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ゆめ)

夢(ゆめ)

水竹/副熱帶企鵝

[皿三昧 SARAZANMAI ]

警察組-夢(ゆめ)

CP: レオマブ/新星玲央x阿久津真武


「人為什麼會做夢?」

這個話題起因於仲夏夜晚的閒聊。

玲央不像真武一樣一躺就睡,炎熱的溫度和蒸騰的溼氣,讓他在夏天常常失眠。

小電扇吹出的風只是隨意翻滾室內沉重的空氣,沒能降低多少熱度,但以他們的薪水,別說是買台冷氣,連換個好一點的電扇都沒辦法。


熱到難以入睡,玲央隨口提了個問題。

意外的,躺在他身旁的真武還沒睡著,他緩緩睜開眼,認真思考了起來,靈動的眼睛轉了轉。


「或許夢是一種執念,提醒自己今天沒能完成什麼事情。」

「這樣每天越積越多的事情不就成為沉重的壓力了,光想就好累。」

「所以我們才要認真去看待每天的工作。」真武一臉正經地說。

實在不想要睡前也在聊工作,玲央又說了另一個關於夢的假設:「不過也有聽過人說前世今生的自己會透過夢與現在的自己連接。」

「那麼如果能見到轉世的自己,玲央會說些什麼呢?」明顯對這個假設很感興趣,真武問。

「把握當下,珍惜重要的人之類的吧。」

「預知呢?」

「如果是預知的話,更希望能說說彩券的號碼啊。」玲央挪了挪位置,讓出個位置好讓風扇能同時吹到兩個人。「這樣就能買台冷氣了。」

「嗯,不過玲央你也不買彩券的吧。」

「畢竟比起靠運氣,更想靠自己去獲得想要的東西。」

「我還挺喜歡玲央你這點的。」


沒聽見真武的話,玲央翻了個身,看向身旁的搭檔。

「你的夢中有什麼?」

「薄煎餅......」真武的聲音很輕,但玲央從微微上揚的語調聽出他正陶醉於那些甜滋滋的夢境。

「河豚、人形燒、黃瓜、蜜桃罐頭、焦糖布丁、美乃滋加花椰菜和炒泡麵。」

「都是食物嘛。」玲央忍不住笑了。「沒有奇幻一點的嗎?比如長出翅膀或是獲得魔法之類的。」


「我們早就過了幻想的年紀了吧,不過......」原本仰躺著的真武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緩緩轉過身,對玲央勾起嘴角。

「我曾經做過有關玲央的夢。」

「咦?」


在那雙幽然的淡綠色眸子注視下,玲央感覺莫名的熱度沿著脖頸往上蔓延。

大概是天氣太熱了吧,他不自然地搔搔後頸,裝作不在乎的問:「那是......什麼樣的夢啊?」


還未聽到回答,一陣風吹了進來,高高掛著的制服晃了一晃,撞到窗沿發出響亮的喀答聲,和著玲央鼓譟的心跳聲。

本來被雲遮住的月悄悄探出頭來,月光向銀粉一樣灑落一地,照亮真武姣好的容顏,玲央感覺到心跳莫名開始加速,。

月光讓真武偏軟的黑色頭髮覆著似雪的迷濛,陰影與光讓那張臉多了分嫵媚感,平時總藏在鏡片後的靈動綠眼睛,閃著曖昧不明的光。

玲央忐忑地等著真武回答,他可以肯定他現在的臉大概紅的像今晚吃的番茄。


「夢中的玲央變成了水獺。」

「啊?」

一瞬間,玲央以為真武是逗著他玩,但看到真武瞇起眼,似乎在認真回想,他只好繼續認真聽真武說,關於那個水獺的夢。

「水獺玲央長著圓圓的耳朵,短短的手有著蹼,還有咖啡色的毛和不長不短的尾巴,儘管如此還是跟在我身旁,繞著我轉,所以雖然不會說話,我立刻就知道那隻水獺是玲央了。」

「那是......什麼奇怪的夢啊。」玲央啞然失笑。

「但是水獺玲央什麼都不吃,薄煎餅、人形燒、河豚、鰻魚丼飯......」

「等等,真武你想餵水獺吃什麼怪東西。」

雖然下意識吐槽,其實玲央也不清楚水獺到底該吃什麼。


「我很著急,眼看水獺玲央就要餓死了,我只好塞了條黃瓜到他的嘴巴中。」真武皺著眉,苦惱地說著,彷彿他就處在那個夢境中。

「為什麼是黃瓜?」

「因為手邊剛好有黃瓜。」夢本來就是亂七八糟的,真武也沒打算解釋,他繼續說道:「誰知道吃了黃瓜的水獺玲央,開始瘋狂的吃黃瓜,吃了一座山的黃瓜還是不滿足,一開始還可以靠我向左鄰右舍要黃瓜,最後淺草的黃瓜都被水獺玲央吃完了。」

「哇,這真的是很不妙......」聽著真武的夢,玲央也捏了一把冷汗。

他有些擔憂的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醒了。」

「啥?」猝不及防的結局讓玲央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本來以為真武夢到他,出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定理,必定會有曖昧或是轟動的情節,就這樣倉促結束讓他的期望直接落空。

果然夢和現實一樣,不總是盡如人意。


「話說回來醒來後會深刻記得的都是噩夢吧。」

擅自結束水獺玲央的夢,真武很自然的又開了關於夢的新話題。。

「怎麼說?」儘管很想知道那個夢到底代表什麼,玲央還是接下去問。

「喜歡的東西總是很容易忘記的,因為太過稀鬆平常了,就像是和玲央吃著人形燒,偶爾去澡堂或是遊戲店,這些事情就算出現夢中,我也會以為就是現實,相反的,讓人痛苦不已的事情往往會深深地刻在這裡。」

說著,真武緩緩伸出手,貼上玲央的左胸。

玲央的臉忍不住紅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始懊悔為什麼睡覺時只穿著簡薄的背心,他過快的心跳,簡直要暴露他的真心。

為了不顯尷尬,他只好伸出手握住真武的手,讓真武的手離開那簡直要衝破胸膛,嚷嚷著愛的心臟。

意外的真武沒有拒絕,他只是挑挑眉,回握了玲央的手。


玲央的手掌稍微比真武大了一些,所以握著手的時候,他可以完整的將真武那隻過分白皙的手包覆其中,細緻的肌膚不同於他粗糙寬厚的手掌,卻也帶著力量。

過往的畫面,一瞬間閃過玲央腦中。

當時真武也是這樣,朝著雨泥濘中醜陋不堪的他,伸出這毫無傷口、乾淨到不可思議的手。

這隻手承載著希望和令人幾乎要哭出來的溫暖,將玲央拉進了那一邊的世界。

過去的玲央曾羞愧於握住真武的手,他很擔心自己骯髒的手會弄髒他純白的手掌,如今他可以豪不猶豫,自信的握著這隻手,玲央覺得胸口又酸又甜。

他幾乎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所以水獺玲央是噩夢嗎?明明挺可愛的。」

「嗯,是噩夢。」

真武的表情十分認真,就像在呈述一件再明白不過的事實:「水獺玲央雖然可愛,可是還是現在的玲央比較好啊。」

近乎告白的話讓玲央臉一紅。

他永遠無法習慣真武這種地方,真武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直率地表達他的感情。


「現在的玲央會開心地吃我做的料理,而且玲央是重要的人,不是能被隨意取代的。」

看著真武忽閃忽閃的眼睛和堅定的表情,玲央咧開嘴一笑。

玲央拉近他和真武的距離,把真武的額頭抵著他的,搭檔偏低的體溫在這個夏天剛剛好,就像冰枕一樣。


「希望今晚的夢中有你。」

本來是十足的情話,真武聽了卻露出困惑的表情問:「水獺真武嗎?」

看著皺緊眉的真武,玲央本想吐槽為什麼話題又回到水獺身上,但最終他不禁笑了:「嗯,會繞著我轉的水獺真武。」

「拜託不要餵他吃黃瓜。」

「那麼該吃什麼?」

「河豚吧,河豚很可愛。」

「你還真是喜歡河豚。」

「河豚悠悠哉哉的感覺就沒什麼煩惱,而且很好吃。」

「下次再找時間去吃吧,上次那家店就很不錯。」

「這次還是玲央請客喔。」

「咦,太奸詐了吧。」

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中,剛才握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十指交扣,玲央拉了拉被子,鼓起勇氣將真武摟入懷中。

今夜大概會睡的很好,緩緩閉上眼,玲央突然覺得燥熱的夏日也沒那麼討厭了。



渴望,並且懷念,從夢中醒來的玲央摸了摸眼角,這次他也沒有哭。

「夢到令人懷念的事了啊......」

即便無數次痛徹心扉,即便無數次飽嘗煎熬,他卻遺忘了如何哭泣。

明白無謂的情感讓他連守護都做不到後,他便把不必要的情感埋葬了,只留下維繫生命所必須的慾望。


玲央看向一旁折的整整齊齊的棉被,真武的床鋪還留著餘溫。

他當然知道搭檔去了哪裡,但知道對方的去向只會讓他更加感到煩躁。

玲央冷笑了一聲,揮之不去的疼痛感和讓他心煩。


有一陣子他常在噩夢中驚醒,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後,空虛感和漫無邊際的恐懼便扼緊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恐慌是頭巨獸將他生吞入腹,骨骼血肉分離,只留下垂死掙扎的執念。

他曾在半夜瘋狂地在淺草街頭跑著,只為了尋找不見的真武。

撕心裂肺地吼著搭檔的名字,跑遍每個角落,直到忘記穿鞋的腳被道路的碎石刮傷,疼痛才將他拖回現實。

玲央早就失去真武的現實。


玲央咂嘴,將手中的被褥捏的更緊了些。

別再想那些軟弱的事了,如今的他不需要那些虛幻不可靠的夢。

他只要專注於他和真武的未來,即便要犧牲整個世界也在所不惜。


與真武的相見,如今是一場無法實現的夢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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