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い人(ABO)

可愛い人(ABO)



※ 木兔光太郎(α)×赤葦京治(β)

※ 非典型ABO

※ 大量私設

※ 收錄於 2021 年新刊《fully interlocking》,此為初稿




  「⋯⋯赤葦。」

  「──嗯。」

  赤葦京治抬眼看了一眼在床邊坐下的人,並未接過對方遞來的水杯,就把臉埋進枕頭內,嘟囔了幾句語詞黏連聽不清楚的話,露出自己滿是吻痕的後頸、縮進充滿森林氣味的棉被堆。


  廣義上也被稱為發情期的Alpha易感期,在木兔光太郎練球的時候猛然來臨。

  木兔光太郎變得更加渴求標記伴侶的目光和接觸,吐槽也好、分析也罷,最好是稱讚和擁抱,摸摸他的臉、摸摸他的頭、持續地擁抱他、在他的懷裡停駐、在他的耳邊呼吸,如果有親吻和愛撫當然會更好,或是、當然了,更親密的肢體接觸──木兔光太郎知道這種事情如果能有那絕對是最好的,但赤葦並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在內心裡想──然後幾盡撒嬌耍賴之能事,靠著他的費洛蒙氣味讓赤葦稍微妥協。他清楚自己的費洛蒙只能讓赤葦京治「稍微妥協」,而且絕對能選擇不要妥協,於是現在赤葦京治能在他築的巢裡落腳,就完全是出於他們互相喜歡的關係。

  木兔光太郎知道自己那個混合森林與牧場的草木費洛蒙味道在社團裡沒有什麼影響,他的費洛蒙氣味屬於會讓人感到放鬆但並不會讓人發情的類型,總是讓木葉和猿杙聞到之後即刻展開以「教練我們想去鄉下合宿了,不信的話你聞主將」為主題的雙人相聲表演。


  多元性別和費洛蒙的個體差在演化中逐漸縮小,慢慢的,也不再分體質和地位孰強孰弱。社會上下普遍性分佈了各種含有抑制效果的民生用品,下到止汗劑和濕紙巾,上到藥品和氣味阻絕室等等,性別差異在其強悍之處和明顯弱點的差別中隨著演化逐漸平衡,Omega不乏體力充沛的膽大心細天賦怪物、Alpha也少不了體內隱性生殖腔成熟而懷孕的變異案例,運動選手們也不再需要擔心費洛蒙大量分佈的時期影響比賽。

  在人類逐漸不再能靠費洛蒙性別取得社會地位後,Alpha、Beta、Omega在性別差異上取得了平衡,達到同工同酬的社會風氣。與社會風氣並進,絕大部分的社團在錄取正式隊員時也並不倚賴性別之分,而只靠綜合表現和成績決勝。


  赤葦京治總是覺得,他身為一個能聞到費洛蒙、不過並沒有特別費洛蒙氣味的Beta,在此一性別當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這樣的平凡對於木兔光太郎來說卻是無比特別。

  特別在於當自己喜歡上赤葦京治以後,發現赤葦京治也喜歡他。

  在費洛蒙契合率已經是老派說法而少被崇信的年代,木兔光太郎斬釘截鐵地認為,沒有費洛蒙氣味的赤葦京治就是他人生中缺少的那片拼圖,並總在示愛時樂此不疲地重複分享。

  赤葦京治對此不置可否。每在當木兔光太郎對他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只想著「學長喜愛『被喜歡的感覺』,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讓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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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葦、讓我抱抱──」木兔看著赤葦後頸上的標記、延伸到下背部的吻痕,不由自主頓了一頓。

  被標記的戀人對著發情的Alpha露出後頸,無疑使人心猿意馬。他眨了眨眼、乾嚥口水,口乾舌燥之下索性仰頭把本來倒給赤葦但是被無聲拒絕的那杯水喝了半杯就隨手放在床邊桌上,火速脫掉短褲,掀開自己的棉被一角也跟著鑽了進去,抱緊裡頭早就被他脫了乾淨的裸裎少年,光裸地貼在一起。

  被易感期的Alpha纏著而被學校放了照顧假的赤葦京治疲累地囁嚅幾聲抱怨,任由他的Alpha貼著他擁抱,在開著空調、溫度逐漸降低的室內貼近熾熱的懷抱。


  木兔光太郎單純只是感受到胸口傳來的呼吸,就滿足地喟嘆一聲。

  他向來是神經大條的人,相戀至今仍然不知道赤葦京治從高中之前就對他產生情愫、甚至只是存有憧憬就因著他接受梟谷學園的邀請並加入排球社,始終對外宣稱是他追求成功,雖然總是被深諳隊員狀況的雀田吐槽「少來了你們倆個很明顯就是BL漫畫裡的受寵攻」──木兔光太郎總認為他只是在排球社不斷的往來的時光中,透過赤葦控球的精度、合作的默契、付出的努力……他猜想自己或許不是能夠一見鍾情的人、在春心萌動之前也從未思考過打排球與課業以外的深刻問題,但卻能明確地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將對於赤葦的欣賞化為信任、又將信任化為喜歡,喜歡累積到了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地在易感期爆發的時刻,在赤葦湊過來關懷的時候拉著他的手去向教練請了假,然後滿臉通紅地把同樣滿臉通紅的赤葦帶回家裡、進入Alpha的地盤,然後讓一切順理成章地發生。

  雖然這已是後話,但略過告白請求交往就上壘這件事被家中知道以後,木兔光太郎在高三的這一年裡總是被兩個姊姊不時輪番罵上一頓(並且在畢業以後也沒有少被翻出舊帳),而赤葦京治則默默多了兩個對他一邊噓寒問暖一邊愛的出拳毆打他的戀人的姊姊。木兔一家對這件事的表現讓人感受到他們無疑是養育出木兔光太郎的家庭,一家人極快而且充滿歡喜地接納了小兒子的選擇,讓赤葦京治無所適從,只能在倍受寶愛的環境裡露出靦腆的笑容。

  這次的易感期也一樣。接納了彼此的木兔家和赤葦家無視了兒子們靦腆又尷尬的困窘,早早替兩人準備好了度過發情期需要的一切補充品。


  少年Alpha的易感期在前兩天就有跡可循,平常就有在使用抑制產品的木兔光太郎按捺著每節下課都跑去二年級教室(或乾脆去旁聽二年級上課)的渴望,每天下課和午休都傳了一大堆撒嬌簡訊和貼圖給赤葦表達纏人的愛意:赤葦、赤葦、赤葦赤葦!好想你好想見你好想趕快去球場好想跟你回家好想帶你回家好喜歡你──直到週五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自制的牆在赤葦京治餵了數不清第幾次的球給他以後,轟然倒塌。


  擁有明星球員特質的校隊王牌忍不住違抗了排球,在分組訓練中喊了暫停。

  先是皺著臉喃喃自語說我真的不行了,然後在赤葦京治扯著衣領搧風、端詳木兔到底是狀態不好還是哪裡出問題的時候大聲宣告自己果然是易感期來了,然後理直氣壯地撲向他的二傳手。

  在球隊經理明察秋毫的事前報告之中,闇路教練無奈地瞥了木兔光太郎一眼,擺手讓赤葦帶著不讓人省心的主將回家。


  赤葦京治沒能拒絕蹲在地上仰視他的戀人,也沒有制止草原和森林的氣息排山倒海地朝他湧來,更不對一旁捏著鼻子調侃「是戀愛芬多精爆擊,是戀愛的酸臭味」的夥伴們多作置喙;在眾目睽睽之下摸了摸木兔光太郎運動出汗的額際,任由木兔光太郎抱住他的大腿、將臉貼在他的下腹上猛蹭,紅著耳根冷靜地問:「學長要不要忍耐到社團活動結束再回去?我擔心你跟上次易感期結束後一樣,又想拚命練習,你應該知道不理智的加練容易運動傷害。」

  知名的賢將闇路健行,看著這對核心球員極為難得地讓生理狀態干擾練習的畫面,笑著一推眼鏡,隨即冷酷地吹哨,逕直判了兩人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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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你好熱⋯⋯」赤葦躺在木兔的懷裡嘟囔一聲。

  木兔光太郎不由得咧嘴笑了一下,然後愛不釋手地拂開戀人因汗濕而貼在臉上的短翹額髮,摩挲赤葦京治的臉龐,忍不住落下一個又一個吻。

  少年從來不吝惜表露他的喜愛。這名Alpha親暱地親吻戀人的額頭、臉龐、髮鬢、鼻尖、下巴、雙脣,透過行為由衷地表達愛意,易感期特別喜歡纏著戀人不放的慾望得到滿足,便又喜悅地捧著赤葦的臉輕吮他的脣,在每一句低喃對方的名字時揚起愉快的笑靨,將親吻慢慢加深,在赤葦京治有意縱容之下讓慾望再次升騰。

  一雙深灰藍的眼眸在拉起窗簾的昏暗室內顯得漆黑沈靜,稍早前被折騰得昏昏欲睡的赤葦京治已經在短暫的休息中緩了過來。

  Beta這一性別並沒有成為這個優秀二傳手的軟肋。為了達成目標與追求自己的憧憬,他從升上高中前就開始有意識地鍛鍊體力,雖然一開始沒有想的這麼遠、只是想跟木兔光太郎一起站在球場上而已,卻無心成就了現在續航力良好的體質──其實還是疲累的,但赤葦京治在開始打排球的時候、在憧憬這個替周圍帶來光芒的少年而追進梟谷的時候,就已經不把疲累放在心上了。


  「很熱嗎?」木兔光太郎把棉被揭開搧了兩下風,然後又覺得氣味快散光了而皺著鼻子摀緊棉被。「那、我把冷氣再調低一點?」木兔光太郎貼著赤葦問。

  雖然已經到了春末,卻還不是需要開冷氣的氣候,但木兔光太郎的口吻卻再自然也不過,完全不管裡面流露出多少「再冷一點赤葦就可以一直留在我的懷裡、跟我一起躺在床上了嗎」的目的──反正把這句話實際講出來這種事情,他也沒有少過。「還是我下樓倒一杯熱水上來?」

  赤葦京治笑了兩聲,搖了搖頭。

  少年將手攀在戀人裸裎的胸膛上,給予自信不足的Alpha寵溺而飽含愛意的親吻,將腿搭在木兔的腳上,坦然地接納對方硬著貼在自己小腹上的性器。示意稍早下樓拿水和蛋白質與堅果零食棒和潤滑液跟保險套回來的木兔光太郎,對自己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我會一直待在這裡的,沒有關係。」

  「一──直嗎?好耶!」木兔光太郎的眼神明亮,開心地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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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喜歡的戀人在發情期中所做的一切性慾處理,好像都是理所當然的。

  對於Alpha而言是如此,但是對於發情期較少的Beta則不那麼順理成章。木兔光太郎沒有影響力太強烈的費洛蒙,赤葦京治也並不是能輕易被引起假性發情的體質,兩人在還算穩定的易感期和稀少的發情期、以及日常相處的偶然觸發之中摸索做愛的方式,並在兩家人的包容下,每一次都在房間裡廝混比以往要長的時間,慢慢在對方家裡留下彼此的衣物,努力地讓家人放心、認同、接納,然後愛屋及烏,最後視如己出。


  木兔光太郎將赤葦京治的腿打開,環在自己的腰上。少年跪在戀人的身體中間,目光迷戀但清晰地盯著身下的赤葦京治。就像被猛禽盯梢一樣,赤葦京治雖然習慣了這樣的凝視,也總是會不由自主撇開眼睛,逃避一樣地把枕頭、棉被、或床上任何一樣衣物扯過來半掩住自己的臉。

  這名Beta在Alpha替他築的巢裡含蓄但安然地展露自己、向狩獵心升騰的猛禽打開羽翼,露出柔軟的內裡,然後撇頭不看他的狩獵者。

  修長精實的軀體有幾顆不仔細看不會發現的小痣,有一些成長期抽高速度太快留下來的撕扯痕跡,有一些在球場上碰撞而出的傷痕,有被使力握緊的印記,有經過努力克制而顏色不深卻遍佈身體和腿根的痕跡,甚至還有方才做愛過後到現在仍然紅潤挺立的乳尖。並不是一個完美的身體,但對於木兔光太郎而言已經是全然完美──不管怎麼看都看不膩,所有的小地方都越看越喜歡。

  陷入發情期的Alpha再次需要的做愛間隔時間往往不長,但木兔光太郎還是拿了一管剛拆封的潤滑液,就怕赤葦的身體仍然不習慣他的進入;雖然這個姿勢並不利於潤滑擴張,但身陷易感期且正在性慾上頭的木兔光太郎,實在不想要有片刻看不見赤葦京治的神情,就算赤葦害羞轉過頭不看他。


  「⋯⋯沒關係,」赤葦京治在木兔光太郎轉開潤滑液的時候叫了停,拍了拍木兔光太郎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木兔學長可以直接進來,」他停頓了片刻,平和地補充:「⋯⋯也可以成結,明後天都放假。我也可以再請兩天照顧假。」

  「──?!?!」木兔光太郎被這個驚天誘人的提案重擊得心臟停跳一拍,差點理智斷線、原地變身,成為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他頭腦發熱、支支吾吾、舌頭打結,跳針般不斷喃喃唸著:「赤、赤赤赤!赤赤葦⋯⋯赤、赤、赤赤葦⋯⋯!」

  「是『赤葦』,不是『赤赤葦』,木兔學長。」赤葦京治看著木兔光太郎混亂地看著他腦袋打結出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也看見了木兔光太郎在聽見他的詢問後興奮發紅發脹的性器,此刻昂揚地矗立在他的腿間,馬眼興奮地翕張、分泌出來的前列腺液都滴到他的小腹上頭。「你真的可以進來。」

  「……我──你──」木兔光太郎猛然深呼吸了好幾下,哈啊一聲吐出一口長氣,「我也⋯⋯我真的沒關係!」木兔光太郎仰頭、重重地深呼吸再重重地吐出之後,難得拒絕了赤葦京治。雖然他早就在拿著補充品進房的時候硬到現在,聽見屬於他的Beta發出這樣的邀請後更是硬得發痛,但他還可以忍,真的還可以忍──此刻比起插進赤葦的身體裡,他想要多看看赤葦,親吻對方,看赤葦因為他的愛撫和親吻而蜷起腳趾,或是害羞地拿枕頭蓋住臉。

  木兔光太郎頻頻嘟囔著「赤葦怎麼這樣誘惑我,要是不小心在你沒有準備的時候成結弄傷你怎麼辦,還是等你發情期再成結吧,不然這樣下次易感期我一定會有陰影的,不對,我搞不好會直接陽痿,雞雞會忘記怎麼站起來⋯⋯唉我現在就有點忘記要怎麼戴保險套了,但你一定會說那我可以不要戴⋯⋯真是危險的男人啊赤葦京治⋯⋯!」一邊伸出被安撫的手流連忘返地撫摸赤葦京治搭在他手上的,那隻乾淨的手。觸碰、嬉鬧地用指節夾住對方的指尖,隨即滑下手指、與之十指交扣。


  球員們認真地照顧他們的手指,乾淨、整齊而蟄伏力量,同樣也小心地對待球員的手。觸碰的力道很溫柔,交握的時刻有力而堅定,但從不捏痛對方。木兔光太郎有許多不經意的動作都能讓赤葦京治的心臟揪緊。就如同對方的名字,像陽光一樣灑進他的生活,照亮所有灰暗的地方,熱度飽滿地殺掉所有陰暗的心情。雖然此刻對方喃喃自語的內容、陰莖勃起兇猛地對著他的模樣讓整個畫面變得相當詼諧而荒誕,卻不妨赤葦京治覺得木兔光太郎這樣也非常可愛。

  不同於平素抓高頭髮露出額頭的造型,頭髮散亂、放鬆的木兔光太郎反而在此時多了另外一種侵略性,在結束了衝擊的嘟囔以後冷靜下來的少年不由自主地看著年下的戀人直直地發起愣來,金色眼眸在暖灰色的髮絲下過於專注而顯得銳利,但嘴裡卻說著撒嬌的話:「哎。我就是想多看看你嘛。」


  「⋯⋯」被反將了一軍。赤葦京治眼簾顫抖、瞇著眼睛撇開目光,一如木兔所想,還是靦腆地扯了他的枕頭過來擋住下半張臉,埋在他的枕頭裡深呼吸──一手被他握著,一手抓著他每天睡覺的枕頭──木兔光太郎因此心情大好,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正在性器硬到發痛的階段了,只想歡呼一聲:「赤──葦──!真的好可愛啊!」然後撲上去把可愛的後輩圈在懷裡抱緊。


  而木兔光太郎也真的這麼做了。


  「學、學長⋯⋯」赤葦京治猝不及防地被重重撲倒,在有點擔憂木兔這樣驟然趴在自己身上的話某個器官會不會被壓傷之餘又有點喘不過氣、又覺得這樣的狀況綜合起來實在有點好笑,最終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赤葦──真的好可愛啊!」


  「……木兔學長,那是我要說的台詞。」





兔赤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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