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肩

　　A毫無形象的躺在地面上，肩膀的大洞正在緩緩修復。

　　他看著天空，身上海軍大衣的邊緣已被火焰舔去了半件。

　　砰！

　　灰白巨劍在他臉旁不到一手掌寬處插進地面、揚起一陣灰塵，而他連動都懶得動，任由灰塵沾上自己的臉。

　　「喂，裸男，還能動就給我起來，別在這裡擋路。」

　　L毫不留情地踹了踹他的腰側，環視一圈燒得面目全非的村莊。

　　「燒成這樣……真狠。」

　　「沒看到我身上一堆洞嗎？閉嘴。」

　　心情很差的A語氣不善，翻了個白眼。

　　「怎麼？讓人跑了，沒辦法回去討元帥的誇獎？」

　　把巨劍插得更深一點，L背倚著巨劍、順著A的視線望向天空。

　　──除了湛藍天空以外什麼也沒有，他究竟在看什麼？

　　「燒成這樣……我們是對的嗎？」

　　他輕輕說。

　　田地上原本的作物被火舌吞噬，火焰熄滅後僅剩下無法食用的成堆灰燼。

　　L沒有聽過他用這種聲音說話，她在A看不到的角度瞥了他一眼。

　　「你出任務前吃壞肚子了？多愁善感不是你的風格，別鬧了，快起來。」

　　　他動也不動。

　　「──就算變成灰燼，也會成為之後作物的養分，然後養活更多人。」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嘆了一口氣：「這塊土地不會變成荒蕪的沙漠，時間會繼續前進，所以人也必須繼續前進。」

　　她轉身，灰色的眼睛中充滿堅毅的光。

　　「走吧，回去了。」

　　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傷口癒合得差不多的A猶豫了一下，握住那隻手後慢慢起身。

　　「白色怪物居然會講這種話？」

　　「哼。」

　　等到A快站直時，L的手猛然霧化、讓對方重重摔回地上。

　　「不過是個會動的堆肥，果然不能期待你好好講話。」

　　A還在吃痛，L已經伸手過來折下他傷口上的一根短枝。

　　「留在這裡吧。等它長大的時候，再回來看看這裡有沒有新的生命。」

　　將手上的樹枝插進灰燼堆裡，她豁達地拔起劍、轉身，往自己的軍艦走去。

　　「快，不然我要把軍艦開回去了，你自己在這裡成為堆肥吧。」

　　搖搖頭，A看了看樹枝，站起來跟上L。

　　兩人拌著嘴，踏上返航的路。

　　而被留下的翠綠樹枝，則在風中輕輕搖晃著細小的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