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聰]Yes, my little witch.
ㄨㄌ「不給糖就搗蛋?」
成田狂兒剛把轉開門鎖的鑰匙抽出來,一扭動門把,大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今天難得先回到家的人從微開的門縫露出半張臉對他說。
他想了想稍早傳訊息給聰實說終於要回家時,螢幕上顯示的確是十月三十一,不過當下並沒有多做他想。
現在想想,他們好像一直都沒怎麼在過萬聖節,交往前不用說,交往後只有第一年他半開玩笑地買了衣服,在把人壓上床時問說是不是應該應景一下,然後被紅著臉拒絕了。至於後來,則是因為聰實剛好都被安排到這天的大夜班,隔天下班就已經十一月了,萬聖節本來就也不是什麼安排給情侶過的節日,他也不是真的很在意。
不過既然聰實有興趣想過,他自然沒什麼說不的理由。
「唉呀,但我現在身上剛好沒有糖果欸。」
他說,還把西裝外套與褲子的口袋都掏了出來,除了一張發票外什麼都沒有。他蹲下身迅速地撿起發票,巧妙地用大拇指遮住品項,再用食指從後面把發票捲起來收回口袋。
──雖然菸有在慢慢戒了,但買菸如果被聰實看到還是會被皺著眉唸兩句。他不是討厭被唸,只是不希望讓聰實皺起眉頭,至於完全消滅皺眉源頭的部分,他還在繼續努力。
聰實的視線跟隨他的動作下移又往上,不過成田狂兒能感覺到對方並不是在注意發票上的內容,倒像是貼在自己身上。
好像哪裡不太對……?
腦袋才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聰實的開口打斷,那張臉其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但講出的話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沒有糖果的話,那我要對狂兒『搗蛋』囉。」
「搗、……嗯?」
還沒理解是什麼意思,裡面的人突然拉開門,伸出一隻手扯過他的領帶。他往前踉蹌著踏進屋內,一邊穩住自己腳步的同時,一邊在心裡感嘆聰實明明窩在自己懷裡時是這麼小一個、剛剛拉著自己手臂也這麼細,但居然能吃下這麼多飯、也有這麼大的力氣。
而他這番感嘆也沒有持續太久,就因為眼前的景象當機了整整三秒。
先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肩頭──那裡大部分時間都被衣物裹得緊緊的,如今大剌剌地直接裸露在空氣中。頸部以下一直到胸口處,才終於看到皮革製的黑色布料,上頭還襯著一圈半透明的蕾絲滾邊,銀色十字架點綴在中央。腰部兩側被同色系的薄紗取代,白皙的肌膚從底下透了出來,皮革幾乎只延伸到大腿根,從裡面在往下沒幾公分的蕾絲也起不到什麼遮蔽作用,兩條細瘦白皙的腿其中一邊甚至套上了腿環。
公事包咚一聲掉在地板上,成田狂兒把眼睛閉上又張開三次,即使每一次張開眼前都是打扮成小女巫的男朋友,他還是想著自己或許在作夢。但小女巫似乎要打破這個想法,向前幾步後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一使力,整個人就掛在他身上。
雖然腦袋還沒有重新運轉好,但身體反射性地將人托住,但掌心傳來的觸感讓正在嘗試連線的思考又再度斷線,直到頸側傳來微微的刺痛感才讓他稍微回神。
「不是小女巫嗎?還是其實是小吸血鬼?」
成田狂兒脫掉皮鞋,也不管還掉在地上的公事包,就抱著人往屋裡走去,身上的人這期間還在對他的脖子施以曖昧的「搗蛋」,像是小貓拿剛長出來不久的牙齒啃,啃完又舔,到走進房間才放過他。
「就不能是吸血鬼女巫嗎?」
「但小女巫的帽子跟斗篷怎麼不見了?」
「……那個太麻煩了。」
被放倒在床上的聰實,直到這時成田狂兒才終於看清那張臉上的淡淡紅暈,剛才因為衝擊而忽略的味道也竄入鼻腔。
「今天去國中合唱團的聚會喝這麼多?」
他笑著問,一邊伸手拿下聰實的眼鏡,但立刻接收到抗議。
「不要拿掉眼鏡啦!」
「為什麼?」
「這樣狂兒的臉都變得糊糊的……。」
「……那我近一點?」
他用鼻尖蹭著聰實的鼻尖,望進那雙進看才發現略顯朦朧的雙眼。
「……這樣又太近了啦。」
「可是這樣我才能好好看清楚聰實啊。」
說這句話原本只是想逗逗對方,畢竟從他們認識、聰實成年、交往,到去年終於到了能喝酒的年紀後,他還沒什麼機會能看到聰實喝醉。也不是沒有一起在家裡喝過酒,但他只是意思意思碰個杯,而聰實連他的那杯一起喝掉之後也完全沒有醉意。
大概是真的很開心吧。
印象中他只聽過聰實提及曾在大學一年級暑假回大阪時見過某位學弟,之後就沒有特別再提過合唱團的事情。不過就算因為離開家鄉、因為經歷了變聲期,但當時可是用那麼大的音量吼過自己的人,再怎麼樣應該還是在心底有著一個屬於合唱團的重要位置吧。
而聰實開心對他來說,也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那聚會結束後有誰送你回來的嗎?」
「……只請他們幫我叫計程車而已。」
「聰實可以打電話叫我啊。」
「但狂兒在工作吧?」聰實停頓了一下,「如果辭職的話才可以吧?」
「如果聰實提出的話,就算沒有辭職也可以啊。」
「……但辭職比較好。」
「……說的也是。」
他一邊笑笑地附和,一邊想等聰實明天酒醒後究竟會記得多少事,不過像現在這樣說一些平常不會輕易說出口的想法,也不是什麼壞事。
往聰實的嘴角落下幾個吻,然後被不滿地回吻,小小的舌頭奮力從他的兩片唇中頂開一條縫探了進去。他回應著難得主動而迫切的戀人,舔著口腔內敏感又柔軟的地方,讓人很快就敗下陣了,只能一邊被他帶著節奏,一邊從喉頭發出幾個像幼貓般細小的嗚咽。
來不及吞嚥的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他才放過被吻得有點腫的唇瓣,以指腹擦去流到下巴的唾液。但另一手倒是也沒閒著,大大的掌心覆上膝蓋,由下而上地緩緩撫至接近腿根的位置,指尖的部分已經被裙襬下緣的蕾絲蓋住。
「怎麼想到要穿這件的?」他幾乎貼著聰實的耳畔說,上唇一張一闔間不斷劃過耳垂,身下的人就跟著一下一下瑟縮著。
「……狂兒之前不是說想看?」
「那時候不是說不要嗎?現在怎麼改變主意了?」
他語帶調侃地問,但又擔心逗得太過就算是喝醉的聰實也會生自己的氣,說不定還會直接把自己踹下床,所以很快地又話鋒一轉。
「不過真的很適合聰實呢,很可愛喔。從腿,到腰這部份的設計,還有胸口的地方,聰實穿起來都很好看喔。」
他的手一一巡過那些地方,看著小小的疙瘩從胸口的皮膚上長出。他用指尖反覆滑過幾次,接著向下經過腹部、回到大腿,從裙子底下伸了進去,坐實了剛才在玄關時閃過腦中的猜想。
「雖然當初買這套的時候是只有裙子本身跟腿環而已沒錯,但怎麼會『只』穿裙子呢?應該忘了什麼吧?」
「……狂、狂兒明明、就……很喜歡……」
聰實的吐槽因為他益發不安分的手顯得斷斷續續,因為渴求而不自覺開始扭動的身體更將慾望完完全全地攤開來。
「聰實不管怎麼樣我都很喜歡喔。」他說,同時感覺到身下指尖染上一片濕潤,「但下次喝醉的話不要自己洗澡啦。」
「……吵死了。」聰實踹他一腳,但沒有踹下床,只是將腳底踩在皮帶上後虛虛地下滑,「快點啦!」
「當然沒問題。」他抓起踩在自己身上的那隻腳,整隻手扣住腳踝,將腿拉成一條筆直的線,在最內裡的地方落下一個吻,「我的小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