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炸物與不眠的審
2025.01 by純子腳步落地不帶一絲聲響,冬日從窗外捎來寒氣。
你站在廚房裡,正打算弄點什麼來吃——在不驚擾自家刀男的狀態下。
但不幸的是,還是有人被你吵醒了。
「⋯⋯嗝。」
循著聲音轉頭一看,一個身形矮小的紫色身影背對著光,並朝你打了個酒嗝。
——等等,人?!什麼時候!?
顧不得正用奇怪姿勢蹲在微波爐下吃著剛加熱好的香噴噴噗滋噗滋烤香腸,在瞬間把審神者端莊形象拋到九霄雲外,你像隻做錯事的貓被嚇得往上一跳。
而且彷彿還是被抓到把主人新買的沙發抓花的那種壞貓。
別人是好事接二連三,你是壞事如影隨形。
你的腦袋撞到了櫃子,發出一聲巨大聲響。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腦袋。
香噴噴噗滋噗滋烤香腸卻沿著你撞到的反方向飛了出去。
Nice,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你這才看清楚那人是不動行光,那個總是在喝甜酒的傢伙。
他看起來是又喝醉了,看到你狼狽的這幅鬼樣他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只不過是看著飛起來的香腸大叫一聲。
「很好香腸使我旋轉!」
不是,你從哪裡學來這個奇怪句子的!
「誰教你的啦!」
實在是太荒謬了,這景象不禁使你的心聲脫口而出。
同時在此刻的你無法顧及的廚房外頭,正有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朝你們而來。
「鶴丸。」
「蛤?!」那傢伙又在教其他人什麼怪東西!?
「起來上廁所想說廚房怎麼發出那麼大的聲音,主上這還真是嚇到ㄨㄛ」
(本來應該在盤子裡的)香噴噴噗滋噗滋烤香腸彷彿擊出一支完美的全壘打,筆直飛向外野,速度驚人,帶著熱油噗滋作響的尾巴,在空中劃出一道「香腸彈道」。
鶴丸剛好探進頭的一瞬間,那根香腸如同投手的曲球,繞過他身邊的空氣屏障,精準地擊中他那張帥氣的臉龐。
——香腸擊出了一支非常完美的全壘打!
這驚嚇實在是太完美了!
還來不及對呆站在原地的不動和審神者說些什麼,「滋溜」一聲鶴丸便用角度之利將香腸送進嘴巴。
嗯,真好吃。
他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唇,從旁邊抽了張衛生紙擦去臉上剩下的油漬。
「我的香腸!!!」欸不是!好不容易的宵夜!
鶴丸還在滿足地擦著嘴角,不動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往門口挪動。
「喂!不動!」
你喊了一聲,卻只看到他手裡抱著一瓶甜酒和早已冷掉的炸天婦羅,像個影子一樣快速溜走。
原來他根本就是為了下酒菜才出現的!你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你給我回來!!!」
想當然爾不動不可能乖乖聽你的話停下來,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你那缺乏運動的身體理所當然追不上機動又高又敏捷的短刀,但他手上拿的可是你剛剛打算配香腸的炸天婦羅(光忠特製)欸!
香腸現在被吃掉了,炸天婦羅又不知去向。
算了!那就自己做出更好吃的東西!
「鶴丸!你別想給我溜走!」
本來悄無聲息打算趁你不注意時溜走的香腸大盜(?)鶴丸,一臉「我也是無辜的啊」的表情說:「主上你該不會想叫我一起幫你吧?」
「你吃了我的香腸,所以現在你也是共犯了。」
「那是一場意外啊主⋯⋯啊」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他背著光使得你看不清來著為何人。
「我聞到很香的味道。」
鶴丸一陣眼花撞上了來人,他摸著頭喊著「痛痛痛痛」後被你拉住後頸無法逃跑。
「肥前?你怎麼醒了?」
「我餓了。」
簡單明瞭三個字讓你意識到一場鬧劇過後你什麼都還沒吃到,不只是他,你的肚子現在也是前胸貼後背。
「老師說過餓了就沒辦法上戰場,你們正在做什麼好吃的嗎?」
你瞪向還被你抓著,看似有點無辜的鶴丸。
「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
站到流理台前面,稍微看過去——蔥薑蒜一個都沒少,還有一些昨天畑當番採收的蔬菜水果。
太好了,鶴丸一個都不會做!
「主上,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你要給我跑去哪裡!」香腸罪魁禍首怎麼能就這樣讓他輕易逃跑!
「喂,所以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來吃啊!」大概是覺得跟著審神者和鶴丸就會有東西吃,肚子餓的肥前也跟著追了上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鶴丸拉開房門,大叫一聲。
「光忠A夢!救我啊!」
「啊!!!!!」
被鶴丸叫聲嚇醒的燭台切光忠被嚇醒到從床上彈起,眼神還帶著睡意,頭髮有些凌亂,迷迷糊糊地問。
「誰啊⋯⋯?怎麼了⋯⋯?」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像是複讀一樣,後兩句並不是光忠說⋯⋯不對,也是光忠,只不過是隔壁房間的實休光忠和福島光忠。
就像這裡有三個國廣兩個兼定和無數個藤四郎一樣。
鶴丸雙手搭上還尚未完全甦醒的燭台切光忠的肩膀,前後搖晃。
「光坊救救我啊!我不小心吃掉主上的宵夜了,主上現在正在絕讚爆怒中,但我什麼料理都不會做啊!」
整理好凌亂的頭髮,燭台切光忠在聽到鶴丸提及「宵夜」兩字後總算是稍微清醒一些了。他拉開被子起身,順手從桌上拿起前幾天從萬屋書展上購入的新食譜料理書。
「鶴先生和主上有想要吃什麼嗎?啊,還有肥前。」
燭台切一遍隨意地翻著書一遍詢問,他的眼角餘光瞟到了和鶴丸還有審神者一同前來,目前站在門口邊緣的肥前。
「我現在很餓所以什麼都可以!」審神者餓壞了。
「大家吃什麼我就吃什麼。」肥前表示沒什麼意見。
「主上決定就好!」鶴丸是本來就不餓。
「也算我一份吧。」福島光忠說。
「既然都醒了,那就讓我們也加入你們的行列吧。」實休光忠說。兩人被吵醒後也是清醒的差不多了。
「那你們有沒有想吃什麼呢?」
「突然想不到要吃什麼。」福島光忠沒想法,而一旁的實休光忠則聳了聳肩。
那⋯⋯來做「那個」好了。
燭台切的心裡似乎有了想法。
「哇!!!」
當燭台切將料理端上桌時,眾人都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料理的香氣撲鼻,彷彿整間房間都被酥脆的金黃包圍。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炸雞塊,每一塊都裹著均勻的麵衣,金黃酥脆,咬下去外酥內嫩,肉汁四溢,還帶著淡淡的胡椒香味。旁邊的鹹酥雞則是經典中的經典,小小一顆卻充滿香料氣息,鹽酥的微鹹配上九層塔的香氣,簡直讓人停不下手。
緊挨著的是甜不辣,金黃外皮薄薄酥脆,內裡Q彈有嚼勁,帶著濃濃魚漿的鮮味,一口咬下滿是幸福感。炸豆腐塊則是這盤拼盤中讓人驚喜的存在,外層炸得酥脆,輕輕一壓就能感受到內裡豆腐的滑嫩,鹹香中帶著絲絲微辣,口感層次豐富。
後面的炸花枝丸以其鮮甜彈牙的滋味搶走注意,裡面的花枝碎片每一口都充滿海鮮的鮮味。炸茄子和地瓜片更是別具風味,地瓜片外皮酥香,內裡鬆軟甜蜜,而茄子則炸得微焦,帶著蔬菜的自然甘甜。
最後是炸青菜,炸芋頭葉和甜菜葉,薄薄的麵衣鎖住了蔬菜的鮮嫩與清香,吃起來格外酥脆爽口,讓整盤炸物更加平衡,毫不油膩。搭配上一旁小碟子中蒜味濃郁的胡椒鹽或是甜辣醬,每一口都讓人想要再來一片!
——那個男人,出現了。
他身穿白大褂,黑框眼鏡彷彿是睿智的象徵。明明就是短刀但卻有著如太刀般的氣勢,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藥研藤四郎拿著審神者上次的健康報告出現了,戲劇性一樣的木板和身高150開頭的審神者差不多高。
「你們在做什麼???」
「吃宵夜⋯⋯」
「大將,我記得我有提醒過你。怎麼能這樣縱容主上,他的健康是很重要的。」後半句話是對在場的其他刀男說的。
「可是就這麼一次嘛⋯⋯一次而已⋯⋯」
翻開覆蓋的陷阱卡,審神者餓扁的肚子控制著他那充斥著「好想吃喔」想法的大腦和水汪汪的雙眼。
「而且太嚴格的話可能會物極必反呢,藥研君。主上已經答應我明天會多運動,我也會好好督促的。」還沒解開圍裙的燭台切苦笑著說。
雖然炸物冷掉了也很可惜,但審神者既不是每天吃宵夜,也不會對於刀男們提出的要求食言,依據過往的經驗,燭台切願意給審神者一次「放鬆的機會」。
「藥研別這麼說嘛,主上平常工作就已經累得要死不活的了,啊——」
「唔唔——!!!」
突然被塞了一大口的甜不辣,藥研只能發出單音節的聲音,鶴丸自己也夾了一個地瓜片來吃,邊吃邊說著:「不錯吃吧,乾脆藥研也一起來吃吧。」
「⋯⋯是不錯吃。」甜不辣的鮮甜味在口中漫開:「再吃一個好了。」
「就說嘛!」
「但這盤吃完之後就不能再吃囉。」藥研補充。
「應該是吃不完⋯⋯欸!?肥前你把炸花枝丸吃完了,好賊,我也要吃啦!」
「⋯⋯我已經吃下去了是要怎麼給你吃啊。」肥前不想理會吵鬧的審神者。
笑聲沸騰,溢滿整個廚房,深夜的寒意被紙門輕輕隔絕在外。
手邊炸物香氣四溢,油鍋咕嘟作響,如同跳動的樂章,將深冬的冷寂點燃——正是與刀男們共度宵夜的時分。
茶香漸淡,笑語歸寂,餘溫化作夜的深息。窗外寒月靜靜垂照,那染上人間煙火的柔光,彷彿在低聲呢喃——
這樣的夜,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