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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車上總是有一股明顯的皮革氣味。

跟待在自己的房間久了，突然進入其他空間的感覺很像，在熟悉的室內空間時並不會意識到有什麼特別的氣味，然而一旦脫離了舒適圈，氣味和空氣品質的改變都會變得很明顯。其實人在出社會前乘坐陌生車輛的機會不多，一是生活還算單純，學校住處兩點一線，基本仰賴徒步、自行車或大眾運輸工具就能完成（好吧，也可能只是他），二是擁有自用車的同儕不多，並沒有什麼乘坐他人車輛的機會——扯遠了，他只是想說赤城ウェン的車太新了，就算放了氣味柔軟的香氛也蓋不掉明顯的皮革氣味。

老實說ウェン這人，年紀輕輕全款拿下全新七人座，怕不是哪家大門大戶滾出來的少爺吧。

他捉住赤城的手腕。

骨節分明的手指此刻正扣著他的大腿內側，隔著緊身牛仔褲的布料，去捏近乎貼骨的腿肉。

「赤城さん，你要不專心點開車？」

他陰陽怪氣道。被抓包的當事人絲毫沒有羞恥心，仍心情很好地哼著不明的小曲，手也沒從他的腿上移開。

「單手開車是危險駕駛，而且我還不想那麼早用到我的人身保險。」

交通號誌由紅轉綠，赤城ウェン瞄了他一眼，在踩下油門的瞬間才若無其事地將手收了回去。他全程幾乎都沒有說話，沉默得罕見，只有在小柳提起某些話題時回應性地應上幾聲。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汽車在大概三分鐘後拐了個彎，接著便開下地下停車場，他沒有來過赤城家的地下室，或許是有錢社區的停車場，儘管到了深夜還是燈火通明得過分，幾乎就像是一般室內廣場一樣。

對了，如果買車的話似乎得先出示擁有車位的證明才行。他的腦子轉了轉。反正結論就是這傢伙有錢得很，工作純粹是興趣，多說無益。

赤城在靠近角落的車位停下，將車子熄火，解開安全帶，但沒有馬上打開車門。

無人來往的地下室很安靜，連帶赤城ウェン的不發一語簡直是雪上加霜。小柳嚥了嚥後頭，悄悄瞥了對方一眼，既沒有在滑手機，也不是在確認車子設備的狀態——車子完全熄火後，空氣裡的沉默更螫人了。

「……不下車嗎？」明明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他還是硬著頭皮問。

赤城朝他伸出手，小柳反射性地緊閉雙眼，身體後縮了兩下，也不曉得自己在怕什麼。寬大的手掌先是捏了兩下他的後頸，接著才壓著後腦勺將他的腦袋攬過，在駕駛與副駕駛座的中間，他們接起吻來。

赤城ウェン的唇吻很熱，口腔內也很熱。彷彿在為什麼而忍不住興奮一樣，赤城的吻異常熱烈，要是不專心應付對方，他感覺自己隨時會被親到喘起來。小柳微微蹙眉。赤城ウェン的手從他的後頸往下，順著他的肩膀貼上胸側，接著是腰，然後就沒有再向下。

「你想做什麼？」明知故問的感覺有些難受。小柳想著。他也伸出手，貼上赤城的臉，用指腹挑逗般輕輕磨蹭對方的嘴角。

赤城垂下眉眼，任他觸碰自己。小柳不禁想著，他的模樣就像只溫順的野獸。好幾秒後，那雙澈藍的眼才重新看向他。

「要不要在這裡做？」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