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互道晚安的關係-試閱

　　——那天，你在桌上留下了潦草的再見，我們最終也不過是這樣嗎？

　　又或許他其實非常在意，只是自尊心放不下那塊。

　　現在回首，只依稀記得那是個櫻花散落，大家笑容過度爛漫的一天。

※

　　世上沒有完全平等的關係，不管是Dom或Sub、S還是M，人們都在尋找，願意接納假面下，你我真實樣貌的對象，不放棄希望，就能找到最珍貴的人。而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除了被區分為男女外，還有兩種性別：Dom和Sub。

　　這和SM尋求生理上的性快感不同，DS探討精神快感且是與生俱來的本能。SM中的受虐狂由被施虐狂強迫做出特定行為而產生生理快感，DS中則由被支配者——Sub服從主人而產生心理快感，反之支配者——Dom有著強烈的支配欲。

　　在那人離開之後，降谷零也嘗試和各種各樣不同的人發生關係，但精神上始終沒能達到與赤井時那般的滿足。

　　——Subdrop吧，他想。一種在調教過後，突然地感受到一系列難過情緒。使人難以集中注意力或是不停地在懷疑，低落的情緒甚至會影響人際關係、工作或學習。講簡單一點就是會想用憤怒生活來斷開這種情緒。每天除了讀書就是看書，為了擺脫Subdrop帶來的不適感。降谷零可說是相當努力。

　　回報他的東西明顯地反應在他的成績上，他拿了A判定上了所頗為知名的都內大學。

　　看著入學通知，他選擇撲向永遠的慰藉——床，連自己也搞不到究竟自己想要什麼。

　　心中有一塊只覺得自己真的活得好可悲。

　　兩個人之間有情感的冷漠和疏離，彼此間不深情擁抱，也沒有真正的連結。他們在彼此分離的時候，或許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去應對這段關係的結束。雖然他們不再一起，但卻對彼此的記憶依然存在，儘管這些記憶或許已經變得乾涸和淡漠。

　　這樣的關係可以被理解為一種短暫的滿足，彼此彼此間都知道這段關係不會持續太久，並且不尋求彼此的情感支持。應該自己的方式去尋求精神上的滿足，而不是從對方那裡獲得。

　　充滿了冷漠和疏離，卻又有著某種程度的情感依存，儘管這種依存只是一時的。

※

　　那大抵是個粘膩而讓人不舒服的夏日午後，赤井秀一叼著香菸漫不經心地滑著手機上的頁面。對，早已成為特殊群體約炮軟體的交友頁面。　　

　　『今天晚上有空嗎？』一行簡單俐落的訊息通知跳了出來。但赤井秀一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頭而是在這個新配對到的個人檔案上。

　　一張有些失焦的側臉照，卻也擋不住叼著冰棒的那股色氣感。

　　赤井也不諱言自己就是個顏控，沒有好看的外表再多加分也沒用，硬不起來。

　　他久違地滑動了喜歡，想當然爾的配對成功。而對方的第一句話依然是：『今晚有空嗎？』

　　——他年輕到好像是個未成年，說不定當我學生都沒問題了。這是他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過上頭可是明晃晃地寫著對方已經成年，這正合他的意。　　

　　『有空，要不要吃個晚餐？』赤井如此回應，順便附上了剛才預約好的房號與地址。

　　赤井不介意青年可能早已被人弄髒，或是說這世上有誰不是髒？

　　只要此刻他屬於自己就好。

　　在抵達開房時間前，兩人又聊了一些意外的是，在精神層面兩人暫時可說是很契合。

　　『跪地為奴，起身為友』 Sub和Dom 應該要好好相互珍惜跟理解，雖然沒有明說但赤井有意無意地遵循著這項規則。

　　Dom給予Sub所期望的，Sub承受Dom想要的，這種行為才是他所追求的。

※

　　「介意我抽煙嗎？」

　　瞇起眼搖了搖頭，青年乖順地配合雙膝俯跪，張口將眼前肉莖毫不遲疑地包附進口腔中。漲大的柱身讓他有些不好動作，只好先作罷深吞改為用舌頭輕掃。

　　「嘶⋯⋯，」粗重的喘息就如同吐出的煙一般，沒能忍住、從男人的嘴角洩出。他乾脆地捻熄了菸。「Good boy。」

　　——比想像中還不妙。他揉了揉對方黃色的蓬鬆頭髮。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捧著自己昂揚的分身舔弄還笑得開心不已的人，赤井秀一覺得這畫面情色得讓他渾身發癢。

　　「不要這樣⋯⋯，」

　　自己的肉莖因亢奮而腫脹生疼，最敏感的前端還被一再用舌尖來回舔舐，時不時低頭用力地吸吮、還有赤裸的深喉嚨都令他快要無法忍耐。

　　DS關係中，處於支配的Dom，愉悅感來至於強大的控制感，被依賴感和被需要感。處於臣服的Sub，則因產生被控制、臣服感、依賴感，歸屬​​感而感受愉悅。

　　他一邊舔包皮繫帶，一篇狡猾地用指尖滑過陰囊，赤井只感覺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青年停下嘴上的工作問：「要直接來嗎？」

　　「嗯？」摸頭的手稍微停住了。

　　雖然規則和條文明晃晃地擺在那兒，但兩人也不是每次都照做。在這之後的更多時候兩人只是單除發洩身體的慾望，把這些命令和服從拋之於腦後。

　　「Show。」一聲命令，降谷有些生澀地解開襯衫和紮著衣服的皮帶。後庭早已濕潤地準備好了，赤井也不算意外。

　　脫下衣服果然很不一樣，大大小小的色情的紅印子遍佈衣服能蓋住的各種。見對方有些遲疑，青年開口：「你想要的話也可以。」

　　不過赤井以行動拒絕了這個提議，他無視了夾在房卡裡的免費保險套，直接往包包裡撈出自備的傢伙。

　　緩慢脫下衣服並展示給眼前素未謀面的男人看，降谷零確實有些興奮。光是衣料的摩擦就讓他的乳首硬挺了起來。

　　他是第一次用這種規定第二性別的交友軟體，不同於以往知道自己是Sub之後就把他當成受虐狂一樣恣意凌虐的傢伙，這個Dom每一聲指令都宛如在紓解自己的壓力，和那些煩躁的情緒。

　　「Come。」赤井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腿，降谷零配合地面對赤井、坐了上去。

　　可以感受到對方跨間依然硬挺著，他壞心的蹭了蹭。他主動地問：「介意接吻嗎？」

　　「你不介意煙味的話、唔」還不等語畢，身上的人便吻了過來，不是多熟練地敲開赤井的唇齒。赤井順勢轉身將對方壓在床上。

　　——不是我的錯覺，這小鬼真的挺主動的。順著兩人的姿勢，赤井加深了這個吻的力道，對比剛才的生疏、這個吻可以用鹹濕來形容，整個房間迴盪赤裸的交纏聲。舌頭間糾纏不休彷彿誰也不肯放過誰。

　　赤井伸手探向對方下身，粗大的手指輕輕套弄對方的性器。比起自慰降谷感覺此刻自己的神經相對緊繃，全身的汗毛都豎直了一般。

　　——每當被命令時，身體就會發熱。從見到這個毛帽男的那刻心裡便癢癢的。被觸摸時更是難耐，唉⋯⋯降谷零也不懂為什麼上天會讓他分化為Sub。

　　手腕上下擼動之虞，赤井的嘴也沒閒下。他在脖子到頸部來回游移，留下細碎的淺吻。稱不上是個溫柔多情的人，但對於這種程度的調情他可說是游刃有餘。

　　降谷把手撐在身後的枕頭上，好讓柱身更順暢地被吞入。這並不是第一次，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遇到這種尺寸確實是第一次，肉壯的性器散佈著青筋浮起的紋路，微微上翹的形狀更是不得了，此刻降谷只想跟隨自己咆哮的慾望好好享受肉體的交歡。

　　赤井隨手把一顆抱枕塞到青年身下，好讓動作更加順暢。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像有關心對方的感覺。

　　他一下一下、深入淺出聽見青年仰頭發出的悶哼，加大了撞擊力道。小麥色的肌膚被飛濺出來的精液弄得混濁，「哈⋯⋯慢、慢⋯⋯」

　　赤井輕哼了聲，「駁回，居然先射了？」。趁身下人兒癱軟倒臥，他抽出換了個姿勢還壞心的將青年的雙手扣在腰際，讓降谷毫無逃跑的餘地。

　　本想拽開他的手，但赤井的手腕如千斤那般沉重，絲毫不給降谷掙脫的機會。「這個姿勢⋯⋯不行⋯」

　　「Stay。」赤井輕輕箝制住對方肉莖，開始箍緊、在最敏感的龜頭上婆娑，他低啞著嗓音：「等我，快好了。」

　　在這種時候使用命令真的太過狡詐，零不由得咬著下唇試圖將快感壓抑住。Sub的身體就是會如此，不自覺地迎合命令。「真的、不行了。」

　　赤井在最後幾次抽插，做後也釋放了，他輕聲對躺在床上喘氣的零道：「Good boy，做得很好。」

　　還順手摸了摸對方的髮絲。

　　——好滿足，身體軟綿綿的快散掉以外感覺精神整個起來，跟前幾天快掉入Sub drop比簡直天差地遠。降谷看著對方那雙深綠的雙眸，笑了下。

　　「去洗澡嗎？」赤井打開電視，順手點了支煙。「房間開到明天早上，或是你想先吃點東西？」

　　不是特別擅長照顧人，但『不讓對方餓到』這點程度的是赤井還是做得到的。

　　「那我去洗澡。」

　　通常赤井會趁著這個空擋給對方泡上一碗豆皮烏龍泡麵，然後優雅地關上房門離開。不過這次不知道怎麼的，他沒有急於離開，反而是悠閒地抽起了事後煙。

　　總覺得面前的青年沒什麼威脅性，雖然很快地這個想法就被推翻。不過讓他很放鬆倒是真的。可能是D/S天生互相吸引吧，他想。

　　「晚安。」

　　「晚安。」那晚兩人並沒有再戰幾回，赤井只是安靜地抱著降谷睡去。

　　隔天還很安分的一起享用了早餐才互相告別，這是一個相當新奇的體驗，不論對赤井來說；對降谷來說都是。

　　赤井會在事後總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但這次他意外地留了下來。

　　第二次也是，第三次也是。除非開短時間的休息房，不然他們會在床上做個你死我活，直到被褥凌亂不堪；直到用盡力氣；直到他彷彿遺忘其他炮友；直到有天他帶著青年回家。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