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

〈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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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蹤、綁架,這種事很久沒做了。

  像這種基層的工作杜斌早就不需要接手,他有更適合的任務,再說他還可以使喚別人,他現在是為了討遊戲主辦歡欣才會親自操辦這項業務,挑好適合的「喜鵲」,翻閱資料,在喜鵲回家的路上用抹布和刀子威脅,劃傷脖子,在耳邊勸說。

  「京女士很久沒見你了,你們前天晚上才通過電話吧?他是不是說過有個同學找你?啊啊,你怎麼能不記得我?也是,因為我們還沒見過嘛。」

  愛護家人的喜鵲為了母親停止掙扎,只要把抹布塞進嘴裡,把他的雙手反綁,用塑膠袋罩住頭就能把人丟到後車廂運走。這次的地點是「舞臺」,指定喜鵲在舞臺上表演,所以其他組的人都是陪襯?那也要看演什麼。

  適合表演的舞台很多,戶外不錯,室內也很好,但他想玩遊戲,遊樂園會是更好的選擇。郊區的遊樂場停止營業後就成了自然生態園區,這裡變成昆蟲和動物的樂園,人類成為稀客,偶爾會有人前來探險,更多的是像他們這種不想被打擾的人。

  杜斌把喜鵲帶上爬滿野草的舞臺,舞臺上擺著幾張生鏽的椅子,龜裂掉色的灰白水泥地沾著赤土的顏色,那是乾涸的污漬,被水浸濕又乾掉的棕紅色。

  喜鵲坐上椅子,演出將要開始,杜斌抽掉塑膠袋對喜鵲展示他從喜鵲身上搜出來的手機,他按下開關點亮畫面,在喜鵲驚恐的目光中畫出圖形解鎖畫面。

  「這些密碼有什麼好玩,真以為畫個圖案就能守住秘密?」杜斌在應用程式畫面翻找,點選《慾望獄》,打開任務頁面,將本週任務內容展示給喜鵲看,「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兩個勾的幸運傢伙,哪像我要忙著伺候你這畜牲讓你坐著就能爽。」

  喜鵲知道杜斌要做什麼後明顯放鬆下來,甚至有些得意,既然杜斌也是玩家,要配合的反而是杜斌。雖然杜斌看起來像道上混的,任務又分成情色與傷害兩種,但這週任務他能配合只有前者——情色的兩條路線——杜斌要想盡辦法讓他射出來,而他可以讓杜斌難看。

  「看你笑的,嘴巴吃破抹布還這麼爽,果然是畜牲。」

  掄拳往笑成月牙的臉上揍,喜鵲帶著椅子一起摔到地上,他嗚嗚痛吟、翻滾,淚水鼻血齊流染濕嘴上的布和地板,杜斌丟掉手機,一隻手捏住他的雙頰將頭牢牢壓在水泥地上,另一隻手再往他肚子送幾拳。喜鵲唔出聲不斷咳嗽,他被堵著嘴臉什麼都嘔不出去,咳到臉色漲紅又被鼻血嗆到喘不過氣,幾次來回喉嚨、鼻子痛到像被刀刮,耳朵刺痛,耳鳴吵得腦袋要炸掉。

  鼻血噴得杜斌滿手都是,他抓不穩滑溜溜的臉頰才放開,沾血的手拍打喜鵲臉蛋提醒:「喂,認清自己什麼身分沒有,喂!畜牲,不想要被殺掉就好好發情給我看,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就給我反應!」

  喜鵲猛點頭根本沒理解杜斌說什麼,每一口呼吸、嚥下的每一口唾沫都是血味,不管杜斌說什麼他都聽,他想不到其他選擇。

  「真是,打一下就變乖,無聊。」喜鵲太聽話反而演不出好畫面,杜斌想到有趣的事,挖出他嘴裡的抹布,笑容挑釁又輕快,「現在,記住,你是豬,除了豬叫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懂嗎?」

  喜鵲咬牙點頭卻被杜斌賞一巴掌,他聽到杜斌「懂了就叫」的喝斥,哽咽學豬發出噗咿噗咿的叫喚,他演出獲得讚賞的笑聲和鼓掌,聲音震得他顫抖,嚇得他不敢抬頭,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杜斌生氣挨打。

  看著喜鵲的矬樣甩掉手上液體,杜斌從口袋翻出菸點上,先抽幾口才從胸包翻出一個仿陰道造型的肉色飛機杯,把假陰唇貼在喜鵲嘴上吩咐。

  「舔濕,好好舔。」

  喜鵲哪敢違背,伸出舌頭努力舔吻假陰部,一個道具要怎麼舔才能濕?他盡量匯集口水往洞裡推,口水和血糊上陰唇、送進陰道,他反覆嘗到血腥忍不住乾嘔,口水吐到臉頰都是,但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場噩夢。

  下身突然一涼,陰莖被熱摀住,是杜斌的手,喜鵲不敢看不敢問更不敢停下來,他能感覺到血液在愛撫下往胯間集中。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硬,喜鵲將可恥的責任推卸到杜斌的技巧上,認為杜斌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虐待狂同性戀。

  把喜鵲摸硬,杜斌換手拿飛機杯將假穴對準陰莖一進到底,他沒給喜鵲喘息的時間,手腕擺動、反覆套弄,緊緻的包覆感和曲折的隧道逼出喜鵲壓抑的嘆息,柔軟有彈性的假陰道裡有著圖特構造,每次搔刮都讓脊椎竄起顫慄。

  飛機杯不是杜斌買的,是他在煩惱任務要怎麼搞時別人塞給他的,他沒用過,看喜鵲的樣子似乎很好用。他捏住菸吐氣,抖落菸灰,將燒紅的前端對準喜鵲的眼睛。

  「叫出來,像發情的公豬一樣叫,用力操,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噗、噗咿……噗咿噗咿……噗噗、噗咿咿……」

  「啊啊,不對、不對,別扭腰,我要伺候你呀,別動,再動我就讓你變殘廢。」

  杜斌說話前後不一,喜鵲閉緊眼嚇得眼皮直跳,他屁股挺到一半硬生生貼緊地面,使力讓身體沉到地上不隨快感律動,他知道杜斌的意思,杜斌說過要用他解兩個任務,任務的內容一個是不能有身體接觸高潮,一個是不能動被伺候到高潮。

  想得真好,這樣玩弄人就能解任務,該死的變態。

  杜斌一手抽菸一手抽送飛機杯賞玩喜鵲挺直抽搐的搞笑樣,他很有情調的換著速度、角度,捏緊杯身夾緊搖晃,聽見喘息加劇跟著加快擺動,同時吐著煙唾罵。

  「很爽是不是?叫出來,聲音呢,剛剛怎麼說的你忘了?」聽到喜鵲斷斷續續的豬吟,杜斌邊笑邊羞辱,「被假穴幹還這麼爽,哈哈,果然是頭畜牲,想要我幫你配種?喜歡怎樣的母豬?跟你一樣對假性器發情的蠢豬怎麼樣,你喜歡當種豬……操,射出來了?」

  杜斌發現手感不對,拔起飛機杯疲軟的陰莖隨即從假陰道滑出來,白稠拉出線,一跳一跳的肉莖沾著些許白沫,他沒想到這個飛機杯這麼厲害,玩一下就把喜鵲的精華榨出來。丟掉灌滿子孫後代的飛機杯,杜斌撿起地上的手機在破裂的螢幕上畫圖解鎖,任務畫面跳轉出來,位於第一格的任務指示出現一個打勾圖案。

  奇怪,摔壞了?

  杜斌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慾望獄》的任務畫面,和喜鵲的手機畫面一樣,第二格任務沒有完成,他再看一次任務要求:一方扮演不能活動的人偶,在被伺候的情況下達到高潮,被伺候的人偶不能有任何主動行為。

  難道是學豬叫的問題?

  「啊!該死!」還不如叫他自己扭腰!

  喜鵲被杜斌的叫罵嚇得一跳,他不知道杜斌怎麼回事,他只想離開這裡,任務在他射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他想要離開這裡,他可以離開這裡。

  「拜、拜託……放我走……」

  「啊?!王八蛋,你——」杜斌拍了下自己腦門,這是又不是喜鵲的問題,「操,我還沒玩夠,放你走?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杜斌收起手機抽出腰後的刀走向喜鵲,他嚇得尖叫求饒不斷踢腿讓自己遠離杜斌,手被反綁的他又被褲子絆住,搞得他像條蟲一樣在地上蠕動攀爬,慌不擇路把椅子撞得嘎吱作響,飾演頑皮孩童的杜斌用腳把地上的蟲子翻過身,刀尖插進蟲嘴裡笑。

  閃耀的刀鋒好似散著寒氣,喜鵲張開嘴呃呃號哭,舌頭都不敢動一下,刀面敲打他的門牙發出叩叩響,連腦袋都在迴響咚咚的敲打聲。

  「咬住,不想我把你臉頰劃開就咬緊。」

  喜鵲想都沒想就執行杜斌的命令,牙齒闔上咔一聲磕得他牙疼,他痛得哽出口水又被口水噎到狂咳但他依然咬緊著牙,他聽見杜斌說「很好」,感覺陰莖又被杜斌握住。他喜歡龜頭被磨蹭,喜歡冠狀溝被撫摸,喜歡緊密到能感覺陰莖下血管跳動的包覆,喜歡根部和卵袋被搓揉。

  一波波快感引起震顫,想哭的恥辱隨著疼痛和慾望加深,喜鵲能感覺到身體各處的傷口在撕扯,可他還是爽得咽出呻吟,他能聽見杜斌噁心的低笑,能看到凶狠臉上的嘲弄,還有刀身不住搖晃的恐懼。

  「舒服嗎?親愛的,安分點別動,我會幫好好幫你打出來。」如果把膝蓋從喜鵲身上移開說得話會更有說服力,不過杜斌哪在意他的感受,「被男人摸還這麼爽,你是同性戀?你喜歡我這種類型?想被我操到射不出來?你用屁股高潮過幾次?其實你是母豬吧,嘖。」

  杜斌咬了下舌頭,差點叫喜鵲學豬叫幾聲聽聽,麻煩的任務,要是失敗他還能射幾次?杜斌不想一個任務搞好幾次,也不想一直玩男人的陰莖,要叫這傢伙伺候自己還得叫他到身上搖,看著就沒吞過男人陰莖能搖多好。

  杜斌腹誹也沒忘記手上的動作,透白液體噴濺的時機總是不合時宜,他正想換個手法讓喜鵲爽,精液卻早一步灑上舞台,白與紅在手上相會,都是喜鵲貢獻出來的液體,或許還包含口水鼻涕眼淚前列腺液之類的。手濕濕的不好滑手機,杜斌用喜鵲的衣服把手擦乾,拿出手機做確認,任務頁面總算出現兩個完成的勾勾。


  ******


  用水桶將摺疊浴缸裝滿水,杜斌看著一池紅色汪洋碎念:「我像一隻狗,還是一隻沒脫毛直接被燉煮的狗。」

  鮮紅的顏色能想到很多東西,血水、葡萄酒、石榴汁、蕃茄燉湯……,這水除了顏色沒有其他味道,清淡的讓人懷疑需要「加料」添味,而他就是那個料。

  杜斌會用摺疊浴缸泡澡全是因為《慾望獄》的關係,這週的傷害任務有一個要求是「使用寄來的裝置完成條件」,他隔天回家就在門口看到一個大紙箱,紙箱外沒有貼任何標示,拆開後裡面擺著一張摺疊浴缸,附贈一包浴鹽和一張說明,他當時想著裝水好麻煩,拆開後就放著不管,直到現在才想到要面對。

  說明用的紙條上印著簡單字句:使用整包浴鹽加水泡滿浴池,脫光浸泡承受一小時疼痛,中途離開重新計算時間。

  多痛?針扎的刺痛?嚴重的燒燙?杜斌用手試過,他想把浴鹽攪散時曾把手伸進水裡,但他沒有任何感覺。

  「應該請我們到飯店泡澡,不覺得這格局太小嗎。」

  杜斌對著手機自言自語,打開通訊軟體隨便點開一個人的視訊通話,通話要求很快被接受,他聽到吵雜的音樂和對面的招呼聲,畫面中好幾個兄弟在高歌搖擺,他只說一句「任務」就把手機架在桌上,將鏡頭對準摺疊浴缸。

  脫掉衣服泡進浴池,杜斌愜意的樣子讓兄弟想切掉視訊,他為什麼要看這種莫名其妙的直播?為什麼要看男人泡澡?這什麼無聊嗜好。

  「杜賓你搞什麼?換個人來,看你幹嘛。」

  「你換人啊,隨便叫個人看我泡,別掛掉,直接換人。」

  鏡頭轉向一個略顯無措的少年,他對杜斌點頭問好,一下看杜斌一下看身邊的人,杜斌沒聽清楚兄弟跟他說什麼,但他直直盯著畫面的樣子就像中毒極深的電視兒童。

  「所以呢,這次要幹嘛?」

  「泡澡,泡個一小時,還要跟人視訊,我想一起省麻煩,我泡澡很精彩。」

  少年用力點頭,但鏡頭邊的兄弟笑得非常不給面子,杜斌把水往身上掏,紅色水珠灑到地上,他想不打掃一定會被唸,又想放著給人收拾也不錯。吵一下的事,跟泡澡一樣輕鬆。

  隔著螢幕與兄弟聊天、唱歌,杜斌的手隨音樂敲打節奏,隱隱約約的刺痛讓他懷疑是錯覺,他看了下紅彤彤的水面,微微起身,泡過水的位置真的在痛。

  浴鹽的關係?

  杜斌摸著浴缸內側想摸出不同,水裡和水外的觸感一樣,這種痛像曬傷、像燙傷,若有似無,忽略後又出現,漸漸的一直存在,可以忍受又煩躁,痛得不夠暢快。他整個人埋進水裡吶喊,吐到完全沒氣衝出水面甩頭,紅色水滴隨髮亂飛噴得到處都是,他看著滿室紅斑大笑,雙手靠著浴缸仰頭假寐。

  「操,一點也不過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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