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紀錄-7/16

2068/7/16  P.M.3:34

天氣：陣雨

灑落大地的雨水足以蓋過許多聲音，原本喧鬧的大街僅剩下滂沱的雨聲。

加西亞坐在汽車後座，全神貫注的閱讀著懸浮終端上的文件內容，車內沒有播放任何音樂，但因為窗外的雨聲導致車內環境也說不上是寂靜。

就在加西亞關掉屏幕，抬起頭將視線移到車外的時候，開車的艾力克斯突然開了口。

「話說所長，有個問題我其實想問很久了。」

「請說？」

「你是不是......其實不太喜歡慶祝生日？」

「為什麼會這樣說？」

加西亞藉著車內的後照鏡看著艾力克斯，他注意到對方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微笑。

「之前還在管理局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當時你聽到生日快樂的反應淡到我很擔心我這麼做會不會冒犯到你......」

艾力克斯瞄了一眼後照鏡，正好與加西亞對視，而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單純的回去專心開車，他又很快的把視線縮了回去。

「啊，我不是想要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當時真的做了一件讓你感到不喜歡的事，我應該要為此道歉才對。」

「沒事，你沒有冒犯到我。」

「那就好......」

聽著艾力克斯明顯鬆了口氣的語調，加西亞淡淡的笑了一下。

「與其說是不喜歡被慶祝，不如說我只是不覺得有必要特別慶祝。」

窗外的雨點打在玻璃上，水滴逐漸匯聚並且滑落，留下的水痕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就如同一年四季，生老病死是生命註定會經歷的過程，既然我們不會去慶祝老化、疾病與死亡，那剩下的誕生也不需要去歌頌。」

「因為生命一定會遭逢苦難？」

「可以這麼說。」

車內空間再次被雨聲充斥，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艾力克斯停在了十字路口的紅燈前，為了轉彎而預先打起了方向燈。

「但我想，我們在慶祝的東西應該不只這樣而已。除開誕生本身，我們的祝福裡可能還有『我很高興你在今天出生了』的涵義在？」

在等候的途中，艾力克斯突然開了口，他小心翼翼的選擇用詞，似乎在思考自己該怎麼好好表達自己的想法。

「重視的人在今天出生了，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成為我們好好慶祝一番了吧？」

「也許你說的對。」

兩人隔著後照鏡相識一笑，綠燈亮起，馬路上的汽車開始行進，艾力克斯也踩下了油門。

「那麼所長，祝你生日快樂。」

「你是想說你很重視我的意思嗎？」

「這份心情應該事務所的大家都是一樣的吧？」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時，艾力克斯突然踩了急煞，汽車輪胎打滑的刺耳聲音迴盪，加西亞在回過神前看見有什麼東西砸在了他們的擋風玻璃上。

艾力克斯在車子停穩後就衝了出去，而加西亞則是拿起了雨傘。

「發生什麼事？」

看著車上戴著安全帽的人，加西亞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台重型機車，應該是撞上他們的這位騎士的。

「我不清楚，可能是他的輪胎打滑？我剛剛正準備轉彎，這個人就直直的往我們這裡騎過來。」

「可能不是打滑。」

看著乾淨的對向車道，加西亞拿起了手機。

「不管怎麼說，先回車上吧，我們應該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