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魔法】日常一角

【櫻桃魔法】日常一角

時子 Plurk@TimeFlies


  ☀ 偷偷說連載集中,此為修改過後的版本,除某兩篇分級為R18外其他皆為全年齡向。

  ☀ 每一篇可以獨立閱讀也可以分開閱讀,第八話為《虹》チェリまほ週年紀念企画的收錄篇數。

  ☀ 日劇向黑安隨筆,黑澤/安達視角,安達三十歲前發生的日常。

  ☀ 私設注意,部份情節參考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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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做為一個單身沒有任何負擔的弟弟,拗不過姐姐的黑澤很常答應對方許多任性的要求,例如把書房空出來讓她住幾晚、下班後被拉去居酒屋負責買單之類的事。他的時間並沒有多到可以陪伴任性姐姐,但她總是巧合地在剛好可以接受她的出現時湊上來。

  當這樣的意外過多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姐姐大多時候只是想要找個垃圾桶傾訴被過分對待(雖然在黑澤的眼中男友比較可憐)的遭遇,更多時候其實是大發善心想要陪伴即將三十歲卻沒有任何對象的自己。

  雖說如此,姐姐也並沒有想探究隱私的念頭。

  她一直都是一位聰明到讓人感到棘手的女性。與父母不同,姐姐在這方面一直都讓人感到自在。面對這樣的姐姐,他還是不想輕易地在言談中讓人發現這種對男同事隱密的心思。

  直到那一個夜晚。

  被姐姐拉著買蛋糕的黑澤優一,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態下看到安達清陌生的面貌。

  在滿是人潮的車站前方,走在對巷街道的安達依舊穿著今天上班時穿的西裝,或許是這個夜晚太過悶熱,明顯喝了不少酒的他脫下西裝外套,帶著從未在辦公室出現過的燦爛笑容走在一位男性的身旁。

  那位穿著土色系衣裝的捲髮男性身形高大,戴著方框眼鏡的他雖然看上去也喝了不少,跟安達相比還是非常清醒,能夠冷靜地把誤闖紅燈的安達拉離車道。醉漢安達看著眼前呼嘯而過的汽車驚嚇地拍了拍胸口,轉頭就對他笑了出來。


  他以為自己知道安達的所有模樣。

  黑澤知道安達在喝醉酒時會露出微笑,雖然每次的酒會都沒笑得那麼肆意奔放,但他會拘謹地盯著酒杯中的倒影傻笑,只有自己才會注意到這些可愛的瞬間──黑澤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時常為這種可以獨佔幾秒的幼稚心態感到快樂。

  他以為喝醉酒的安達是那種乖巧又柔軟的模樣,直到現在才發現錯得離譜。

  黑澤明白暗戀就是這樣,所見一切不一定就是事實,但活在美夢太久的他還是為突然出現的現實感到衝擊。

  所有被壓下的憤怒與忌妒在這一刻爆發,早已破了大洞的心臟不斷地湧出各種無法找到正當理由的悲傷。

  這些都是「同事」關係不該出現的情緒。

  至於安達與那位男性……大概是朋友吧。只是無論他們的關係究竟是什麼,一定是比自己更有資格、可以為此刻的憤怒找到正當理由的關係。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潮中。

  紅著眼的黑澤無法掩飾自己扭曲的表情,直到他身旁的女性墊起腳尖、用雙手狠狠地揉了他一臉,他才略為呆滯地移開視線。


  「優一,忌妒的樣子很難看喔。」

  他輕輕拍開她的手:「……跟你沒關係吧。」

  「你在說什麼,當然有關係啊,走,我們去便利商店。」

  「不是要去蛋糕店?」

  「不吃了,現在我剛好想喝啤酒,你也一起。」


  後來那一晚無論喝了多少酒,他還是沒有對姐姐開口說出任何有關安達的事,只有對她詢問一件事情。

  「你為什麼會發現我在忌妒?」

  「嗯~當時對面的人很多吧?」

  聽到這種沒頭沒尾的回答,黑澤有點不耐煩:「這有任何關係嗎?」

  「這就是原因啊。」

  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黑澤不解地看著眼前笑嘻嘻的女性。

  「當你真的很愛一個人時,就算眼前的人再多,只要看一眼就會找到他了。」


  即使是在昏暗的夜晚,在人潮擁擠的車站前面,只要看見他的身影眼前的一切就會變得清晰,只要看到他的笑容眼前的世界就一片明亮。

  就算不是為了他而露出笑容,這依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黑澤的姊姊托著下巴露出壞笑:「我都在你面前哭過那麼多次,偶爾哭出來讓我笑一下也沒關係嘛。」

  「我才不要。」

  他啞著嗓子回答,但依舊半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如果能讓總是拘謹的安達露出這種笑容那該有多好──就算那不屬於自己,但只要能看到安達快樂的模樣,他就滿足了。

  他必須成為一個知足的人。

  除了讓自己變成這樣,他找不到任何方法可以面對這段感情。


(2)

  當到了必須要決定午餐該吃什麼的時候,安達是屬於很快就決定菜色的那一類人。

  安達對於食物的喜好一眼就能明白,如果必須要選擇的話一定會選和式,喜歡偏甜的調味,比起紅肉更喜歡白肉的食材,偏鹹的美乃滋也非常喜歡──乍看之下飲食習慣並不健康,但幸好員工餐廳的廚師習慣在餐盒內加入大量蔬菜,不會浪費食物的安達都會乖乖吃完。

  雖然沒辦法知道安達的晚餐究竟吃什麼,但依照之前幾次聚餐的經驗來看似乎也跟午餐一樣。

   對於這樣的安達來說最困難的情況,大概就是炸雞塊與烤鯖魚同時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了,就算最後由某一方的配菜勝出但還是會感到可惜。總是默默看著的黑澤一直思考著該怎麼讓安達同時享受兩樣主菜,但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得到答案。畢竟他與安達並不是親密到可以分享菜色的關係,無論做了什麼都會非常突兀。

  如果兩人的關係能夠像前幾天看到的那樣那該有多好。

  那樣笑著的安達太過耀眼,讓他時不時地忌妒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高大男人。


  「黑澤。」

  當他正在吃莫名其妙的醋時,什麼都不知道的安達拿著便當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以往總是習慣一個人拎著便當吃飯的安達主動接近自己簡直像是在做夢,黑澤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確認這是現實後才臉色不改地露出笑容。

  「安達,怎麼了?」

  「食堂阿姨說忘記給你甜點,讓我轉交給你。」

  「啊,謝謝,麻煩你了。」

  提著烤鯖魚便當的安達說完後便把奶酪放到他的眼前,但或許是今天的黑澤挑了一款印象中他完全不會買的炸雞塊便當,還盯著它不吃的行為太過奇怪,總是在講完話就離開的安達這次難得停下腳步。

  「你身體不舒服嗎?」

  「……嗯,買完之後才想起來昨天胃有點痛,正在想要怎麼辦。」

  發現自己找到機會的黑澤,露出有些抱歉尷尬的表情開口詢問:「安達,雖然麻煩你這種事很不好意思……但你可以幫我吃一些嗎?」

  沒有想到黑澤會說出這種話的安達有些驚訝,雖然自己的確想吃炸雞塊,但如果只讓黑澤吃配菜跟白飯的話也不太好,猶豫幾秒的安達就這樣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好,那我分一點菜給你好了──呃,哪種菜對胃比較好呢……」

  黑澤下意識想開口拒絕安達的提議,但看著安達露出認真的表情,低頭選擇要分出去的便當菜色時還是決定什麼也不講。

  「黑澤?」

  「沒事,」他笑著搖了搖頭,把便當內的雞塊夾到安達的餐盒內,「那就給我這個吧,涼拌類的應該沒問題。」

  「嗯,說的也是。」


  他捨不得拒絕安達的善意。

  雖然是因為說謊才能有機會跟安達一起吃飯,就算坐在一起,他也會為了不讓安達感受到壓力選擇不主動拉近距離,但黑澤還是純粹地感到開心。

  他默默地把這個簡單微小的幸福留在心中,與對座的安達一起共進午餐。


(3)

  今天的安達似乎特別開心。

  雖然大多時候他都是面無表情,工作時試圖表現出的友善微笑在黑澤的眼中看來也僵硬到十分可愛,但在遇到開心的事時安達通常都瞞不住情緒──就像他吃到好吃的食物時總是會放鬆的眉眼一樣,整個人都會散發出柔和治癒的氛圍。

  黑澤從來都沒有機會了解他是為了什麼感到開心,但看著這樣的安達,那一天就算遇到多糟糕的事心情也會轉好。若是有閒暇的話,黑澤還會擅自猜測安達開心的原因。

  是上班途中遇到什麼好事嗎?例如買飲料時發現退幣口多了五百圓硬幣──不,總覺得安達好像會把多出來的錢交給設置販賣機的店面,還是今天吃到的早餐非常美味?玩手機遊戲抽中看上去很稀有的卡片?

  黑澤把所有能想像到的原因都想了一輪之後,才發現自己薄弱的想像力所給出的恐怕都不是標準答案,畢竟把這些猜測都套用在一個小學男生的身上也非常合理……小學生安達好可愛啊,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黑澤默默反省自己,不應該擅自套用這種形象在一位即將三十歲的成年男性身上,決定試著把想像力往成熟男性的方向靠攏,但這種猜測卻又讓黑澤想起一件非常在意、的確有很多成年男性會做的事。

  安達他……該不會是跟那個眼鏡男約好,今天下班後要一起去居酒屋喝酒吧?這樣的念頭讓之前因為幻想而獲得的愉悅瞬間消失。

  告誡自己別再胡思亂想的黑澤深吸一口氣,整理好心情後才走入辦公大樓。

  外面的天色變得一片漆黑,剛跑完業務的黑澤踏入早已關了一半電燈的辦公室,在與其他準備下班的同事打過招呼後,把視線移到安達的座位上──理所當然的,那個位置的主人已經下班了。

  ……果然啊。

  在內心默默嘆氣的黑澤,懷抱著連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失落整理資料,用著比往常更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打算在回家前繞路到超市購買食材──畢竟姐姐住了幾天後,那些他精心挑選要拿來犒賞自己的食材就消失大半,如果不趁有空時多買一些的話,明天就沒有早餐吃了。

  思考著早餐菜單,藉此轉移注意力的黑澤鬱悶地望著街道上的人群,在瞧見某張貼在書店外頭的海報時停下腳步。

  那是漫畫《狩龍人拉格納》最新一集的宣傳海報,發售日正好就是今天。太過忙碌而忘記這件事的黑澤立刻走到書店裡面購買漫畫,直到買完最新一集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書店。

  身為留到最後才享受的單行本派,早就已經期待許久的黑澤直到意識到臉上浮現的微笑,才發現因為這種簡單的事感到滿足自己似乎太過放鬆了。

  或許安達也是因為《狩龍人拉格納》今天發售才那麼開心?

  總是會胡亂聯想的黑澤嘲笑著太過自我滿足的幻想。他決定別再猜測永遠無法都知道的答案,加快採買的速度準備回家好好享受刺激又有趣的新劇情。


(4) *第二篇的安達視角

  安達感覺到今天的自己特別不順。

  早餐的炸雞美乃滋飯糰售罄,上班後發現報告有地方出錯,差點來不及在會議前修改。明明是菜色普通的週三但居然出現兩份他最喜歡的便當口味,多少能算得上幸運的是他有機會能夠吃到很久沒有出現還打八折的烤鯖魚,不幸的是他還是屈服於打折的誘惑沒有選擇買炸雞便當。

  所以當黑澤說自己胃不舒服、想要麻煩他吃掉炸雞塊時,他在那一瞬間居然感到開心──但在稍稍意識到這種情緒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愧疚,畢竟這樣的小幸運是建立在黑澤的不幸上。

  完全沒有發現這種邪惡想法的黑澤明明身體不舒服,還是露出笑容把所有的炸雞塊都給了他。感到愧疚的安達除了分出自己的涼拌菜外還想加上一半鯖魚,但還沒送出去就被黑澤阻止了。

  不擅長拒絕的安達最終還是只送出涼拌菜,多少有些良心不安的他在趁著出去購買備品時買了一盒胃藥想要交給黑澤,但等到回到辦公室後對方早已經出門跑外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安達默默看著放在桌上的胃藥思考著該怎麼處理,這時無意間看到安達擺放在桌上的胃藥,路過的浦部關心地詢問。

  「安達,你身體不舒服嗎?」

  「啊,沒有……我沒事。」

  「不舒服的話記得不要勉強自己啊~」

  「喔,謝謝。」

  他默默地把來不及送出去的胃藥收進抽屜,決定等下班之前在上面貼張便條紙放在黑澤的桌上。

  希望他的身體能在吃完藥之後,變得舒服一點。


(5)

  或許是因為昨晚過得太過疲累,今天的黑澤比起以往來說更加早起,下巴也浮現雜亂又刺人的鬍渣。他一直是一個力求完美的人,也明白怎樣的自己在他人眼中更有魅力,但不用上班的假日總是容易使人怠惰。

  雖然這樣邋遢的次數並不多,但黑澤卻在今天早上反常的不先去打理自己,而是在刷牙洗臉後把視線停留在那放在床頭的胃藥傻笑。

  他並不是身體出問題,精神上也完全不感到疲憊,只是單純不想讓瑣事影響到見到這盒胃藥的好心情──黑澤想好好回味昨晚回到辦公室時在桌上看見胃藥的驚喜,在開始回味後,他又像個才剛初戀的少年般,反覆地看著便利貼上那工整拘謹卻稍稍圓潤的可愛字體。

  『希望你的身體能好一點。安達。』

  雖然這是讓他感到非常抱歉的謊話,不過也多虧這個謊話他才能收到安達送給他的東西。

  非常開心的黑澤原本想要繼續回味安達的關切,但那原本擺放在胃藥旁邊突然亮起的手機打斷他的思緒,他才有些無奈地把視線移到手機螢幕上。

  傳送訊息的是他在大學時代認識的男性友人,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訊息內容後,才終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阿優啊,明天有約嗎?沒有約的話就一起出來慶祝吧!"

  「對了,這麼說來……」

  明天是他的三十歲生日,也是成為比安達還要年長一歲(期間限定)的重要日子,該不會──想到什麼的黑澤立刻丟下手機拿起藥盒翻找,但理所當然地沒有找到任何祝福的話語。

  安達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日就是明天。

  他有些可惜地放下手中的藥盒,但即使幻想中的「在便利貼背面找到生日快樂這一句話」這件事沒有成真,也不能妨礙他把這個東西當成生日禮物。

  他喜孜孜地把胃藥收在口袋裡面,哼著歌進去浴室盥洗。


  而在同一時間還在賴床的安達,覺得今天早上微妙有點冷。

  「哈、哈啾!」

  在半夢半醒間的安達把臉埋入羽毛被中,試著抵抗冬末侵襲房間的寒氣。


(6) *R18注意

  黑澤還記得他第一次在夢境中見到安達清時,對方是什麼模樣。

  夢中的安達總是會瞇起好看的雙眼,在自己正在煮飯時跑過來親他的臉頰後,才有些害羞地跑去刷牙洗臉。交往後還是保有私人空間的兩人除了親吻與擁抱外就像個普通的室友,但即使只是單純的互動,還是讓夢醒之後的黑澤感到滿足與心動。

  現在的他回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只覺得單純到有些好笑。

  因為那時的他還沉浸在初戀的美好,依然對於現狀沒有清楚殘酷的認知。


  究竟是什麼時候夢境變了調呢?

  黑澤其實早就已經忘記確切的時間點,也許是員工旅行時去泡溫泉時看到他的裸體後產生慾望,也許是把這些骯髒心思藏得太深後反撲,夢中的安達所做的行為開始起了變化,例如像現在一樣做出本人永遠不可能會做的行為。

  安達正坐在自己身上。

  確切來講,是敞開著白色襯衫,滿臉紅潮地在自己身上起伏。

  他不知道安達陷入情慾時會是什麼樣子,但當了七年的同事、也默默地在腦中記錄一切的黑澤卻能透過許多記憶與資訊,像現在一樣輕易地幻想出安達沉溺於性愛的模樣。

  安達握著自己的雙手,既羞恥又享受地擺動著臀部。原本並不是這種用途的穴口早已經吞下他的性器、變成已經完全無法閉合的形狀,射在穴內的白濁因為動作而被推擠出穴外與潤滑混在一起,讓摩擦到的大腿與臀瓣牽了好幾絲淫靡的線條。

  安達胸口那可愛的、稍稍深色的紅點早已被蹂躪得一片豔紅,但受到刺激而挺立的乳頭看上去卻想要更多的撫弄。他從不敢在清醒且還有理智的時候做出這麼大膽的幻想,或許這就是床上的安達表現得如此色情的原因。

  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在見到這樣的安達後放開剎車,於是他有些惡劣地向上頂弄一下,看見原本正在主導這場性愛的安達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輕輕咬了一下嘴唇。

  那是安達不知所措時總是會有的習慣,很可愛也很性感。

  看見這一幕的黑澤難以忍耐地翻了個身把對方壓在下面,安達的嘴巴一張一合,但他卻沒有辦法聽到安達的聲音──即使沒有辦法聽到,但那一定是非常好聽的呻吟聲。

  他抬起安達的腰,以跪坐著的體位向下進入更深的地方。

  安達柔軟的腰彎起淫亂的弧度,瓣肉與穴口因為過深的擠壓在進入時有些變形。黑澤看著身下的愛人開始哭泣,但早已經忍到發紅的性器卻因為太過舒服,隨著插入的節奏一次又一次地顫抖地射在胸前。


  他不願看見安達的眼淚而伏下身把它舔走,但即使拉近到了這樣親密的距離,他還是聽不見安達的聲音。

  他想看到更多面貌的安達,但過了那麼多年始終止步於幻想。

  在讓安達高潮之後夢境也跟著結束了。這個時候的他早就已經過了做這種夢後上班看見安達還會愧疚的年紀,醒來後渾身發熱的黑澤在寒冷的早晨中沖了冷水澡後,就像平日一樣吃完早餐出門上班,在走向公司的路上臉色不改地回味著昨晚的夢境,打算在快到公司的時候再收心。


  這個時候,一片櫻花花瓣飄落在自己眼前。

  黑澤望向花瓣飄落的方向,才發現通勤路上那一棵總是最晚開花的樹木在今年成為最先盛開的櫻花樹──就像是正式宣告與安達相遇的第七年春天已經悄然來臨一樣,這讓黑澤感到開心但卻又有些心情複雜。

  開心的是他有機會看見頭上沾到花瓣的安達,複雜的是夢境不管多了多久永遠都無法實現。

  但無論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迎接春天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黑澤揚起微笑,帶著愉快的心情迎接新的一天。


(7)

  在每次因為對方一些小舉動就意識到「我真的很喜歡安達清」這件事的黑澤,很常無法控制自己腦內的、以安達為主角的妄想。

  這樣的妄想在戀上安達的最初沒有太多邏輯與創意,貧瘠到打開隨便一部劇集就能看到類似的情節,但隨著觀察日漸深入,甚至因為主動交談而開始了解對方後,那些甜蜜的妄想就像是有了血肉般變得真實,在動搖時趁虛而入。

  因為太過溫暖也太過殘酷,在公司的他總是壓抑著這些畫面,直到回到家後才放任自己的想像。


  至於進入夢中之後,就又是不同層面的自由了。


  透入落地窗內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只穿著白色短袖上衣與四角褲的安達在薄被內捲縮成一球。

  黑澤看著戀人熟睡的模樣,忍不住以指尖梳理起被睡亂的短髮,但即使動作再怎麼小心憐愛,還是吵醒了他。睡眼惺忪的安達睜開雙眼,直到看清楚黑澤的笑容後才帶著微笑道早安。

  戀人可愛的模樣讓心動的黑澤伏下身親吻他的唇,以舌頭舔弄著那尚未開啟的牙齒。還沒完全清醒的安達順從地張開嘴巴主動纏上舌頭,雙手在喘息之間攬住後頸──兩人早晨的吻總是能夠持續很久,通常在假日時不會僅止於吻,但可惜的是今天是兩人必須要上班的平日。

  他滿足地輕舔安達被吻到有些通紅的唇後,才起身離開床舖準備早餐。這個時候因為被撩撥而有些難耐的安達,會非常可愛的在床上翻滾一圈,直到呼吸平穩後才下床盥洗。


  在同居過後的每個早晨,他會做安達最喜歡的日式早餐。還記得剛開始同居時他戰戰兢兢地擔心這些菜色不合安達的胃口,直到看見安達揚起的嘴角,與充滿笑意的雙眼後才會放心。

  他總是小心對待這種在夢境中才會出現、幸福快樂的同居生活,即使安達曾經說過他示弱的樣子很新鮮,但黑澤還是不想讓他的戀人看見自己不完美的地方。

  在安達心目中的黑澤優一永遠都會這麼完美。

  用餐完後他會與安達一起挑選領帶花色,在替彼此系上領帶、檢查儀容後才會出門上班。

  他們會在這個炎熱的盛夏走過充滿綠意的櫻花樹步道,討論著生活與工作。偶爾黑澤會湊到耳邊在公眾場合中低喃著挑逗的情話,安達的臉上總是會浮現不是因為天熱才出現的豔紅。

  這樣幸福美滿的生活一定會持續下去吧,兩人會度過每個季節,創造許多珍貴的回憶……


  連黑澤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夢境美好過頭了。


  透入落地窗內的陽光照在獨自一人醒來的黑澤身上。他瞇起雙眼有些呆滯地凝視著空氣,直到完全清醒後才下床盥洗,著手準備早餐。

  早餐有時候是日式有時候是西式,端看他早上的心情而定。但無論是什麼樣的早餐,他都不會像夢境一般特地擺盤,畢竟沒有必須要這樣做的對象。

  在用完餐後他會挑選搭配西裝的領帶花色,這通常是出門前最花時間的準備──因為無論是夢裡或夢外,他都想在安達面前維持最完美的樣子。

  等一切都準備好後他出門上班。

  這一條路已經走了許多年,對它的印象也特別鮮明且真實。有時他做了像昨晚一樣類似的夢時,隔天走在這條路上,總是會有一種實際上還身處於夢境中的錯覺──但這個早晨非常意外地,他很快就被拉出幻想。

  在夢境中的盛夏所出現的、充滿綠意的櫻花樹步道並沒有在現實中重現。

  今年春天最早盛開的櫻花樹成為最先掉光所有樹葉的一棵,明明是在過於刺眼的陽光下卻失去了生命力的模樣讓黑澤被拉回現實,突兀且糟糕的感受出現在能夠短暫作夢的道路上讓他不太舒服。

  這種認知到現實、即將吞噬自己的深淵在日常中時常出現,不過他不希望出現在這個美好的早晨。

  ……就連作夢的資格都不願意留給我嗎?

  黑澤不再讓視線停留在那棵樹,像是逃離般加快腳步朝著對向街道前進。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逃離的究竟是現實還是絕望。

  也許兩者都有吧。


  這樣帶著些許不滿與絕望的心情,直到來到公司看見安達才稍稍緩和。


(8) END

  黑澤對上班路上靠近紅綠燈那一側、數來的第三棵櫻花樹印象深刻。

  在搬來附近的這幾年內它總是整排中最晚開花的那一棵,但在今年剛步入初春、櫻花盛開的季節尚未到來時,一整排的櫻花樹頂多只結了小顆的花苞,唯獨它綻放了一片粉色。

  然而在初秋來臨後,黑澤發現那棵春天最早開花、美麗一個季節後,在初夏就掉光所有樹葉的櫻花樹被人掛上即將移除的告示牌。

  或許是因為看過它最美的模樣才會覺得有些可惜吧,不過黑澤也僅僅只是傷感幾秒就不再去想。因為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也就是安達三十歲的生日。

  雖然一早就要出差,每年都會準備卻無法送出的禮物也理所當然地放在家中,但只要一想到能再次從年上變回同歲就讓他的心情怎樣也壞不起來。

  不過這樣的好心情,在隔天中午與後輩六角一起用餐後就被破壞殆盡了。


  「黑澤前輩,安達前輩從昨天開始就變得好奇怪!」

  「咦?」

  看著黑澤意外的表情,發現他對這個話題有興趣的六角繼續八卦。

  「昨天一整天他都躲著所有人,下班後居然沒有像之前一樣留下來準備資料,而是直接離開,很稀奇吧!」

  聽完六角的分享,黑澤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哦,你對安達的觀察很入微嘛。」

  「多虧黑澤前輩的提醒,我很努力留意到同事的變化了!」

  沒有想稱讚你的意思,完全沒有。

  在心中默默想著的黑澤拉回正題,不著痕跡地誘導六角把安達的異狀說得更詳細一點──儘管六角平日有些心直口快也不擅長判斷情況,但身為業務的他觀察力還是值得信任。

  總結來說在昨天,也就是安達三十歲生日當天,只要被其他人碰到,他就會像觸電一樣往反方向跳開,午休時間不是像以前一樣待在員工餐廳而是直接消失,下班後更沒有給浦部前輩祝福他生日快樂的機會就直接離開公司。

  黑澤知道安達不擅長主動攀談也習慣與他人保持距離。但同時安達也是一位分得清場合、細心慢熱的好同事,就算不適應肢體上過近的距離也不會影響到工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快吃吧,等等拜訪完豐口先生後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好的,黑澤前輩!」

  雖然擔心安達的狀況,但現在的他們還有必須優先完成的重要工作,只能快點結束這一切後趕回公司了。


  其實黑澤並不認為今天有機會見到安達,他與六角還有很多行程,再怎麼快也只能在下班時間趕回公司,他們也確實是在這個時間點回到公司,也意外遇見剛下班的安達。

  不過黑澤見到的並不是像以往一樣從電梯走出來的安達,而是在路過樓梯時,遇到從十樓匆忙跑下樓梯的他。

  沒有想到會突然遇到同事的安達再次受到驚嚇,但很快就意識到這種反應不太禮貌。喘著氣的他努力隱藏自己的狼狽、簡單打招呼後便避開兩人的視線,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安達前輩今天也很奇怪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


  目送著安達匆忙離開的背影,黑澤帶著一如以往的笑容換了話題,假裝剛才發生的只是可以輕易拋在腦後、不熟同事偶發的奇怪行為。直到在回家路上恢復獨處,他才開始思考安達的異狀究竟從何而來。

  在回公司前黑澤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實際看到安達恐慌的模樣還是讓他不安──他遇到什麼事?還是遇到什麼人?例如發現安達可愛之處的怪人……難不成是電車癡漢?

  陷在焦慮中的黑澤努力找尋著讓安達受到驚嚇的主因,想要解決這種讓安達不舒服的現狀,卻在注意到某樣東西時停下腳步。


  映入眼簾的是昨天曾經注意到,在那一排垂著火紅色樹葉的櫻花樹中沒有任何活力的樹木。與那些還有生命力的樹相比,在夜晚被路燈照著的病樹顯得特別醒目,讓它的孤獨更加格格不入。

  就像是自己一樣,既孤獨、對於安達來說也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頭熱的煩惱與思考在被轉移注意力後瞬間消失,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的黑澤露出苦笑,直到這時才遲鈍地發現自己並不是處於一個可以解決這件事的立場。

  不過他也明白只要安達還是這種狀態,自己的擔憂依然會持續下去吧──畢竟接下來是無法遇到安達的假日,這樣的失眠恐怕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之後,出乎意料的,一切好轉的速度比黑澤想像的還要快。

  週休過後的上班日後,安達就變回那個以往總是沈默低調的同事,除了偶爾會偷笑或是慌張外沒有任何像上週一樣的異常行為。

  那天的慌亂與躲避似乎只存在於幻想之中,雖然黑澤還是有些不安,但沒有擔心安達的資格、對方也恢復正常的狀況下,他也就不繼續自找煩惱,回歸到看著安達就能感受到快樂的生活。


  日常一如以往的持續著,這天早上的黑澤為了準備拜訪客戶的資料提早半個小時出門上班。


  還不到尖峰時段的上班路上人車不多顯得特別安靜,天氣有些清冷卻也還算是舒適,帶著散步的心情走向公司的黑澤在經過櫻花樹步道時,下意識往那棵早該被移走的櫻花樹方向看去。

  他原以為會看見新樹或是被移走後留下的土坑,但意外的是那棵樹依舊佇立在那,掛在樹上的公告牌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消失不見。黑澤好奇地靠近之後,才發現原本光禿的細枝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長出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新芽。

  點點的嫩綠色充滿生機,讓這棵原本該移走的樹被保留下來了。

  黑澤忍不住停下腳步,直到聽見紅綠燈的警示燈響起後,才移開視線往對向的道路前進。但離開了步道之後,不可思議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沒有想到它居然還能長出新芽,明明都已經被公告即將移除了……或許這是一種今天會很走運的徵兆也不一定。


  心情不錯的黑澤原本只是想想,但在抵達公司後真的有好事發生了。

  原先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上班的安達竟然出現在一樓大廳,獨自一人等待著下一班電梯的到來。


  黑澤下意識握緊公事包提把、不敢打擾這種如同美夢般幸運的他,放輕腳步走到安達身邊。而一邊看著電梯指示燈、一邊嘆著氣的安達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只好主動打招呼。

  「早安。」

  「……哦!」

  突然現身的黑澤讓安達嚇得往旁邊挪了一大步,直到保持距離後才安心地回應他。這種反應讓黑澤有了繼續搭話的勇氣。

  他伸手按下電梯按鈕後,露出親切的笑容:「你今天還真早耶。」

  「喔,對啊。」

  「電梯剛走啊……」黑澤努力地繼續試著與安達閒聊,「那要爬樓梯嗎?」

  「咦?我們辦公室在十樓耶。」


  明顯拒絕邀請的回答讓他多少感到可惜,但能與心上人交談還是讓黑澤感到愉快,畢竟這幾天安達有些排斥與其他人交談。

  他笑瞇了眼回答:「想說可以順便運動啊~」

  安達莫名地瞇細雙眼後便恢復沉默,黑澤確定安達不想多說些什麼後一如往常地移開視線,完美隱藏住自己的失落。

  抵達頂樓的電梯開始向下移動,等到它抵達一樓、把他們送到十樓的辦公室後,他就沒有辦法像現在一樣站在安達身邊了。

  真可惜啊,好想要跟他多聊一些……但這樣會讓安達討厭的。


  看著兩人之間永遠不會消失的距離,逃避現實的他想起上班路上看到的小小奇蹟。

  雖然它沒有被移走,但接下來恐怕還是要面對許多問題。

  在不合時宜的季節中長出新芽的櫻花樹,能撐過即將到來的冬季嗎?能夠像以前一樣綻放滿樹的櫻色嗎?這些疑問現在都不會有答案,但至少它還是留了下來,在滿是紅色的步道上妝點充滿生機的嫩綠色。


  如果此刻也有奇蹟發生那該有多好。

  例如遲鈍的安達突然察覺到他的心意,就算同樣身為男性,還是能像被施了魔法般開始在意起他。但黑澤很快就不再去思考不切實際的幻想。

  奇蹟之所以是奇蹟,是因為它不是隨便想想就能夠實現的事。

  「謝謝。」

  他向幫忙按著電梯門的安達道謝後進入電梯,在與其他同事打招呼時快速地回到黑澤優一最完美的狀態,即使安達不小心碰觸到自己也努力不動搖。


  他已經過了存有這種幻想的年紀。

  他也知道「安達清不屬於自己」的日常會持續下去,永遠不會有偏離軌道的一天。


  這個時候的黑澤沒有看見輕靠著自己的安達臉上浮現出的笑容──也不知道在那之後,這樣平穩到絕望的日常最終會像被施了魔法般、突然迎來宣告結束的一天。










  ……………………

  ………………

  …………

  ……




番外 *R18注意

  在安達三十一歲的生日前一天,兩人並沒有像原本預定的行程一樣渡過美好的小假期,而是像平日一樣上班──不,以忙碌程度來說並不是平日。

  公司的六十週年紀念活動從九月中開始,進入十月之後迎來營業部最忙碌的時候,兩人在這一天都累到沒有回家準備燭光晚餐的力氣,只能去車站附近的便當店外帶兩份餐盒。

  接近關門時間還剩下的便當口味只有炸雞塊與烤鯖魚,安達毫不猶豫點了這兩個口味後,還繞路到便利商店為自己加菜,讓很想多做一些料理的黑澤感到非常抱歉。

  依照這段時間的忙碌程度,生日當天大概也會這樣度過吧。但安達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畢竟今年的他就算吃著跟去年差不多的冷便當也完全不一樣了──他有了一起吃飯的對象。


  「去年我也是這樣吃著便當呢,後來生日當天就聽得到別人的心聲……當時真的很恐怖。」

  「啊……隔天你還從十樓直接跑下來,看見我跟六角後很快就逃走了。」

  那個時候的黑澤還以為安達遇到電車痴漢,完全沒有想過「突然聽見別人心聲」的可能性,自然就像以前一樣陷入了自憐自艾中──不過這種事,他也不會跟安達提起。

  「還有這種事啊,我差點忘了。」想不起來的安達分了一半的烤鯖魚與玉子燒給黑澤後,才開始享用餐點,「可能是因為跟你在一起後太快樂,才會想不起那時候的恐懼吧。」

  「……安達,你太狡猾了。」

  已經聽過很多次,但還是摸不清黑澤口中所謂狡猾標準的安達,露出害羞又無奈的笑容。

  「明明只是說實話而已,不過好懷念啊,那個時候的事。」似乎想起很多事的安達陷入短暫沉默,接著像是想到某件事後換了話題,「……黑澤,那個。」

  「嗯?」

  「吃完後我們早點休息吧。」

  晚睡的安達說出這個提議讓黑澤感到意外,但在為了活動忙一整天、明天也沒有辦法好好放鬆的狀況下,今天的確是有休息的必要。

  「今天睡前就泡個澡吧,下禮拜我們再去鎌倉──」

  察覺到對方並不了解自己的意思,安達鼓起勇氣邀請:「那我們就一起泡澡吧。」

  「咦?」

  「……白天都沒有時間,至少這個晚上我想跟你在一起。」幾乎不會主動提出這種邀請的安達有點反悔,「如果你累了的話那就、」

  「我馬上吃完!」

  終於意會到安達的暗示,激動到差點把整個便當吞下去的黑澤加快吃飯的速度,讓耳朵紅透的安達忍不住笑出聲來。

  交往的一年間,比起幻想更真實深刻的是早起晚睡的輕聲交談與擁抱,還有在彼此身上與體內留下印記的每個時刻。他們並不會像夢境中一樣在每個早晨索求彼此,雖然偶爾也有過幾次,但通常是在洗完澡的深夜後才會開始。


  「水、水好像進來了……」

  「還好嗎?」

  「呃、嗯……還可以,再繼續,黑澤……」

  迴盪在室內的喘息刺痛安達的羞恥心,但水中的大腿與臀部卻還是持續地隨著黑澤激烈的動作起伏著,肉體的拍打聲被激起水花的聲音完全蓋住,滿臉通紅的安達即使感覺到超出自己所預想的羞恥卻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搶在黑澤開口前堵住他的唇。

  雖然笨拙也不熟練,但安達的主動確實激起他那壓抑已久的性慾,在水中揉捏著臀瓣的雙手與咬著耳垂的唇都讓安達的呻吟更加高亢,直到戀人溫熱的體內絞緊之後,安達因為快感顫抖地晃動的腰才驟然停止,而黑澤並沒有忍耐太久,在頂入幾下後也在他的體內達到高潮。

  腦袋發脹的黑澤緩了幾秒後才終於開口:「……怎麼突然這麼主動?」

  「……想起以前的事後,就覺得如果錯過你……就、不想去思考這種事。」還沒平復喘息的安達蹭了蹭他的頸間,輕聲在他耳邊呢喃,「我們回到床上……再一次好嗎?」


  黑澤並沒有說不的理由,他也沒有拒絕安達的打算。

  留在安達體內的白濁讓兩人第二次的結合非常順利,因為熱水而舒展開來的肌肉讓安達的雙腿放鬆的在兩側張開,被搗弄著的後穴流出輕易就沾染到床單的潤滑與精液,比起真正的壽星,黑澤看上去反而更像是享用禮物的那一方。

  黑澤低下頭奪走安達的喘息,兩人像是明天放假般盡情胡鬧,直到感到疲憊後才陷入沉睡。


  隔天一早的他們理所當然沒有用餐的餘裕,只能吃點小東西、隨便挑一條領帶後就直接出門,就連像以前一樣閒散地散步上班都做不到。幸運的是他們在打卡的前五分鐘抵達辦公大樓,進入已經沒有人的電梯。

  而這個時候黑澤才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安達。」

  「嗯?」

  「生日快樂。」

  突然聽到這樣的祝福讓安達有些愣住,他忍不住笑出來:「昨晚不是說過了很多次嗎?」

  「我從來沒有在公司對你說過這句話嘛。」

  雖然昨晚在耳邊反覆說了很多次,但他還是很想要在每個與安達有共同回憶的地方再說一次。聽完理由的安達對著黑澤招手,在他靠近自己之後,趁著抵達樓層的前幾秒抬頭親了臉頰。

  「謝謝。」


  這樣的日常生活並不如一年前的想像一樣,但就算時常感到匆忙也不夠完美,黑澤也感受到超出幻想之上的幸福。從今以後也會越來越開心吧──即使只是日常一角的景色,也會成為非常特別的回憶。


  看著開口道謝後鑽出電梯的安達,臉上浮現笑容的黑澤跟著他的腳步離開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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