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治乙女】這個巧克力,是給誰的?

【宮治乙女】這個巧克力,是給誰的?


*老套的送巧克力情節有。

*私設有,與宮治同班。


01.

清早的學校空空蕩蕩,只偶爾有幾個提早到校的女學生嘻嘻哈哈,推擠著從特定的鞋櫃前經過,彼此調笑。


你站在宮治的鞋櫃前,深吸了一口氣。清晨的空氣帶著冷意,隨著呼吸、順著氣管流入肺葉,又蔓延到每個肺泡細胞,胸腔裡泛涼,你卻覺得渾身上下都熱得很,心臟跳動的聲音大到像是從廣播喇叭裏傳出來的刺耳音量。


「好。」將手中精緻包裝的小盒子按在胸口,即使隔著紙盒,仍然因為怕體溫捂化了裏頭的巧克力,只敢用指尖輕輕的抓著。

你沒有勇氣當面把本命巧克力交給宮治,所以才挑了一大早到學校,想偷偷把它塞在鞋櫃裡,像是所有經典偶像劇裡的暗戀橋段一樣。


啪。


開啟櫃門的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你的大腦運轉遲了一瞬,低頭看見那個粉紅色小盒子的時候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你抬眼,凝視宮治的鞋櫃--滿的。

滿滿的,都是包裝各異的巧克力,有的用牛皮紙小袋子裝著,露出知名品牌包裝的一角,有的用裝小零食的分裝袋裝著,還綁了可愛的蝴蝶結,也有一看就是在巧克力專賣店買的,用浮誇的愛心紙盒包裝起來。

櫃子裏頭哪怕是任何一點讓你能將巧克力塞進去的縫隙都沒有,就算有,你也捨不得硬塞,要是壓壞了,還不如不送呢。


你將掉到地上的盒子撿起來,輕輕拍掉上頭的薄塵,把它堆回櫃子裏頭恐怖的巧克力山。

「這是該親手交給他的意思嗎......」你喃喃自語,一想到要面對面,赤裸裸的剖白心意,就緊張的雙手出汗。

你瞄了眼宮侑的鞋櫃,忍不住有些好奇,「宮兄弟的人氣好像差不多,該不會這裡也......?」蠢蠢欲動的右手按在了宮侑的鞋櫃把手上,才剛剛拉開一個縫,你就聽見宮侑氣急敗壞的嚷嚷著,聲音由遠至近,「豬治!你走這麼快是想偷拿我櫃子裡的巧克力嗎!才不會讓你得逞啊啊啊啊--」

「我自己有,誰要拿你的,你很吵欸--」


你趕緊按上櫃子門落荒而逃。

被宮治看見你在看宮侑的鞋櫃,或者被宮侑看見你拿著巧克力又準備打開他的櫃子,無論哪種狀況絕對都比你要親手給宮治送巧克力來得讓人崩潰。

轉身逃跑時,你沒注意到宮治已經出現在了走道口,甚至抬手準備跟你打招呼。


「......?」宮治看了看你跑遠的背影,又看向宮侑的鞋櫃,表情微妙。


02.

宮治的目光讓你如芒在背,但你每次回頭看過去時,他又會若無其事地別過頭,彷彿只是你過度敏感。來回往復這麼幾次以後,你終於確定他今天不對勁,從抱著鞋櫃裡那一堆巧克力回到座位上和宮侑比誰拿到得更多的時候,就不對勁了。


雖說是雙胞胎在較勁誰的人氣更高,但這個競賽基本上是宮侑一頭熱,且每數一份,還要拆開來吃一點,品評一下味道,遇到熟悉的品牌還要與去年的味道做個比較。

宮治卻一份也沒有拆,只是翻看過所有巧克力上的署名後,就默默地收進了袋子裡掛在桌邊。

「幹嘛?你不吃啊?」宮侑嘴邊沾著焦糖醬,津津有味的嘬著嘴,「不吃給我啊。」

「給你不如餵狗。」

「狗不能吃巧克力這點常識你也不懂嗎?」

「請你滾回你們班,還我一片清淨,謝謝。」

「哈啊?你讓我走我就走啊--」宮侑話到嘴邊,突然覺得再不走巧克力可能會慘遭毒手,又改變了主意,「小心巧克力吃太多肥死你。」

「那是我要說的話。」宮治突然想到什麼,「等等,你的巧克力裡面有沒有--」他的餘光瞥見你還在座位上,硬生生把後頭的問題吞回腹中,突兀的結束了對話。


坐在宮治斜前方的你,雖然知道這不過是雙胞胎的日常拌嘴,但聽到「餵狗」這兩個字,心情還是有點微妙,忍不住伸手探進外套口袋摸了摸那個櫻紅色的小紙盒。

要是你的巧克力此刻也在那個袋子裡,大概會覺得有點難過吧。


「喂。」


你回過神,發現前座的角名正趴在你的桌上,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你,「我的呢?」

雖然這個問句曖昧,但你立即會意。前幾天你向他打聽了宮治可能喜歡的巧克力口味、偏好的口感,角名倫太郎作為宮治的隊友兼飯友,可以說是知無不言--唯一的要求就是,情人節這天你也必須給他準備一份義理巧克力,不要餅乾也不要糖果,只吃蛋糕類。

「喏。」你掏出抽屜裡的白色紙盒,「榛果夾餡布朗尼,感謝角名倫太郎的大恩大德。」

角名揚起眼角,「直接說破真沒意思,我還想猜一下的。」

你忍不住翻他一個白眼,「反正你都會猜對.....我能做到的、巧克力口味,你還指定要蛋糕類,那除了馬芬不就是布朗尼嗎?」

他聳聳肩,豪不客氣地吃了起來,「也可能是戚風或者磅蛋糕呀。」

「你真是太高估我了。」


他黃綠色的眼睛迅速的朝你斜後方還在拌嘴的雙胞胎瞄了一眼,「送出去了?」

「還沒。」

「忘記帶?」他用大拇指揩去嘴角的巧克力醬,探出舌尖捲入口中。

「帶了啦。」你撇嘴,「哪有人會情人節忘記帶本命巧克力......他鞋櫃滿了。」

「哼嗯...我想也是。」角名瞇起眼睛,「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當面送?」


你有些煩躁,角名像是期末考前一晚的時鐘,每一秒都在提醒你有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但你甚至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做,「我......」

一道陰影突然從背後籠罩過來,你看見角名抬起頭看向你身後。

「好香,在吃什麼?」宮治的聲音就在你背後,很近很近,你甚至不敢回頭。


角名看看你,又看看宮治,在你隱晦的懇求目光中慢條斯理地吞下嘴裡的布朗尼,「義理巧克力。」他在義理兩個字上咬得特別重,讓你一瞬間產生了撞牆的衝動,「布朗尼。」甚至慢悠悠的補了句,「滿好吃的。」

你有氣無力地回答,「還真是謝謝你的稱讚哦。」

宮治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和往日無二,他嗯了一聲,看向你,「那我的呢?」

「啊?」

「我沒有嗎?」他重複道,插在外套口袋裡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捏起布料,緊張的揉捻。

你的大腦當機了幾秒鐘。

角名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附和著問,「治沒有嗎?義理巧克力?」


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發現。


你的腦內一片混亂,於是在思考出結論以前,一句話脫口而出,「有啊。」

角名頓住。

宮治仍然沒什麼表情,只是抿了抿唇角,「我餓了。」一副我現在就要吃的模樣。


「你明明剛剛還在吃早餐......」你嘀咕著,只好把原本要給隔壁班銀島的義理巧克力先掏出來,在心底默默對他道歉。

宮治看著交到自己手裡的白色盒子,一語不發。

「怎麼了嗎?」你問。

「沒什麼。」宮治歛眸,沒讓你注意到藏在眼底的情緒,打開盒子吃了起來。


「...布朗尼,很好吃。」


03.


沒有什麼比「親口告訴你喜歡的男孩子,你要送他義理巧克力」,更令人想抽自己一巴掌的事情了。

現在那個精心準備的櫻色小紙盒處境十分尷尬,送出去也不是,不送出去也可惜。

「可憐。」角名對這個狀況只留下倆字評語,十分吝嗇,並且裝作聽不懂你的暗示,婉拒了替你轉交的任務。


這一整天你都心不在焉,好幾次被點到名,都不知道老師剛剛問了什麼問題。

下課時偶爾會有女孩子來你們班送巧克力,你總是偷偷地看有沒有來找宮治的,送的究竟是本命還是義理,每次看到有人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你就忍不住把手伸進外套口袋,摸摸自己的小紙盒。這股在意實在是過於強烈,就連數學課本上的幾何圖形,在你眼裡都要變成巧克力的形狀了。


下課鐘一響,你立刻咚的一聲伏倒在桌面。


叩叩。


你抬頭,看見角名倫太郎屈起手指輕敲你的桌面,一臉平淡,「你不會從早上就介意到現在吧?」

「怎麼可能不介意......」你又把頭埋回臂彎裡,「簡直太智障了。」

「我同意。」

「喂!」

你聽見角名輕輕笑了一聲,「又不是送了義理就不能送本命,給他準備的那一份也不是壞掉或不見,幹嘛要死不活的樣子。」

說的是很有道理,但--

「你不懂啦......」你頭疼的呻吟著,覺得今年情人節絕對是史上最糟。


「比起這個......」角名拉長了尾音,生硬的模仿著關西腔黏呼呼的說話方式提醒你,「你把誰的那一份給治了?」

「銀島同學的。」你嘆了口氣,猛然坐直了身子--然而很遺憾,角名倫太郎並沒有被你突然的動作驚嚇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去跟銀島說我少帶了一份,明天再給他。」

「一路順風。」角名擺擺手。


你並沒有發現宮治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會朝你們的方向飄過來,也沒看見你經過他身旁時,他瞄到你口袋裡那抹櫻紅色後劇烈震盪的瞳孔。

目送你走出教室後,宮治拉住正準備去洗手間的角名,「她要去哪?」

「嗯?去侑他們班。」他故意留下一句令人遐想的回答,「你要一起去洗手間嗎?」


宮治凝視著角名幾秒鐘,才開口,「...好啊。」


04.

從二年二班的後門走出來時,你意外的發現宮治正等在門口,表情隱約有些焦躁。

「大概是來找侑吧。」你猜想,畢竟他們之間關於巧克力數量的勝負,可還沒結束。


他卻在你經過他身邊時,突然捉住你的手臂,「你......」

被他握住的地方像是通電一般,麻癢的感受由感覺神經末梢直達大腦,又從感覺中樞波浪般的向四肢百骸泛開,讓你幾乎忘記呼吸,只能感受到心臟漏跳一拍後,發狂似的亂跳。


宮治不知該如何啟口,沉默著將你拉向一旁通往頂樓的樓梯間,然後莽撞的伸手探向你的口袋--幸好,還在。

那個特別的小盒子還在。宮治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治,你現在的行為有點那個什麼......」你乾笑幾聲,實在很擔心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會被他聽見。

他忽然伸手將你按在牆邊,臉頰微紅、神情嚴肅,「......你喜歡侑嗎?」


嗯?

你愣了一下,甚至沒發現你們此刻的距離有點太近。


宮治直接從你口袋掏出你藏了一整天的巧克力,「這個,你早上是要放進侑的鞋櫃裡的吧?」

「不、我--」

「早上我看見了,你拿著這個站在他鞋櫃前面。」他頓了一下,「然後聽見我們的聲音就跑了。」

「呃,嚴格來說是--」

「不過你剛剛去他們班,卻沒把這個送出去......」宮治吞了口口水,你能夠清楚看見他嚥下去時,形狀清晰的喉結上下滾動,「是不是代表,這也可能,不是要送侑的。」


你咬著下唇,沒有回答他,甚至踮腳試圖把那盒巧克力奪回來,但宮治高舉著拿著盒子的那隻手,讓你完全碰不到。

「這是要給誰的?」宮治問,聲音聽起來十分緊繃,你卻覺得他是在戲弄你。

「你還我!」現在一看到這個盒子和宮治,你就會忍不住想起早上幹的那件蠢事,恨不得時光倒流到昨天晚上,把鬧鐘再調早半個小時,這樣才不會在塞巧克力的時候碰巧遇見提早來上學的雙胞胎--之後的那些事情,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你先告訴我這是要給誰的。」宮治很堅持,雖然平時看起來比宮侑冷靜一些,但畢竟骨子裡這兩兄弟是同樣的DNA,耍起橫來和宮侑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要!」這種時候告白絕對是下下之策。

「你告訴我,我就還你。」

「你先還我!」盒子底部還黏著一張小卡片,是你自以為甜蜜的小心機,但此刻你眼睜睜看著盒子被高高舉起,盒底的小卡片隨時可能掉下來暴露你的心事,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先告訴我。」相比你的著急,宮治的表情就顯得很淡定,除了這莫名的堅持以外,和平時的他也沒什麼兩樣。

「你!先!還!我!」你跳了起來,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宮治不過是向上踩了一階,你就抓了個空。


「宮治!」被戲弄的氣憤和羞恥感被擰在一塊,連同上午義理巧克力事件的後勁直衝腦門,在你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眼淚啪哒啪哒的掉了下來。


宮治頓時手足無措,整個人僵在原地,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但他也並沒有把巧克力還給你,而是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又翻翻找找的從褲兜找出幾張皺巴巴但還算乾淨的衛生紙。

「別、別哭啊......」他彎下腰,矮著身子與你平視。


你本來也沒想掉淚的,只是淚水真的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完全控制不住,一想到在宮治面前哭得這麼醜,又是在情人節這天,稍早又蠢的把義理巧克力送到他手中,你就悲從中來,索性摀著臉蹲在地上抽泣。


太尷尬了。簡直沒有比這一天更尷尬的時刻。

幸好剛過下午的第一節課,大家都還昏昏欲睡,沒什麼人往這個角落走。


宮治也蹲了下來,一手去捉你的手腕,一手想幫你擦眼淚。

你強硬的摀著自己的臉,他又怕自己太過用力害你受傷,一時之間竟然沒能把你的手拉開。

「......」他壓著嘴角,不甘願的把口袋裡的巧克力掏出來,「我還你就是了,不要哭了。」

你的手指打開一條縫,看見他攤平的掌心裡靜靜躺著你的小紙盒,於是快狠準的奪了回來,生怕他又反悔。


巧克力回到手中的安心感讓你收起了漣漣淚水。

「......真的是要給侑的嗎?」他看著你,低聲問道,「所以才死命要搶回去,怕我拿走?」

你的心像是還泡在剛剛的淚水裡頭,酸酸脹脹,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氣息後,你才回答他,「不是。」


「不是...給侑的。」

「嗯。」這個答案他勉強滿意,沒有再追問。

你擦擦眼淚,「快上課了,你先回教室吧,我去一下洗手間。」也不等他回答,匆匆的就往女廁裡走。


一張淺銀灰的紙箋從你的口袋飄落,宮治沒有開口喊你,彎下腰將它拾起。

「......哈。」他看著內容,愣了愣,忍不住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胸腔裡的心臟跳得飛快,比剛才貼近你時還要雀躍。他忍不住將紙條擋在嘴前,好掩飾無法控制的上揚嘴角,輕軟的紙質隨著空氣流動偶爾蹭過他的唇瓣,像是羞澀地親吻。


他決定留在原地等你。

「那個巧克力,是我的了。」不只巧克力,牽手、擁抱、親吻--整個你,都會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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