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你的夢裡嗎

我還在你的夢裡嗎



今晚,岩泉沒有留下來過夜。


及川從背後被壓得死緊,用上了岩泉全身的重量。前胸的肌肉順著肩胛骨滑動,小腹到髖骨間的凹陷處剛好和後臀貼合,硬挺的性器則將內裡塞得滿滿當當,連一點縫隙都不放過,穴口的皺摺被撐得平滑。岩泉的已脹到極限,但及川自己的卻被壓在身體與床鋪之間,儘管他早已被頂到滲出不少液體,床單狼藉一片,仍是不得解放。從內到外,岩泉沒有留給他絲毫挪動肢體甚或呼吸的空間,及川的肺裡已經幾乎沒有空氣了,全給擠得一點不剩,但他甚至連膝窩都被頂住,想踢個腿都沒辦法。他張開嘴,避免失去意識,想發出一點聲音引起岩泉的注意,當他試圖抬起下巴,撐開下顎時,忽而感受到濕潤的觸感貼上來。

岩泉做愛向來不若他愛說渾話,但也不致於過於安靜,今晚卻還未說些什麼。及川只聽得見他的喘息,潮濕的熱氣從嘴裡呼出,鑽進他耳裡,像蟲子在咬,及川覺得岩泉用鼻子吸氣時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哭,咬得他心在疼。於是乎,落在肩窩裡頭的,他已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只管拱起身子去接。岩泉吻在他側臉的唇瓣、貼在他耳後的顴骨、蹭在他後頸上的那一點鬍渣,全是濕的。

及川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將左手小指勾在岩泉的拇指上,這才讓他稍微提起上胸,及川得以大口吸入得來不易的氧氣。岩泉改以手肘撐起上半身,及川則將掌心翻向上,於是岩泉將十指都扣進了及川的指縫裡。他握他手的方式,像是這輩子再也不能這麼做了一樣,及川很輕很輕地回握,岩泉卻吐出了一聲哭腔,那是猛獸最後一聲的掙扎,再也忍不了了。他在及川身上抖動,沒有任何的節奏,沒有半點餘裕,就只是胡亂地頂胯,與其說是在操他,及川覺得更像是個孩子躺在地上邊打滾邊哭的樣子。

及川咬著牙,要是兩個人都哭出來的話這算什麼呀,直至他已無法定義,岩泉究竟是在和他做愛還是洩憤。房間裡只剩下囊袋碰撞的聲響,被緊壓住、動彈不得的下身,讓他清楚地感受到岩泉的形狀在他體內所有細微的變化,在那圈溝槽咬住他的腸肉止不住地顫抖時,及川幾乎是和岩泉的射精同時,拉過他的手,靠到嘴唇邊,吻了他的指節——小岩可不要這麼握別人的手。


及川還在發抖,精神與肌肉都尚未從過度緊繃的狀態回復,岩泉用熱水打濕毛巾,幫他把身體擦乾淨,仔仔細細,一處不漏。趁著夜還不太深,岩泉清理了滿室的凌亂,將保險套打包,在他裝作無暇顧及及川的同時,及川也已鑽回被窩裡裝作疲睡。「及川。」岩泉喚他的方式,是不想聽到他回答的那種。及川還光著身子,半邊臉埋在枕頭裡,另半邊覆著棉被,連岩泉的表情都不敢去看。「我先回去了。」及川蜷曲起膝蓋,大腿貼在胸口上,將一米八的身體縮得小小的,配合著屏住呼吸。他今晚並不想一個人睡,但誰讓他怎樣也不敢開口。他不敢開口問,因為他怕自己答不上。


——小岩為什麼哭呢?

——因為你要走了啊。

——小岩不要哭。

——那我能怎麼辦呢。


「晚安。」岩泉的話語未落,房門已被帶上,最後一個音節在門縫裡被夾死。直至聽見了大門的門鎖落下,布鞋踏在柏油路面的聲響漸遠,及川才敢嗚咽出聲。


——不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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