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

小女巫

Vicky

蟲鳥齊鳴,盎然綠意。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座落於森林深處的木屋週邊,鮮花爭奇鬥豔。

少女披著卡其色的斗篷,蹲在其中一處花叢前,笑瞇瞇地剪下幾枝花,嘴裡一邊輕快地吟唱,呵出陣陣白氣。

通體明黃的鳥兒落在肩上,歪了歪頭。


「哼哼……這樣就沒問題了!太好了,這次也長得很健康呢。大家要加油哦!」鳥兒啾啾附和著飛回枝頭。花朵最終攏成了一束精緻小巧的捧花,被她笑著高高舉起。花瓣間隨動作濺落的露珠折射著太陽光,猶如殷勤的回應。


大功告成,她回到屋裡滅了爐火,將捧花放進鋪墊著柔軟布料的竹籃,難掩期待地離開了住所。在腳尖點過某個石堆旁的瞬間,四周景色驟然變化——白雪皚皚,鮮嫩的林葉轉眼被覆蓋,在無法承重的同時從她身邊崩落一大塊。飄揚的細雪令寒氣彷若化作實體,少女卻絲毫不受影響,穿著淺藍色的泡泡袖連身裙踩在厚厚一層積雪上,像是感覺不到寒冷。


直到漸漸離開森林的範圍,在陽光聊勝於無的照射下雪地稍融,少女跨過幾處小小的「雪窪」,走近不遠處的村莊。

圍籬前方有個全身裹得又厚又緊的人影出現,一看見她便高舉雙手,興高采烈地揮舞。


「維琪姐!」像是不敢大聲張揚,他用氣音「大喊」。走近一看,也不過是與她外表年齡相仿的青年。


「傑夫先生,外面很冷的!我不是說可以在家裡等嗎?」維琪邊說邊將手裡的提籃交給了青年,順勢開口解釋:「我幫它們做了恆溫跟保鮮處理,可以多活一陣子哦!畢竟如果太快枯萎的話很可惜呢。」


「看妳穿這樣感覺更冷了……」他隔著厚厚的外套搓搓雙臂,伸手接過竹籃,掀開用以遮擋的棉布,「好厲害……這個天氣還能把這些花做成一束,怎麼辦到的?」


「嗯~促進生長,控制溫度之類的?嘿嘿、用類似的方式也能做到幫自己保溫,就能像這樣隨時穿著喜歡的衣服囉!」她笑著提起裙擺轉了一圈,斗篷下緣也跟著揚起,更是在她差點滑倒之時抖出微妙的弧度。維琪撓撓臉頰,笑容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咳、那個,傑夫先生快點回家吧!在向艾蜜莉小姐告白前感冒可就糟糕了,報酬等之後再支付也可以呦。」


「我才不是那種欠人情的男人!東西我好好地帶來了喔,真的有夠難挖的……維琪姐用魔法也不行嗎?明明能把花草照顧得那麼漂亮的說。」這麼說著,傑夫從懷裡拿出細長的玻璃罐,鬚根完整的紅葉植物正滿滿地躺在裡頭。


「哇!有這麼多!這下子可以再抵幾次委託啦。」維琪高興地笑瞇了眼,雙手謹慎地接過來收下,但一想回答對方的問題,一張小臉又皺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試都沒辦法完整地採下藥材,偏偏這種草一定要根葉一起完整保留才行。所以傑夫先生真是幫大忙了。」她沒說出口的是自己的失誤率出奇地高,材料消耗得很快——這些量作為報酬或許還挺多的,但就她的用量而言……說不定一次就沒了呢。


「好吧,人也是會有幾個缺點的,別介意別介意!反正村裡的大家也會幫妳——對了!三天後有一個市集,維琪姐再做些餅乾來賣吧?我弟弟上次吃過之後就一直吵著還要,超煩的。」

「好呀!那……我就順便試試火葉草的效果好了,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哦。在冬天用這個正好呢♪」

「咦,試?我們是白老鼠嗎?」


……

……


今天的工作早早結束了,維琪輕聲哼著歌,心情愉快地回到她的溫室。

不同於外界的霜雪覆蓋,在她的地界裡永遠都會是這副四季如春的模樣——雖說也只是模樣,因為這裡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精心調整的。

前來避冬的小動物們會得到相應的溫暖、樹木永遠蔥綠,花草們則是依照生長季節,在各自的區域裡爭相綻放。

屋子後面還有一片小菜園呢。


可惜她的魔力不足,暫時做不到讓魔法直接覆蓋整個空間,沒辦法打造真正的溫室。所以空氣依舊是冰冷的,木屋裡還靠著壁爐升溫節省魔力;卻也慶幸她的魔法天賦還不錯,可以同時做到多個小範圍的精準控制,足以另闢出自己的小天地。


森林外則是有個民風純樸村莊,大家不僅不畏懼她的魔法,更是歡迎她用魔力催化出的產物與他們交易,讓她換來憑自己的能力不易取得的素材。


更難能可貴的是,除非必要,村民們鮮少主動打擾。


「好——來製作火葉草汁液吧!傑夫先生幫忙採了那麼多,一定會成功的!……至少一次?」她越說越小聲,嘀咕著就要回屋盤點材料,踏入室內的同時解除了身周的魔法,卻冷不防聽見一陣短促的吱吱聲。維琪愣了愣連忙低下頭,便看見一隻不知何時竄到了腳下的花栗鼠正無助地扒著她的鞋子、發著抖。


「哇、屋裡很冷的!糟糕糟糕、等我一下哦!」她立刻傾身把花栗鼠捧進懷裡,急忙蹲到壁爐前打了個響指。火苗應聲竄起,劈啪作響著盡責地焚燒木柴,抬升整間屋子的溫度。


直到花栗鼠不再顫抖,維琪鬆了口氣,設下無法接近柴火的無形牆體後才放下小動物,讓牠自由活動。


「不可以亂碰東西唷。」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她只聽見「嘰」的一聲,咖啡色的小東西便不見了身影。


「那麼,再來就是……」


她上了二樓換掉一襲衣裙,不易髒污的黑色長袍取而代之,在下樓時輕盈地帶起一抹弧線。


花栗鼠從角落探出頭,雙頰鼓鼓,圓溜溜的漆黑雙眼注視著少女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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