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麼？

生命是什麼？

毓橙的觀點或許改變過許多次，在遇見於螣以前，他的答案會是需要去守護的東西。

這是某次毓橙行到一處時發生的事，離他與於螣的相遇之時已經非常接近，每年的這個時候，他便會到當初的那座廟附近看看，在他的印象裡，他所等待的對方總是一個念舊的人。

坐在宮廟旁階梯的一隅，他看著眼前發生的事。

男人、女人、年輕人，總共十三個人包圍著一張殘破的木椅，不同的指頭和視線射向一個與他們的穿著不太相同的少年。和他當時很像，只是眼睛並沒有被蒙上，椅子上的少年連尖叫都無法發出來，已然被嚇得僵硬了四肢，明明根本不需要捆起來的。

毓橙聽到了，從那對乾涸的聲帶裡，嘶啞地喊出了太陽神的名號。

他移過目光，並不是無法幫助對方，而是沒必要。

天真是種難以抹滅的本性，卻並非無可救藥，在離開了於螣以後他改變過了、推翻過了某些思考，如今的他已經遺忘了眼前是否還有當初自己被蒙住眼睛時聽見的嗓音，也許有，也許沒有。

生命是互相掠奪。無論是在舊城還是新城，只要有著被太陽所孕育出的生命之處，這種現象就永遠不可能發生改變。

他終究還是漠然地離開了那個角落，帶著自己的小刀離開，然後，走到那群居民的面前。

他並不認為自己解救了對方，只是在連聲的道謝下默默地吐出了一句話：「多相信自己吧。」

別相信從未眷顧過世界的神了。

也許本性未曾抹滅，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於心，它的名字不再是天真，而是柔韌。

生命是什麼？那麼，當他尚在於螣身旁時，他的答案也與曾經或如今不同過嗎？

也許吧。

少年匆匆道謝以後便逃也似地離開了，留下毓橙，站在原地思考著不會有答案的答案。

也許，他在等著某人再次回來給他應答。

今天沒有下雨，他卻仍然戴著衣帽，抬起頭，他望向天空，那裡綻著難得的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