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出走

當Blitzø驚醒時，他已經是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的狀態。他起初還半夢半醒，本想倒下繼續睡個回籠覺，此時，他才想起這幾天，他一直都是陪著失眠的Stolas在沙發上窩著的。

「呃……Stolas？你在哪？」Blitzø下了沙發，他晃去廚房又晃去陽台。絲毫沒有Stolas的蹤影。Fuck。

Blitzø腦中瞬間閃過好幾個畫面和可能性：Stolas被綁架、Stolas被綁架撕票、Stolas終於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所以委託某個惡魔綁架自己，然後被一槍斃命。

「Stolas？我發誓你再不出現，我就要把我的槍塞到——」

在話還沒說完前，Blitzø便發現桌上黏著一張紙條。上面有著華麗的字體，很顯然是Stolas留下的，上面大概是寫著Stolas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所以大清早的就離開了，但午餐時間之前就會回來，並要「Blitzy」不必擔心。

鬼使神差地，Blitzø把紙條釘到了牆面上，就在與許多人的合照牆旁邊。好吧，他輕輕哼了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一樣可以先做他的事情，吃早餐、準備，然後等Stolas回家後，他們再一起到IMP上班。

對喔……回家。

儘管Blitzø還是會因為「Stolas將會回到他的家，而且他們可以每天都一起回到他的家生活」的這個概念而畏縮，但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

Blitzø把平底鍋放到了瓦斯爐上，心不在焉地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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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絕對一點都不符合「大不了」的情境。

Stolas坐在路邊，把臉埋到膝蓋。他再也顧不得路邊可能有著某灘不知名液體（極有可能是嘔吐物），他只是……他無法再繼續走下去。一想到Via，一想到他失去的生活、魔法、星星，還有他親愛的，不知道在宮殿裡是死是活的植物們，他便沒有再繼續維持自己生活下去的動力。

Stolas聽見從他身邊經過的惡魔朝他吐口水，還有對他吹口哨的，但他沒有力氣捍衛自己的尊嚴。說實話，他現在還有尊嚴可言嗎？過去的貴族惡魔在路邊陷入憂鬱風暴當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被找到。

不過他的心裡或許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盼望，盼望Blitzø會出現，伸出他的手，握住自己。Stolas環住自己的身體，近期不斷作祟的無助感已經幾乎要讓他習慣。他就像是被困在捕獸夾裡一樣，進退兩難。過去Stolas總是會尋求星空的庇佑與慰藉，但他現在甚至看不見星星。不分黑夜白天，天空總是一片紅，煙霧繚繞，根本看不見純粹的星群。

清晨的天空至少還算乾淨，聊勝於無。Stolas嘆了口氣，仰望天空，他還想往別的地方晃晃，他意外地發現走路的過程其實可以幫助思考，這也許算是失去魔法後的意外之喜。

Stolas最終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但卻因為起身太快，又沒吃早餐，所以暈眩了一瞬。要是在過往他才不會——

「Stolas！」

結果是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及時把Stolas扶正，Blitzø的笑容有些緊繃，似乎也帶了點擔心。「嘿，你、你還好嗎？」

「噢！我沒想到、我是說，我很好，只是站起來太快。」Stolas站穩後便把手鬆開，他和Blitzø在Sinsmas的那隻舞，以及擁抱過後就有些尷尬，像是彼此都在度量是否應該跨過那條線，進入那個他們都不熟悉，也不擅長的領域。那些除了性愛以外的情感。

「那你想回去吃點東西嗎？我幫你抓了幾隻老鼠。」Blitzø仰頭望向Stolas，等待著他的回答。

「噢，謝謝你，Blitzy。」Stolas笑了笑，有些勉強地。「你應該睡更晚的，這幾天你的睡眠品質應該被我搞得一團亂。」

「這不會比之前你纏著我要一整晚時來得誇張。」Blitzø翻了個白眼，而在Stolas真心被他的話語逗笑時，他忽然愣住。

「噢，Fuck，我好像忘記把火關掉了，我的鬆餅還在爐上。」

「什麼？」Stolas有些不可置信，「再說一次你是怎麼擁有這些糟糕的生活習慣還活到現在的？」

Blitzø思考了兩秒，然後聳了聳肩。

下一秒，他們為了避免在未來的幾天流離失所，開始在街道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