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浴血龙对怪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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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嘉宾，该你上场了。”

担当者过来叫我了。

雪酱，没有回来。

即便如此——我依旧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个……我妹妹呢？”

“嗯？被食人姬吃掉了。尸体也不成人样，所以会直接丢弃。我劝你还是放弃见她最后一面。”

“……是吗。”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声重重的叹息，似乎连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吐了出来。

什么都无法思考。

“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就走吧。”

——事实上。

我并不难过。

当得知不仅自己，连妹妹也即将成为谍报员时，我感到非常地难过，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疏远她。

辛苦的，只是我一个就好了。

我有战斗的天赋，也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训练。

可妹妹是普通女孩，为了完成训练她肯定是遍体鳞伤。

——姐姐，没有我在就不行。

——姐姐她一个人，令我很担心。

是个聒噪的妹妹。 不过过去多久，她总把我当成小孩，总是想帮我做任何事情。

我希望妹妹能像个普通女孩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才自愿成为谍报员的。

但妹妹却超出我的预料，拼命追赶着我。

坦率地说，这令我很烦。 我有好几次恳求她回到原来的生活。

所以，即便妹妹死了，我，也不难过。

我就这样，说给自己听。

有人在喊我。

这是一道温暖的声音 ――啊，是结城的声音。

我微微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结城正关切地看着我。

“……嗯。结城？”

“白，轮到你了。”

“嗯。我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仿佛要摆脱刚才那舒适的睡意。

今天我也要努力。

只要我努力，就会得到结城的表扬。

“……白，你看起来很累呢，不要紧吧？”

“嗯。没事。”

说实话，我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站不稳，但我不想让结城看到自己这不堪的一面，所以逞强到。

——那晚，学会的愉悦。

最近，每晚都在持续，使我严重睡眠不足。

稍一放松，站着都会睡着过去。

但是，每当半夜忽然想起结城的面孔时，我就不由得浑身发烫。

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太迟，我一直重复着，直到大脑一片空白。

若是被结城撞见了，会不会讨厌我？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那件事不能被结城知道。

因为太过愉悦，我也曾有告诉结城的想法。

但是——不知为何，不想被他知道的心情更为强烈，所以总是在半夜偷偷地一个人做。

结城，也会做那样事吗？

“？怎么了，白？”

“欸，没什么。”

见结城出声问道，我急忙摇了摇头。 由于不敢直视那张脸，于是我撇过脸回答道。

总有一天。

我想让结城知道。

我一边想结城，一边做着非常愉悦的事。

果然，我不想瞒着结城，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结城一起做。

但是不知为何，我总是感到非常害羞而不敢告诉他。

不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总有一天，我肯定会告诉他。

【接下来，是今天的压轴！另一场引人注目的决斗！浴血龙对战怪物，即将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挑战者！刚才怪物妹的奋战非常精彩，但是，这边更加、更加厉害！她就是伊纳瓦村送来的攻城兵器——梦香 · 依朵伊拉！ ！ ！ 】

【浑身缠绕着永远抹不去的血腥，最强的龙今晚也寻求着自己的祭品！只有沾满鲜血的身体才是最美的！她即将向我们展示最疯狂的悲剧！——王者浴血龙，白· 拉比托！ ！ ！ 】

观众的怒吼响彻了整个竞技场，似乎连刚才对食人姬的恐惧也消散了。

食人姬给人造成的冲击虽然也不小，但——毕竟是二战的新人而已。

连续两年屠杀了所有挑战者的浴血龙，才是人气最高的。

更重要的是，浴血龙的战斗方式非常简单。

只是扭断对方的四肢而已。

对于观众的冲击，当然比不上吃人。

但沾满鲜血的身姿，如同流水作业一般杀死对方的态度。

令大多数观众都为之着迷。

所以，今晚，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胜利。

只是。

介绍中的某个单词——令有些观众，感到不解。

攻城、武器？

……呃。 好困。

我无法集中注意力。

好像快点结束这一切，继续酣睡在他怀中。

啊，但是当结城的气味出现在身边时，我又想做那件愉悦的事了。

若是我不尽快恢复睡眠，恐怕再也无法战斗。

而杀不了对方，我就不能和结城在一起了。

所以，我必须要拼尽全力杀死对方。

总之，今晚就赶快杀死对方，早点入睡吧。

今天的对手是女性。尽管身形高大，但不像东栋那些人一样粗犷。

她身形修长，只有一部分起伏较大。

……但，那只不过是表面而已。

她的手臂看起来十分纤细，但这完全是骗人的。

她体内的每股肌肉都绷地紧紧的，其中蕴藏的力量远远超过成年男子。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恐怕都不是一般的囚人能媲美的。

她是那种通过外貌让人放松警惕，然后杀死对方的人吗？

——不，从她外放的气息看来，她没有让人掉以轻心的迹象。

她悠然地看着自己。

我看不透她的战术。

不过，无论何种战术，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战斗。

若是她发动攻击，我就借用她的力量撕裂她。

若是不发动攻击，就破坏她的要害，将其撕成碎片。

最后杀死她，得到结城的夸奖。

仅此而已。

——然后决斗开始了。

我以为她要不迅速扑向自己，要不和我保持距离。

然而，她却悠然地向我走来。

既不急冲冲地冲过来，也不小心翼翼地向我靠近。

她，像我一样。

只是普通地走了过来。

她打算怎么办？

我一边如此想，一边向她走去。

接着，怪物姐伸出了手。

并非为了攻击。

而是慢慢地，自然地向我伸来。

她的手并没有任何蓄力，这使得我很难借力打力。

——她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她的手就这样伸过来，快要碰到我的脸。

看起来似乎只是要触碰我的脸。

看起来似乎不需要躲闪。

但是。

她的手很危险，必须避开。

我体内的所有细胞正向我敲响警钟。

当我正准备向一旁跳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有些不对劲。

对方不知何时伸出了脚，将我绊倒，于是我就这样顺势摔倒在地。

这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太过注意对方的手，而放松了对脚下的注意。

她的手一定是虚张声势。 没什么好怕的。

当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试图站起来的时候。

她，再次伸出了手。

没有躲避的必要。

现在更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站起来。

手慢慢靠近。

看起来并不危险。

但感觉不对劲。奇怪。很奇怪。

不知道哪里奇怪——但这肯定、很危险。

然后，在我明白哪里奇怪的瞬间。

“啊！！！”

我将疼痛的右臂重重地摔向地面。

紧接着拼命向一旁滚去。

霎那。

场内的观众没有一个人理解发生了什么。

浴血龙拼命向一旁滚去。

怪物姐的手按在了地上。

仅此而已。

竞技场的中央却爆炸开来。

随着一声轰响，地上的沙子顿时漫天飞扬。

竞技场的大半都笼罩在沙尘之中，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大部分观众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浴血龙从沙尘中倒飞而出。

她的目光紧紧定格在沙尘之中——神色中充满了警惕。

紧接着怪物姐追着浴血龙，也纵身跃出。

她的动作不像之前那般悠闲。

而是锐利且迅猛。

浴血龙的后背撞在了竞技场的围墙上。

借助这股反动，浴血龙纵身一跃，向一旁跳去。

就在一瞬之后，怪物姐的手就按在了刚才王者所在的位置。

只听爆炸声再次响起。

围墙被震得粉碎。

最前列的数十名观众就这样掉落在沙地上。

面对这非现实的光景，所有人都不由得一脸愕然。

原来如此。

——怪不得被叫做“攻城兵器”。

凭借这股力量，恐怕她一个人就能摧毁城墙。

挑战者出乎预料的实力，令所有观众兴奋起来。

——我已经看穿了她的招数。

她将超乎寻常的力量，从全身汇聚而来，然后让其在零距离瞬间爆发。

这是通过超乎寻常的天赋和极其变态的修炼所产生的，超乎寻常的破坏力。

其攻击之强甚至超过了之前对战的若寇 · 兰克罗德。

“……唔！”

总之，我拼命与她保持距离。

即便了解她攻击的原理，也很难破解。

对白来说。

破坏力本身，不足为奇。

最重要的是——攻击从零距离开始。

在她发动攻击之前，仅仅只是伸出手而已。

对善于借力打力的白来说，面对自然伸过来的手，她很难借到力。

可若是瞄准她发动攻击的瞬间，这不免有些太难把握了。

在碰到她手的瞬间，先被吹飞的无疑是自己的手。

在发动的瞬间，我要毫发不差地做出正确的对应。

若是我的右手如同往常一样——这或许是可能的。

但是，我的右手在上次决斗中受伤了，再加上睡眠不足，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神一般的对应。

――状况，极为不利。

浴血龙处于混乱之中。

必须趁现在，尽快处理掉她。

梦香全速追了上去。

自己攻击，就像一个盲盒。

若是能一击制胜那还好，若不然胜，就必须趁对方没有回过神来之际尽快解决对方。

——况且，对于浴血龙来说。

她现在一味躲避，并非因为她没有对策。

浴血龙只是讨厌——漫天的沙尘而已。

恐怕——浴血龙那远超常人强劲的原因在于她的双眼。

能看穿对方的攻击流向，并在完美看穿对方的攻击后借力打力。

能做到这种神操作，一切都在于她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

所以，她尽量避开视野不好的沙尘，一直向后跳去来躲开自己。

——但是，我的速度比她快。

再加上对方是向后跳，而我是向前跳，所以很容易追上。

不过，她总是在绝妙的时机上躲了过去。

她已经看穿了自己发动的时机吗。

虽然发动攻击不需要距离，但为了收敛力量，为了从身体一端瞬间收束所有力量，仍会出现些许时差，她似乎已经看穿了这个时差。

不愧是王者。若是拖太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要是普通的对手，我只要利用自己的速度迅速将对方绊倒，在对方无法动弹之际发动攻击就好了。

但对浴血龙这么做，我的腿恐怕很快就被她扭了下来。

所以，我只能使用零距离攻击，这让我很难受。

——要不是浴血龙闪避不及。

——要不是我不小心放出了错误一击。

谁先注意力分散，败得就是谁。

——完了。

白冷静地认识到，若是变成持久战，自己必败无疑。

由于睡眠不足导致注意力的低下。

即使现在，也是在走钢丝。

按照现状，还有三次。

在那之后，恐怕就无法再躲开对方的攻击了吧。

现在不可能使用右臂进行精确反击，目前只是将自己一直难以集中的现状蒙混过去了而已。

这样下去，输的会是我。

但是……我没有能完全取胜的办法。

若是自己输了，会怎么样？

失败就会死——这是竞技场的定理。

即便侥幸活下来——

对于不再身为王者的自己，结城会接受我吗？

——我，是囚人竞技场王者的侍从。

我不要！

我不要结城离开我！

为此，我必须赢。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杀死对方。

不然，我不会得到结城的夸奖。

结城也不会留在我身边。

光是想象，就会让我后背发凉。

无法再触碰到，结城的温暖。

无法再感受到，结城的柔软。

无法再闻到，结城的味道。

不是怪物姐身上那种讨厌的味道。

结城身上的味道，令我感到安心———

………….

……欸？

这个味道。

“咦！？”

刚才一味躲闪的浴血龙，突然扑进我怀中。

由于肺部受到压迫，我的呼吸顿时为之一顿。

而且我没法针对手臂内侧发动攻击。

我必须得推开她——

这是，那个时候依附在结城身上的味道。

浴血龙低声呢喃道。

“你，对结城做了什么？”

……？

结城先生？

是啊，若是赢了这场决斗，说不定就能和结城先生在一起。

虽然不能再和雪酱在一起——但和结城先生在一起，说不定就能排解这股寂寞了吧。

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妹妹。

能填补这个空缺的，只有那个人了吧。

我做了非常对不起他的事，所以，要诚恳地向他道歉。

——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杀死浴血龙。

于是，我决定赌一把。

“做了什么？——那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的事。”

“……你说谎！”

“他肯定，没有对你做过。”

“……结城会为我做任何事。”

看来，我赌赢了。

浴血龙令人发笑地慌乱起来。

——恐怕，他没有抱过她。

她的反应，是处女特有的反应。

“说谎的是你。因为，你从来没有被结城先生抱过吧？ “

……抱过？

若是拥抱，我有过很多次。

——但是，我感觉这家伙说的并非是拥抱。

“我被他充分抱过。他在我的深处射了好多次——我们相爱了好久 。“

我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这家伙在说谎。

她嘴里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好让我出现动摇。

我不懂。 一点都听不懂。

相爱？和结城？这是假的，因为，结城对我——

——一次都没有，说过，我爱你。

“唔。”

后背顿时出现一阵战栗。

好可怕。好可怕。 好可怕。 我不是很明白，但感到，非常可怕！

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抱歉！”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

她的肩膀撞入我的怀中。

砰地一声，我被撞开。

和她拉开了一个微妙的距离。

对方的手伸了过来。

由于失去了身体平衡，我有些踉踉跄跄。

欸？

脑中一片空白。

但身体却无意识地动了。

因为我重复过很多次。

身体自然像往常一样行动。

解读对手的攻击流向，强行将其弹开并扭断。

因为这是无意识的，所以跟我受伤与否并无关系。

我用受伤的右手，伸向了它。

喀嚓一声轻响，右手的四指断了。

但是我成功拨开了她的攻击，也没有被她伤到要害。

只是从粉碎的手指处，传来了一阵剧痛。

由于是无意识的动作，当然不能指望能精准地扭动对方，她的手臂自然毫发无伤。

但是，比起这个。

“结城是我的。”

“我不认为是这样。”

她再次向我伸出手来。

现在跳开已经来不及了。

单凭左手也很难扭断她的手。

右手骨裂，更不可能。

“结城是我的！”

“——不要。我也想要他。”

这句话成为了导火索。

——我不会将结城让给任何人。

自己的身体怎么样都好。

就算失去右手，只要还能战斗，结城就不会离开我。

因为我是囚人竞技场的王者，只要我是王者，结城就会和我在一起。

所以。

我再次伸出手。

从脚尖到手掌，全身连动起来，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一处。

这次。

一定要干掉浴血龙。

对方根本无法躲避，她那受伤的右手，也不可能使用出那恐怖的借力打力。

我这么想着。

在那一霎那，浴血龙伸出右腕。

她打算再次格开我的攻击吗？

但是，单凭受伤的右手，恐怕无法好好发力吧。就连格开都无法好好做到。

只是以右腕为代价，延长数秒的寿命而已。

我将全身的力量收束到左手。

只要这样打出去，就能产生开山裂石的冲击。

在夺取她的右手后，只要多注意她的左手，就能获胜。

我不可能输。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了左手。

浴血龙右臂被轰飞。

看到自己的手臂被轰飞，她会怎么样——于是我看向她的脸。

浴血龙在笑。

就像逮住了猎物的野兽。

她露出了惨烈的笑容。

我发现左腕有些不对劲。

是在轰飞浴血龙右臂之后的瞬间。

本来应该是笔直前进的左臂，稍微有些偏离了方向。

不会吧，正当我这么想的瞬间。

浴血龙的左手已经扭断了我的左臂。

要捕捉到攻击发动的瞬间，是不可能的。

攻击发动的瞬间，拥有骇人的威力，根本连触碰都不可能。

躲过攻击之后，已经超出了捕捉的范围。

但是在攻击命中的瞬间，攻击的威力不仅会下降，也处于能捕捉的范围。

我故意让她击中我，在右臂因冲击而被撕裂的同时，我伸出左臂，抓住了她那毫无防备的左手。

剩下的，就是像以往一样将它扭断。

但仅仅这样，我们只是重新回到了起跑线而已。

所以，我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一瞬间。

往常，我只是将攻击格开。但为了以防外一，这次我抓住了她的手臂。

所以，怪物姐左臂依旧在我手中。

手臂根部的肉已是残破不堪，露出了尖锐的骨头。

见她因冲击而变得无法动弹，于是我对准了她的脸。

――接着将她左臂的骨尖，刺入了她的眼窝。

她的身子猛地一抽，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她仰卧在地的脑袋上，左臂就像墓碑一样笔直竖立着。

【……胜、胜者是，浴血龙！】

太好了。

今天也赢了。

这样，我就能得到结城的表扬了。

在掌声和欢呼声中，我踉踉跄跄直奔休息室而去。

我的右臂从肩部被吹飞，所以需要尽快接受治疗。

但是，在那之前。

我想见到结城。

我用左手按住右腋，强行止住血。

由于失去一只手臂，使我有些难以保持平衡，就连直行也难以做到。

然后，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休息室。

接着，用身体撞开了休息室的门。

“——结城！”

今天我也赢了。

所以，赶紧夸奖我。

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正是因为有结城在，我才努力到了今天。

“……欸？结城……？

奇怪。

太奇怪了。

若是平时，结城早就来迎接自己了。

为什么。

为什么结城不在这里？

站在空荡荡的休息室中。

浴血龙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