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足够现代」的正文楷体吗？

今天 3type 发布了《楷书、斜体、连笔，意大利体的汉字匹配方案探索》一文，作者刘育黎在刚刚结束的中文信息学会汉字字形信息专业委员会学术研讨会上作了题为「意大利体的汉字匹配」的演讲。

但我的思考并非围绕「italic」展开。作者回复我对于中文斜体的必要性时，提及现今还没有「足够现代」的正文楷体。对此有一些简单的想法，没有依据，没有引用，没有查证，只是有感而发，希望能抛砖引玉，欢迎讨论。

说起中文的正文字体，大概是「宋」、「黑」、「仿」、「楷」。依我肤浅的偏见，楷体是没有发展过的字体，是古代文人字体的活化石。

所谓「宋体」，即起源中古印刷术在坊间流传后，逐渐形成的「主流」印刷字体。现代字体排印语境下的宋体，基本是日本的明朝体，可看作东亚文化圈中印刷技术「反刍」的结果。

而仿宋体则大概是没落的文人群体审美情趣的需求与民族主义情绪激涨的产品。

黑体呢，不论怎么考证中文黑体的发展脉络，不可否认的是其被接受与广泛使用于公共空间，源于上世纪西文无衬线体潮流。

至于楷体，事实上在印刷技术成熟的明清，特别是清中叶鼎盛期，在大量印刷需求下不断接近今日宋体字的匠体字之外，软体写刻字依然有一片天地。不过在政府主导下刊刻的大部头上却鲜见楷书。我不想简单归为工艺复杂、节约时间之类的原因，毕竟这类项目是精益求精的。

楷体在印刷技术发展千年中，一条线走成了「宋」，以及回归的「仿」，另一条则保留原汁原味。

那么再来看「足够现代」。这几年有几「现代的」仿宋字体，但说实话并不喜欢，也不想使用。因为论现代，比不过黑体。

仿宋是对「近现代的」宋体的回归，追求的是宋本古韵，何必南辕北辙呢？楷体同理。

其实如果观察西文的手写体，他们只是更加精细、流畅、清晰，并没有在结构上追寻所谓的现代。探索现代，那是脱离「书写」，早就走上「印刷」之路的 typeface 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