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後記
子禧中*圓月-後記*
坐著閒話了一會,幾乎都是花時繚說著這幾年在外遊醫遇到的奇疾怪病抑或軼聞瑣事,看著時辰近午,應該來得及把花時繚送回奚子林花氏。
「你的衣服乾了,換一換。」
折了對方的衣袍,整齊的疊放在椅墊上,言子禧垂著眼簾不曉得在想什麼。
「不要,你的衣服多好聞,我改天再還你。」
拉著身上的內袍,雖然是清洗乾淨的貼身衣物,但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言子禧的體香,讓他不想就這麼脫下。
本以為言子禧會一臉無奈的說服他換下自己的內著,沒想對方只是無言以對,默默越過了這個話題。花時繚盯著言子禧的眸子,那人卻像是不想與之對視似的側過顏,拾起自己的藍色外袍穿上。
「你知道你昨晚睡著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言子禧太過在意花時繚說的那句:「渴望你、喜歡你」。
本想一次問清楚對方是何意,但話語哽在喉頭,吐出來便成了旁敲側擊。
「不知道,我說了什麼?」
仔細瞧著桌上言子禧曬來做香薰的果皮乾,花時繚抬起好奇的視線。
昨晚他只記得對言子禧又摟抱又借腿,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聽見這句話,言子禧整理自身衣著的動作頓了下,但還是給予了回應。
「沒什麼,一些夢話罷了。」
原來自己睡夢中會有囈語,花時繚手撫下巴認真回想除了對言子禧的腿上下其手,他還做了什麼。
經過昨晚曖昧不明的一夜,還以為以言子禧的個性,早上一起身就會被攆出禧月閣,但嗅到香薰起身的他卻有一種被悉心照料的感覺。
明明昨天會冒著風雨到禧月閣,是出於在意他的舊傷,沒想到反而是自己被照料了,有些不好意思。
「……介意昨晚的事情嗎?」
花時繚有些膽怯的問道,對一向面性事而木然的言子禧做了那種事,言子禧一定是認為讓抱會緩解一點自己發情的癥狀才自願投懷的,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覺得好心被雷親。
......會不會以後當不了朋友啊?好不容易尋到十多年未見的他,是不是要友盡了?
欲哭無淚,花時繚內心跑過非常多小劇場,此時言子禧啟唇,淡漠的說了一句:
「昨晚沒發生什麼事。」
言子禧沒有看他,回到案桌前挑了幾支針具置到手套上的暗袋。
聞答,花時繚挑眉,他明明記得昨晚洩慾在言子禧腿間。意識糢糊之際感受到那人越過自己下了榻,但熱意與幽蘭花香依然猶存在身上久久不去,緊擁腰際的觸感繚繞在指尖。
「沒發生什麼事?我昨晚不是……」
「昨晚我去修葺屋頂,回來時你已熟睡。」
「……」
花時繚無語了,這人扭曲事實口氣如此斬釘截鐵,莫非是羞恥到失憶了?
言子禧轉身,沒有對上花時繚的雙眼,依舊低垂著眼簾道:
「外袍披上,我要出遠門,順便捎你回花氏。」
把花時繚的隨身佩扇放在桌案上,那摺扇的金屬扇柄似乎被細細擦拭過,光滑中反射出白光,鏽蝕的地方也被磨掉,看來言子禧自行幫他保養過了。
「你要去哪?」
拿起摺扇觀賞了一下,除了寫著咒文扇面,其餘扇架都被清潔、上油過了,展開特別流暢。
言子禧想了一會,道:「明夷鎮。」
「明夷鎮啊……」
摺扇輕抵下顎,自自己遊醫到現在,最後一次回殷氏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正好回去看看,還可以順便跟言子禧一路,花時繚展開笑容。
「一起去啊。」
言子禧沒拒絕,披上外袍的花時繚笑著迎了上去。
兩人踏上了前往明夷鎮的漫漫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