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正削减开支，但高管私人包机预算例外
Callum Borchers
2 - 3 minutes
在一个到处谈论效率的经济里，高管乘坐私人飞机的预算却一点也不少。
根据高管数据公司Equilar的数据，按收入计算的美国500强企业中，略过半数的公司现在会为CEO的私人飞机出行买单。虽然其中许多公司正在裁员，并要求留下的员工用更少的资源做更多的事，但它们在私人航空旅行上的总支出比2020年高出了76.7%。
近年经历多轮裁员的Meta Platforms去年为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的包机支付了150万美元。扎克伯格自有一架喷气式飞机，在用于公务出行时向公司报销费用。这大概就是高管版的“你我开自家车出差报销里程费”。
去年，在3,600万美元的薪水、奖金和股票奖励之外，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还为CEO杰米·戴蒙(Jamie Dimon)提供了价值293,753美元的公司专机个人旅行。将公司飞机用于个人用途正日益成为一种流行福利，而企业往往按低于市场价格的金额披露这项福利的价值。
自从21世纪头十年的金融危机之后，随着美国人产生了更强烈的民粹主义情绪，高管福利整体上没那么铺张了。许多公司不再为乡村俱乐部会员资格买单，并限制了“税务补足”付款，后者可以报销福利附带的税费，从而让福利更具吸引力。
但在其他开支削减的情况下，私人航空旅行幸存了下来——不，简直是扶摇直上。
空中安全
企业在证券文件中大谈高管福利的“相对节制”。其中许多文件强调没有“黄金降落伞”和豪华医疗计划。有的公司现在甚至连凯迪拉克轿车都不再提供了。
这是一种对公众审视的回应，商界领袖常被认为薪酬过高、与现实脱节。讽刺的是，正是这种批评，反而推动公司花更多钱让高管乘坐私人飞机到处飞行。
包机是保护CEO免受那些可能因不满而采取行动的人伤害的最可靠方式。
“对基层员工来说这可能很难接受，但安保是支出居高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Equilar高级主管阿米特·巴蒂什(Amit Batish)说。“高管们，尤其是知名度很高的那些，不希望公开出行。如今要想有竞争力，你就得砸钱让他们满意。”
巴蒂什及其他关注私人飞机使用的人士提到，去年UnitedHealth首席执行官布莱恩·汤普森(Brian Thompson)遇害事件敲响了警钟。尽管案发地不在机场，但该事件强化了安保措施的重要性，而私人航空旅行正日益成为安保措施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
即使对于那些希望在困难时期表现出与员工共患难的高管来说，私人飞机也是他们不会妥协的一件事。多年来，扎克伯格一直只拿1美元的基本工资，但在他去年2,720万美元的其他薪酬中，包括1,400万美元的安保津贴以及约260万美元的私人飞机个人使用费用。
Atlassian首席执行官迈克·坎农-布鲁克斯(Mike Cannon-Brookes)今年在领英(LinkedIn)上写道，考虑到自己气候活动家的公众形象，他对乘坐私人飞机“内心深感矛盾”。但他解释说，威胁是“我所处世界中一个不幸的现实”。
坎农-布鲁克斯还辩称，借助直接空气捕获技术，他的私人飞机旅行从空气中清除的碳多于排放的碳。
合理化
难道我们真要相信私人飞行完全是为了保命和拯救地球吗？
National Business Aviation Association提供了一套公司可用于为使用私人飞机辩护的“话术”。大多数理由都集中在缩短差旅时间和提高高管工作效率上。
这些都是正当理由，但说实话，享受也是因素之一。
私人飞机经纪公司Advanced Aviation Team的首席执行官格雷格·布伦森-皮茨(Gregg Brunson-Pitts)说，在疫情期间，当商业航班选择有限时，一些企业转而使用了包机。然而，一旦体验过私人飞机，就很难再坐回民航了。
布伦森-皮茨的团队会迎合客户的品味，提供他们最喜欢餐厅的机上餐食以及“非常讲究的伴手礼礼包”。
他说：“想象一下，比如一条绣着你名字的羊绒毛毯，或者一些非常舒适的拖鞋。”
生产效率提升，的确如此。
还有像星巴克(Starbucks)这样的公司，该公司为首席执行官布莱恩·尼科尔(Brian Niccol)用私人飞机通勤买单，让他采用混合工作制，从南加州的家飞往西雅图的公司总部。星巴克前副总裁克里斯汀·麦克休(Christine McHugh)说，这种优厚的安排招致了不少员工的不满，因为星巴克正在强制执行返岗规定、关闭咖啡门店并裁员。
麦克休现在是一名独立管理顾问，她与公司内部仍保持着联系，并为一些最近被解雇的员工提供指导。她说，用私人飞机去参加商务会议尚可理解，但“如果用于上下班的个人通勤，我觉得就太过分了”。
星巴克未回应置评请求。
对资产负债表以数十亿美元计的公司而言，私人航空的成本不过是九牛一毛。减少或取消包机不太可能改变裁员等重大决策。
对沮丧的员工来说，问题在于观感。
住在亚特兰大地区的珍妮弗·彼得斯(Jennifer Peters)自3月份被解雇以来，一直在寻找一份新的软件类工作。她几度通过多轮面试，最后却被告知相关岗位招聘已经冻结。
当她期望的薪水只是CEO私人飞机预算的一小部分时，她很难接受公司“请不起人”这个说法。
她说：“这让我气得想挥拳，实在是太虚伪了。”
企业尽可以为私人航空旅行找理由。但在许多人眼里，这仍然会显得很不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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