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寐乍醒 - 試閱

夢寐乍醒 - 試閱

shigeru030


  不是會預知未來就能一蹴而就的。

  降谷零用手指輕按眼周,試圖緩解長期睡眠不足造成的乾澀。曾經清澈的眼白,周遭卻佈滿密密麻麻的血絲。他對著毫無塵染的天花板嘆了口氣,起身迎接不那麼嶄新的一天。

  一直以來比起吸氣獲得正能量,嘆氣一向能帶給降谷零更多的力量,像是把體內晦氣一次淨空一樣吧?能獲得短暫的平靜。


  「有煩惱的時候,就泡一杯黑咖啡。」赤井秀一一邊說著一邊端出兩杯咖啡。

  「就像把煩惱溶進咖啡裡。」還未等對方說完,降谷零變接續著說:「喝一口,嗯~煩惱全部都回來了。」

  彷彿知道對方下一秒要講什麼,不、不是彷彿,是真的知道。降谷零不僅知道對方下一秒要講什麼,還能適切的加上一堆吐槽。


  「又沒睡好?」赤井秀一漫不經心的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嗯,」降谷零感覺精神狀態快到緊繃了。「你等等就要走了嗎?」

  赤井看了看手機的行程:「大概兩三天吧。」


  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像是自體排斥睡眠一樣。醒著也是醒著,床鋪一旁沒了戀人的溫度,降谷零乾脆套上罩衫出門繞繞。

  買了杯黑咖啡,逕自在空蕩的廣場拉了張涼椅坐下,隔著幾條街、幾棟建築便是即便到深夜依舊熱鬧的夜市,絢爛的燈光和夜空映上的光害,更凸顯降谷零的寂寞、或是說落魄。不知道究竟是第幾個難眠之夜了?

  「會預知不是很好嗎?」、「能知道會不會發生甚麼的事,看能不能避免耶!」、「例如生病、受傷之類的都可以先知道,拿去買張樂透也不錯呀。」

  —— 不,一點也不好。尤其這能力不能改變未來,根本就沒有意義,痛苦的事被迫經歷兩次。甚至沒辦法好好睡上一覺,總在快沈睡時驚醒,一次又一次看到那些不幸上演、苦主在血泊中瞪大雙眼,問著自己明明都知道,為什麼不伸出援手?


  鈴聲從衣兜裡的響起,降谷零順著震動掏出手機。


  「零,現在方便講話嗎?」

  降谷把手上的飲料擱在桌子上,回覆:「可以。」

  「抱歉這麼晚了才打來。」


  翹起腳,降谷零語帶戲弄:「大半夜都特意打來吵我了,還裝什麼拘謹?」

  「你在外面吧!風聲那麼大......」赤井秀一被作弄,反擊道。

  「沒辦法,睡不著。」或是應該說不想睡?降谷零不知從何時起便擁有預知夢的能力,小則預知明天天氣、大則預知災害,偏偏大部分的夢都屬於後者。


  「啊……真想退休呢。」降谷零仰頭看著天空,日復一日的試圖為夢境裡的不幸做出改變,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這種事情經歷個幾次一般人應該也都受不了吧。

  「你就是那種嘴上說著『我不努力了我要休息』卻還是繼續做事的人。」

  「你這幾天都沒睡好吧?」


  赤井秀一對降谷零而言像是一種調節器,只要在他身邊預知夢變不會太過血腥。甚至只留下日常或一夜安穩。「誰叫你跑去出差。」

  電話的另一頭沒有人回應,赤井只好打破沉默:「我知道你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廢,明明預知了災厄卻什麼也做不到,焦慮到失眠、只能滑手機滑到黎明最後短暫的昏睡過去。」

  「但是睡2、3小時搞得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話,又怎麼有精力做好那些你辦得到的事?」赤井秀一把煙放下。

  「所以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趕快去睡吧。」赤井秀一那頭傳來呼喚聲。「先這樣,時間不早了、快點回家吧,晚安。」


  「什麼跟什麼啊,真是。」想當然,掛斷電話的降谷零沒發現自己的嘴角掛上一抹久違的弧度。    

Coda sign.svg



  「降谷。」赤井摀著頭環顧四周,問道:「你這有維他命之類的嗎?」

  「房間右邊的藥櫃有B群那些都放在裡面,自己找。」已經在玄關穿鞋的降谷往臥房一指。「我去上班。」

  語畢變匆忙出門,留下寄居的赤井秀一慢慢走去。

  生活機能方便、又能久違的膩在一起。降谷零嘴上嫌麻煩,卻還是為對方準備一套盥洗用具。反正不過住個幾天。但這『幾天』卻常常不小心變成幾週就是了。

  

  赤井秀一打開房間裡的櫃子,入眼的除了一些凌亂的備用武器,就是玲瑯滿目的藥品。他眉頭一鎖,心想可能要費一番功夫才找得到了……。

  經過一番努力,總算在迷你拆彈包後面翻出一個透明的藥罐,裡面裝滿一顆顆裹著黃色糖衣的藥錠,赤井觀察了下外包裝。

  看到了『飯後服用』的字樣。

  ——原來維他命這類的不能空腹嗎?可能是自己太久沒吃吧。

  或許是吸收降谷一直一來的預知惡夢,電波絕緣體一般的赤井可謂頭痛欲絕。隨意抓了顆止痛藥跟維他命配著溫水,草草仰頭吞進就回寢室睡去了。

  

  「零⋯⋯,你什麼時候回來?」狀況處理到一個段落,降谷零接到這樣不明所以的電話。

  聽見話筒彼端夾雜幾聲粗重的喘息,他似乎瞭解了什麼。「這傢伙眼睛是長來裝飾的嗎?」


  驅車回家便直搗臥房。只見赤井秀一臥躺在床上,襯衫領口的扣子一顆都沒有扣好。

  「真是的,別給我添亂啊。」降谷碎念:「我還第一次看到有人自己吃育亨賓吃這麼開心的⋯⋯。」

  「哈⋯⋯誰知道、你家會有媚藥啊……」赤井秀一用手背蓋住眼睛,試圖以冰涼感回覆些理智。

  降谷見對方褲襠緊繃,道:「難受為什麼不脫掉?」

  「要是被你⋯⋯當變態趕出去、會很困擾的。」

  「嗯,這道滿有可能的。」一手扯開領帶,一手俯身拉開對方棉褲的鬆緊帶。


  肌膚接觸到冷冽的空氣,赤井似乎清醒了些。「你幹什麼?」

  「還要問?」零挑眉,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個圓,瞇著眼睛吐舌。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