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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阿瑪迪斯先生呀——您在屋裡頭自個兒忙倒不要緊，看看小馮那望著窗外頭眼巴巴的模樣，怕是再下去可要悶壞了。」

當店裡的熟客指著在工作室一隅乖巧待著的馮，揶揄的口調裡帶著幾分指責說道，亞爾諾才明白了今日的馮為何會一改以往提出一同來店裡的請求。

隨著博覽會即將開辦，就連他們這不算市都的城鎮也來了不少人潮，而人多自然就帶來騷亂，尤其像馮這年紀的孩子可說得上是人口販子的最愛，亞爾諾的本意是不希望馮在外碰到危險才下了他盡量不要獨自外出的禁令，可現下卻似乎造成了額外的負面效果。

馮是個不撒嬌的孩子，幾乎是。

這個褐髮的小少年將察言觀色學得挺好的，他懂得在亞爾諾皺起眉尖時轉開話尾將自己的意圖收好，並試圖讓自己成為一個乖孩子，若不是他那雙充滿情緒的眼睛時常說著話，或許亞爾諾會需要晚上一些才能發現更真性情的馮。

「倒好！今天城外來了馬戲團，還會到城裡遊行呢！您也別老是埋在桌前了，偶爾出去透透氣如何？」

熟客離去前的話語響過耳邊，亞爾諾看向窗前，馮安靜地靠在木檻上瞧著外頭人們的一舉一動，傍晚的日落暮光滑入屋內，映在他骨碌碌靈活轉動的眼裡微光流轉，那裡頭盡現著對外頭人們的欣羨，一個不經意的想法滑過腦海。

或許真的要悶壞這傢伙了，亞爾諾想。

外頭的鬧騰一丁點一丁點地流入屋內，朦朧的灰藍眼睛瞥見手上近乎快完成的模型，那是一個禮拜後才須交付的物件，幾秒鐘後他選擇了套上外衣，走向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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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彩帶從天而降，繽紛燦爛的舞者在街道中飛舞，和著歡驣的奏樂與人們的嘻笑為總是一成不變的城鎮添入了色彩，彷彿來到樂園一般，馮有些興奮地看著中央四處拋著彩球的表演者，忍不住伸出手，只可惜他的身高太矮，即便是踮著腳拉長了手也是徒勞，落寞的手掌一點一點地縮了下來。

然而卻是一股力道將馮提了起來，他不由得驚呼一聲，熟悉的寬大手掌托著他的身體扶著後背，窄小的視野剎那間拓展開來。「哇、爸爸？」馮驚訝地轉頭看向亞爾諾。

「這樣對方就看得到你了吧。」亞爾諾淡然地道，視線示意著馮往前看，其中的表演者立刻眼尖地發現了馮，畫著星星圖案的臉上彎起一個大笑容，拿著手上的彩球輕手一拋，準確地落入馮的懷裡。

這回驚訝化成了驚喜，馮揪著彩球再度望向亞爾諾，眼底的歡快不言而喻。

「太好了呢，馮。」看著孩子嘴角彎起大大的弧度，亞爾諾回想起近幾日對方顯得少見的笑容，心中不禁笑想，雖說他不並愛湊熱鬧，不過和馮一起的話偶爾為之也沒什麼不好。

聽見亞爾諾肯定般的話語，馮忍不住擁抱住對方，臉上的笑容如花一般更盛開來。

「謝謝爸爸帶我來看遊行。」