心神。她有些不捨地將視線從大面玻璃窗邊離開，第一次來到鄰家弟弟的獨居公寓，德蕾希禮貌地不再打量室內，坐上沙發後抬頭朝著身形挺拔的青少年微笑，抬起手在膝蓋邊比劃了兩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大概只有這麼高吧？」當時我還比你要高得多呢。
「蕾希姊姊也變得漂亮很多。」少年拿著酒杯與紅酒走向沙發，沉紅酒液注入杯中引起漣漪，再隨著晃蕩飄出果香。喬書亞取了一杯，遞向女子：「姊姊應該喝酒吧？」
德蕾希低下頭，輕輕嗅聞，濃厚略帶點甜的酒香幾乎令她差點未喝先醉，再啜上一口，滋味渾厚的酒體滾入喉間，留香齒頰。
她嘆出氣息，睜眼時恰好對上喬書亞探究的目光，忍不住笑著稱讚對方：「很好喝呢，謝謝喬。」
墨黑雙眼聽見她的評價亮了起來，轉瞬間又低垂眼睫，掩去單純雀躍，執起酒杯朝向德蕾希：「姊姊。」
他喊，語氣像是勸誘：「生日快樂。」
-
他第一次見到德蕾希時，也是在自己的生日派對上。
那時的他穿著筆挺的小西裝，領口繫著小巧領結，一起接待著帶著禮物前來的賓客、以及與他年紀相仿的幼童。彼時的他早已開始認字學習，能夠獨立看完一本青少年小說，心裡對於那些說話還帶著奶氣的孩童嗤之以鼻，表面上卻仍然微笑陪伴。
一整個晚上下來，作為宴會主角的他早就累得不行，趁著長輩們還在閒聊的時間，一個人溜到角落透氣。
小喬書亞剛靠上牆吐出一口氣，低垂的視野裡便突然出現一雙鞋，下一秒有隻手遞來了塊蛋糕，溫軟甜美地要他：「吃吧。」
他抬起頭，對上少女靜靜微笑的面容。他記得她的名字，德蕾希·安德絲，是他們家未來可能的合作對象。腦袋快速轉了一遍利害關係，喬書亞抿抿下唇，揚起笑意想打起精神接過她送來的甜點——
「不用勉強自己照顧我喔。」突兀的話語令他伸到一半的手懸在空中，年紀尚小卻聰慧的他看向少女，而對方如同稍早在門口的見禮一樣，捧著蛋糕蹲在他面前。
宴會廳的角落沒有多餘光源，德蕾希背後那些華麗的水晶吊燈便成為她帶來的璀璨。他沒有出聲，一直以來的教育並沒有教導他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思考的同時也只是愣愣地張嘴，咬下那塊蛋糕。
鬆軟與奶油甜香在他口腔中擴散，意想不到的甜味令他極速運轉的大腦都稍微有些當機，本能地感受味蕾上的點心。
真好吃。他忍不住瞇起眼。
「喬書亞今天還沒吃到蛋糕吧？」
「明明是壽星卻沒有吃到生日蛋糕，太可惜了。」
所以我是偷偷拿來給你的，可別說出去喔。仍然蹲在地上的少女朝他笑得溫柔，而他罕見地沒有反駁，只是沈默地張嘴又吃下一口蛋糕。
內餡的水果迸發出酸甜果汁，一口嚥下後他才慢悠悠地看著低下頭的少女想著，可惜？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憐憫。
然而現在或許值得他再考慮一下。
德蕾希·安德絲。其他人都將他視為父母的附屬品，即使與他玩鬧，眼神裡也總帶著幾分顧忌。唯獨眼前的少女，眸光澄澈，僅僅只是帶來一塊蛋糕，明明禮服沒有一點摺痕，卻任由下襬拖地，蹲在自己面前。
德蕾希·安德絲。他在心中默念對方的名諱，接著又再度向前伸出手，揪住少女禮服的袖口。喬書亞施了點力，確信自己能在上頭留下褶皺後才抬起視線，換上一副適合他這年紀的綿軟表情。嗓音要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太膩，少一分則不近人情。
「⋯⋯姊姊。」盯著德蕾希，就如同他所預料的，他看見對方眼中的幾許憐惜：「我可以⋯⋯叫妳蕾希姊姊嗎？」
於是喬書亞親手種下了他與德蕾希的契機。
「蕾希姊姊。」他會朝她笑得甜美可愛，只為了自己能夠好好佔據德蕾希的手心，讓她牽著自己不放開。
即便當時的他身高只到德蕾希腰部，他也要牢牢把握德蕾希身邊的位置。德蕾希眼中的自己還是個天真單純的男孩，那麼他就如她所望，表現出一個內向靦腆又乖巧的「喬」。
他不急著追上德蕾希長大的速度，畢竟那是他們彼此無法縮短的差距，德蕾希會比他先體驗到許多事情，每天回家的她似乎都又向前了一些。
那都沒關係。
因為喬書亞可以在晚餐後的休憩找上德蕾希，偶爾可以躺在她的腿上，枕著聽她說起今天發生的趣事，或是讀到什麼有趣的知識。她的嗓音如同德蕾希本身一樣溫柔，邊讀邊以手指梳理他散亂的髮絲，又笑彎眉眼，換問他今天過得如何？
「見到蕾希姊姊，很開心。」
「除了我之外呢？」
「⋯⋯不知道。」
他撇過頭不再多說。他是知道的，適時地示弱也能引起憐愛，最好那些感情能夠堆得越來越高、越來越滿，最終成為與他同樣的沈重喜愛。
喬書亞的計算從不失誤，只是他設定的年份太長，中途還是會發生他無法預料的意外。
「⋯⋯今天有人對我告白呢，喬。」
從未聽過的話語從頭頂飄下，喬書亞猛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面色如常的少女。看起來不像是接受的表情，他在心裡鬆了口氣，又重新蹙起眉。
德蕾希那麼好，的確不可能只有他發現。
「喬？」似乎是發現他沒有回應，德蕾希稍稍彎下腰低頭，鼻尖也幾乎要碰著他的鼻尖，近得他都能嗅到德蕾希的髮香。
「蕾希姊姊。」他嚥下唾液，大腦飛速運轉，確認了最後推論後，喬書亞眨眨眼，喊了一聲少女。
接著抬起頭向上，在德蕾希唇瓣上留下自己的一吻。
「我喜歡蕾希姊姊。」他說的認真，卻也已經猜測到德蕾希的反應。
「我也喜歡喬喔。」雖然驚訝了一瞬，但仍然勾起嘴角，絲毫沒有要對他生氣的打算。畢竟是來自十歲鄰居弟弟的親吻，肯定不會放在心上吧？
即使是初吻。
喬書亞雙手抱住對方的頸項，不讓德蕾希看見自己的表情。現在被怎麼當作弟弟他都無所謂，德蕾希喜歡的弟弟從以前到未來，都只會有他一個人。不管他說了些什麼，最後都會被德蕾希分配到童言童語吧？
那就像那個吻一樣，讓他先下手為強吧。
他埋在德蕾希的頸窩，就連聲音都顯得有些悶：「⋯⋯長大之後，我要娶蕾希姊姊當新娘。」
少女的回話沒有遲疑，卻也沒有慎重以待。話語輕飄飄地，落到喬書亞的心裡。
她笑著，回答：「嗯，好啊。」
-
「姊姊。」嘆出的氣息都帶有紅酒氣味，意圖惹人更加醺醉：「妳還記得我小時候說過什麼嗎？」
我都記得。低啞撩人的嗓音與她印象中的喬書亞完全不同，探過來的指尖帶著炙熱溫度，在她頸項與鎖骨點燃起簇簇火苗，又以舌尖劃過，留下冰冷的濡濕。
她的確是喝得有些多了，德蕾希迷迷糊糊地想著。可是那有什麼辦法呢？她好久沒見到喬了，又特地將生日這一天留給他，一起慶生⋯⋯彷彿就像回到幼時，她一開心就一直飲下酒液。
她的杯子似乎也從來沒有空過啊。喬那孩子⋯⋯
德蕾希努力地撐開眼皮，眼角溼潤潤地，不只臉頰，全身都在因為酒精而發燙。
「發熱流汗會黏黏的不舒服吧？」我幫蕾希脫掉吧。語句並沒有疑問，反而是喬書亞的雙手在詢問之前便已搭在她的鈕扣前，一顆一顆解開。她因醉意而運轉緩慢的大腦終於做出反應，抬起手試圖阻止少年的動作，卻因沒有力氣又被他輕巧拿開，甚至單手扣住她的手腕限制動作。
「喬⋯⋯」她小聲地喊，從前這麼喊他時總能夠獲得小朋友的回應。而長大了的喬書亞如過去一樣地抬頭，勾起嘴角又蹭上她的臉龐。
他舔過自己的唇瓣，含住下唇吸吮時伸出舌尖撬開她的牙關，從青澀的探索逐漸變調，刻意發出的嘖嘖水聲情色地惹人發癢，就連嘴裡也幾乎被舔了徹底，氧氣都被掠奪殆盡。
喬終於鬆開她時，她想起了十七歲時的親吻。
當時的孩子說了些什麼呢？她一直都記得。
德蕾希喘著氣，看向喬書亞時視線都帶著朦朧。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地，少年伸出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淚花，而她終於好好看見了長大的少年。臉頰邊的嬰兒肥消了下去，線條變得凜然，身型也在她沒有注意到時抽高挺拔，只有那雙眼仍然美得發亮。
一直以來，她似乎是只要轉身，都能看見這雙眼在自己身後，並總是能與她對上目光。
女子怔愣，此刻喬書亞的眼裡也同樣倒映出自己的臉龐。當年那孩子賭氣般說出的約定，她原先還以為這幾年鮮少聯絡，一定早就被遺忘了。
原來、原來都還記得。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鬆開，德蕾希撫上少年的臉龐，沿著肩頸緩慢向下，最後手心停在他的左胸前，貼緊。
跳動的速度惹人心驚，她抬起頭，再次看向她的少年：「⋯⋯會不會跳太快了？」
「因為妳就在這裡。」他說，拉開她的手。濕熱的舌卷上指尖，德蕾希沒忍住顫抖，而喬書亞似乎是笑了，又變本加厲地舔至掌心。
「喬⋯⋯」
「我說過了，我要娶蕾希妳。」
答應我好嗎？他說，捧著她的手蹭著臉頰既可愛又無辜，就像十歲的孩子一樣，她卻已經知道在那之下潛藏的暗流。
怎麼辦呢。
她垂下眼靜默了一陣子，最後傾身，將吻落在喬書亞的瀏海上。
「我九年前就答應喬了，不是嗎？」
我的喬。
少年狂喜的表情讓她印象深刻，卻也暫時沒有時間能回味。驟雨般的親吻不斷落下，在她身體各處都留下濕黏水痕。吻裡仍帶著紅酒香，她的衣物被隨意地扔下，通往臥室的路上都是凌亂的襯衫與下著。
一把被扔上床，她還沒來得及感受床鋪柔軟，便感覺到身體兩側的床陷了下去，喬書亞欺身逼近她，雙腿也卡在她的兩腿間，讓她無法併攏。
「哼嗯、喬⋯⋯」她的呻吟是連自己都沒有聽過的軟膩，嚇得她差點噤聲，卻被少年不滿地放入一根手指攪弄口腔。
「不要忍著。」蕾希好可愛。
無法吞嚥的唾液從嘴角流下，胸前的柔軟被對方大掌罩住揉捏，乳首也捏著把玩，她知道喬書亞在期待她的反應，但她就是不想這麼快就放棄矜持。
「⋯⋯唔、嗯！」
「這裡果然很敏感呢，也已經很濕了。」
雙腿被迫分開，毫無遮掩的腿心遭到突如其來的觸碰，她嚇得哼出聲音。就像是獵人找到獵物一樣，她的少年輕笑出聲，往陰蒂上使勁。
「唔、等、等等、喬⋯⋯！」
她的求饒沒有用處，玩弄的力度逐步增強，朝她襲來的快感也一波高過一波。腿根的酥麻隨著她的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渾身都像是要浸泡在愉悅之中，漫出的潮意連自己的大腿與下頭的床單都浸溼，攪弄的水聲也惹人害臊。德蕾希大口大口地呼吸，此時喬書亞湊進她的耳邊，舔著她的耳廓，開口的語句彷彿能夠直擊內心。
「我從小⋯⋯就一直想著蕾希姊姊自慰了喔。」
「喬⋯⋯等等⋯⋯」
「想著妳衣服下的身體，想著妳抱起來會是什麼感覺⋯⋯」她像是被引領著一同想像喬書亞腦內的自己，而在腿根處作亂的食指突然抽開，她下意識地哼了兩聲，耳邊便傳來喬書亞的輕笑：「蕾希姊姊很想要嗎？腰動個不聽呢。」
好色。少年低語，性器頂端抵上穴口，頂端幾乎要整個沒入，偏偏他還要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
「想要、想要⋯⋯」她喘著氣，扭腰想讓對方更深一些：「喬⋯⋯！」
「乖孩子。」喬書亞讚許，一記挺腰，將自己全部送進德蕾希深處。
「哈啊、嗯——」陰莖侵入身體的瞬間，她繃緊肌肉，顫抖著身體攀上浪潮。腦海一片空白，她一句一句喊著喬書亞的名字，也一次一次又得到他的親吻，與一聲一聲的「蕾希」。
她哭了嗎？原來她哭了呀。看著喬書亞幫自己拭去淚水的舉動她才回過神，仍有些喘地道歉。
「妳永遠都不用對我道歉。」他的少年將她從床上撈起擁進懷中，掌心在她身後梳理她的長髮。
這孩子原來也成長到能夠照顧她的模樣了。德蕾希閉上眼，趴在頸窩邊，輕嗅喬書亞頸後，說不上來的味道，卻是令她安心的氣息。
「蕾希。」還沒結束喔。
「嗯？唔、喬——！」
「生日快樂，親愛的蕾希。」她生日的最後一刻，喬書亞吻上她，將所有的愛意與祝福都交予她。
德蕾希閉上眼，沉溺進少年的濃厚愛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