わたつみにて・下
※迦勒底時間軸，幻想靈衣伊織和靈二偵探裝武尊
※各種捏造設定
※武尊採男性描寫
※FGO或FSR兩邊都沒什麼碰中文版所以部分名詞可能會出現誤差，敬請見諒
「確實是阿龍小姐的筆跡沒錯呢。不過為什麼會出現在冊子裡？」
「而且這種冊子明明到處都有……觀光客的數量比想像中還要多。要是我們沒找到的話線索不就直接消失了嗎？」
「那當然是──他們把最重要的線索放在偵探一定會去的地方！」
會合後的四人換了間店坐下，坐到隱密一點的場所好討論調查的成果，也方便來自迦勒底的聯絡。立香那一邊在同樣看過給觀光客用的小冊子後則是把重點擺在賣店的商品上。
對於時代有些落差的另外兩人可能沒什麼實質感受，但在紀念品的設計上完全看不到吉祥物的設計以這樣的故事來說以文化的層面上其實怎麼想都不太對勁。
來自迦勒底投影的畫面稍微調整到了不太容易被外頭發現的位置，一併降低了音量回應。
「比對魔力的性質是屬於阿龍的沒有錯……你們的猜測也是對的，坂本龍馬也是被彈回迦勒底的其中一名從者。」
「那麼，有辦法順著同樣的魔力找到其他蹤跡嗎？」
「理論上可以。不確定是為了躲避『什麼』的搜查或是其他理由，上面附著的魔力相當微弱，也因此在搜索上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麻煩了。此外我還想再確認一點，未歸的從者中屬於神靈範疇之內的有多少？」
就目前所得到的消息推斷算是合理的方向。暫時離席確認名單之後，報出的一串名字有著不少神的血脈、和神有密切關聯者以及不屬於人類的存在。
「這麼說來，冊子裡的故事從一開始造成困擾的其實只有魔物和妖異而已吧？要是優先解決掉這些的話也沒有必要再和神打交道了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而且這樣的話被送回去的也用不著連記憶也給掏空吧？果然是長久下來的積怨？」
「搞不好是真的因為不再有祭品遭到遷怒才順便處理掉的吧。」
「嗯──」
臆測中夾雜著不少以人類視點出發的想法，中途伊織反而轉為靜靜聆聽另外三人發言邊思考的模樣。有些搆不著邊際的謎題遲遲沒有個能夠順出的脈絡，因而沒能像其他人那樣輕易脫口而出。
討論沒能得出共識之下，來自迦勒底的搜索先開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現在就將發出同質魔力的座標傳送給你們。我想這些應該都是坂本龍馬和阿龍留下的指標，演變成現在的狀況你們一路上最好多加注意。」
「好，終於能夠開始行動了！」
多吃了幾盤甜點心情正好的武尊看來還是更傾向活動身體，直接就從椅子上跳起來活動筋骨。靠著討論之下推導出的要點判斷這個組合還是存在著一些不安定要素，大半都隱藏於瀏海之後的雙眼直視著在場距離神靈最近的少年。
「Saber，到目前為止還有感受到什麼異常嗎？」
「嗯？有是有……但就跟剛到這裡的時候差不多。你是想說那可能是術式起的作用？」
「恐怕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狀況發生也可能是這個靈基最為接近當代，才能夠把影響降到最低。如果情況允許，不拔出你的劍應該會是比較妥當的做法。」
雖然和人類擁有類似的形體、擁有五感、更能重現生前的行為，從者是以魔力與靈基情報所構成的存在這點是不爭的事實。前一次造成事故的「什麼」假設還保有其機能，看來並不是對單純的魔力起反應，而是範圍更侷限的，帶有非人性質的波動。
「等一下，你指的是寶具還是就算有水神纏繞的狀態都不行？」
「保險起見，是後者。」
「唔──……」
發現有人又要鬧起彆扭，憑著這幾年來不輸給另一對主從的默契，立香和瑪修一各自顧好一個人直接先往眾多魔力的線索點所指向的座標前進。被中斷的問答雖然還沒有完全解決，理解到任務優先的兩人也在路上暫時閉了嘴。
負責拉住伊織的立香露出苦笑看向手上已經不再擁有令咒的前任御主，「你是在擔心武尊吧。由我來講可能有點那個……有時候順其自然發展反而會比較好喔。」
「這算是你的經驗談嗎？」
「啊哈哈……算是。」
回以「我會再考慮看看」而和一行人逐漸遠離街道上的人群，判斷能夠將武器解除靈子化的伊織很快便將副手的日本刀解下，遞給後方不到幾步距離的武尊。
「雖然你大概從來沒有在這方面開過玩笑啦……認真的？」
「Saber的話我想不會有問題。」
「問題在你的戰力……算了。」
視線盯著掛在另一把刀上的水引幾秒，這次老實放棄繼續爭論的少年就著刀刃尚未出鞘的狀態隨手揮動了幾下，看來大概是會直接用上長度和平時有些落差的武器戰鬥。
來到某棟建築物的後門，立香轉開了沒有上鎖的門把。
和過去幾次造訪的坂本偵探事務所不同，基於時間不足這項致命的因素使得室內甚至是沒什麼裝潢的狀態。迦勒底最後捕捉到的魔力痕跡就落在一大疊資料之上，果然在第一頁就出現了青蛙的塗鴉。
三人分攤著全部資料量而讓武尊專心警戒四周動靜，會進行調查的起因正是因為阿龍在這片土地上所感受到的異樣感覺。深入調查之後，埋藏於地下的術式──正確來說是半自動運行術式的裝置，原本在這個與神秘幾乎是要斷絕緣分的場所應該是已經停止好一段時間了才對。
裝置運作的機制是以魔力作為驅動的能源，術式發動的瞬間便會以最大動力去強制捕捉並居留作用範圍內的非人者，將它們給強制靈子化後拘束並收容，所持有的力量將以一定速率化為能源供給至裝置本身、或是挪用來進行防衛的工作。
「這下麻煩了……」
名單他們剛剛就知道總共有多長。要是這些從者全數都被驅使可不是一兩條令咒就能解決的狀況，再加上現場最大戰力的日本武尊直到破壞裝置前想要施展全力都可能會成為一顆不定時炸彈。用最壞的角度去思考必須對上武尊的情況，就算有瑪修的寶具在也不敢保證能夠在保全三人的前提下正面擋住絕技、或是那發能夠直接劈開空想樹的界劍。
該向達文西請求追加支援人力、或是替換戰力嗎？但一開始決定的成員應該是崔斯墨圖II所預測出來最適合的成員才對，現在拖延時間的話也會讓其他人的處境更危險……
趁著瑪修正統整所有情報給迦勒底的同時，各種想法在帶領三名從者的御主腦中打轉、抗衡著，持續思考靠著現有成員能夠順利解決問題的方法。
單純旁聽著討論外加回報內容的武尊一反起初在管制室擔憂的神色，像是正在整理屬於自己的一套脈絡，判斷說話聲來到一個段落後才從門邊走向立香所在的場所，「已經確定場所的話，用現在的成員一口氣攻過去會比較快。」
「咦？但是武尊你……」
「要是敵人眾多的話，我還是會看場合拔劍的。萬一我真的發生被控制心神之類的狀況，看是要用令咒還是其他方法都行，能夠阻止我的方法不只一種吧？繼續拖拖拉拉下去反而什麼事都沒辦法做好。」
反正不管是哪種都已經不是第一次體驗過了，言外之意並沒有化為言語讓其他人知道。
僅有幾顆燈泡擔任照明的場所陷入了有些困窘的沉默，率先回應他的是從遙遠的管制室而來的少女聲音。
「這是你認為最妥善的方法嗎，日本武尊？」
「是啊。派出增援的話，無論怎麼說都還需要時間吧？這部分就交給你們的判斷，總之讓我打前鋒應該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事情。伊織看過的兵法書裡不是也寫說什麼兵貴神速之類的嗎？」
「──Saber。」
換了套服裝也不曾在根源的部分產生變化，青年呼喚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其實要是再慌張一點的話搞不好還會讓自己有點開心也說不定，但果然還是沒辦法的事。
「迦勒底的分工不就是這麼回事了？你們負責理解和處理情報、我則是成為弱者的劍。只是這樣而已。」
「而你也該理解御主不喜歡無論的犧牲。」
「伊織認為我會是那個被犧牲掉的？別太小看我啊。」
反過來說，正是因為理解並信任這些需要被保護的對象，他才有辦法直接做出這個決定。
「到那個時候我會記得把刀還給你。」
「那還真是感激不盡。」
微弱的光點連成一條曖昧不清的道路，由日本武尊打前陣持續深入造成事件的核心地帶。最早抵達特異點時所感受到的「什麼」現在終於能夠變得清晰，那是對於非人者執著想要排斥的殘存意志。最早為人類之身的自己距離理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那不該是讓被害擴大的理由。
「……前方出現大量魔力反應！一部分和迦勒底的從者擁有同質的魔力！」
「果然感應到其他魔力接近就會加強警備了嗎？」
琥珀色的眼眸瞥向後方，要是讓另外兩人專心守護戰鬥能力不足的御主應該還有辦法，接下來就是火力的問題了。
眾人踏下最後一個階梯，寬廣的平台以外可以看到四面牆壁與天花板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管線。發出低沉運轉聲的巨大裝置中洩漏出魔力的波動，不定型的魔力團塊逐漸形成了魔獸的模樣。在那後方甚至能夠看到以人型構成的存在，根據輪廓和持有的武器不難想像分別對應的是哪些從者。
距離最近的魔獸一口氣攻了過來，被武尊俐落地以刀一分為二──轉瞬間，被切斷的兩截身軀又重新接合在一起。
「看樣子，連情報都奪走大概就是這個用意吧？」
只要能夠記憶型體與足夠的魔力供給，具有攻擊、防衛能力的團塊就能持續忠實地執行任務，讓裝置得以運作下去。當然這對他們來說是相當棘手的狀況，不從源頭下手就沒有辦法真正解決問題。
「在這個地方雖然有成形的魔力，但從者們、──……其他場所！先把──」
達文西的通訊在中途變得充滿雜音，最後中斷，看來是受到了魔力的干擾，接下去看來是沒有辦法得到即時支援了。
在採用最終方案之前，憑著一把不習慣使用的刀試圖闖到裝置處本身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但問題是在那之後。弓箭、撕咬、爪擊、斬擊與突刺，眾多物理和魔術兼具的防護與攻勢不是一把刀就能夠突破的狀況，武尊頭頂上戴著的貝雷帽也在過程中被打了下來，藏在裡頭的麻花辮也跟著有些凌亂地垂落。
將其他人的擔心放在腦後，漠不關心地想著難得自己很中意這套裝扮的──少年轉頭看向能夠落腳的場所，經過一次全力的跳躍後把那柄刀納入刀鞘、一個輕拋物歸原主。而後屬於自己的波形劍被重新取出，除去了那層水之鞘。
「……！」
下個瞬間裝置產生了變化，從單純採取防衛的舉動轉為發出異樣的光芒，拉開距離的日本武尊突然跪倒在地，用空出來的左手按著額頭。
「Saber！」
「……、──」
接住了自己的刀，判斷現在還是能夠接近對方的時候讓伊織一口氣跑向了嬌小的少年身邊。周圍揚起的水之波動並沒有因此停下，恐怕打算以這個狀態硬是擊出八岐怒濤。被各種雜音所掩蓋住的說話聲無法聽得清楚，直到距離拉近才變得清晰。
──別把我、最珍貴的記憶、也給奪走……！
寬廣的空間造就八道水流不會遭受阻礙的優勢，武尊咬著牙揮下了解除隱蔽的劍。水流沖刷了眼前阻擋的一切，包括耳內能夠聽見的所有聲音。
然而伊織這時聽見了立香從後方的大喊。
「伊織，跟上去──！」
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劃令咒讓青年更快理解了意思，蹬地順著水流的餘波來到一開始不靠寶具便難以靠近的裝置前方。守在四周的魔力團塊盡數被沖散、保護用的外殼看來也損壞了不少，裝置卻還保有一定程度的機能。那麼接下來該做的事情再簡單也不過。
六道斬擊同時朝向八岐怒濤造成的缺口進攻，至此機械才被拆解為大小不一的廢鐵，停止運作。
──打從一開始就不記得，還真是幸福呢……
裝置損壞的當下，一些細不可聞的說話聲不知是由誰所發出，稱羨的語氣使青年不自覺皺起了眉頭。聽來像是導致其他從者記憶產生缺失的言論不再有後續存在，空蕩的房間不久後便沉寂下來。
「地下空間內的眾多魔力反應確認消失！迦勒底的各位不知道是不是都已經脫離術式了……」
脫下護目鏡的瑪修暫時放下盾牌，解除警戒狀態。空間內部瀰漫了不少由寶具製造出來的水，打濕了眾人的鞋子到褲腳一帶。
殘骸之中，一個閃著光芒的物體吸引了伊織的注意力。將廢棄的金屬撥開顯露出的是凝聚為固定形體的高純度魔力，更是生成整個特異點的聖杯。根據過去的紀錄，通常只要回收聖杯就能平安達成任務，緩步走來的白色身影卻使得青年無法再往前踏出一步。
靈基變為充滿神氣的姿態，日本武尊高舉青綠色的劍凝聚清冽氣息，維持隨時都有可能擊出的姿勢。
「怎麼回事……？」
「前輩，日本武尊的魔力開始急速上升著！該不會……」
遠處的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緊盯著聖杯的琥珀色雙眼中沒有了平時的溫度，如同刀身反射出的劍光般致命。
「放下你手中之物。」
「你……認為聖杯是需要剷除的嗎？」
「阻擋在我面前的力量即為邪惡，這是最後的警告。」
他不曉得過去的迦勒底是否曾有過不得不破壞聖杯的情況。在這裡遭受攻擊而強制退出特異點感覺上也是可行的選項，但──眼前那把劍打算揮出的或許可能是能夠扭轉規則的界劍。只有自己消失也就算了，弄得不好甚至還有可能將其他從者與御主都給牽扯進去。
如果是過去的殺戮裝置，理應不會出現像剛剛那樣的警告。裝置已經被破壞的現在對方不會再有被奪走更多情報與記憶的場合，那麼……現在的日本武尊正處於相當曖昧不明的狀態。
垂下眼思考的伊織向旁邊移動了幾步、將聖杯給安置於距離自己不遠的地面之上。算準了那雙眼睛的注意力都放在聖杯上的瞬間，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前遮蔽對方全數的視野。
「已經結束了，收起你的劍吧。」
「——」
他應該是要斬除所有「惡」才對的。聽見的聲音、感受到的體溫和氣息，在人為造成的黑暗之中格外令他熟悉。
現在的話，還能夠揮劍——
……是為了什麼要揮動武器？
溫暖的黑暗之中這麼自問自答著，凝聚起來的魔力像是早已理解答案似地逐漸消散。現在所擁有的是自己所熟悉的、必須去守護的事物。當他所熟悉的聲音呼喚了自己的名字，便將意識全數委任於黑暗之中。
「你應該不是因為覺得時機正好才偷叫我的名字吧？」
「那是不可抗力。」
三對眼睛都盯著同一個電腦螢幕上斷斷續續前進的文字列，唯一動手打字的人被夾在中間聽著兩側的對話總有種自己好像不該存在於此的錯覺。基於當時發生的狀況不是光在旁邊看就能全數理解的範圍，加上位於事件中心的兩人又不太熟悉電子產品，大多是在打報告的途中讓他們補充說明方便還原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內文來到收尾階段，於是才出現了和單純講述內容無關的抱怨。
經檢查過靈基本身沒有什麼問題的日本武尊也換回了那套偵探服，鼓著臉頰似乎還在介意途中被叫了名字的事情。老實說當時的立香也沒有把握用剩下的兩劃令咒有沒有辦法立即停止對方的行動，所以那樣做應該是最好的方法吧。
「好了，之前武尊你不是也說了後續的交給助手處理嗎？牢騷就到此為止吧。」
「唔……」
「不然你們也先去休息吧，那個特異點應該還要一小段時間才會完全消失。現在裝置已經消失了，要悠閒地逛逛街我想應該不會發生太多問題。」
當然是沒有又因為特殊狀況而開了界劍的前提。
正巧這時拿了好幾杯飲料進房的瑪修也提醒他們該稍微休息一會，少年鬧彆扭的態度才沒有繼續變本加厲。廚房幫四人準備的飲料剛好又是熱可可，眨眨眼嗅著熱飲特有的甜香氣味倒是讓武尊有了新點子，扯著伊織不怎麼寬的袖子離開。
「既然御主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出門一陣子囉！」
「路上小心──」
一路上伊織沒有多過問什麼，如同預想中的那樣又被拖去了尚未消失的特異點。這回沒有任務在身倒是讓他沒有太多頭緒，開口問了句想去什麼地方就讓手臂被拉扯的力道減緩了不少，甚至是從一前一後的相對位置變為並肩而行的程度。
「我跟你一樣都對當代的風景不太熟悉吧？所以想像這樣多走走看看。」
「這樣啊。」
「之前立香提過的紀念品店我也想去一趟，伊織你呢？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依舊熱鬧的街道上看不出即將消滅的徵兆，反芻著途中得到有關這個特異點的種種情報後青年指向了海的方向。
「我的話想到海邊走走。天氣正好，能看到的會是平靜的海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