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零”或“共存”不是问题,问题出在资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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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年三月开始,上海的疫情逐渐蔓延。不断上涨的确诊人数背后,是无法用数据衡量的一桩桩魔幻新闻:医院里住满了被隔离的阳性患者,其他病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亡;封城让买菜变得极其困难,但外地捐来的蔬菜却被大批倒掉;政府把关的保供资格证发到了无良企业手里,于是人们分到了猪奶头肉、烂菜叶和过期食品;火车站门口住了一大群外地工人,被中介骗来上海后无家可归;货车司机被封在路上,为了填饱肚子只能生吃车里运的菜…
上海这轮疫情应对得这么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人说是因为上海政府不听中央号令,擅自和病毒“共存”;有人说是因为上海政府过度防疫,为了“清零”不惜一切代价;也有人体谅起政府来,觉得问题只出在一些自私自利的执行者身上。但问题并不在于某些防疫政策制定得怎么样、执行得好不好,而在于中国政府作为一个资产阶级政府,本就处于剥削者和压迫者的地位,本就不可能考虑被统治阶级的立场。上海政府面对疫情看似“昏庸无能”,实际上,它所采取的措施都是在自觉保障资产阶级的利益。
这一点首先体现在对“封城”的态度上。去年上半年的统计数据显示,上海是全国各省市中唯一财政盈余的——也就是说,只有上海政府在赚钱,其他政府都在亏钱,这样一来就不难理解上海在全国的经济支柱地位了。所以在三月份,疫情刚刚开始的时候,政府在发布会上称:“我也看到网上有人建议,咱们就下定决心封上3、5天,封上一周不行吗?不行,因为上海不仅仅是上海人民自己的上海,我们这个城市还在全国经济社会发展当中承载发挥了重要的功能。”意思是,上海封城了,政府就没收入了,国家财政就兜不住了,经济危机就要让资本主义的马脚加快暴露了。无论上海政府还是“中央”,都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上海政府的态度必然是经过中央同意甚至是授意的,“擅自与病毒共存”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事实证明“精准防疫”没能防住传播力更强的奥密克戎,上海出现了大爆发。即使如此,上海政府也还把“封城”看作大忌,生怕“封城”这个词吓跑了给他纳税的大户们。五月底疫情缓和时,上海政府宣称“上海从未宣布过‘封城’,因此也不存在‘解封’,不能使用‘解封’的提法”、“居委的行为是居民自管自治的结果,不是政府指令”。他们一面要迎合那些通过压榨人民来上税的自由资产阶级,一面要考虑政治影响、控制确诊人数,于是官方文件里不敢明着说、明着管的事,都交给了基层执行者去管。这样一来,骂名也自然就引向了居委会等基层官僚组织。
人们对上海防疫的各种骂名,可归结为一个“官僚主义”。这是指脱离实际、脱离群众,专考虑官僚的利益,不考虑群众利益。但官僚主义不是上海独有的,它在全国各地都普遍存在,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必然导致的一个问题。它的根本原因是官僚和群众的利益不一致,而这种“不一致”,本质上源于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对立。所以,“官僚主义”是阶级社会的产物。上海的封锁中,买不到菜、看不了病、方舱工人遭遇欠薪和踢皮球、大规模测核酸导致聚集感染等,类似的事情在同期的吉林、最初的武汉、经历过封锁的各个地方都有发生,以致每次出现都像是历史的重演。在这些问题中,官僚们有时是为了图方便、少花精力(比如社区做核酸没有分流,一群人排队交叉感染),有时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比如上海六院违规操作导致没有及时发现阳性患者,造成院内多人感染后还不敢上报),有时是为了谋取私利(比如限制居民自己团购、把外地免费捐来的物资高价卖出),总之可归结为一句话:官僚的利益不同于群众的利益,官僚的利益高于群众的利益。只要官僚资产阶级还存在,官僚主义就会一直存在。
这轮疫情中,自由派们鼓吹的“共存”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只要改改政策,我们就不用受苦了吗?那是绝不可能的。
无论是“动态清零派”还是“共存派”,二者都承认应该采取隔离、接种疫苗等手段阻止传播,但“动态清零派”认为加强管控就可以消灭病毒,“共存派”则把希望寄托于病毒本身毒性降低。然而,由于实施“动态清零”策略的是作为官僚资产阶级的政府,“动态清零”在实际上就必然成为资产阶级敛财和加强社会管控的维稳工具,胆敢对官僚的举措有任何不满的就是“破坏防疫”。或许大家还记得“徐州铁链女”事件当中,想去当地探望“铁链女”的热心群众正是被“防疫”的理由拦下了;最近河南有几家银行老板跑路,储户取不出钱去当地要说法,结果一到地方,核酸阴性、无风险区旅居史的储户们竟然被赋了“红码”,直接带去隔离!
而“共存派”并不能意识到,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是某项政策,而是官僚资产阶级、是资本主义制度。“共存派”认为,在全球大规模爆发新冠的情况下,清零必然要极大地损害“自由”,这比得病更可怕。他们希望更大程度地维持原有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运转,至于病毒,既然致死率不高,那就随他去吧,就算所有人都感染了也有绝大部分的人能活下来继续给资本家卖命。“共存”政策必然导致的后果,就是让无产阶级承担最多的风险——资产阶级政府能省下大量用于防疫的钱,社会上的自由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可以通过网上办公、快递外卖等生活方式减少感染风险,即使感染了,他们也能获得比工人更好的医疗资源,失业的风险也更小;只有无产阶级会被贫困和病痛围攻,陷入最为艰难的处境。前面提到的官僚主义问题,“共存派”也根本无法解决,只可能换一种面目出现:“动态清零”下的官僚主义是“不该管的偏要管”,严格控制一切可能动摇资产阶级统治的现象;“共存”下的官僚主义则是“该管的偏不管”,最大程度减少资产阶级政府的负担。
除了“共存派”,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他们未必认可“共存”,但也对“动态清零”中的官僚主义非常不满。在上海等被封的城市里,大量市民自发的揭露和反抗便属于此类。“动态清零”造成的经济形势使他们面临着失业或工资下跌的问题,物资的匮乏使他们的生存更为困难,娱乐方式的骤然减少也让他们感到相当的憋闷。但由于自身对资产阶级的依附性和妥协性,这些小资产阶级所能想到的最“彻底”的反抗并不是反对资本主义制度,而是直接逃离。于是上海疫情爆发后,关于“移民”的搜索量暴涨。近期,北京、天津等地高校中,也爆发了几例学生对官僚主义防疫政策的反抗,取得了较好的谈判结果。但其特殊性在于,首先,学生所提出的诸如“确定教学安排”、“允许返乡”等等诉求完全是改良主义的;其次,只要不超出改良主义,政府对于这些在舆论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学生向来是“宽容”的。政府的维稳经费不止会花在高压水枪和防爆盾上,也会花在这些知名度高的大学里,用来安抚甚至收买抗议的学生。京津等地的大学生们集会反抗并谈判成功,或许有些人会因此对“动态清零”有所改观,甚至以为“官僚主义”只是缺乏沟通造成的一种假象;但对于工人,政府就装也不装,直接开动暴力机器——上海达丰厂的工人被封在宿舍造成多人感染、生活物资短缺,不得已冲出厂门进行反抗,等着他们的却只有警察的镇压。
国内的工人们在“动态清零”的政策下,被封在工地、厂房、甚至大街上,有家不能回,有班不能上,还要被基层官僚处处为难;国外的工人在“共存”的政策下,暴露在病毒环境里继续工作,大量的老年人死于新冠,幸存者们则被上涨的生活成本和失业风险压得喘不过气。但放眼全球,大资本家们在哪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在主张“动态清零”的国家,他们可以开核酸疫苗公司、搞保供资格证垄断物资买卖;在主张“共存”的国家,他们毫不顾虑工人是否感染、持续开工赚钱。2020年以来,全球平均每30小时便新增一名亿万富翁,与此同时,每33小时就有近100万人陷入极端贫困。贫富差距的急剧增大指明了剩余价值的流向,资产阶级政府无论决定“共存”还是“动态清零”,都只会借着疫情加速剥削工人阶级——尽管这两个派别在表面上水火不容,但在这一点上是完全一致的。
我们工人不能在这两派当中做选择,必须走工人阶级自己的道路。病毒是没有阶级立场的,但“防疫”有。资产阶级的两个防疫派别,永远只会从资产阶级的利益出发,把自己的利益伪装成群众的利益。只有社会主义下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的防疫,才能在公有制的前提下真正实现党和群众的利益一致,才能发动起群众保卫集体利益,按照群众的意愿去合理组织防疫和生产、对投机倒把的官僚和资本家们进行严厉的审判。而要实现这一切,首先要推翻资本主义,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让我们受苦的从来不是病毒本身,而是资本主义,是这个人剥削人的制度夺走了我们创造的财富、让我们失去了一切保障,是这个人压迫人的制度绑住了我们的手脚、让我们难以反抗。终有一天,我们要团结起来,从剥削者手中夺回我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