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盡春來

　　陽光斜斜地透進窗簾，本該是暖黃的光線映照了室外的雪彷彿都帶上幾分清冷。約莫已過午後，極低的氣溫讓人提不起行動慾望。也或許，他們更耽溺共處的時間。

　　「水滾了。」明王一邊說，已經一邊鑽出被窩。鹽田還賴著不想動，一瞬間暴露在冷空氣之中的腳，像是惡作劇、興許也帶有一些調情意味地輕貼在少年露出的後腰。

　　他把衣服拉好，順帶回過身把一臉無辜的戀人重新用被子緊緊包裹住，後者趁隙在他鼻頭上輕啄，他便回以一個吻。

　　蒸騰的熱氣為室內增添些許暖意。不多時，他就端著兩杯飲品走回床邊。

　　鹽田掀開棉被一角示意他趕快躺回來，伸手接過馬克杯。待溫度適中的熱飲入喉，兩人不約而同發出滿足的嘆息。

　　單人床的狹小並不是他們緊挨著彼此的唯一理由，底下的腳習慣成自然地勾著，分享彼此的熱度。光是有另一份體溫在身旁，就如此令人安心？

　　察覺她的視線，明王微微偏過頭，霎那間勾起了嘴角。

　　不，是因為眼前的人無可取代。鹽田心想。感受到對方的指腹在自己唇邊摩娑，似乎是想替她揩去嘴角沾上的咖啡。

　　日本的冷是她在台灣未曾經歷過的，乾燥的風如同銳利的刀，總能精準切入心底，連帶把那些試圖封存的失溫情緒鑿開，幾乎令她難以忍受。曾經是這樣。

　　下意識地，她輕輕叼住要離開的手指，像是貓。

　　少年彷彿有些驚訝，卻仍小心且溫柔地朝她湊近臉龐，嘴裡的牛奶滋味便和咖啡香氣融為一體。

　　那滋味令他們都無比眷戀。兩人額頭輕觸，彼此笑了起來，似乎也因此驅散了冷意。

　　在明王的眼眸裡面，她總可以輕易看見自己的存在。往後她會記得的不再是寒冷的冬日，而是那一片柔軟深情的飽滿綠意。

　　她會更加期待春日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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