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見之明

後見之明

@flavivolvata


休憩享樂:黑色酒吧 [聲望+10]

|Tag. 謝理夫
|郵輪與ABO生理相關充滿大量衍生私設,如官方有釋出詳細資訊再配合調整
|不含標點中文字數:5,535 (僅計內文)




  与那嶺優在頭戴夜視鏡的工作人員帶領下入了座。他已經好一陣子不碰酒了,只是今天在房間電視上看到了本日活動的噱頭,出於好奇才來走走,以防萬一還墊了肚子吃了藥。

  侍者在酒吧外詢問客人有無過敏或不吃的餐點,与那嶺優告知自己只想吃點不辣又清淡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海上終究太潮濕了,總是不太舒服,有種從骨髓深處漫上來關節酸軟的沈悶感,躺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出來走走也不是。睡眠狀況也不太好,總是夢到不好的過去。明明都已經斷乾淨了。


  「請給我普通飲料就好,酒精成分最多不要超過 7%,無酒精是最好的。」
  「好的,我們會為您安排。」
  「那就太好了,謝啦。」

  經工作人員引導坐上了一旁有人的吧檯位置,在吧檯後方的地板上,有條光線不足的小燈道,就像在完全陰暗的家裡看見關著門的房間,從門板下透出一絲光芒。
  調酒師沈默地站在吧檯後方、隨著移動不時擋住細小光線的步伐,玻璃杯、切出造型的冰塊、各式折射因素反射出重重的幽微光芒。即使仍然看不清楚,卻恰到好處地能讓有輕微幽閉恐懼的客人放下濃厚的不安,也能讓始終懷有這份不安的旅客提前離開。
  客人們都入座完畢之後,幽微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來,直到伸手不見五指。


  与那嶺優暗暗呼出一口長氣。光對人類來說,終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這件事他只對少數人說過,像是他的主治醫生團隊,和陪病的梅姐。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程度終身損傷的腺體清洗手術後,全身麻醉的受術患者需要在監護室睡上一陣子;所需時間因人而異,有些人會睡得久一些,有些人很快就能醒。
  与那嶺優屬於睡得久的那一類人,不僅是在手術前他才歷經過其他大型手術、拿出了破損血腫的內臟、往身體各處按上了許多固定用的鋼板之外,他還醒不過來。

  他像眼皮融化黏合在臉上那般醒不過來。

  原先以為「只要洗乾淨就沒問題」的腺體似乎並沒有那麼想,這個浸泡了太多他人信息注入、受到侵蝕的器官似乎找不回自己原先的定位,在為時數日的沈睡中曠日廢時地哭嚎、哀嘆著森林的覆滅、泣輓乾涸的豐饒土地。

  与那嶺優被他那四處標記他人的前任 Alpha 無數次地完全標記和內射太長時間,每每做愛,便次次如此。對自己的性別和性徵並不是那樣在意的人,被發現生殖腔著床困難後,又成了一個偶爾想到才會拿來用一用的飛機杯;被物化到了極處,還能自找理由說服自己,認為對方只是工作忙了些、反正自己泡在工作室也常常是一個多禮拜足不出戶、他是飯店二代時常帶客人出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是先從朋友認識才在一起的、我知道他是個品行正直的好人。

  ⋯⋯諸如此類,如今回頭想起,盡是狗屁的當局者迷。

  他在黑暗中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想起自己是誰:与那嶺優的信息素當是蓊鬱森林冶豔的樹妖狂歡,而非蟲鳴鳥叫的濕潤雨林。他不屬於雨後泥水潮潤的冰冷低窪,辛辣焚燒的燠熱密林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直到陷入冗長而清醒的夢境,才讓他看清楚自己作繭自縛的可笑相貌,野犬自我馴服、甘願拔下自己的毛皮做成菟絲花,還能自以為正處盛放,攀附在早已爛根的枝椏上,又一相情願地認定他才是那個被花朵拯救的漂流木、迷茫人海以後找到了家。他是那樣自願地往脖子套上一根有毒的橡皮筋,直到腐入骨血,才透過剜肉剔骨明白過來——不是他的愛情奄奄一息,而是他的箭矢至今不曾射中過誰的心頭——知道真相以後便不覺殘酷,只是真正地認識了無數 Omega 們都能經碰過的現實而已,如果沒有愛情,那麼他們仍然極為容易地被視為繁衍的資產。

  他應該不受拘束,他應該在了無邊界之處狂奔撒野,他應該如鯨豚深淺沉浮自由。

  黑暗能讓人感到慌張迷惘,也能讓人在窸窣的低語聲中沈默下來,發現自己平常不曾內觀的後見之明。

  躺在監護室醒不過來的時候,大概是他最痛苦的時候了吧。以至於當他真正清醒之後,才選擇在醫院旁乾脆租了房子,利用復健之餘拖著病體去做那些發洩似的作品——再以展覽向世人呈現自身的痛楚並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亟需留下他在病中所見的、自己過去的本相。又破又立,他得經過這樣的鍛造才得以重現自身。可是我重現我自己了嗎?藝術家這樣自我詰問,一時半會也沒有答案。
  說來可笑,無論他有怎麼樣的技藝或地位,都還是到了三十歲才真正發現自己竟然是個什麼樣的人——無知、蠢笨、盲信、愚忠。他活在只有自己和熱愛之物的世界裡,卻忘了探索人類跟金屬和木頭這三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白白地將自己的溫柔和熱血送給對此不屑一顧的人,而對他有情的人,卻被當成了理所當然⋯⋯


  等等。
  我明明不是會這樣想的人,我最近是怎麼了?


  「果然關燈就是容易想東想西啊,嘖⋯⋯」与那嶺優嘆了口氣,摸索著拿起了稍早放到自己手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嗯?」

  更擅長以視覺和觸覺辨別外物的青年呷著口中的酒試圖思考,入口鹹甜交雜,酒味和更濃郁的甜味殿後⋯⋯?太甜了,甜得發苦。与那嶺優完全無法判別自己到底喝到了什麼。酒味?水果味?「嗯——這到底是什麼啊⋯⋯」


  「⋯⋯Rae?」一旁冷不防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醇厚溫潤,絕對是比手上這杯調酒更容易分辨的對象。
  畢竟是老朋友了。
  「⋯⋯謝理夫?」与那嶺優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瞇著眼睛試圖看清楚看身邊的黑影。「這麼巧啊?」
  「是,很巧⋯⋯」謝理夫的聲音有些遲疑,「那個。Rae,你還好嗎?」
  「什麼?噢——」与那嶺優不解的停頓了片刻,恍然想起他剛才是陷在情緒當中感嘆了幾句,「就是這裡真的很黑啊。對了,我就是喝不出這杯到底是什麼,怎麼辦啊?」
  不是這樣的,你身上⋯⋯ 謝理夫欲言又止,最後將話嚥回舌下,選擇隨著對方的話語走,「喝起來如何?」
  「⋯⋯嗯,入口有點鹹,搭配超甜的酒。這樣說一點幫助都沒有對吧?」才嘆了長氣的人一遇見認識的朋友便又雀躍起來,溫和的輕巧笑意有些沙啞,雖然語氣輕快,一旦交談多了幾句,還是能從中聽出喘氣不勻的喑啞感。「給你喝喝看?我現在往左手邊推過去哦⋯⋯我在你右手邊對吧?」

  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与那嶺優用左手指腹壓著雞尾酒杯往旁滑動,手背一側碰到了什麼,有點溫度,像手背的骨節。他出於好奇,上手捏了捏。

  「碰到杯子了——那是我的手。」
  「啊?哈哈哈,我發現了,抱歉。」柔軟的溫度一觸即分,聲音帶著笑意的青年向他求助,「要是你可以幫我解答就好了,我實在對這種遊戲沒輒。是喝出來之後就能離開嗎?」
  「沒聽說有這個規則?應該是看你想不想離開。嗯⋯⋯鹽口杯應該是你嚐到鹹味的原因。」聞起來是熟悉的調酒氣味。謝里夫持杯輕抿一口,雖然他平時只喝一比一兌水的蘇格蘭威士忌,但誰說律師就不需要應酬呢?他也需要記得許多調酒的名字和配方,知道什麼酒的後勁強,才能自保保人。「⋯⋯我想這是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与那嶺優的疑惑揉入揚起的語尾,這個不泡吧的 Omega 向來只從調酒外觀來做區別,到了目不能視的地方就派不上用場了。雖然他的酒量還行,但就算要去喝酒的地方也總是與 Beta 友人同行,或者乾脆就和其他 Omega 去只開放給 Omega 的特別酒吧。更別說他自從事故以來,已經兩年多沒有為了喝酒而喝酒,最多攝取的也就只是飯菜裡頭用以入味提味的酒精、還有和老師一起用餐時偶爾陪那陷入不甘苦楚的老人家喝個兩杯日本酒而已。「⋯⋯挺耳熟的。」

  「通常是用龍舌蘭和橙酒做基底,混合其他果汁或水果糖漿的調酒,因為客群以女性和 Omega 為主,配方大多比較甜。」謝理夫回答。雖然他對調酒花過心思了解,卻也沒有專業到能分辨一杯飲料裡究竟混了什麼,但從舌尖上的回饋能讓他理解,這杯酒比既定配方混了更多基酒。
  會這樣做的調酒,俗稱斷片酒,後勁大,易淪為撿屍對象。
  若是謝理夫能在更早之前就知道与那嶺優在被侍者領進來之前說過什麼話,現在就會直接帶人起身離開,而不是還坐在這裡與人聊天——好說話的銀色船票 Omega,不就是方便偏差對待的沈默基數嗎?但謝理夫不知道 Rae 曾經讓工作人員準備無酒精飲料。
  他只知道提供至少 20% 酒精含量、使用高濃度糖漿掩蓋混酒的混合雞尾酒給一名 Omega 乘客,除了別有居心以外,謝理夫很難想到別的原因。「會有點後勁,小心點喝。你還想喝的話,我把它推回給你?」
  「好,」桌面上傳來輕拍的震動感,接著一隻手又摸到對方。与那嶺優笑著退開,在黑暗的環境中又笑一聲。「啊,又是你的手?哈哈哈,抱歉抱歉。」


  黑暗能放大視覺以外的其他感官,謝理夫注意到這名黑暗中的友伴端起酒杯又啜了一口,自此便放下不再觸碰。

  謝理夫選擇在此處消磨時間,是因為可以避開不必要的視線和端詳。即使在郵輪上認識的人已經足夠少,到了外頭也不乏有人看著他單身、身上掛著金色船票便過來搭話。這裡對於想要在嘈雜之處短暫避世的 Alpha 來說是很好的地方,端上來的蘇格蘭威士忌也總是品質穩定,但對於他身邊這個 Omega 來說,或許並不是一個好的去處。
  這艘海上孤島的船籍、一些員工和乘客的表現、耳聞的某些事蹟⋯⋯還有,即使交談無礙,卻逐漸變得比往日濃郁的焚香木質感氣息。謝里夫在與對方閒談時分神想,直到与那嶺優和他分享禮品店的突發鎖門事件到了一半,突然停下話頭,氣息不穩地深呼吸起來。


  「——Rae,你還好嗎?」而他終於問出這句老早就壓在心裡的話。


  「⋯⋯哈哈。」作為一名 Omega,与那嶺優此刻的心情只能說是五味雜陳。
  動腺體手術之前的好幾年,他從來沒有為發情期困擾過,畢竟飯飼一幸身為他的前男友在床上和腺體上實在太照顧他,反覆的完全標記幾乎讓他遺忘發情期的存在;而動過手術之後的這兩年,他的信息素像是只留下調和香氛的用途一樣失去了求偶的用途,即使他按照醫囑定期吃口服抑制劑、調整體內激素,卻也在將近十年之中忽視了這件事情——忽視了 Omega 最為人詬病的發情期,會在主人身體不非常健康的時候突然陰你。
  一如Omega 女性們常說的:發情期這種東西跟月經一樣飄渺不定,可能來,也可能不來,可能準時,也可能不準;可能在你想要出去玩的假日搞你,也可能在你正在談大案子時搞你,總之,別想要它們真的能像上班一樣準時準點的來按門鈴。

  媽的。

  動過手術之後,患者的發情期或者回歸正常,或者終身消失,或者常態持續,或者進入紊亂的時序,或者⋯⋯上述情形都能體驗一次。与那嶺優這時想起醫師的叮嚀,瞠著雙目想,原來這幾天的症狀並不是感冒!食慾減低、昏昏欲睡、行動力減弱、體溫較往常偏高⋯⋯這是發情期的徵兆,是身體為了迎合他人的入侵——是他沈寂已久的性腺在掙扎著甦醒。

  「我可能——好吧,我不太好、抱歉,謝理夫,」与那嶺優也能察覺出在人口密度這麼高的地方攝取酒精無疑是件錯誤的選擇,甚至久違地、久違地體驗了一把站起來時股縫有東西流出、引起羞恥的搔癢感。天啊,千萬別沾到椅子上拜託⋯⋯他揮手招來服務生。「我得先離開⋯⋯抱歉啊。」
  沒有時間猶豫了。謝理夫用力閉緊眼睛後跟著站起,「一起。我送你回去。」
  「嗯。那就謝了。」



  服務生還算有點良心,讓他們使用後方員工進出的電梯以避開人群。

  謝理夫攙著逐漸脫力的青年來到電梯前,一出酒吧門口他就將西裝外套脫下來繫在与那嶺優身上,對方穿的卡其色褲子一有半點濡濕就非常顯眼,卻沒想到如今變得過於削瘦的青年圍了他的西裝,竟然能被完全包裹起來,袖子還能多繞半圈,像條裙子。
  「那個⋯⋯謝里夫。」与那嶺優滿頭冷汗,面色潮紅,額邊的棕色鬈髮被汗水浸成一綹綹地貼在臉上。明明兩人身高差不太多,全身重心都靠在自己手上的与那嶺優竟然沒有多少重量。青年斷斷續續有點尷尬地說,「你⋯⋯抱歉,你現在單身嗎?」
  「——我單身。」謝理夫很快理解了這個詭異的話題開場,他知道接下來的詢問走向會是什麼:能跟你借個臨時標記嗎、能咬一口嗎,諸如此類。
  但他不能貿然打斷對方的問話,貿然說出他的答案。這是生活,不是法庭,与那嶺優不是任何一樁案情的關係人,他們不需要任何正反向的誘導詰問。
  「⋯⋯那你⋯⋯」青年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進電梯,將臉埋在他的前臂裡。謝理夫能看見他從髮隙露出來的耳朵,小麥色的肌膚都沒能擋住那抹潮紅。「你呃⋯⋯你介意婚前性行為嗎⋯⋯?基督徒是不是,不能發展一夜情?」

  謝里夫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以這樣的形式出現。

  他的回答是按下了前往十一樓的電梯,然後告訴与那嶺優:「我有過一些經驗了。」並且聽到這個友人無奈的悶笑聲,說好的、那我不會告訴你的牧師。


  沿路遇到了幾個乘客,他們看見這個沒有頸圈、渾身酥軟的 Omega 時,朝謝理夫露出瞭然的笑容,有人朝他們吹了口哨,有人在不遠處促狹地吆喝要不要哥加入,都被他們視若無睹。雖然失禮,但,緘默以待會是讓那些飢渴鬣犬的躁動轉向他處的最好方式。



  瘦了。

  ——受苦了。


  謝里夫替對方褪去衣物時最初的想法只是惋惜,待与那嶺優裸裎著身子躺在他的床上,在只留下一盞小燈的房間向他毫無保留地淌出水時,謝里夫卻暗自心驚了。他知道優出了車禍,也在社群平台上看見了相關公告,卻沒想到使人沈寂將近兩年的傷損地步如此嚴重。
  手術痕跡遍佈青年的胸口,巨大的蜈蚣疤盤踞了他一整條腿。「很醜吧?」這個不曉得承受了多少痛楚才能站在船上的与那嶺優,卻這樣坦然地說,「你要是硬不起來就別勉強,替我叫醫務組來打一支緊急抑制劑就行、」
  「不需要。」謝里夫打斷優的自嘲,在房間一端將他們的衣服各自掛好。

  房間裡有個 Omega 正在發情對任何一個 Alpha 都是樁考驗,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彼此都抱有欣賞之情的異性朋友。如香料濃郁的男人房中滿漲另一股氣息,彷彿森林無端起火一樣充斥著木頭燃燒的氣味,卻並非炭的味道,而是無數巨木接連淌出鮮血、流出樹脂般的異香。卻又不是 Alpha 之間互相爭奪地盤的濃烈釋放,這股氣息雖濃,噴湧而出更多的是邀請外物進入共存、迫切地需要被澆灌才得以平息的情慾誘因。他不需要靠視覺效果來影響他能不能勃起,光是此刻滿室的香味就非常足夠,遑論那雙璀璨的綠色眼睛。


  「你需要我先洗個澡嗎?」謝里夫對著穿衣鏡解開自己的衣釦一邊反問。
  「什麼啊。」那雙綠眼在鏡中彎了彎,情慾氤氳的眸光反射房間裡暈黃的夜燈,沒什麼力氣走路的与那嶺優被抱上床之後就有力氣說話了,「不要,你在我身上多流點汗反而更有效——抱歉,我的意思不是把你當成⋯⋯」
  「沒關係,我曉得我不是按摩棒,」謝里夫適時地回以玩笑,他回到床上,並且第一次來到与那嶺優裸裎的身前,俯下身。這具受了太多苦的身體看起來勉強從巨獸口中救回,彷彿被嚼吃的疤橫亙其上,新舊皮肉交雜。他能想像得到還未受傷前,那副健康的麥色身軀為了交歡沁出汗水會是多好看的懾人模樣。「⋯⋯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優看著這名小他幾歲的青年,頎長精實、保養得宜,就連那頭已經很有點跡象的性器都和他的人一樣有點長處,反觀自己真是哪哪都不太行了。他笑著握住對方的手,把比起自己還要黝黑、幾乎沒什麼繭的手掌放在胸口。「有的。」

  謝里夫理解地頷首。許多人找一夜情通常有些注意事項,戴套、不接吻、不深談,各有規矩。他沈默下去,在原地等待這個人羅列自己的。


  「我的肺,不太好。不能操得太狠——」誰知与那嶺優向他無奈地笑,眉眼耷拉,有些委屈。這個 Omega 即使深陷發情期仍然保有理智,喘著氣息與他平和的說話,像個彼此非常熟悉的朋友一樣,即使他正雙腿大開的對著自己,股間的體液早就晶瑩地淌濕了一大片,「但我想要你大力一點⋯⋯可是我又不能缺氧——間歇劇烈運動得要注意,有點麻煩,可以嗎?」

  「⋯⋯可以,還有呢?」謝里夫愣了一愣,理解了對方的規矩不是他所想的規矩。


  「射進來,然後咬我。」他的手被握著往下挪,放在生殖腔的位置。謝里夫曉得用女性生理來講,那裡被稱為子宮。与那嶺優將他的手按在上頭,Omega 勃起的性器也有些存在感,在他們的動作之間誠實地吐著清液,掌心底下的肌膚也柔軟發燙,在呼吸之間微弱地顫抖。「咬一次就夠了,但你可以多射幾次。」

  「不戴套⋯⋯嗎?」

  「不,不。內射好得快,腺體被咬也才不會那麼痛⋯⋯」与那嶺優快速地搖搖頭,「還有——」

  「什麼?」

  「你也看到了,我的膝蓋跪不得太久,就算這張床很軟也會疼。」他無奈地笑。

  「我看得出來,所以呢?」

  「所以⋯⋯沒剩多少體位能用了,得麻煩你了。」

  「⋯⋯」謝里夫悶笑一聲,「不麻煩。」


  「嗯,那沒有了。」与那嶺優放鬆地朝他笑,「就拜託你幹我了。」








~如果拉燈是流氓,那我就是穆海ㄉ黑道~(中之怎躲在這毀人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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