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卷填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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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筑紫慧


  [60問]

  15.什麼狀況會讓你的角色生氣?

  (知曉自身的無力。)

  (知曉自己並非是被遴選之人。)

  (知曉並非所有碎裂的歷經破壞的被摧折的都能恢復如初。)

  (知曉盛夏裡長鏡頭的離別帶來的永遠是再也不復得見的悲劇。)


  「……我沒能殺了那個人渣。」

  他抱著發皺的制服外套喃喃自語,眼底有不可抹滅的光。


  36.什麼會讓你的角色感到興奮?

  香草泡製的橄欖油正好能開封。新鮮翠綠的菜蔬滴著水,調醬、煎熟配餐的白身魚,軟嫩馥郁的脂肪香氣竄入體腔,末了不忘滴上檸檬汁。香料橄欖油醋以蓬鬆軟熱的白麵包蘸著吃,興致高昂時做偏鹹的乳酪蘑菇白醬──食物永遠是最令人愉悅的。


  40.你的角色所最過最瘋狂的事是什麼?

  深深展開胸腔,氣息被吸入肺臟之中,吐出的是辛辣帶著枯草色的白霧。橘紅色火星在指尖一閃一滅燒疼皮膚,於是猛地把菸凹折成V字,接著摁進水中。

  這樣還不足以忘記,還不足以忘記生存的理由。

  他對著滿溢而出的石榴色酒漿嗤笑,接著張大嘴,將成堆小小的圓型藥錠吞進胃底。


  41.你的角色的座右銘是什麼?

  「……」

  他陷入了一時的沉默,飽含歉意對著你笑。


  46.你的角色忠誠嗎?

  他是孤獨的信仰者,決心畢生貫徹,甚至能夠為此殉道。


  59.你的角色通常第一時間會被人注意到的地方是?

  焦茶色的目光注視著比這裡更深更遠的盡處,其中潛藏著深不見底的感情,但是沒有人能真正碰觸到那裡。在你以為就要觸及的剎那,他便將自我藏往了更深的地方,彷彿漫長得無止盡的時間裡頭,只有他一個人被留下。



  [原創角色心靈層面二十五題]

  8.面對感情競爭者的態度

  他還沒有辦法很成熟的掌握自己的能力,尚未預料到將來會為此所困。那年夏天身高突然竄得很高,剛剛長開的輪廓還殘留著幼兒的稚氣,卻已足夠照眼奪目。

  「學姊。」

  他挺直的腰背與明亮的眼折損了眾多自認無法企及、無法與之並肩之輩。


  9.曖昧階段的態度

  必須在因求而不得而產生莫大的痛苦之前,用盡全力奔逃,直到扯斷深植他靈魂裡的根。


  11.面對愛人的負面情緒時

  那是第一次見到本就白的皮膚如何顯得更白,青黑與紫紅的痕跡蔓生、纏成一個個死結,幾乎能一把勒斷她纖細的身軀。

  他生怕碰碎了什麼,只是很輕、很輕的擁住放聲大哭的少女。


  13.改變人生的事件

  「筑紫同學,方便接受採訪嗎?請問是你殺了少女M與她的父親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14.黑暗面

  「吶。」

  眼中的光散開來像是一層薄膜。刀尖的金屬鈍色伴隨涼意與痛覺,隨後生命源源不絕溢出。

  「你覺得那裡有什麼?」

  血液先是凝聚、爾後開始匯集,自歪扭的皮膚裂口汨汨奔流。

  「你認為生命的終點,」他恍惚地笑,失去焦點的眼神好像注視著不存在於世的事物:「那裡存在寬恕嗎?」


  18.最想守護的人事物或理念

  他很輕很輕的撫過女孩的睡臉,柔軟地落下親吻。

  「晚安,聡美。」

  ※

  擁抱帶著些微汗水混雜著花果香的氣味,安放在胸口的力道正好,散開來柔麗的長髮蜿蜒像河,長睫毛下隱約瀲灩有光。

  她的表情彷若撞碎一地的夜那般惶恐。睜圓的大眼映射燈照的光,光點被呼吸扯得搖晃,他摩娑著線條柔細的鬢角與下頷,像是要讓人安下心來,手與手如齒輪鑲嵌咬合,指根扣緊到了生疼的地步。

  「慧。」

  他默不作聲,只是微微低下頭去,將那無處安放、盛大而茫然的不安以吻封緘。


  19.獨特的堅持

  模糊的街燈下他打著傘,手裡被回收的枯花萎糜成灰的顏色。別的時節他不回家也罷,只有這時再怎麼艱難都會買高價到誇張的車票,在車站閉著眼睛走也行的熟稔,風雨無阻。讓計程車載到半路,剩下距離倚賴步行。汲水、跪地擦拭墓石,花在他手裡重生又死去,線香燃燒的暗火是來不及盛放熟爛就死去的花,是夏夜仰望夜幕時無法指認的星座,他在不斷澆淋的雨裡獨自跪坐,一直到光源隱到山的那一頭。


  20.無法接受的性格或價值觀

  那人張開雙手高談闊論,掉落的話是潔淨白沙上俯拾皆是的寶石。以話語狠狠甩他無數巴掌,他血脈相連的父親痛心疾首,用他偷走了一部分的眼鼻口與聲音說:「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是我們對他的期望太高了嗎?」


  23.無法忘記的喜悅

  我什麼都能做到。

  像是電視節目裡頭擁有超能力的主角,戰勝邪惡,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任何東西。

  ──我什麼都能做得到!

  少年高舉手裡憑空而生的糖球,那一瞬間他變得無所不能。


  24.想對以往的自己說

  「你什麼都沒有做到。」

  熄滅的燈火乾癟在沙發椅上,他也即將隨著失去溫度。


  25.最脆弱的時候

  花混雜線香的氣味,因為是夏天的緣故嗎?兩者混合,成為了無比接近死亡的味道。沒有記者、沒有過多親族,目黒彩夏靜靜端坐著被團團的鮮花簇擁,亮白的貝型齒牙與梳整齊的頭髮讓她顯得乖巧秀麗,笑容裡沒有聲音。

  她不時抬頭看看外頭的夕燒雲,套上低跟鞋的雙腳搖搖晃晃,哎呀!一只鞋被她踢得遠遠的,只能站起身撿拾。這裡太安靜了,鞋跟叩到地面的聲音響得可以,好丟臉。這雙鞋並不好穿,是為了最後一次文化祭登台表演而買的,但價格中規中矩、款式流行,可以襯托彩夏的膚色,讓她顯得更加白皙。當時在鞋堆裡反覆揀選了好久,慧卻一眼就看見它,拎起來時手指的線條很好看。

  夕燒雲要消失了。再過不久,上弦月就會探出頭來。彩夏站起身來,踩了踩地板,理順裙擺的摺線。

  終於沒有任何一個人回首望她。謝幕一般她彎下身,傷痕累累的身體再也沒有治癒的可能,感覺到光線正一點一點被剝離視野,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輪廓消融在空氣裡……她害怕黑暗,感覺到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但就連最後一束微小的光都被隱去時,彩夏便永遠失去了知覺。




  ──目黒彩夏的葬禮結束了。


  汲起如水的銀色光芒,他挺起身體,手伸得不能再長,彷彿企圖抱擁虛幻,隨即如初生孩童一般張開嘴大聲嚎哭,水色糖果落了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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