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搭檔、所謂伴侶

所謂搭檔、所謂伴侶


噗幣轉蛋掉落物,人物名字經過改動。
哨嚮AU設定


  林羽晴睜開眼睛時,印入眼簾的是治療室亮晃晃的燈和雪白的牆面。

  她掙扎地坐起身,牽動吊著的點滴而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動靜,也令床邊正微微撐著頭假寐的廖佳寧猛地驚醒。

  一陣劇烈的暈眩感隨即襲來,逼得林羽晴止住動作,並伸手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

  「羽晴?妳終於醒了……還好嗎?很不舒服吧?」


  「我這是……」

  「精神力耗損過度……需要靜養。」廖佳寧輕聲答道,語句中帶著點遲疑和顫音,像是有些心疼,又同時帶著濃厚的擔憂。


  林羽晴怔了怔,斷片的記憶這才慢慢回籠……




  幾日前,她與自己的哨兵搭檔同時也是剛交往不久的戀人——余子誠一同接受了公會支援警方探查非法賭博的外勤任務。

  沒想到卻在兩人偽裝追查的過程中意外撞破了大量毒品交易的案外案,背後所牽動的利益更為複雜,他們所觸及的也是遠比原先想像的更為強大的非法組織。

  在還沒完全釐清狀況前,便在郊區遭遇了多人的圍剿欲滅口,其中也包括了未登記於公會名下的非法哨嚮的攻擊。

  和對手相比,年輕而缺乏經驗的他們顯得勢單力薄,兩人向公會發出求救訊息後,奮力地退守抵抗,但余子誠身上的傷痕仍隨著時間流逝越添越多,而林羽晴也因著一次次張開精神屏障幾乎耗盡了所有精神力……


  林羽晴最後的一段記憶是停在余子誠抱著她躲進一間廢棄鐵皮工廠後的對話。

  當時,她的意識已經因為過度的耗損而朦朧不清,一陣陣銳痛正刺激著腦門。

  但她仍盡力地試圖探清搭檔余子誠的思維情況,想看看方經歷大量戰鬥的他五感是否有所失衡、是否需要精神疏導……

  「別。」余子誠自然明白她想做什麼,連忙出聲阻止她,話語中滿是焦急和疼惜,「羽晴,不要。保留精神力,再這樣消耗下去妳會死的。」

  「我沒那麼嚴重。」林羽晴揚起嘴角笑了一下,但有些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都像在逞強,「外面那邊……撐不了多久,我總得先讓你的五感恢復……」

  唯有良好的狀態,才能讓余子誠撐到公會派來的救援。因此,在這一點上,林羽晴不願退讓。

  她輕輕捧起了余子誠的臉頰,仍舊把精神力投入對方的大腦,為其調節五感和在潰堤邊緣的精神狀態……

  「羽晴、羽晴!妳別再……」思緒和感官隨著精神力的流入逐漸清晰,耗竭的精力也因為嚮導的疏導而緩緩恢復,余子誠卻是滿臉抗拒,焦急地不斷喊著戀人的名字。

  於他而言,那隨之流進來的,也是她的生命力。

  但一旦綁定為搭檔後,操縱精神力的主導權便在嚮導,余子誠再不欲如此,也沒有能力影響林羽晴的操控,除非……


  「羽晴,抱歉……但我希望妳能好……」

  在林羽晴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余子誠的耳語既溫柔又決絕,讓她現在回想起來仍渾身顫慄。


  她能感受得到,當時,余子誠選擇解除了兩人之間的綁定……




  「子誠……子誠呢?他在哪?」反應過來後,林羽晴完全無心顧慮自己臂上的點滴,焦急地坐起身,一個勁地拉著好友的手詢問戀人的下落。

  「羽晴,妳先冷靜點……慢慢聽我說……」廖佳寧連忙制止她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他應該是躲過那波攻擊了,只是……公會的其他人還在找……」

  「還在找?什麼意思……他下落不明嗎?」聽到這裡,林羽晴的心口涼了半截。

  「嗯……暫時……還沒。」廖佳寧有些不忍地斟酌著用字,試圖舒緩好友壓在心口的沉重。

  「我……昏睡多久了?」頓了頓,林羽晴開口問道。

  她不再那麼激動了,但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眼底透出的泫然再再顯示她不過是強忍著情緒。

  「快兩天。」

  「這麼久了?他受了傷又耗了那麼多體力……這兩天都沒有嚮導幫他,他可能……」林羽晴不敢再往下想,更不願開口說出機率更高的殘酷可能……

  『可能會感官過載,甚至進入狂躁狀態、丟失性命。』


  「羽晴……」看著摯友心痛,廖佳寧也很希望能給點安慰,但終究只能輕喚了對方的名字沉默下來,在這種時候,許多言語反而顯得蒼白而無力。

  「佳燕,妳知道嗎?他解除了我們的綁定。」林羽晴極力壓抑著聲音中的哽咽,卻還是聽得出她彷彿下一秒便會潰堤的哀傷。

  「嗯。」廖佳寧紅著眼眶點點頭。林羽晴送進醫院時的檢查,就已經讓她知道這件事情了。她也能隱約猜到背後的原因……

  「他是為了我才……」余子誠所為的理由非常明顯。若不解除綁定的搭檔關係,他無法阻止林羽晴為了保全他的戰鬥力而幾乎耗盡精神力的行為。他情願直接解除綁定,也不願意林羽晴承擔這樣的風險。

  他甘願以自己的危險,來換取她的絕對安全。


  「羽晴……妳不要自責。」廖佳寧輕輕拍了拍林羽晴有些僵硬緊繃的肩,試圖傳遞一些力量,「他不會希望妳這樣想的。」

  余子誠下決定時毫不猶豫的神色和溫柔的嗓音再度閃進林羽晴的腦海,也令她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剔透的淚珠自她的臉龐緩緩滑落……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的……」轉瞬之間,低喃自語著的她已然泣不成聲, 「可是、可是……他到底、到底為什麼不讓我一起?」

  「羽晴……」廖佳寧更是心疼地抱了抱好友。


  向來少有哨嚮搭檔會在任務中解除綁定,尤其若是在兩人同時也是情侶關係時,更是幾乎絕無可能。

  一來是解除綁定後,失去連結的哨嚮都很容易陷入危險,尤其是哨兵更會面臨五感失控、感官過載的風險。

  二來,多年的搭檔或相戀的兩人多會選擇建立穩固的長期綁定關係,這樣的綁定便是需要雙方共識才能解除的,自然也就不會出現像余子誠這樣為保全搭檔而單方選擇解除的情況,必須貫徹哨嚮搭檔的意義——「同生死,共進退」。


  在這次的任務前,余子誠和林羽晴間的綁定關係仍是僅有數個月期效的短期綁定。

  兩人互通心意後,林羽晴也曾想過要和余子誠轉為長期的綁定關係,並在訓練時半開玩笑地提出,但余子誠不發一言的遲疑和猶豫消磨掉了當時林羽晴的勇氣,讓她只能乾笑著說聲「啊,也對,現在還太早了吧」,接著自然地轉移話題。

  然而,若是早知道,當初無論如何,林羽晴都會纏著余子誠進行長期綁定。



  幾分鐘後,一隻淺棕色的可愛鳥兒自林羽晴的肩上現身,正是屬於她的精神體。

  與此同時,林羽晴也已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痕,神色轉為堅定。

  她操縱著鳥兒令牠在房間裡盤旋了一圈,隨即便快速地飛出了窗外。

  「羽晴!累成這樣了,妳還派精神體出去?不要命了嗎?」蔡佳燕見狀驚呼。

  「我畢竟和子誠有過綁定,對他的精神波動敏感,能幫上忙的……妳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精神力不夠的時候會馬上叫回來的。」林羽晴答道,仍就堅定地驅使精神體往任務地飛去。


  哪怕只是多那麼一點力也好,她沒有辦法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



  ※ ※ ※


  又過了一天,經過不少人徹夜搜索,余子誠總算被帶回了公會。

  他的傷勢並不算輕,但得益於哨兵天生極強的恢復能力,除了摔斷的右腿需要一些時間靜養之外,其餘均是能很快恢復的皮肉傷,也並無生命危險。


  得知這樣的消息,林羽晴大大鬆了口氣,除了精神力過度耗損的疲乏外,她也沒有其他傷勢,便堅持守在余子誠的病房旁等他醒來。


  於是,當余子誠悠悠轉醒,見到的便是林羽晴側臥在一旁家屬床的睡臉。


  「羽晴……」他下意識地欲起身,卻是立刻被一旁的吳閔祺制止。

  「小心點啦,你不痛啊?」吳閔祺按著他的肩,示意他看向自己正裹著石膏的右腿。

  「我這是……」余子誠看了看周遭,窗外是沉寂的暮色,而不論是坐在床邊的吳閔祺還是臥在小床上的林羽晴都像是已經陪伴自己很久了。

  「我才想問你勒,怎麼會摔到那裡去?還帶著那種東西?」一行人是在工廠西北方約四百公尺處的斷崖下找到余子誠的。同時,他身邊還有一疊破舊的毛毯和一具早摔碎了的塑膠模型偶。

  「要不是羽晴的精神體察覺到動靜和我們回報,你搞不好真的要死在那了。」


  「精神體?她……沒事吧?」這句話勾動了余子誠幾乎全部的注意力,他看了眼一旁正熟睡著的戀人,有些憂心她的過度耗損。

  「沒事啦!畢竟是回來後才放出去的,很多人注意她的狀況。」吳閔祺頓了頓,又補充道:「她是很優秀的嚮導,也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嗯……」余子誠稍稍安下心,輕應了一聲,卻仍是沉默著若有所思。


  「所以……你們在任務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羽晴說你解除綁定獨自應戰了?」


  余子誠這才緩緩道出那些除了他之外無人知曉的事情經過。


  他和林羽晴躲避的那間廢棄工廠,原先是紡織成衣場,裡面有不少廢棄的布匹和模型人偶。

  當時,余子誠注意到這個情況,便將林羽晴藏在工廠裡,自己抱著人偶偽裝成哨兵帶著搭檔逃亡的模樣,以徹底吸引敵方的注意力。

  這個方法進行得很順利,余子誠往西北方逃去,引走了所有迫切追擊著他們的人,沒人注意到被他藏在工廠裡的林羽晴。

  而為了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余子誠沿著崎嶇的山崖小路走,這才在被圍攻受傷、五感失序的瞬間失足掉下懸崖。

  萬幸的是,懸崖邊有遮蔽物,高度也不高,才讓他能夠這樣在甩開對方的同時撿回性命。


  「天啊,該怎麼說你啊……」聽完所有過程的吳閔祺輕輕嘆了口氣,「膽子還真大……」

  向來很少有哨嚮會在任務中分開,余子誠便是算準了對方這樣的預期心態,把敵方的注意力權轉移到自己身上。

  機智歸機智,卻也可以說是全然不顧自己後續的安危。


  見余子誠沉默著沒再多說什麼,吳閔祺便又補問了一句問題的癥結點:「你就這樣直接和羽晴解除綁定?沒考慮過她的心情和後果?」

  無論如何,解除綁定終究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

  余子誠抬頭看了好友一眼,神色複雜的吐了一句:「我……不確定能不能保護好她……」

  「我也不是不懂你的理由啦。」見余子誠表現出了極不自然的遲疑模樣,吳閔祺也有些心軟,他也不再追問了,只是點點頭,並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還好你回來了,不然她可能會自責一輩子的。」

  「我……」余子誠支吾了一會兒,沒有言語。

  吳閔祺便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好啦,反正人沒事了就好。這本來也就不是對錯問題而是選擇,總之,等羽晴醒來你們好好談一談吧。」

  「嗯……」

  「那我先走啦,好好休息啊!」


  吳閔祺離開緩步病房後,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余子誠不自覺地將目光全放到了正睡在另一張床的林羽晴身上。

  她微微蹙著眉頭,看起來睡得並不安穩,幾秒鐘後,她翻了個身,在睡夢中低聲呢喃道:「子誠……子誠‥…」

  「羽晴……」那彷彿帶有些許痛意的低喃,令余子誠按奈不住出聲回應。

  而這一聲呼喚,則讓林羽晴隨即轉醒。

  「子誠?你醒了!」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坐到余子誠的病床旁,漾起笑容,話語中盡是積極的關心,「你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我好多了。」

  「腿都摔斷了還說沒事,你這陣子可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接著,林羽晴又絮絮叨叨地說起醫生對他傷勢的診斷、這兩天的一些零碎瑣事、甚至是剛剛睡著前吃的晚餐。

  但就是隻字不提關於任務、關於解除綁定的事情。


  不知怎麼地,見到這樣的林羽晴,余子誠覺得有些難受。

  也許是因為她臉上的笑容太過勉強,勉強到連向來遲鈍的自己都能輕易覺察到吧。


  「羽晴……對不起……」反覆思量了幾秒,余子誠還是決定輕聲吐出壓在心底的話。

  聞言,林羽晴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但隨即又狀作無事地繼續笑著反問道:「你幹嘛跟我道歉啊?」

  「執行任務的時候,我擅自……」後半句,余子誠垂了垂目光有些遲疑著不忍再說下去。

  他也是在見到此刻林羽晴沮喪、焦躁的模樣後,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所為究竟帶給她多大的影響……

  「沒關係啦,我明白的。」林羽晴仍舊是微微笑著,把話題輕輕帶過去,試圖掩飾掉語調中一絲幽微的沮喪。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她抬眼看向余子誠,眼中甚至帶了點安撫和柔情,「而且……也是我自己一開始沒有分配好精神力。」

  「不是!不是這樣的……」聽到這帶著自責的語句,余子誠慌忙地打斷對方,「妳很好,不是妳的問題。」

  「是我、是我太衝動……」他伸手去握住了林羽晴的手,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安撫對方,令他不禁在心中為自己的不善言辭而懊惱。

  兩人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林羽晴打破了這有點壓抑的氣氛。

  她輕抿了下唇,望向余子誠,有些遲疑地問出口:「那你……那時候為什麼不願意讓我一起呢?」

  話題一旦挑起來,克服了心理障礙後,之後的話要再說出口便容易多了。

  她直視著戀人,一句句緩緩道出縈繞在心頭許久的內心話……

  「我知道當時情況很急,你擔心我,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斷啊……」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雖然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

  「可是,我們是搭檔啊,應該是要一起面對的啊……」

  說到最後,林羽晴有些哽咽了,她倉皇地低下頭,掩飾著通紅的眼眶,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脆弱或情緒化。


  這副模樣,讓余子誠整顆心都跟著揪起來了。

  他傾身向前,有些顫抖地把林羽晴摟進了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開口:「對不起,是我太害怕了……捨不得……」

  比起不信任,也許更多的是不夠自信,不夠自信能保護好對方,才會在危急時刻,有些霸道地選擇分開來獨自面對……

  「妳也不只是我的搭檔而已啊……」

  更是心上之人,是消失了、損傷了會痛徹心扉的存在。


  林羽晴從余子誠的胸膛中抬起臉,發現不知何時開始,兩人眼眶裡都透著一點晶瑩。

  他們壓抑的情緒在這幾句來回的對談中總算是洩露予對方知曉了。

  林羽晴勾了勾嘴角,輕輕去拭余子誠的眼角, 柔聲說道:「那下次不要這樣好不好啊?我受不了。」

  她語調帶笑,拉長了一點的音調也帶了些許的撒嬌,緩和了兩個人的情緒。

  「好。」余子誠點點頭,復又慎重地補了一句承諾:「再也不會了。」


  兩人相依偎了一會兒,林羽晴突然開口親暱地喚了聲戀人:「欸,子誠。」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有點遲疑又有點羞怯。

  「嗯?」

  「我們……建立長期綁定的關係好不好?」

  方才擁抱時她便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細細一想才意識到現在兩人之間沒有綁定關係,不會在肢體接觸時也帶來共感,接著她便回想起自己在余子誠回來前的念頭和渴望……乾脆就趁著余子誠承諾自己時也將這個要求提出來。

  然而,她卻遲遲得不到余子誠的答覆。

  看著他有些掙扎、猶豫的表情,林羽晴不禁有些沮喪和心慌,她遲疑了幾秒,開口問道:「你……不願意嗎?」

  「不是的。我很願意,只是……」余子誠閃避了一下林羽晴的目光,僵硬的表情和臉上透出的些微粉色洩露了他的情緒,他緩緩解釋道:「因為好像很多人都會卡在長期綁定這一關,我也覺得有點害怕。怕妳能讀到我的思緒後……會覺得我……」

  余子誠所言沒錯,許多哨嚮伴侶確實會在長期綁定後沒多久便選擇解除關係,主因便是在直接交流彼此想法和記憶時,發現彼此不合適。

  「咦?所以你是因為這樣……感覺真不像你。」林羽晴不是沒考慮過這件事,她也認為這或許會是長期綁定後兩人需磨合的部分,但她從沒想過余子誠為此會如此緊張、慎重到遲疑的地步。

  也許,這可以算是對方非常在乎自己的證明之一?想到這裡,林羽晴在心底輕笑了一下。

  「你放心啦,我相信……我絕對只會更喜歡你。」也許是因為心情明朗,林羽晴笑得甜美可愛,「在這一部分上,也對我有點信心吧?嗯?」

  「嗯……」話都被說到這份上,余子誠點了點頭,但望著林羽晴的笑容,他還是在心裡打著小鼓。

  林羽晴根本不明白他的那些思緒都是什麼樣的。余子誠想。


  「那……我們直接來試試看?」

  「好。」

  然而,對話結束後,兩人卻是相望著直到燒紅了彼此的臉頰都遲遲沒有動作。

  長達十多分鐘的投入情感的深吻,想來還是感覺有些害羞。

  最後,是余子誠率先微微低下頭,摟緊林羽晴的肩,含住她的唇瓣……


  有了精神上的同意後,綁定的行為便是無師自通的。

  隨著親吻越發熱烈,兩人都情不自禁地湊近對方的身體,擁上了對方後便再也捨不得分開。

  唇齒間的交融融化彼此的防備和顧忌,配著黏膩纏綿的水聲,也瞬息間升高的整個空間的溫度,使人的整顆心彷彿都跟著化了。

  溫暖、眷戀、依賴、欽慕……各種帶著愛意的情緒在兩人的心間流轉著。

  兩人的意識海也建立了連結的橋梁,記憶和思想快速交換著,彼此流通、彼此依賴,也帶來了身體觸碰之外的舒暢和滿足感。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只是一瞬又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兩人才在本能的驅動下稍稍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完成綁定。

  他們仍相擁著,捨不得離開太遠也捨不得移開望著對方目光的視線。

  他們在彼此的眼裡,都還能看見殘留的熾熱愛意。


  過去他們也曾有過綁定,但這一次卻是前所未有的深刻,彷彿對方的呼吸心跳、一息一念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都與自己緊緊相依。

  『原來是這樣的感受啊。』林羽晴還未感嘆完,就察覺到意識海裡響起了不同自己的另一股念頭思緒。


  『羽晴、好可愛。』

  『有點緊張,但好開心、好舒服。』

  『好想……再親一次……』


  他人的思維沒有辦法解讀的如自己那樣完整,大多都是零碎的片段,但這不妨礙林羽晴覺知對方的意思。

  余子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困窘地閃避了林羽晴的視線,臉上滿是羞愧。

  林羽晴倒是笑開來了。

  她再次迎上戀人的目光。


  「那就……再來一次?」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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