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收集 with 不破不動

　　「老師我帶甜點來了」、「老師要試看看嗎，我覺得都很甜很好吃」，他在分不清究竟是褒是貶、孰優孰劣的狀況下接過成堆的外帶提袋，在桌上一字排開。不動的評語很有他素來的風格，溫柔並且慵懶，他端坐在甜食的小山面前，露出了眼睛都要瞇在一塊的笑容。

　　你可以坐著。我是說，坐在椅子上。不動只是一邊回答習慣了一邊戳破飲料杯口，伊斯梅爾在泡咖啡以前破例都喝了幾口：芒果特調飲、百香果奶昔、蘆薈粒葡萄氣泡飲，冰涼的飲料的確讓人感覺很好……不是那麼甜的話就更讓人滿意了。

　　──或許能再給氣泡飲一個機會，但不是現在。他端著濃咖啡回到桌邊。

　　三杯飲料被他推到了不動的勢力範圍裡頭。香草冰淇淋舒芙蕾還保持在尚未坍塌的完美狀態，蓬鬆如同雲朵，伊斯梅爾毫不慈悲的將薄荷葉納為己有，連帶著飲品上頭的也不放過，讓辛辣的餘味隨著蛋奶的香味入喉。水晶薄荷巧克力派向來擁護者和討厭的人參半，他或許是喜歡的那一方──吃起來才不像牙膏呢，顏色越不自然才越能體現出薄荷的美好，薄荷巧克力是最棒的。

　　「不動比較喜歡哪個？」

　　「都很好吃！」

　　是這樣啊。明明向來討厭曖昧不明、沒什麼參考價值的答案，伊斯梅爾卻只是默不作聲的將手中的派遞過去，交換他分切了一半的莓果奶油甜餡煎餅卷和草莓棉花糖意可蕾。莓果的酸甜口味搭配奶油總是不會出錯的，是個聰明的選擇，配著熱咖啡尤其如此……不動咀嚼甜食的樣子實在太像大型草食動物了，他不禁分神，決定將眼前的景象命名為雷龍進食圖。

　　「這個也很好吃，一半給老師。」

　　交換手中的餐盤已經成了兩人不需言說的默契。對嗜甜的人而言任何點心都是美好的，藍莓優格醬搭配OREO吉拿棒自然不會出錯；即使對芋頭沒有好感，用來取代栗子泥卻意外適合，綿密低甜度的口感中和杏仁塔皮的脆甜，他懷著讚許的心情將最後一點芋泥蒙布朗的碎屑揩進嘴裡。

　　他還是第一次在齋戒月以外的時間一次攝取大量糖分。不動已經養成幫青年收拾杯盤的習慣，成堆的餐盤與紙盒被洗淨之後疊起，連同水杯一起堆在飯店提供的簡易廚房一角。

　　伊斯梅爾飲盡最後一點冷卻的咖啡。不動自動自發伸出手等待他空出的杯子，他對此沉默了一會：「……等等。我自己洗吧。」

　　土耳其式的咖啡總會在杯底殘存渣滓。他記得曾看祖父做過的，那個奇妙的占卜法……扣上小盤、向著逆時鐘方向旋轉，然後是……把杯子倒扣。

　　盤底是隱約的桃心。

　　愛情即將來臨……他搔搔頭髮，「喀」一聲將杯緣扣回原來的地方，心想著「什麼莫名其妙的占卜啊」，一面把咖啡渣沖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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