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公投结果/国民党反扑公投一场梦,民进党未来两年执政警讯?
联合新闻网本日(12月18日)举行四大公投,针对核四是否重启、禁止美国莱猪进口、公投是否绑大选进行,以及三接迁离藻礁海岸区等四个公投案作出决定。本次公投的总投票权人数为1982万5468人,而若公投案要通过,同意票必须大于不同意票,且须获得总投票权人数的四分之一——495万6367票。
公投结果约于8时14分左右出炉,最终结果为四个公投案皆未通过前述之门槛,其中重启核四案同意票为3,804,755(19.19%)、不同意票为4,262,451(21.50%);反莱猪同意票为3,936,554(19.86%)、不同意票为4,131,203(20.84%);公投绑大选同意票为3,951,882(19.93%)、不同意票为4,120,038(20.78%);三接迁离藻礁同意票为3,901,171(19.68%)、不同意票为4,163,464(21%)。四案皆未过同意票须大于不同意票且同意票须超过四分之一的门槛,而四案之不同意票数全数破四百万。
本次公投期间以宣传「四个同意」为目标的国民党在选前就遭遇党内不同调的问题,尤以新北市长侯友宜不明确表态,甚至选前几天在脸书上撰文千字最引人关注,当各党在全国各地召开公投说明会,国民党主席朱立伦于晚间7时召开记者会,称「我还是必须承认,国民党、尤其是我个人努力不够」、「不找战犯,但公投已死」。蔡英文总统在副总统赖清德及民进党立院党团总召柯建铭陪同下,随后亦召开记者会表示,「无论你投的是同意或不同意,都是公民意志展现,正如我所说,公投没有谁输谁赢的问题,只有国家未来要怎么走的问题。」
投票率偏低:公投题目过度专业?
若以过往2018年的全国公投整体投票率落在54%至55%,且同意与不同意的票数分布明显地超越另一立场来看,此次公投的投票率偏低,仅落在41%,除了可能受到当天凌晨报出的王力宏事件、投票日气温明显下降等,以致减少选民投票意愿的短期影响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可能,一是在于此次的公投议题所影响的层面明确比过往的公投议题来得硬核与艰深,二则为公民投票作为改变政策最终手段的变质结果。
首先,「反莱猪」不单仅是食品安全的问题,同时更是涉及国际关系与贸易角力问题;「重启核四」则涉及过往近四十年来,台湾能源转型争辩不休的公共话题;「三接迁离藻礁」同样涉及台湾能源转型的常年讨论,并且更涉及海洋生态保育与能源开发以及产业发展之间的多重难题决断。至于「公投绑大选」,则源自于2018年县市长选举与十项公投合并投票出现「一边开票一边投票」、开票开至凌晨的乱象,这也导致选民多少会产生疑虑。
执政党与国民党以及小党的各自警讯
由于这些议题的决策结果均明确将深远影响当前政府的政策走向,本次公投结果与其说是针对蔡政府第二任期的期中信任投票,还如不说是更加凸显国、民两党之间面对公投讨论趋于过度化约的困境。
「四个同意」VS.「四个不同意」的双边对决除了无法细致解决这些议题的繁杂程度,同时也更容易让中间选民产生反感。总体观之,尽管各项目的不同意票最终均大于同意票,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双边票数均未达门槛,这意味着仍有不少选民并未实质表达个人意见。也就是说,此次的公投结果并非能完全呈现大部分选民的想法。
不过,在公投之前,蔡政府的重大政策是否真有与台湾人民完整沟通与解释,恐怕仍须打上一个大问号。与此同时,国民党无法集成内部意见而最终产生分歧的结果,也让他们在此次公投中全军覆没。国民党长期通过极端化的沟通战术显然无法让支持者完全买单,面对立场的转变与内部集成是未来国民党的重大课题。
至于其他小党,诸如台湾民众党、时代力量以及台湾基进,虽在选前各自也提出相关论述,但仍稍嫌空洞而不足,东吴大学政治系助理教授陈方隅也表示,以民众党而言,仅靠着事事和民进党唱反调来获得支持;而时代力量历经党内分裂,声量大幅下滑之后,目前党内也有如同民众党,凡事都反民进党的路线或声称自己是理性中立派的路线,不过以现况的政党版图来看,实际上会有「至少」20至25%不认同两大党的选民,该如何获取这些选民的支持,各小党必须提出足够说服选民的论述。
台湾公民社会是否仍走在逐渐成熟的路上?
现任国民党党主席朱立伦在此次公投后的记者会上说出「公投已死」时,他显然忽略此次仍旧有四成选民参与投票表达意志的事实,并且等同几乎遗忘了2018年的十项公投结果也以相同的公投法规运行之。此言论无疑是对台湾日渐成熟的民主体制一大中伤之外,更显现国民党仍旧处于搞不清楚状况的老毛病。
《公民投票法》虽然历经数次修正,从过往的「鸟笼公投」到现今的修正版本,特别是经过2018年与2021年两次大型全国公投后,我们的确能发现现行版本绝非为最佳版本(如什么样的命题能够作为公民投票的题目),如何能够展现台湾人民经过相互讨论而非纯粹政党对立的民意?后续《公投法》该如何进一步修正更是未来执政者必须重新省思的重大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