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肥家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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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vivolvata


休憩享樂:深夜餐廳 [聲望+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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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房間出來恰好攔住一名路過的房務,与那嶺優神色自若地上前與人攀談,敲定了在他們外出覓食期間收拾 B613 房並另補一套洗漱用品和枕頭棉被,大有鳩佔鵲巢的意思,即使只是過個一夜,大概吧。反正既然都來了,總是得要讓自己睡得舒服點。


  深得動物喜愛的男人也深得動物般的朋友喜愛,頂著一頭被他弄乾的棕色鬈髮,這名像隻喜樂蒂牧羊犬的青年兩三口解決了只是用來墊墊胃的特小碗 Loco Moco,与那嶺優一邊說他的漢堡飯吃起來像某個連鎖店米漢堡,接著把目光放在法比安身前的濃湯。

  「你知道剛剛廚師說『有什麼懷念的料理他都可以弄出來』的時候,我想到的是什麼嗎?」
  食不語。法比安不置可否地搖頭,用幅度微小的挑眉代替他的回答,手中銀勺翻弄熱氣蒸騰的蘑菇濃湯,反正對方也不是需要那個問句的人。
  「——竟然是日本全家便利商店的炸雞,怎麼會呢?我在日本也很少吃欸,怎麼會是便利商店?」
  「但是現在的你不會有這個想法了。」饞蟲滿足了、消耗的熱量也獲得足夠的補充,甚至有些溢出了;漢堡飯的油脂、蛋白質、碳水化合物等對於做愛後的空腹十分有效,就像每一個深夜時候的泡麵。現在的与那嶺優從那個餓著肚子在他浴缸裡胡鬧犯懶的人變回了那個悠哉的青年,看著法比安濃湯的眼睛有著好奇,眼中卻不是飢餓了。
  「也對,」他像韓國人一樣把自己舔過的湯匙塞進法比安的湯碗裡,不勞而獲地挖走一口被翻弄得不那麼燙口的蘑菇濃湯和刻意留下脆角的麵包塊,「好香哦給我吃一口。」


  與他人裸裎相見是這樣的:有的人會感到尷尬。
  与那嶺優的尷尬大多是怕自己的皮相大白天嚇到他人,畢竟那些在身體上的傷痕並不是值得探究的事,沒點慕殘的人看了都得皺一下眉頭,從中而生的大多憐憫與關懷都並非必要,往事已矣,遑論事故以來有更多打著關懷旗號的八卦口吻,縱然他是個沒脾氣的人,也總有因此心煩的時候。長此以往實在不利於身心健康。
  但這種事情,對於彼此有一定熟稔程度的人?就沒必要了——所謂有關係就沒關係。
  不就是疤痕一堆的破身體嗎?誰還不知道當年那些都發到親朋好友手裡的新聞呢?反正都知道了,多看個幾眼也沒什麼,上手摸也差不多,這些蜈蚣也不能真的長腳爬起來嚇人,對吧。

  和熟人做愛也是這樣的,有的人會因此不自在。
  對法比安和其他朋友來說与那嶺優就是這樣的,說他像狗,是很像,說他像貓,也挺像。解下項圈的Omega對世界昭示自己是無主的遊蕩動物這個習慣從許多人認識他開始就存在了,沒有幾個人知道原因,也只是件不值得深究的瑣碎習慣,身為一個思維與舉止更像Beta的人來說,項圈似乎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就像他對伴侶的想法和需求一樣。
  那麼与那嶺優的不自在到底是什麼呢——真要說的話還得是那具破爛的身體。適當發洩體力的一場歡愛對青年來說無疑是愉悅的,唯獨有一點不好,用与那嶺優的話來說大約是那樣:啊,被操開胃了。
  這才是讓人不自在的原因,汗流得不夠、被灌得不夠多。不過就像這副身體不能自在飲食一樣,如今他也難以擁有如同過去還健康時那樣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在發情期被叼著後頸射滿一肚子暈厥過去又顛簸著醒來,先不說他這氣喘不上來,光是自己想騎上去都嫌膝蓋痠痛影響情緒,要說的話就是爽,但不夠,又沒辦法,只好按下。


  「對了,聽說我的睡姿有點怪喔。」簡易料理暖了胃,与那嶺優玩著同行人及腰的髮尾走回房間,渾然不覺這個景象在他人眼中頗有牽繩遛狗的荒謬感,步伐輕快,一點也不像稍早飯前在床上還被弄哭過的模樣。
  午夜運動後再吃宵夜就得用更多的運動和飲食控制找補,但這名心大的青年並不放在心上,在他樂觀的大腦裡,這個朋友應該不會介意再他多玩幾次你追我跑——床上那種,不傷膝蓋也不會休克、有助於分泌多巴胺和催產素的運動。
  他有些疑惑地補充道,「雖然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怪』,但是聽說我沒累到睡過去的話好像會在夢裡⋯⋯打拳?」

  「打拳。」牽繩隨著步伐扯動,伴隨長髮青年頷首理解在他身上留下不輕不重的力道。
  「嗯,如果太煩就把我喊醒吧,或是綁起來——哦他們換好床單了!真不錯,我去刷個牙。」


  夜裡下了一陣細雨,月色被洗得潔淨,陽台落地窗起了層霧。
  法比安現在知道了床邊的人擁有沾枕就睡的技能,還能在睡夢中對著他的手臂敲敲戳戳打打;比起對著木樁打拳,更讓人想起這個藝術家曾經對他侃侃而談「如何挑選一塊好看又好用的木頭」。
  這隻牧羊犬般的朋友像忘記自己已經是條成貓,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個智人,在好夢正酣之際坐起身來,將身旁的房間主人當成一卷棉被般打量、展平,然後將自己整條趴了上來。


  ⋯⋯
  ——行吧,也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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