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小区门口有沙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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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很穷。
肉眼可见的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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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小区门口开了一家沙县小吃，金对此是举双手双脚表示一万个赞同的。
沙县多好啊！
便宜又好吃，每天换着花样吃，连续一个月都不会吃腻。
金踩着人字拖，一身品位土掉渣的红绿配色短袖短裤出了门。躲过正午毒辣的太阳，不修边幅的无业游民先生钻进离小区门口最近的小小店面。
“热死了…”
“咕——”金发青年屁股刚一碰到毫无降温效果的木凳子，肚子就马上打起鼓来唱起歌，听上去非常失礼。
抱歉，他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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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好饿…”青年饿得发晕，不顾还有未收的碗碟，软绵绵地趴到桌上。低血糖持续太久，都快看不清小吃店老板的脸了。他也不说清楚自己要吃什么，像进入省电模式似的声音渐渐变弱，最后干脆昏睡过去。
事后他得感谢老板把桌子擦得很干净，没有任何油污沾到他决定要穿一整个星期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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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县小吃的老板是位年轻的银发帅哥。
对金来说——是第二眼帅哥。
毕竟刚开始的时候他饿都饿死了，哪有心情去看人的脸。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个穿短袖白衬衫和五分裤的家伙端了碗云吞面过来，瞬间食物的香气就唤醒了他最后那点电量。
来不及说谢谢，青年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实在是饿极了，他居然连平日不爱吃的青菜都觉得美味非凡。
“嗝——”终于填饱肚子的青年意犹未尽地把汤底都喝光，末了，再伸出舌头舔掉嘴巴周围沾上的汤汁。空空如也的瓷碗碰撞铺了玻璃的台面，响声清脆。
然后他才想起还没跟老板道谢，抬头寻找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大好人，发现人家已经躲回厨房去包云吞了。
吃饱喝足，金这才有空打量这家新开的小吃店。
店面很小，折叠方桌摆了四张就再容不下别的，板凳咿咿呀呀，不晓得是从哪个二手市场倒腾回来的。别说冷气机，有一个挂在墙壁的风扇就谢天谢地。地砖和墙上的瓷砖都被擦得锃亮，比隔壁苍蝇乱飞的肠粉档好不要太多。
“老板！多谢——”青年隔着透明的窗往厨房里那个背影吼一嗓子，声音洪亮，夹带满嘴云吞味。
老板从取餐窗口里探出头，这下金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启让他看得愣了神。
“那碗云吞面六块钱，”男人面无表情地抿抿嘴，补充道：“微信扫码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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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掏出裤兜里一团被洗衣机洗得干干的纸钞，扒拉开厨房的布帘子，抬手朝正忙着洗菜的男人挥动。
“我微信没钱，只有这最后十块啦。”青年倒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穷，反正这是事实。
老板闻言把手从水池里抽出，拿台上抹布擦了擦，转身去找零钱箱子——金视力好，远远认出那是某品牌曲奇饼干的罐子。
“找零四块，”男人取走金掌心那颗皱得不成样子的钱，另一只握拳的手向下松开，叮叮当当四枚硬币，看金有些呆愣，他皱眉，添了半句：“多谢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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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前文所提，金生活可以用拮据来形容。
——倒也不算居无定所。他有属于自己的，或者说属于他和姐姐的房子，就在这个登格鲁小区的某一栋的某一户。
不过姐姐现在下落不明，只留下一张写着「姐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等赚大钱了就回来！」的纸条，于三年前一个平和普通的夜晚消失了。
金有去找过，什么也找不到，姑且相信那个很扯的理由吧。
总得先养活自己。
即使水电的使用节省到极致，亚热带地区的夏季里，不洗澡不开冷气风扇也是会死人的。
好像很惨。
总而言之，金目前手头很紧。他制定出特殊没钱时期应对方针：一套衣服穿一个星期，集满五套衣服再开洗衣机（自己洗洗不干净），非必要的时候不开电灯和电气，洗澡的时候站在水桶里以便回收水来冲厕所，等等。
金每天的移动轨迹就是家-小区门口那条街-家。登格鲁小区位于这座繁华城市的市区边缘，城乡结合部这边城中村那边高楼大厦的景象随处可见，第不知第十几号线地铁上盖，到夜里就会变成不伦不类的大排档烧烤夜市。
顺带一提，这里的房屋中介公司展板上完美集结了城中村出租屋、像登格鲁小区这种不上不下的二手老房、城中村隔壁崭新的高档精品公寓这三种房源。上至标价千万的复式样板房，下至日租只需五十的违章加建单人间，应有尽有，极大满足各式各样客户的需求。
——哦这和金没有太大关系，他可是有房子的人。
嗯？你说一日三餐怎么解决？
不，金不可能做饭的，做饭要用天然气、电、水、食材，怎么看都很花钱。
在登格鲁门口的沙县小吃开张前，金的选择是大量购入压缩饼干和方便面，去一次超市可以搞定接下来好几天的粮食储备，不出门的几天也意味着出汗的可能性下降，一套衣服穿一周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话虽如此，吃这些上火的垃圾食品非长远之计，金吃腻了速食之后目标转向了小区门口一条街的商铺，挖掘平价餐点也是他日常的探索活动之一。
沙县小吃出现以前，夺得金个人排行榜榜首的是沙县小吃隔壁的辉记肠粉，其次是与辉记肠粉相邻的天津灌汤包，再次是远一点的隆江猪脚饭。
肠粉铺只有露天的桌椅，卫生条件不好，嘛，对城中村附近的店不能抱有太大期望。金会喜欢这里原因有二，离小区近，而且最便宜的一碟斋肠只收五块钱，碰上老板娘亲自掌勺的情况，青年甜美的奉承和阳光的微笑能换来加肉不加价的美味佳肴。
包子店价位相对低些许，成年男性两个拳头大小的猪肉灌汤包，只卖两块五。金还喜欢店里的黄金糕、芋头酥以及酱香饼，尽管它们似乎都不是源自天津，管他呢。可惜，包子店屈居第二的原因是它没有座位，只能打包回家里吃，店主人也不会因为金长着讨大龄女性喜欢的脸而多关照他。大费周章出来一趟就为买俩包子带回家啃，劳神伤财，金觉得不划算。
至于猪脚饭，那是金能找到的，这条街商铺菜单里最便宜的饭的地方了。一碗白饭只要一块钱，加个煎蛋一块钱，饭桌上的酱油葱花一淋，拌着吃能饱到怀疑人生。就算不采用那么寒酸的吃法，普通一菜一肉的自选快餐也仅仅只要七块钱。同时，店里面有冷气和桌椅，金可以慢吞吞地吃完饭，再臭不要脸地叹一会会空调，仿佛人生走到了圆寂的时分。优点如此鲜明，缺点也非常明显——金要到达这家店必须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并且，老板极其小肚鸡肠，只要看见金的碟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东西就会各种旁敲侧击让他快吃完走人。
差强人意的饮食条件还能勉强凑活，他原本可以忍受这些小瑕疵，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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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嗝——格瑞真厉害啊！又帅，又会做好吃的！”金满足地咀嚼并吞咽第三笼最后一个蒸饺后，边打嗝边夸奖老板。
早在五天前已被半强迫交出名字和微信号的银发青年微微蹙眉，走到金桌前把空空如也的蒸笼和调料碟收走。
“你终于换衣服了。”男人低头示意青年抬抬手，好让他拿抹布擦净桌面。
金很惊奇：“咦你发现了？”
格瑞挑眉，这人穿着同样的衣服连续一个星期每天从早到晚赖在他的店里，以为他是瞎子吗。
“应该没味道吧…？”金发青年紧张地抬起胳膊用力吸了吸鼻子：“嘛，我可是严格要求自己一个星期只穿一套的！”
“……你没有衣服穿？”男人拿着堆叠到一起的蒸笼往回走。
“不是，省钱嘛，反正我的体质不容易出汗，多穿几天就不用频繁洗衣服！”青年惯例把背部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愉快地揉搓自己满足的小肚子，转头看了眼格瑞的背影，调侃道：“格瑞不也天天都是衬衫加中裤吗，一样一样啦！”
男人头也不回：“我每天都有换。”
“你不说我真没看出来！”不过，明明每天都是短袖浅蓝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搭配，金却不觉得审美疲劳。男人的脸无疑是帅的，甚至不符合他小吃店老板的身份，大概要感谢挺拔结实的身材和深邃冷峻的五官，这样普通朴素的衣服也被穿得很斯文，哪怕这人正在面无表情地洗碗。
过了饭点，店里空荡荡。金厚脸皮赖着不走。
“格瑞这么帅，气质也斯斯文文的，是我见过最不像沙县老板的沙县老板！”青年大大咧咧把墙上的插座里的数据线对接进自己的手机，选择性回避了男人清理好厨房后走出来时无奈的眼神。
“哎我说格瑞，开家沙县也不容易吧？是我就干不来这么累的活儿啊…”金托着腮帮子，环视小小的店面。干净整洁，称得上这条街满目苍蝇菜馆的一股清流，东西陈旧却得到了很好的养护。
男人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在金隔壁的桌子坐下休息。
“……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容易的。
“说真的，格瑞做这行太屈才了，”金痛心疾首地摇头，用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侃侃而谈：“你看，你长这么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去当模特搞不好会红！”
说罢还很有道理一般颔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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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沙县小吃的老板搞好关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金发誓，认识一个格瑞绝对胜过倒贴n个肠粉铺或者包子店的店主。
格瑞店里的东西好吃、样式多、物美价廉，对穷得叮当响的金来说宛如天降甘霖，省钱法宝。明显优于其他店的地方不止这个，离家不到一百米的直线距离和干净舒适的用餐环境也是留住金的一大原因。
最重要的是——格瑞是个不会拒绝人的老实人！
“格瑞我能先赊账吗？下周，下周绝对还你！”
“…行吧。”你吃都吃完了我能怎样。
“金你吃完一个小时了，我可以收碗了吗。”
“那你收了我还能坐在这里吗？”
“…能吧。”我说不能你也不会乖乖走的吧。
“格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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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店主先生看起来不爱说话，人脾气却很好。可惜店开在城中村附近，来往客人不是出来改善伙食的农民工就是怠于下厨的大龄主妇，否则这么帅气的一张脸，估计能招来大批年轻女客人。
久而久之，在金发青年坚持不懈的厚脸皮骚扰和善良店主默默接受的宽广胸怀下，小吃店老板与忠实回头客的深厚情谊建立了起来。
“格瑞你有数据线吗？我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一了！”
“…你不是就住在登格鲁吗？”
“嘛，家里冷气风扇全坏了，白天好热的。”
“……充完记得还。”
“格瑞——”
“……又怎么。”
“格瑞格瑞格瑞——”
“。”
聒噪呢，无业游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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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沙县小吃很任性。
它竟然早上十一点才开门做生意，晚上过了七点就打烊收工。有时金睡太多导致早起，愣是只能在肠粉店死皮赖脸坐到男人骑着辆二手电动车前来开店。
“嗯…格瑞你这样不行，非常不行。”
金发青年照例打了一个饱含浓厚拌面味道的嗝，直白地指出小店经营的不当之处。
“？”男人莫名其妙地把目光从手中沾满洗洁精泡沫的碟子转移到这位常客身上。
“你这店营业时间错过了早餐的黄金时段啊！”金掰着手指帮他算：“七点到十一点，好多上班族啊大妈大爷的会经过这里呢！你亏大了！而且，晚上太早关门啦，年轻人都爱出来吃夜宵呢。”
男人仿佛顽固不化，低头想了想：“八个小时工作制，很合理。”
金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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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开沙县小吃的时候没想着赚大钱。
——也的确没有赚到大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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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吃多了沙县小吃，偶尔也会改改口味。
“格瑞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店了？”
青年提着一个小塑料袋，饱满厚实的灌汤包往外冒热气。刚在包子店买完吃的，转头要回家就撞上银发男人从电动车下来。
“嗯。”男人停好车，卸下后座一筐新鲜食材，抱起篮子往店里走。
金一看要开店，乐呵呵地不回家了，也跟着溜进去。格瑞没空理他，开店要做的事很多，烧水、洗菜、解冻冰柜里的饺子云吞，陆续也有不少客人来解决早餐。
青年啃完四个大包——他原本打算带回家吃两顿的，撑得难受，干脆也没点店里的东西，就一直坐到将近下午才舍得离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没点东西的情况下，还在人家店里蹭了一整天风扇，格瑞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回家的路上，金自在地边哼曲边回想刚才他说拜拜的时候格瑞的反应，和平时那样差不多，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大概是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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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
“格瑞——六块钱的香拌云吞——”金发青年大大咧咧地扯开嗓子进了店。自动自觉找到自己专属的角落那桌坐下，格瑞人在厨房只给他留了个忙碌的背影。
无所事事的金转头左看右看，惊觉干净的墙壁瓷砖上除了付款二维码还新贴了一张大纸条，上面几个红字显然是手写的楷书，工整有力。
嗯？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他定睛一看。
「谢绝外来食品」
…这不是很介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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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金再也不敢把其他店里买的东西带去沙县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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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沙县小吃开张满两个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店里添置了新货品：唯他豆奶。
“咕…啊——虽然巧克力味的勉强也算得上好喝，不过夏天果然还是碳酸饮料会更好啊。”金摇晃手中的玻璃瓶，抬头朝擦桌子的男人问道：“格瑞怎么不进点可乐？”
小吃店老板认真地擦拭桌面，回了一句：“不健康。”
“大哥你也太任性了吧？！”金装腔作势地劝他：“优质的服务，才能换来忠诚的回头客。”
“比如——我！”金发青年自满地抛了个媚眼，遭到男人背部无情的反弹。
“…小本生意，挣不了几个钱。”格瑞淡淡地钻进厨房清洗灶台。
“那也不能失去希望啊！唉，格瑞你就是太没上进心了。”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叼起细长的吸管用力吸走瓶底那丁点豆奶，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响声。
“年轻人呢，还是要有点梦想的嘛！”
他可不希望沙县小吃倒闭，揭不开锅的时候，他还得靠格瑞救济呢。
男人回头幽幽看了眼金。
一想到这家伙每天游手好闲的颓废样，前面那几句听上去挺励志的话，似乎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话题兜兜转转最后又被金绕回进不进货可乐的问题。
“真的你就进两箱嘛，我保证你发财！”
“对面超市就有卖。”
“你又不让自带酒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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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沙县小吃的冰箱里出现了一箱可乐。
金踮起脚，得意洋洋地大力拍格瑞的肩：“这才对嘛你看生意多么好！”
“……”男人看了眼自己衬衫上手指模样的油渍，忍了忍决定不生气。
为表支持，金一口气给格瑞发了三十块钱的微信红包。
被挂在厨房墙壁的手机应声响起：“微信收款到帐，三十元。”
男人一手端一碗云吞走出厨房，送到客人桌上，疑惑地看向金：“你按多一个零？”
他这两个月和金打交道的记忆中，金总是很严格控制自己的支出。两位数的红包等于一笔巨款。
“没有啦，今天午餐六块钱，剩下的是一打可乐！”金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手机，对余额界面充盈的数字看了又看。他用手指戳戳点点，开心得就差没有原地起跳。
“你喝得完吗？”难得见金慷慨解囊，格瑞很是意外。
“就当提前买了呗！反正现在不缺这点钱！”金兴奋地把手机屏幕举到男人面前，过高的亮度让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紫色的眼。
个，十，百，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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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彩票？”
“是稿费啦…好像没跟你说过？我是写网络小说的。”金发青年拿可乐瓶去碰男人手上的原味豆奶，颇有种干杯庆祝的感觉。
“哦，”格瑞消化了一下这句话：“拖稿费？”
“对啊！之前签约的地方欠我超久。”金叹气，似是想到前些日子有上顿没下顿的悲惨生活，愤愤不平地一口气饮尽冰可乐。
男人点点头，默默喝自己的豆奶。
不过话又说回来。
“嘛…格瑞肯定觉得我是那种啃老族吧？”青年托腮，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俩月凄惨的生活，好像真的没有外出打工也没有写新的稿件，光在等坑爹编辑的回复了。
男人诚实地答：“看起来的确。”
“好吧。”金趴到桌上。
“你这桌我还没擦。”格瑞瞟他一眼。
“没事啦，今天要换衣服。”青年摆摆手。
有钱就是不一样…男人心想。
洁癖的他仍然嫌弃地走回了厨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